征服仙门从收徒开始 第18节 作者:未知 水柔抬头望天,只见黑雾滚滚,她蹙起眉,露出不解的神色:“初道友的魂……在天上?” 身后大妖紧追不舍,她来不及深思,只能埋头往林中窜逃。可惜她身体孱弱,又是医修,根本跑不過,沒跑几步就崴了脚,摔在地上,几個呼吸间,大公鸡已经张开翅膀颠颠跑到她面前。 這只大妖浑身雪白,鸡冠鲜红,镰刀般尖利的嘴巴从天而降,就要把她当虫子一样啄起来。 水柔小脸苍白,闭目等死。 江念手裡握着一颗葡萄,弹了出去,把公鸡的脑袋打偏一瞬。 大公鸡被打得脑袋懵懵,两條粗壮的腿在地上迈着魔鬼的步伐,火焰般的鸡冠顿时蔫了下来。 水柔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脚腕一疼,重新跌了下去。她是九华山灵素峰峰主的徒弟,从小就被呵护长大,头一次面对生死危险,脑袋一片空白,连拿出丹药治好脚伤都忘了,只知道呆呆看着小山一样大的公鸡。 巨大的鸡爪马上就要踩到她的身上,黑雾中冲出一條灵光闪烁的鞭子,把少女给卷起来,往后拖了两步。 水柔回头,瞪大眼睛:“盛师姐!” 盛琼花:“跑啊!你不是医修嗎?快把自己给治好,還发什么呆呢!” 水柔這才回神,手指按在肿胀处,施展一道疗伤法诀后,抓住盛琼花伸来的手,与她一齐往黑雾中奔逃。 這时岁寒雪也执剑去而复返,一道剑气稍微击退大公鸡,冷声道:“我断后,快逃!” 江念暗中观察,觉得這几個当真是好姑娘,样样合她的心意,要不干脆绑回七杀宗算了? 但是转念一想又觉不行,七杀宗讲究自由发展,以德服人,怎么能强人所难呢? 她摩挲着下巴,陷入沉思。 這时谢清欢把凤霸天·初代目扛了一段路后,把她的身体挂在树上,又折身回去,一手提一個落在后面的少女,跟拎小鸡仔一样拎着往前跑。 他早在幻境傀儡和止戈剑谷中锻炼出绝佳的身手,踩在风中翻滚的树叶之上如履平地,灵巧地从一棵树跳到另外一棵树上。 岁寒雪手裡沒有提着人,也跟不上他的速度。 盛琼花:“你放开我!我可以自己跑!我的发型被风吹乱啦!” 這种奇怪的提人方式虽然不美观,但效率极高,很快谢清欢就拎着她们跑到安全的地方。水柔远远看见江念的身体被挂在树上,晃晃悠悠随风飘荡,吓得“啊”了一声。 “初道友還好嗎?” 谢清欢把她们放在树上,道:“她……阿姐每当遇到惊吓,便会得失魂之症。” 他說谎时不自觉低下头,苍白的脸颊微微发红,但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挂在树上迎风摇摆的江念吸引,沒有人注意到少年的异常。 谢清欢道:“你们在這裡等我,我去把洛道友寻来。” 水柔唤住他:“不先把初道友放下来嗎?” 谢清欢抬头看了眼,嘴角微微翘起,露出個很轻的笑,他此刻的面容极为平常,神情冰冷,笑起来时,却如清风拂過,摄人心魄,连云上的江念看了都一呆,更别說几位刚下山门的少女了。 他认真道:“不必了,挂在树上很舒服的。” 江念:??? 不懂,但大受震撼。 谢清欢纵身一跃,跳到另外一棵树上,青衣猎猎。他把手按在木剑上,放出神识,寻到洛瑶南的方位,准备先引开大公鸡,再把少年拎到這边来。 岁寒雪唤:“二道友,我与你一同去吧!” 谢清欢摇头,冷声道:“不必,留下来,保护她们。”他的目光落在迎风摇摆的凤霸地身上,犹豫片刻,還是扭头便走,几個纵跃消失在黑雾之中。 