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一百二一次告白
走之前隊友問他什麼時候把女朋友帶來隊裏看看,紀岑說這得看他女朋友的時間。
“紀岑,夠雙標啊,你女朋友聚餐,你下午請假都要去陪她,我們想看一眼你女朋友都不行?”
紀岑說行,等他女朋友有空,一定帶過來給他們所有人認識。
“你女朋友還能比你忙?”
“她比我忙多了,電視臺的工作都忙不過來,我肯定以她的時間爲優先。”紀岑微微一笑,衝衆人揮手,“走了,改天一定帶她來。”
紀岑走了,一個隊友忍不住嘟囔說:“他女朋友是在聯合國工作嗎?居然比他還忙。”
這個隊友和紀岑都是法學院的,有好幾門課都在一起上,又是隔壁宿舍,紀岑一天的行動軌跡,他比紀岑女朋友還了解。
有早八的時候趕早八,沒早八的時候就去法律圖書館自習,樹洞裏很多和紀岑偶遇的照片,十次有八次都是在圖書館拍的,就看他坐在天平燈前埋頭自習,不過最近他爲了陪女朋友,去大圖書館那邊比較多。
沒課的時候紀岑不是在體育館訓練,就是在模擬法庭打辯論,一天行程安排得滿滿當當,晚上還能在五四操場上看到他夜跑的身影,人家卷的累死累活,紀岑甚至還能抽出時間去陪女朋友,陪女朋友去湖邊散步,要不怎麼說人家是今年法學院裏頗受矚目的新生之一,太遊刃有餘了,簡直天選的法學人。
如果他女朋友真的比他還忙,那說明也是個卷王。兩個卷王談戀愛,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天生一對了。
爲了給女朋友掙面子,去赴約之前,紀岑特意先回宿舍換了身衣服,還借室友的小直板和噴霧給頭髮定了個型。
弄好以後,他問室友怎麼樣。
“帥炸了我的老baby。”室友從遊戲界面中擡起頭,看了眼,很給面子地豎了個大拇指,“到時候你一登場,你女朋友絕對倍兒有面子。”
紀岑滿意了,對室友說了聲謝謝,下次請他喫飯。
噴霧是室友的crush女生推薦的,據說八級颱風都吹不亂,現在北京風大,不弄點噴霧定性,去外面走一圈就亂了,紀岑騎着自行車,一路迎着風,到了地方後摸了下頭,髮型還是紋絲不動。
果然還是女生會買,推薦的東西靠譜,紀岑打算回頭推薦給齊妙想,她額頭其實長得很漂亮,但這麼多年留劉海留習慣了,劉海一被風吹上去露出額頭的時候跟堪比裸|奔,所以她老愛鼓搗她那劉海兒。
紀岑:【我到了,在哪個包廂?】
齊妙想:【你不用到了,你走吧】
紀岑:【?】
紀岑:【怎麼了?】
齊妙想:【我社死了】
齊妙想:【你以後能不能不要給我分享這種歌!】
齊妙想:【[內牛滿面]jpg】
紀岑很快猜到發生了什麼,這傻姑娘大概率是把前幾天他推薦給她的那首歌給公放了。
他哭笑不得,欠欠地回覆:【怪我咯】
齊妙想:【不怪你怪誰!】
紀岑:【怪你自己】
紀岑:【誰讓你點歌的時候都不提前看一下歌詞】
齊妙想辯解:【我是信任你好嗎!】
齊妙想:【誰知道你會給我分享這種歌啊】
齊妙想:【我對你太失望了!】
齊妙想:【哼,你再也不是我心中完美的紀岑了】
說的好像分享首歌詞不太正經的歌就犯了死罪,紀岑很有理由:【你是我女朋友,我不給你分享這種歌我能給誰分享?】
下一句,他迅速倒打一耙:【而且這首歌我好幾天前就分享給你了,你居然現在才聽】
紀岑:【我對你太失望了!】
紀岑:【哼,你再也不是我心中完美的齊妙想了】
學着她的話,甚至連標點符號和語氣詞都一起學過去了。
齊妙想啞口無言,命令他趕緊走,她已經社死了,現在他們都認爲她喜歡聽小黃歌了,要是男朋友再出現,還不調侃死她。
“學妹,你男朋友來了嗎?”
