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鼻血
谭郁還在嘟囔:“你叫季言,他叫季许,言午许的许,我以为”
不知道后面的话是他說的声音太小,還是季言在听见他說出“季许”這個名字的时候听觉受到了麻痹,看得见他的嘴還在动,但就是听不到声音。
季言在他面前蹲下,手按住他的肩,谭郁耷拉着脑袋,季言想让他抬起头看他,手上不自觉的用力:“谭郁,其实我是”
——砰!
换做平时季言是可以躲开一個一头砸過来的醉鬼的,可刚才谭郁的话太触动他了,他朝思暮想了六年的人也在想着他,一時間只顾着激动了,看见谭郁的脸放大的瞬间都沒想過谭郁是想一头撞死他
季言捂着鼻子坐在地上,后背撞到墙上,一声闷响:“——操!”
梁文月和杨霖听见动静跑进来看见的就是鼻血从指缝裡往外流的季言,和晃晃悠悠站在季言面前大放厥词的谭郁。
谭郁站都站不稳,用手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季言:“你当老子好欺负是不是?上次掐脖子,這次又想掐老子肩膀,我說了我会還手的!”
季言:“”
谭郁一個趔趄差点被季言的脚给绊倒,季言捂着流血的鼻子還得抽空扶他。
谭郁憋着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他甩开季言的手:“欺负我,全都想欺负我!你们都不是好人!我做错了什么?是我的错嗎?跟我有什么关系!天底下那么多孤儿,为什么一定要找我,我欠你们什么了”
那滴眼泪不知道是砸在了谁的心尖上,卫生间裡三個人全都沉默着,谭郁默默流泪,季言默默流血
梁文月拉着撒酒疯的谭郁,看了一眼懵逼的季言:“季言,你赶紧止下血。”
季言被砸的眼眶都是酸的,他一边冲水一边想着谭郁刚才的话,什么孤儿,什么意思?
他记得谭郁上学的时候家境比其他人都要好,他一向出手大方,請這個請那個跟個缺心眼的小傻子似的,他为什么說自己是孤儿?
杨霖一边安抚谭郁,一边跟季言說着道歉的话,季言什么都沒听进去,他看着晃晃荡荡的谭郁,拿起架子上的毛巾用水打湿拧干,在他脸上轻轻擦了擦。
杨霖看着季言给谭郁擦脸,整個人都不太好了,“我,我来吧。”
季言沒听见似的,他一手托着着谭郁的后脑勺,毛巾在他脸上轻轻按压,冰凉的毛巾贴在谭郁的脸上,季言看着他的眼睛:“你沒错,你什么都沒做错,你也不欠谁的,谭郁,你很好,一直很好。”
谭郁沒再开口說過话,仿佛刚才那几句话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最后杨霖把人给带走了。
“那個”梁文月不知道该說些什么,她沒想到谭郁会喝醉,更沒想到她会用头撞季言的鼻子,“你還好吧?”
季言流了不少的血,鼻梁到现在還隐隐作痛,他看着梁文月:“能跟我說說他的事嗎?”
他问過梁文月谭郁這几年過得好不好,却沒问他当年离开的原因,不是不想知道,而是觉得沒有必要,過去了就過去了,不管什么原因,只要现在人在他眼前就好。
可是看到谭郁刚才那個样子,季言說不出心裡有多难受。
梁文月抿了抿嘴,“他他是被他们家抱错的。”
所谓的“抱错”不是被人恶意调换,也不是无心之失,而是当时年仅六岁的谭晨得知自己有了弟弟,去医院看弟弟的时候发现另一张床上的小孩比自己的弟弟长得好看,于是趁人不注意就把漂亮的弟弟跟“丑弟弟”换了。
从小到大谭郁都是谭家宝贝一样的存在,尤其是谭晨,对自己抱来的這個弟弟特别满意,可是随着年龄增长,谭晨慢慢意识到自己当年“换弟弟”的做法不对,却不敢跟家裡人說。
谭晨二十岁那年开始瞒着家裡寻找自己的亲弟弟,找到并確認血缘一共用了三年的時間,家裡知道這件事后闹的鸡飞狗跳,可最后他们還是把人给接回来了。
前一天晚上沒睡,昨天晚上又喝多了,谭郁第二天醒過来脑袋裡像是被人投放了個千斤坠,坠的他抬不起头来。
“卧槽——”谭郁坐起来,被雕塑一样站在床尾的杨霖吓了一跳:“你怎么在這?”
“呵!”杨霖只送给他這一個字,附赠一個大白眼,转身进了卫生间。
谭郁昨天只是喝的有点多,压抑久了顺便耍了個酒疯,但還沒到断片的程度,杨霖這一“呵”他大概知道他在“呵”什么。
——丢人了呗。
仔细想想,岂止是丢人?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還好吧应该,他喝多了应该沒多大劲吧?
“老杨。”谭郁拉长音喊杨霖,“季言的鼻子应该买過保险吧?”
杨霖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站在门口:“长点脑子,谁沒事会给鼻子上保险,你当是车杠梁呢?”
谭郁揉着太阳穴嘟囔:“他鼻子那么好看居然不上保险?”
杨霖“吼哟”了一声:“谭大少爷今天嘴這么甜,别是季影帝這几天的甜牛奶给喂的吧?”
谭郁本来就头疼,被杨霖這么阴阳怪气一下,突然觉得的此刻下葬应该是個好时辰。
谭郁往床上一躺,拉起被子从头到脚把自己蒙了個严实:“盖棺。”
杨霖刚想過去给他两脚,敲门声及时制止了他的动作,他转身走到门口,打开门一愣,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季老师”看着季言手裡拎着的早饭,杨霖心裡五味杂陈,“早。”
“早。”季言问,“谭郁起来了嗎,我买了些早餐。”
今天的早餐不再是包子牛奶,光是看那分量就不像两個人吃的。
谭郁从听见有人敲门开始就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然后就听见杨霖這個坑货问:“季老师要进来坐坐嗎?”
“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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