水柔仰着脑袋,担忧道:“二道友会不会遇到危险?” 岁寒雪摇头:“论本事,他强過我們太多,不怪一开始就敢和玄阶妖物对打,奇怪,這样一個人,从前竟未曾听說過。” 盛琼花這时才回神,說道:“他不是散修嘛,也许一直闭关修炼,沒什么名声很正常。” 岁寒雪蹙眉,“可散修如何来這么大的本事?” 盛琼花叹道:“也许,這就是龙傲天吧。” 第18章 鬼修陆鸣 谢清欢引开大公鸡,找到了被藤蔓困住的洛瑶南。 十来條藤蔓捆住少年的手腕脚腕,把他呈大字固定在空中,动弹不得。 谢清欢看到這幕,脚步一顿,心想,這個画面,当真诡异。 洛瑶南憋红了脸挣扎,见到谢清欢,便大声喊:“二兄救我!” 谢清欢沒有靠近,几道剑气挥出,打在藤蔓上,藤蔓吃痛,缩了回去,少年哎哟一声就掉在地上,又摔一個屁股墩。 洛瑶南拔出剑,泄愤似的在树上划了两刀,本想劈断藤蔓,被谢清欢拦住了。 谢清欢:“先和大家会合。” 洛瑶南应了一声,本想转身之际,突然瞥见树根底下被劈出一個口子的地方,泻出淡青的灵光。他心思百转,瞥了眼身后的少年,用树皮遮住泻出清光的口子,折身回头道:“好”。 话刚落,洛瑶南就被谢清欢给拎了起来,飞快向岁寒雪她们的方向靠拢。布满妖气的大风把洛瑶南的脸都吹变形了,他张开嘴想让谢清欢慢点,被灌一大口冷风后,又選擇闭上嘴巴。 与众人会合以后,他们沒有别的办法,只能继续硬着头皮往前走。 只有洛瑶南心不在焉,频频往后看,想起自己刚才见到的一线湛湛青光。 谢清欢肩上扛着少女的身体,走在最前面开路,突然,他脚步顿住,抬头往前看。 這裡的泥土已经变成深红,像被鲜血浸透,死沉沉的阴气从地面渗出,凝成寒霜铺满落叶。四周温度似乎变得更冷,穿透衣衫,渗入肌骨之中。 盛琼花呵出一口白汽,搓搓手:“好冷。” 岁寒雪拦住谢清欢:“别再往前了。”她眼神微冷,“再往前,就到七杀宗的地界。” “七杀宗?”盛琼花听到這個名字,连退好几步,拍着胸口說:“好可怕,我們這算什么?前有豺狼后有虎豹?” 谢清欢瞥了她一眼,扛着肩上豺狼本狼,說道:“七杀宗并未有你们想象中可怕。” 盛琼花:“你怎么知道?” 谢清欢心头一紧,還未回答,却见少女托着腮,自顾自替他圆了過去:“奥你是散修,知道很多奇奇怪怪的事也是很正常的,对吧?” 谢清欢扶额:“……对。” 温度似乎更冷了,少年们呼出来的气都凝结成白色。岁寒雪猛地看向前方,拉住水柔,朝他们喝道:“躲起来!” 谢清欢一跃而起,扛着江念的傀儡化身跳到了树上,用树叶遮住身体。 水柔抬头望了眼,小声喃喃:“树上真有這么舒服嗎?” 岁寒雪:“噤声。” 一阵凄凉哀怨的歌声从远处飘来。這本该是青楼酒肆歌女唱的靡靡之音,伴着钿头银篦,血色罗裙,靡丽虚幻,响在這种地方,莫名多了几分鬼气森森。 从滚滚黑雾中哼着歌走来的是一位紫衣少年。 他容貌俊俏,脸色惨白,肩头一簇幽蓝的鬼火,跟着他的步伐摇摇晃晃。 少年蹲在地上,捻起搓深红的土壤,放在鼻尖嗅了嗅,露出個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养了你们三年,总算长好了。” 紧接着他不知从哪掏出一把锄头,一边挖一边道:“ 三年了,三年了!你们知道我這三年是怎么過来的嗎!我被师兄刺了一百剑,一百剑!” “我被师姐打了一百遍!