一旁的學姐開口問,齊妙想迅速收起手機,正要找個藉口說她男朋友臨時有事來不了了,兩個負責從外面偷偷買飲料帶進ktv的女生回來了。
ktv裏自帶的酒水價格很貴,來這裏唱歌的學生基本上都會從外面偷偷買了帶進來,成功躲過了服務生把飲料帶進來,一個女生負責發飲料,另一個女生語氣有些激動:“我剛剛在門口看到法學院的紀岑了哎。”
媒體中心的同學新聞嗅覺敏感,對學校裏比較出名的風雲人物都有了解,紀岑的名字好多人都熟悉,只不過他們不是一個院系,平時接觸少,所以也只是知道法學院有這麼一個預備院草。
“哦紀岑,他今天也來唱歌?”
“你把他薅過來啊,正好最近我們公衆號沒東西發,把他薅過來搞個法學院新星採訪多好。”
女生苦惱地說:“我不敢啊啊啊。”
“大家都一個學校的,都是同學,這有什麼不敢的,哥幫你,他在門口嗎?”
一個社牛學長這就要起身去幫學妹找紀岑搭話,齊妙想正要開口,包廂門被推開了。
剛還在討論在門口偶遇到了紀岑的女生瞬間睜大了眼睛。
上一秒還在糾結該怎麼去跟人搭話,這一秒穿着一身慵懶又暖和的深色羊羔絨外套,寬肩長腿的清爽男大就出現在了他們包廂裏。
面對一包廂裏對自己陌生又驚訝的目光,再外向的人也難免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自在,紀岑輕咳一聲。
“額,你們好,不好意思來晚了。”
來晚了?
大家還是沒反應過來,紀岑的眼睛迅速掃過在場衆人,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邊的齊妙想。
齊妙想還在發愣,她還沒來得及告訴他在哪個包廂啊,他怎麼找過來的?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怎麼感覺紀岑今天特別帥?
這時候紀岑衝她瞪了瞪眼,意思是“傻瓜你發什麼愣還不趕緊過來給我做介紹”,齊妙想趕緊起身,走到他身邊,剛要跟所有人說這就是我男朋友,還沒說,紀岑已經牽上了她的手。
都不用說,就這一個牽手的動作,所有人都明白了過來。
“……”
學長語氣詫異:“我靠學妹,你男朋友是紀岑?你怎麼不早說啊!”
齊妙想幹笑一聲,看向學姐。
雖然這話是學姐說的,等見到人了自然就知道學妹的男朋友是誰了,但學姐也沒想到學妹的男朋友是法學院的紀岑學弟。
紀岑還在那兒一臉謙遜的自我介紹,殊不知媒體中心的學長學姐們其實早就盯上他了。
氣氛一下子熱鬧了起來,大家都熱情讓紀岑趕緊坐,還問他想喝什麼飲料,想唱什麼歌。
紀岑語氣溫和:“來之前我讓我女朋友幫我點了首seven,已經過了嗎?”
齊妙想訝異地看着他。
這事好不容易揭過去了,怎麼又提起來了?
