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找上丹藥鋪

作者:哼哼
天明又天暗,玄陽花了幾日終於跨越了荒郊野嶺來到了有人的地區。

  玄陽如今已經長得很高大了,身材修長,臉上沒有表情的時候真的和他那個平日裏模樣威嚴的父親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他又沒有掩蓋自己的鳳族氣息,對鳳族的高傲早有見識的人類修士們見到他都有些忐忑。

  不過玄陽一開口就破了功,眨着眼睛頗爲期待地看着衆人,讓大家都不禁懷疑面前這小子到底是鳳族的,還是犬科的。

  “抱歉吶,這位小道友,我們沒聽說過你口中這個叫沈延的修士。你可還有別的什麼線索嗎?”

  玄陽知道不會太順利,但結果不盡人意還是難免失落,蔫了下去。

  “說不定他和另一個修士待在一起。那個人叫翟白容,你們知道嗎?”玄陽又問道。

  衆人努力思索着,突然有一個人叫道:“嗯?我好像聽這名字有點耳熟,讓我想想,指不定真的在哪見過。”

  玄陽暗淡下去的眼神立刻又亮了起來,連忙點頭讓他慢慢想。

  那人這麼一說,旁人也好像覺得是有這麼個人。修真界上層的人族居住的地區也比較集中,除了這一帶城鎮的居民們,其餘的大多都羣居在門派所屬的地界下,鮮少出來走動,他們應該沒什麼印象。

  “我想起來了!翟白容對吧?我想起來聽誰說過了,是我家姑娘。她有段時間和林家的小姐關係不錯,那會兒她們都喜歡跑去怡草堂,說是有那麼個英俊的年輕修士當班,很養眼。我當時還罵她不務正業來着……”突然有個人合掌大聲道。

  玄陽一開始聽到對方說從自己女兒那聽來的,下意識覺得弄錯人了,翟白容那人和女人能有什麼聯繫?但緊接着聽他提起丹藥鋪的名字,又說那人長得帥氣,玄陽又覺得沒跑了。

  “怡草堂在哪?快帶我去看看。”玄陽急促道。

  “道友你別急,哎哎,別拉我啊……那不在我們鎮子上。你得繼續往西走上幾日纔行。”被玄陽着急地一把抓住的修士艱難道。

  “抱、抱歉啊。”玄陽發現自己失態了,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請面前幾位修士賣他一份地圖,最好幫他把位置圈出來。

  看他這樣心急,又一副心思淳樸的模樣,這些修士下意識便想幫他,立刻答應了去雜貨鋪拿了份地圖來。

  玄陽一翻空間,想起自己臨時跑出來,身上仙晶不多,頓時有些心疼——他肯定是不會回鳳族了,自己又不像聶世雲他們有一技之長養活自己,也不知道之後該怎麼餬口……早知道砸了那幾個傻逼兄長的洞府的時候,就該把他們珍藏的那些花瓶畫卷全都給順走賣錢!

  衆人見這樣一個玉樹臨風的鳳族妖修,拿着錢袋可憐巴巴地數仙晶一臉肉疼的模樣,都覺得十分不可思議。他們互相看了看,紛紛表示一份地圖而已,不必給錢了。

  世上還是好人多!玄陽歡天喜地地道謝。

  “不過啊,雖然不知道你和這修士什麼關係,但我已經幾十年前沒聽說過他的消息了!他好像只在那丹藥鋪待了一段時間,後來聽說是去中層了。我家閨女當時還抱怨了挺久的……”

  “告訴我這些就幫大忙了!”

  玄陽想想也知道翟白容肯定一有機會就要去找聶世雲了,不可能在一個小小的丹藥鋪裏待上幾十年。但現在他也沒有別的線索,只能去瞧一瞧了。

  一直在遠處靜靜地跟着玄陽的鳳族同族看到他對人族的丟人模樣,心裏早就炸開了鍋,面上無光。可他收到了消息說鳳帝要他就默默跟着,之後會親自前來,又不敢掉以輕心。他只能一肚子火地看着玄陽樂呵呵地挨個和那些人類握手道謝後離開的背影。

  “剛走的那位道友,是個鳳族吧?”

