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錢到手跑路

作者:哼哼
敖樊本來就是個沒有耐心的傢伙,現在又報仇心切,讓他在遠處一動不動地等上幾天也挺爲難他的了。

  藍家兩人見敖樊暴躁地來回踱步,時不時發出不爽的咂舌聲,各種好言相勸,這纔將敖樊安撫下來繼續侯在樹叢之中。

  聶世雲明知他在等着,又故意將前來的速度拖慢了不少,讓敖樊好不煎熬。

  終於,待到敖樊已經在書上靠着樹幹無聊得睡着了之時,藍家二人眼尖地瞅着有個人影出現在洞府前方,那人可不就是聶世雲。他甚至大膽到連易容丹都沒有服用,看來是相當放心這座山上不會有旁人。

  “敖樊少爺,來了來了。”

  “什麼!”

  敖樊被驚醒,激動得險些從樹上掉下來。藍家修士連忙用手指比了個“噓”的樣子,示意敖樊莫要輕舉妄動,打草驚蛇。

  好在他們離得遠,聶世雲似乎沒有聽見異動,徑直進入了洞府。

  敖樊在心中暗暗叫好。洞府中提前設下的機關和陣法他們都檢查過了,絕非聶世雲一屆小小煉虛修士可以抵禦。更何況他孤身一人,自己這邊卻有四名修士,不論他如何狡詐今日都註定要命喪於此。

  “信號呢?”敖樊急吼吼地拉扯着旁邊的修士追問道。

  “敖樊少爺,哪有這麼快的。不是說好了,要假作告訴他情報聊上幾句,降低他的警戒心後再引他入陣嗎……”修士被敖樊拽着衣領險些喘不過氣,連忙向他解釋道。

  敖樊低聲“嘖”了一聲,放開了手,目光一轉不轉地盯着洞府的方向。

  等待許久,就在敖樊都以爲洞府裏出了岔子,想要一舉攻進去的時候,終於收到了來自翟白容的信號。

  “好,你們兩個給我牢牢看守在洞府門口……不,還是一個在門口,一個去洞府後面吧!”敖樊急匆匆地吩咐道,獨自往洞府中衝了過去。

  “是。”

  兩人齊齊應聲,等擡起頭來的時候敖樊影兒都沒了,可見他有多期待此事。

  兩人點點頭,來到洞府近處。敖樊已經進入洞府中了,興許這會兒已經動手了。不過因爲有禁制,從洞府外面聽不到一丁點兒動靜,洞府四周靜悄悄的,只聽得到穿過山林的陣陣秋風聲。

  其中一人猶豫道:“讓敖樊他離開我們視野範圍內真的沒問題嗎?其實我覺得,也許我們還是應該向家族中報備一聲的……”

  “隔着一道牆,出不了什麼岔子的吧?再說了,是他吩咐我們把守,若是多事,我們反要被責罵了。”另一人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他杞人憂天。

  “……說的也是。”想了想敖樊陰晴不定的情緒,修士把多餘的想法都收了回去,決定只做好份內的事。

  進入洞府中的敖樊早已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而當他看到聶世雲仿若陷入昏迷,躺在陣中毫無知覺的模樣後,更是忍不住暢快地笑出了聲音。

  “你幹得真不錯!比藍家那羣廢物強多了,哈哈……”

  負手站在一旁的翟白容道:“只是碰巧對方戒備不足罷了,我還不能和前輩們比較。”

  敖樊詢問他聶世雲此刻是個什麼情況,在幻境中看到了什麼。翟白容笑了笑,說興許是見到了他的道侶也說不定。

  “我們看不了嗎?”