衆人恍然大悟。
哦,原來這首小黃歌不是齊妙想要唱的,而是她男朋友想唱的。
有人立馬又把這首歌重新點了一遍,而且還給頂了上去,一臉期待地把話筒遞給紀岑。
紀岑的口語很好,得益於他經常看美劇,最近又在看律政劇,中式口音幾乎沒有,慵懶隨意的美式口音,在唱到“i"llbefukyouright”,一般人都會卡頓一下,畢竟這個詞確實直白,但他就這麼大大方方地唱出來了。
沒想到紀岑的膽子居然會這麼大,真的敢當着所有人的面甚至是女朋友的面唱這麼露骨的歌,清爽斯文的法學院大帥哥唱這種歌詞露骨的小黃歌,這種介於正經和色|氣之間的反差感真的要命地吸引人。
一首歌唱完,衆人都說好聽,紀岑微微一笑,從容地把話筒遞給唱下一首歌的同學。
只有坐在他身邊的齊妙想通過ktv昏暗的氛圍燈,看到了他淺色的打底襯衫衣領上紅成一片的後頸肌膚和耳垂。
看着淡定,其實是在強撐,羞恥心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
萬幸是首英文歌,紀岑沒有母語羞恥。
齊妙想想笑又不敢笑。
要不是大家都在看,她是真的想摸一下紀岑的耳朵,看看摸起來是不是和看上去一樣滾燙。
感受到旁邊人的目光,紀岑側頭,輕輕瞥了她一眼,伸手把她的臉推開,低聲說:“看什麼看,都怪你。”
要不是爲了幫她解圍,他纔不可能願意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唱這首歌。
現在好了,她還是那個單純到連小黃歌都不好意思聽的乖女孩,他的偶像包袱是摔得稀碎,所有人都知道他紀紀岑骨子裏不是個正經人了,週一到週日,每時每刻都想跟女朋友做|愛。
要不怎麼說這羣人裏不愧大部分都是學新聞的,一個下午就把自己想知道的八卦給打聽了出來。
比如齊妙想和紀岑到底是怎麼看對眼的,畢竟兩個人在學校看上去實在沒什麼交集,問了以後才知道這兩個人是高中同學,而且高中就在談了。
高中同學啊。
感覺還有很多可以深扒的細節,但這會兒已經是下午六點,包廂時間結束了。
學姐早就想給紀岑做個採訪,讓他代表他們法學院本屆的大一新生們,到時候發公衆號上面去,現在紀岑學弟就在她眼前,趁着紀岑還沒走,她順勢提出,紀岑也爽快地答應了。
“那到時候我把採訪草稿先寫出來發給你。”學姐貼心地問,“你有沒有什麼方面的問題是不想回答的,到時候我就不寫上去了。”
紀岑語氣溫和,語氣幽默:“只要不是很隱私的,比如問我身份證號銀行卡密碼那種問題,學姐都可以問。”
學姐被他逗笑,忙說:“不會不會。那感情方面的問題也可以問嗎?要是一直問一些你的專業和學習問題,感覺有點太嚴肅了,這種八卦一點的問題,很多人都喜歡看的。”
紀岑沒有很快回答,而是看了眼旁邊的齊妙想。
“這得問我女朋友,她說可以纔可以。”
學姐又立刻期待地看向齊妙想:“學妹?”
面對學姐這麼期待的眼神,就算不好意思,齊妙想也不好駁回了,只能點點頭。
學姐滿意了,語氣歡快:“感謝學妹,我有種預感,到時候我們這篇文章的點擊率肯定會爆,正好學妹你也鍛鍊一下,到時候採訪你男朋友的這個任務就交給你了哈。”
齊妙想能說什麼,只能點頭。
從ktv出來,此時天色已經黑了,媒體中心的其他人先一步回學校,留下小情侶在外面瞎逛。
紀岑問:“反正現在時間還早,要不要一起去看個電影?看完電影我送你回宿舍。”
齊妙想說好。
兩個人站在路邊選電影和場次。
他們學校沒有門禁這一說,也沒有查寢制度,相當自由,幾點鐘回學校都行,但回去太晚也不好,會打擾到室友休息,紀岑看了眼,八點鐘的電影,看到十點多回宿舍,時間應該剛好。
“看這場吧?”紀岑說,“你室友十點鐘應該還沒睡吧。”
“我室友都是夜貓子,很晚纔會睡覺。”齊妙想說,“看晚一點的場次也沒事。”
說着她指了下十一點的電影場次,說:“十一點這個場次是巨幕廳,要不看巨幕吧?”