  “好像是的。”

  “你們有沒有覺得,他臉看着有點眼熟啊……”

  “你一說,好像是有那麼點哦。”

  正要跟上去的鳳族臨走前聽到這羣人類議論紛紛,內心祈禱着他們可千萬不要想起來什麼。

  鳳帝雖然行蹤不定,深居簡出,但上天界的重要場合還是會出席的。而且他每次都會精心裝扮,以便讓其他種族的修士好好瞻仰一番他爲之自豪的面容。

  結果那個下界來的傻小子,竟然用那樣一張尊貴的臉幹這種蠢事……!

  越想越憋火的鳳族臉都氣歪了,眼看着要失去玄陽的行蹤,最終還是假裝什麼都沒聽見,趕忙跟上去了。

  玄陽對自己不知不覺間把身後某個跟蹤的族人氣得半死的事渾然不知,激動地趕往下一個城鎮。

  他感到的時候正是黎明,整個城鎮裏靜悄悄的。玄陽沿着大街小巷走着,終於找到了刻着怡草堂牌匾的建築物,因爲還未開業,木門緊閉着。

  玄陽直愣愣地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終於後知後覺地感到了疲憊感。從離開鳳族後他還沒休息過,一直在趕路。但詢問的心思過於迫切,玄陽不願先找地方休息,而是就地在藥鋪門口坐了下來,結果沒過多久就因爲過於疲勞靠着門口的柱子睡着了。

  以前身邊的人現在全都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在熱鬧的雲清閣生活的玄陽有一絲寂寞。修真界人人都期盼着飛昇,他曾經也覺得飛昇後就會變成很厲害的人。可現在回頭看看,總覺得還是在修真界的日子快樂。

  小時候他還總想着來到親爹面前顯擺一番,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如今他根本不在乎了,同族是否承認、接納他都無所謂。自己雖然流淌着鳳族的血脈,但註定和他們不是一路的。

  “……”

  “喂,這位道友,你沒事吧!快醒醒!”

  感覺到有人正在急切地呼叫自己,玄陽一個激靈,從睡夢中醒了過來。

  看他這樣睡在藥鋪門口,正常人都會以爲他是受傷了着急買藥。可見他迷迷糊糊醒過來,全然不似有傷痛之苦的模樣,這才發現這人真的只是在睡覺。

  “嚇死我了……你看着文質彬彬的,怎麼能就那麼坐在大街上睡覺啊!”這日複雜開門的丹藥鋪夥計平復了一下心情,迎玄陽進店裏。

  “前幾天沒睡一直在驅使飛劍趕路,想等着你們開門的結果就睡過去了,哈哈。”玄陽撓了撓頭髮。

  這人以前沒見過四獸一族,自然也分辨不出鳳族的氣息來,待玄陽的態度相當普通。問了他需要什麼藥,只聽他回答不是來買藥的,而是來打聽一個叫翟白容的傢伙。

  “我是十年前纔來這做工的,要照你說的那人已經離開幾十年了,我肯定沒見過。這樣吧,你再等等,等晌午掌櫃的應該就來了。”

  “爲什麼掌櫃的要晌午纔來?”

  一大早鑽進櫃檯裏開始清理的夥計無奈道:“因爲他是掌櫃的,我是做工的。我說這位道友,我還要幹活呢,您要不先去茶館坐着等等,或者去客棧小歇一會兒?”

  “謝謝你啊,我就在這等吧!我是不是擋着你幹活兒了?要不我回門口等?”玄陽一想到過一會兒就能得知新消息,哪有心情去休息。

  “別別別,我請您去裏屋坐坐還不行嗎……”櫃檯裏的修士哭笑不得,這麼大個人跑店鋪大門口席地而坐,他們生意還做不做了……

  得虧玄陽談吐神色看着不似在撒謊,長得也人模人樣,雖然不大會察言觀色,但丹藥鋪的夥計沒有把他趕出去,而是讓他留在屋裏等。

  一直到晌午,掌櫃的終於姍姍來遲。

  他聽說有修士來找翟白容,頓時一愣。雖然只停留了短短一陣子,距離翟白容離開又過了幾十年,但他哪能不記得這麼一號人物啊,當即拍了拍夥計的肩膀,慶幸他沒有把人趕出去,連忙去見了玄陽。

  他不像手下的夥計沒有見識,一進屋就察覺出這是個鳳族妖修,態度下意識就恭敬了不少。而且端坐在那的玄陽只要不開口任誰看都是一表人才的模樣,掌櫃的下意識便以爲他就是翟白容那個道侶呢。

  他心中不免感到可惜,想着這幾十年來翟白容大約沒找到人,反而讓對方找了上來,想必是錯過了。

  簡短的介紹後,玄陽發現眼前的掌櫃的誤認爲自己是翟白容的道侶,只是想象了一下,臉上立刻不受控制地露出了喫土一樣扭曲的表情。

  “不不不不不你誤會大了!”