  “抱歉,我的陣法還沒有高級到那個程度……”翟白容表示做不到。

  “哈哈,無所謂了。”敖樊不甚在意,直接就想往陣法中邁。

  翟白容連忙攔住他:“敖樊少爺稍等片刻,這樣貿然進入幻陣,陣法會被影響的。還請容我爲您開闢一條通路。”

  敖樊不疑有他,指使道:“哦。那還磨蹭什麼?快點。”

  翟白容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裝睡的聶世雲,聽到敖樊的話語後嘴角動了動,像是在爲他感到好笑。

  洞府中的幻陣現在並沒有啓動。原因顯而易見——真正需要被誘入幻陣的對象還在這站着呢。

  陣法有無啓動在內行看來只需一眼的事兒,不過敖樊對這些細節不上心,又對陣法一竅不通,一點端倪都沒瞧出來。

  翟白容假作爲陣法作出調整,來到一角,蹲下來擺弄着什麼。敖樊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毫無察覺此時躺在陣中央的聶世雲的手指悄然有了動作。真正的陣法啓動源正在陣中心。

  “敖樊少爺,陣法已經調整好了,入陣的時候可能會稍有不適的感覺,請不要放在心上。”翟白容與光瞥見聶世雲已經動好了手腳,於是停下了糊弄外行用的故弄玄虛的手法,站了起來。

  “好。你去門口那兒守着,若是他痛醒過來欲要逃跑你可要攔住他。”敖樊吩咐道。

  “未免多事,敖樊少爺還是下手幹淨利落些吧,一擊致命最好。”翟白容不鹹不淡道。

  敖樊“哦?”了一聲,打量着他嘲諷道:“那可便宜他了!不過說起來你和他雖然交情不深,但看他毫無懷疑來赴約,想來定料不到你爲了錢財對他這樣狠戾。人族真可怕啊!”

  翟白容笑了笑:“人爲財死,鳥爲食亡。敖樊少爺,報酬的事還請你記在心上了。”

  “好說。”敖樊現在心情大好,揮揮手,示意他不用擔心這個。

  地上躺着的聶世雲都開始覺得後背冰冰涼的了,心中無言地抱怨敖樊這傢伙廢話怎麼這麼多。

  終於踏入幻陣的敖樊只覺得一陣目眩。因爲剛纔翟白容事先支會過,說會有些不適,敖樊便沒放在心上。他定了定神,模糊的視野很快又變得清晰起來。

  “哈哈哈,聶世雲,沒想到吧?逃竄了這麼久,最後還是落到了我手上!”敖樊得意地大笑起來,祭出靈劍,一刀刺穿了聶世雲的肩頭,將他牢牢釘在地面上。見其面色苦痛,卻依舊沒有醒過來,敖樊緊張的心放了下去,又泄憤般地狂笑着來回戳了好幾劍。

  “嘶——大概是在捅我吧。看着還挺疼的。”

  在不遠處的洞府門口內側,早已從幻陣中起身的聶世雲靠在門框上,裝模作樣地倒吸了一口冷氣。幻陣中此時早已沒有聶世雲本人的身影,在他們看來敖樊只是對着空氣在發瘋罷了。

  翟白容在一旁用手肘輕推了他一下,示意他一切還未結束,此時還是不要掉以輕心爲好。

  “你還覺得自己跑的掉嗎?”敖樊嘲諷道,一腳踩在空無一物的地上。大約是幻境中他幻想出來的聶世雲此刻醒來了,企圖逃開未果。

  真正的聶世雲咂舌低聲道:“都被捅成篩子了還能跑。在他的潛意識裏,我到底有多能逃跑啊……”

  翟白容給了他一個“你自己說呢?”的眼神。

  在陣中,敖樊繼續着他的獨角戲。

  儘管此前被翟白容勸告過一擊致命最好,但顯然敖樊沒有聽進去。

  一擊斃命後,修士的肉身當場就會消亡,灰飛煙滅,只會留下精元。想到聶世雲一下子就能解脫,敖樊便覺得不解氣。他從小到大遇到的人族都奉承他,討好他,哪裏遇到過煉器大賽上那般恥辱,又丟了面子又被騙去了鱗片。

  敖樊想着要好好發泄這大半年來的憋悶,可勁兒地在幻境中對着那個半死不活的聶世雲施以皮肉之苦,笑得猖狂。

  聶世雲倒是無所謂幻境中的“自己”被敖樊如何報復,他既沒有感覺,甚至也看不到發生了什麼。只是聽着敖樊一句接一句的侮辱性話語,還有他顯然是在折磨人的動作,聶世雲瞥到一旁的翟白容的手指焦躁不安地緊攥起來。