紀岑是沒意見,不過。
“這場看完都凌晨一點了,我室友估計都睡了。”
但女朋友想看巨幕廳的電影,他又不想掃她的興。
回去的時候儘量輕手輕腳一點吧。
紀岑說:“我先給我室友打個電話,讓他們給我留個門。”
說着他拿出手機,撥通了室友的電話。
“喂,徐哥,我今天晚上去跟我女朋友去看電影,場地比較晚,所以——”
他沒說完,衣袖忽然被齊妙想輕輕一拽。
紀岑用眼神問她怎麼了。
齊妙想抿脣,小聲說:“……你要是怕打擾你室友睡覺……我們今天住外面,也可以的。”
紀岑愣住。手機裏的室友還在問:“紀岑?三斤,你人呢,怎麼突然不說話了?”
紀岑跟幾個室友關係都不錯,柏澤文和顧暘來過幾次他的宿舍玩,室友們聽到柏澤文叫紀岑三斤,好奇問了下這個外號的來源,才知道這外號是紀岑從幼兒園開始就有的,那會兒小朋友認字還不多,紀岑的岑不算很常見的字,大家都叫他紀山今,小朋友說話發音不太準,慢慢地山今就變成了三斤。
顧暘的外號也是這麼來的,因爲他名字裏的暘字總被看成是湯字,同學們都叫他顧湯。
紀岑的室友又好奇柏澤文爲什麼叫死狗,當時的紀岑和顧暘異口同聲:“因爲他就是一條死狗。”
“三斤?”室友又叫了他一聲。
紀岑回過神,語氣平靜:“所以我今天不回宿舍了,你們不用給我留門。”
室友很快明白過來,哦了聲。
“有女朋友的就是不一樣哈,夜生活格外豐富。”
掛掉電話,紀岑垂眼,輕輕睨了眼不說話的齊妙想,脣角勾起的笑意也有點意味深長。
齊妙想嗔了他一眼,色厲內荏:“你看什麼看?”
“你兇什麼兇?”紀岑掐她的臉,“你都想跟我開房了,還不准我看你?”
齊妙想撇過頭,死不承認:“……誰想開房了,我可沒說。”
紀岑笑着把她的臉掰回來。
“不承認是吧,我現在就把你送回宿舍你信不信?你休想跟我開房。”
誰知齊妙想壓根不喫這套,說:“回去就回去,我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去。”
轉身就走。
紀岑啼笑皆非,趕緊去追,拉着她說:“好好好,是我想跟你開房,可以吧?”
齊妙想嘟囔:“本來就是你想……”
你說哪有這種人,想跟男朋友睡覺又沒臉承認,現在還倒打一耙。
紀岑心想不能總慣着她,一定得給她點下馬威。
他嘆了口氣,說:“我是想跟你開房,但是你不想啊,我得尊重你,不能勉強你,所以我們還是回學校吧?”
說完牽起她的手,就要帶她回學校。
齊妙想眨眨眼,問他:“……那電影呢?不看了嗎?”
“下次吧,下次你想跟我出來開房了,我們再看,今天先回學校,哦對了。”
齊妙想的眼睛悄悄一亮,誰知紀岑掏出手機,說:“我得把電影票先退了。”
紀岑對着手機操作了幾下,然後說:“退完了,走吧。”
齊妙想愣愣地看着他。
紀岑:“嗯?愣着幹什麼,走啊,回學校。”
“……你真的把電影票退了?”
“我騙你幹什麼。”紀岑拿出手機,“不信給你看。”
齊妙想拒絕看他的手機。
他怎麼這樣。
明知道她不好意思直接說,就只能這麼彆彆扭扭的說,她不信他不懂,偏偏他連這最後一點的遮羞布都不給她留,非要她說出來。
想着想着,心裏頭的委屈冒出來,齊妙想癟起嘴巴。
太壞了這人。
看到她癟嘴的樣子,紀岑最終還是沒忍住,站在原地囅然而笑。
他笑得肚子疼,優越清俊的眉眼愉悅地彎起來,笑過之後,他彎下腰,伸出雙手掐住她的兩邊臉頰,左右晃了晃,含笑低沉的語氣像在哄小朋友:“我的天吶,我女朋友怎麼能這麼可愛,這麼好欺負。”
齊妙想幽怨地看着他:“……”
她想生氣來着,可又覺得心裏頭甜滋滋的,生不起氣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