  “啊,你是說……”

  “我怎麼可能是翟白容的道侶啊!”玄陽驚得拍桌子。

  見他震驚至此,掌櫃的連忙賠禮道歉,他可惹不起鳳族啊。

  不過好在玄陽看起來只是太過着急澄清此事,並非動了怒,掌櫃的鬆了口氣。

  “不說他了。你既然說他這麼多年都沒回來過,我估計他已經在中層或者下層找到他道侶了。可惡,那兩個傢伙估計根本不記得我的事了吧!”玄陽忿忿道。

  “息怒息怒。”掌櫃的擦了擦汗。

  “我是想問你,知不知道有個叫沈延的修士?他興許曾經來找過翟白容,”玄陽“跐溜”一下子從椅子上躥起來,手舞足蹈地比劃着,“身高有這麼高,臉大概……長這樣子。頭髮長度到這裏。說話聲音大概是這種感覺,咳咳!等一下,我給你學一下哈……”

  “呃,不用了不用了。”掌櫃連忙叫停。

  玄陽疑惑地看向他,似乎是在詢問爲何不讓自己繼續說下去了。

  出乎玄陽意料的,掌櫃的點了點頭道:“叫沈延對吧。我知道的,當初翟白容走之前特意告訴過我,他有個相識的修士還住在這附近,偶爾可能會來賣一些採來的藥草,讓我方便之餘關照一下他。”

  玄陽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真的嗎!他還在這附近?你上次見到他是什麼時候?他過得還好嗎,有沒有瘦啊!他已經很瘦了……”

  玄陽沒想到會如此順利。本來最壞的打算是沈延從未來找過翟白容,好一些可能是他們遇上了,然後兩人一起離開去中層了。

  畢竟上層生活對於沈延的修爲水平來說肯定相當不容易,而且他一定對這個地方很沒好感吧……

  “上次見他是小半年前,他看起來……挺精神的。”掌櫃的含糊道。

  他不好意思說那人看起來從來都不是很精神,周身總是陰氣沉沉的。他們一眼就瞧出那人是魔修,平日的話他們是不怎麼喜歡和這類人打交道的。不過他相當信賴曾在自己這裏待過一段時間的翟白容,所以也願意相信他託付的人。

  玄陽也知道翟白容是很少開口求人的。知道他臨走前還安頓好了沈延,玄陽感動得忍不住小聲自言自語道:“撤回前言,你真是個好人……!快和你家道侶快活去吧,不用來找我也無所謂了……”

  “這位道友……?”掌櫃的聽玄陽在那低聲嘀咕着什麼,拿不準他是什麼意思,出聲詢問道。

  “啊,謝謝你平時照顧他。”玄陽回過神來,激動地握住了掌櫃的手,使勁兒搖晃了幾下以表謝意。

  “過譽了,我只是按正常價格收購他賣來的藥草而已。我和他聊過幾句,他平時本職應該是狩獵妖獸拿去換錢,在我這賣東西只是順手爲之,”掌櫃的乾笑了兩聲,“順便一問,你和這位名叫沈延的修士是……?”

  掌櫃的有些好奇。玄陽顯然是一名鳳族,翟白容看起來是名相當正派的修士,他口中的道侶似乎出身下層,而那個沈延又是個魔修……這麼些個人,怎麼看都不會湊在一塊兒。

  雖然沈延還從未正式承認過,但橫豎他人不在現場,玄陽大膽地宣告道:“我是他道侶呢!”

  “哦,原來如此。失敬失敬……我尋思着下一次他來應該就是最近了。你暫時住下,肯定很快就能遇見了。”掌櫃的客氣道。

  他想着,自己這丹藥鋪是哪門的風水問題嗎,怎麼來來往往的總是會聚集這些尋找同性道侶的男修啊……

  玄陽留下了聯繫方式,吩咐他們若是遇到沈延登門一定要聯絡自己。他對於掌櫃的不知道沈延居住的位置感到有些遺憾,否則就能直接找上門去了。

  不過玄陽想了想,經歷過那樣的襲擊又死裏逃生後,本來就謹慎的沈延想必比以前更加小心,不把個人情況暴露給外人了。他一想到又有些心酸,只想趕緊見到對方,切切實實地抱住他,確認他的確還好好地存在於自己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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