  還好,幸虧外人看不到敖樊腦海中的幻覺。

  平時在家安逸了太久,聶世雲險些忘了,這個平時不動聲色的人在自己遇到危險的情況下,會態度驟變的……

  “又不是真的。”聶世雲湊近了翟白容,用自己的手指輕輕纏繞上去,將對方攥緊的指尖鬆了力道,帶離了險些被掐出痕跡的掌心。

  翟白容自己也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下意識的動作,瞥了一眼手掌。見沒有紅痕才鬆了口氣。敖樊愚鈍暫且不提,但若之後被藍家修士看到了,覺得可疑就不好了。

  他眯了眯眼,半晌纔回應道:“……但是如果那真的是你,他也會這麼幹。”

  乾脆趁這個機會把敖樊在這裏解決了——這樣的衝動短暫地劃過腦海,但翟白容也只是衝動使然這麼想了一瞬罷了。奪龍鱗騙錢事小,敖樊如此動怒也不見上層有什麼動靜,若他們真的殺了龍族,那後果只會更加嚴重。

  聶世雲知道他是替自己憂心,用手指撓了撓他的掌心,安撫道:“之後我們就到下層去,遠遠避開他。”

  他們本來就是這樣計劃的。但此刻又被聶世雲如此保證了一遍,翟白容緊繃的心情略微舒緩下來。

  聶世雲估摸着不管怎麼着,那個幻覺中的自己也該斷氣了。若敖樊拖上個一天一夜的,他這幻陣的時效可能真的要跟不上,到了這個地步敗露可就好笑了。他和翟白容靠上前去,將事先準備好的種種身外之物,衣服,儲物戒指等等放置在敖樊眼前。

  儲物空間裏若是空無一物相當可疑,爲了騙這仙晶,聶世雲也花了一些成本的。儲物戒指裏現有的仙晶,各種法寶和材料都在,當然,聶世雲只挑選了一些平價普通的玩意留在裏面。敖樊心心念念想要找回來的龍鱗自然也是不在的。

  聶世雲和翟白容二人對視一眼,拿捏着解除幻境的時機。

  聶世雲本人雖然不在陣中,但氣息確確實實充斥在這個洞府裏,這是眼前的敖樊,以及外面的兩名藍家修士都感知得到的。

  和入陣時的感覺一樣,解除幻陣時中招者同樣會感到一陣短促的暈眩。藉着這個時機,聶世雲便可進入玉佩空間中,營造出隨着身死氣息一併消失的錯覺。旁人再怎麼猜,也猜不出他能如何騙過着一層,可信度便高了許多。

  其實這個局的紕漏之處不少,若非兩人知道敖樊好騙,隨便換一個對陣法稍有了解,甚至只是換一個警覺心稍高的人來,他們也不敢冒險做出這樣的計劃。

  “咦……”

  “敖樊少爺,沒事吧?”

  敖樊只覺得在聶世雲終於熬不住了,被自己一擊送上西天的下一秒,眼前又是一陣白光。他還沒回過神來,只見一旁一直守在門口的修士幾步走來,詢問道。

  “怎麼又有些頭暈目眩的感覺……”

  翟白容指了指此刻因爲使用了一段時間變得灰暗的陣法:“應該是陣法消耗過頭了,陣法失效的那一瞬間在裏面的人是會頭暈的。不過好在敖樊少爺的目的已經達成了。”

  聶世雲一邊隨口胡說,一邊在心裏想着他們是該趕緊離開中層纔好。這種說辭若是未來敖樊哪天與懂得陣法的人交流一番,也許會察覺出不對勁來。

  “哦,這樣……啊!有了。”敖樊轉頭去看地面,只見一捧灰燼。他嫌棄得一腳踢過去,將灰揚散在一旁。此時已經進入玉佩的聶世雲看得心頭一緊,只想說拜託他可別再進一步激怒白容了……

  “敖樊少爺,這就是您之前說的,值懸賞二十萬仙晶的儲物戒指嗎?”翟白容假裝看不見敖樊的行爲,深吸了一口氣,指着地上的戒指明知故問道。

  “哦?沒錯,就是這個。”敖樊從衣袍旁一眼看到了地上的幾枚儲物戒和儲物囊,想到了什麼似的,連忙急匆匆地蹲下去撿起來。

  敖樊的注意力完全轉移到了儲物空間上,他手忙腳亂地將空間裏看了個遍,那些被聶世雲濫竽充數的低級材料、法寶被他泄憤般地一個個拿出摔在地上,一遍翻找一遍喃喃自語着“怎麼會沒有呢”。

  “這些……有什麼值得您重金懸賞的好東西嗎?”