一百遍!” 他突然轻声叹了口气,动作滞了滞,“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小师弟,可是、可是……唉,第一次鬼道小成,第一次有了可以暴打一百遍的师弟,本该是双倍的快乐,为什么会這样呢?” 少年挖开泥土,血液从土壤中流了出来,他低头凝视坑洞片刻,露出阴恻恻的笑容:“不過有了你们,便不用怕师兄和师姐了。” 趴在灌木丛中的少年屏气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但心中忍不住在揣测,這得是多可怕的师门,师门的日常才能是互捅一百剑啊。 魔道也太可怕了吧! 紫衣少年站了起来,望向黑角林的方向,被那边滚滚妖气吸引。 他不解地皱起眉,纵身跃至黑云之上,喃喃:“怎么都跑出来了,师尊知道嗎?”說罢,便化身成一道紫色流光,消失在黑雾裡。 等到少年离开,四人小队才瘫倒在地上,惊觉自己已经冷汗沾湿衣衫。 洛瑶南脸色苍白:“好可怕的鬼修。” 水柔捧着胸口,“好可怕的师门。” “其实也沒那么可怕吧,我們师门不是很和善嗎?”江念突然开口。 谢清欢听到身后的声音,微微一震,“师尊,你回来啦。我放您下来。” 江念按住他的手,懒散道:“别,背着我,我不想动。” 手背相触时,谢清欢好像被电到般,飞快缩回手,一股战栗之感顺着手背蹿上来,让他身子一麻,扶住旁边树枝,才不至于掉下去。 树叶簌簌落下,身后人歪歪脑袋,吐出的热气像海浪般拍打着他的脖颈,他忽然觉得自己是一叶海上小舟,被海水拍得飘飘无所依,神智也不由恍惚片刻,一时沒听到江念的话。 “小徒弟?” 谢清欢猛地回神,咬了下唇,清冷双眸氤氲一层水雾,“师尊刚刚在說什么?” 江念笑笑,“以后你师兄师姐敢欺负你,直接向我小报告,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打到比你更惨。” 谢清欢阖眸,羽睫微颤,隔了许久,才发出一声轻不可闻的“好”。 這时,地上四人小队還被紫衣少年震撼得沒晃過神。 世上鬼修少见,鬼修修炼的方法也绝非常人所能接受。俗话說阎王易见,小鬼难缠,鬼修便是活的阎王,手底下无数小鬼,但凡死物,都能为之所用。正常修士看见鬼修,恨不得隔着百裡就遁走,免得被杀還要被炼成傀儡供人驱使。 不過鬼修修炼极为痛苦,要以身饲百鬼,置于死地而后生。纵观整個仙门,也难找出几個像模像样的鬼修。 而他们看到的少年,年纪轻轻,便已成金丹鬼修。 岁寒雪心中掀起巨浪,明白這样的人放在仙门,便会引起一场血雨腥风。她此刻终于懂得宗门对七杀宗的忌惮,如此年轻可怕的鬼修,居然還会被师兄刺一百剑、被师姐打一百遍…… 七杀宗到底藏着多少妖魔鬼怪? 她想到什么,仰头看着少年离开的方向,喃喃:“我好像在哪裡见過他。” “岁师姐,我們赶紧跑吧,趁着這個鬼修走远了!”盛琼花說着,就起身准备离开這裡,水柔也表示赞同,不愿待在這個阴森可怖的地方。 但洛瑶南盯着前方,问:“你们不想看看這個鬼修的宝贝是什么嗎?” 水柔害怕地說:“還是别了吧,万一,他回来了呢。” 洛瑶南咬牙:“富贵险中求,你们不好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