  聽他這樣問,敖樊有些不耐煩,胡亂揮了揮手道:“你不需要知道!反正錢我會給的,放心吧。”

  翟白容站在一旁不再出聲了。

  “沒有……沒有!”敖樊不可置信地將所有的儲物戒指翻了一遍,裏面什麼雜七雜八的都有,就是沒有他的鱗片!

  難道已經被聶世雲賣了?或者被他拿去煉器了嗎?敖樊反覆查看,剩餘的仙晶量可不像是賣了龍鱗這般珍寶的模樣,殘存的法寶上也沒有一樣有龍族的氣息。

  雖然龍鱗掉了也接不回去了,但敖樊還是沒有放棄將其粘回去遮醜的想法。現在將聶世雲殺之後快,卻尋不到龍鱗的蹤跡,敖樊的心情好像都沒有剛纔那麼揚眉吐氣了。

  敖樊煩躁不已,他只能當作聶世雲事先將龍鱗轉移去了什麼祕處,或是用於修煉了。瞥了一眼旁邊站着的修士,好似在用目光詢問自己到底在找什麼。他低聲咒罵了一聲,雖然龍鱗沒有回來,但對方切實幫他得到了聶世雲身上的這些儲物法寶沒錯。就當自己損失了點零花錢,敖樊隨手從空間裏取出說好的五十萬仙晶整,丟給對方。

  翟白容結果幾大袋子仙晶,打開檢查了一下。

  “放心吧,沒少了你的。”

  翟白容點了點頭:“是說好的數量,多謝了。地上這些東西,敖樊少爺是不要了嗎?可以給我嗎?”

  他說的自然是敖樊剛纔從聶世雲的戒指裏丟出來的各種材料和法寶。聽見翟白容順口這麼問,在玉佩裏旁聽的聶世雲立刻暗暗叫好!成本能收回來一點是一點,蚊子再小也是肉啊。

  敖樊見他如此愛財,沒好氣道:“行行行你拿去,都拿去吧!一堆破爛罷了。”

  翟白容沒有迴應,只是蹲下去默默收拾起來。

  敖樊雖然報了仇,還可勁兒折磨了一番聶世雲,但卻沒有找到自己龍鱗的下落。

  他終於離開洞府,藍家修士二人見到他神色複雜,還以爲事情出了紕漏,緊張不已。聽敖樊說聶世雲切切實實死在他的手下了,兩人這才鬆了口氣。

  “敖樊少爺,以後終於不用到處追尋這個傢伙的下落了!”

  敖樊有些提不起精神地瞥了他一眼,道:“嗯……是啊。可以去讓藍家把通緝撤了。哼,什麼中層的大家族,最後不還是要小爺我自己解決。”

  “您說的是……”

  敖樊想到幾十年後的龍族聚會,自己肯定要被那羣兄長和遠房親戚嘲笑了,本應該歡喜不已的心情都蒙了一層陰影。

  好在聶世雲被自己親手殺了,如此一來,他也算是扳回一城,就算說出去也不算太丟龍族的面子……

  兩人前後擁簇着敖樊,想着終於能夠回城鎮歇息了。至於敖樊爲什麼還有些悶悶不樂——關他們什麼事兒啊!隨便他去了。

  很快,中層對聶世雲的通緝全面撤下。各個家族都得了通知,聶世雲已經被敖樊親手除掉。這下可算各個城鎮都解除了對買賣易容丹的警惕,上下仙船也恢復了以前的規矩,不再嚴格排查。

  聶世雲雖然很想去拜訪一次商夫人,但顧慮她身處大家族之中,萬一被旁人看到自己這個“死人”出現在商家就不妙了,只通知了她自己詐死是計,讓她放心。

  在那之後不久,兩人就把洞府裏殘留的陣法痕跡全部清除乾淨。翌年,翟白容攜帶着玉佩,兩個人只花一份錢,光明正大地返回下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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