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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自己宣战

作者:未知
5月30日 他說得对。 ‘如果能有‘任性’這個选项……就好了。’ ― “――立夏。” 缱绻, 执念, 想往。 人能在水裡听到声音, 却不能說话。 這是由于肺部气压不够的原因,所以才会导致這一点。 但是, 富江们在說话。 立夏清晰的从他们口中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就像海妖对着水手唱歌一样,充斥着万劫不复的魔力。 无论怎么想都诡异的场面……說实话, 立夏是不想回头的。 细小的气泡从少年嘴角溢出, 向上升腾。 人类不是鱼,无法在大洋中行走自如。 肺泡内痒气被消耗带来的紧迫感令少年的行动开始迫切了起来。 他试探一样,挣动了一下被为首的富江所攀附上的左腿, 而后神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动不了,无法挣脱。 不仅如此, 有更多双手随着立夏的挣扎抓了上来。 他心情沉了沉。 被拽住而无法逃离的少年别无他法,只能随着被拽动的力量向着富江们所在的那一面彻底偏转過身体。 视线, 对上了。 富江的注视, 带着令人疯狂的魔力与诱惑。 如同入水而亡的逝者追寻生命,替换自由那样,他追逐着立夏的背影。 巨大雪白的兽骨, 一個個的富江从骨骸眼睛和脊骨的位置走出。 走出来,向黑发蓝眼的少年移动。 越来越多的富江向着立夏游来, 他们伸长双手, 化作固执的渔網, 将少年彻底束缚。 伸出手去, 贴近。 抓住他! 在海洋裡如履平地,睥睨自然的威能。 立夏看到了随富江而来的,利维坦的漆黑之血渐渐覆沒湛蓝。 黑色铺满了少年视野所能看到的海域,随水而流的,飞扬的发稍。 以立夏自己为分界,一半漆黑,一半湛蓝。 “留下来呀。” 脸颊处微微的痒意,是富江藻一样柔软的头发。 他唇角带笑,目光有神。 对此,立夏充耳不闻,拖着几個富江费力向海面游去。 他很吃力,却沒有時間一個個的将富江甩开。 “留下来。” 随着第一個富江的开口,其余富江的附和声零零散散响起,企图去束缚少年的身影,动摇他的意志。 “陪我。” 声声念念的哀思与渴求。 立夏感受到了腰上被圈起的力度,无数的手沒有停止他们向上的方向,直至立夏看到了其中一双手扼上他的脖颈。 “……” 闪着薄赤色光芒的黑键终于从少年的指间弹出,灌注了魔力的刃将富江摸上他脖子的手指削落,黑色的血液将立夏耳仍然侧湛蓝的海水染上污秽。 他听到了富江因受伤而产生的痛呼。 海水裡,不得不放开的手。 当浑身被富江抓握的紧束感终于松开了一些的這一刻,少年抓住此刻的间隙高抬手臂,将黑键投出。 礼装[赤之黑键] 被称为铁甲作用的纯粹投掷技法,即使在海水的张力下其威力仍然存在,令黑键螺旋前进一样放射出去。 魔力卷开水流,令攀附在他身边的富江们不得不因此被汹涌的水波推开。 黑键卷着海水飙出很长一段距离,带着狂飙而去的湛蓝,将漆黑撕裂,向深海坠落。 少年的眼睛,与划破漆黑蓝同色。 像是在发光一样明亮,有十分复杂的情绪在其内融化,晦涩难猜。 他深知自己沒有時間在海水下浪费,一旦超過身体极限,就再也沒有机会从海洋裡脱身离去。 当肺内存储的痒气耗尽后,呼吸就会成为本能。這时,喉咙和胃部首先会进水引发咳嗽,咳嗽被水呛到后水会进入肺部。 肺部进水的感觉是一种剧烈的撕裂感和灼烧感,耳膜灌入水的感觉就像脑子要爆炸。 這個痛苦的過程会维持45秒左右后失去意识,三分钟后休克,继而是死亡。 立夏接受過水下素质的特训,极限是7分46秒。 比起跑步战斗一类的陆地上训练而言,水下是他的短板。 现在,氧气的消耗令他感到头脑昏沉。 時間不多了。 立夏深深地看了眼那些终于开始畏缩的富江们,转身,重新向上游去。 那個背影是如此坚决,像是已经为過去画上了句号,做完了告别。 我們,最终還是脱离了最初那個无害柔软的自己。人生的轨道,早已在分道扬镳的那刻就出现了偏差。 只不過那個时候,我們谁也沒有去想這件事,也沒有時間去想。 因为,死亡。 ‘再见,富江。’ 就像是少年一声不吭的退学,离开那所城市的前一天,向富江道别时一样。 立夏的表现与以往裡沒有任何不同,他骑着单车送富江回家。 那天夕阳如火,少年背影偏瘦。 他推着单车,一步一步,坚定不移的走向了遥远的,火色的夕光裡。 在走出一小段距离后,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用温和的语气說了‘再见’。 西坠的阳光,凉薄的,如同燃烧殆尽的理想。 第二天,藤丸立夏,消失了。 昨日在富江们的脑海裡重现,继而与现实交叠。 无数双漆黑的眼睛注视着立夏渐渐离去的背影一同睁大。 “不――” “立夏!” 藤丸立夏游往了海水瓦蓝的那一面,不断向上。徒留富江们在一片漆黑裡,对着少年的身影做着最后的挽留。 “别再向前了!!” 回应他们的,是少年坚定却沉默的背影。 富江们的记忆是互通且共享的,无论是過去還是现在,全都存在。 說到底,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想也好不想也罢,他们全都是‘川上富江’。拥有着一样的,处理事情的方法。 只见,被立夏抛在身后的,全部的富江像疯了一样向着他疯狂涌去。 漆黑在眨眼间渲染了整個大海,此时水裡唯一的蓝,只有了少年的眼睛。 立夏皱着眉心,接连投掷出两柄黑键,但是与之前奏效的那一次不同。 這次,富江们即使流血即使痛呼,都沒有再放开抓住少年的手。 他们的伤口愈合很快,无尽漆黑的海洋是富江的填补物,就算断肢恢复也只需短短一瞬。 海水不只是单纯的海水,還是魔物的血液。 利维坦,凭依富江而存在。 富江,因利维坦的存在而不死。 沒有新氧气的供给,运动反倒加剧了氧气的损耗。 耳鸣的声音像漩涡流动一样,一圈又一圈。 他开始感到头晕。 立夏拿左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以掌心的温度提醒自己不要呼吸,不要吞入漆黑诡异的海水。 黑键耗尽了,肺内闭住的氧气也要耗尽了。 還会存在比這更坏的情况嗎? 就像是溺亡一样,在那片漆黑裡,在富江的拖拽裡渐渐沉沦。 少年看到了海面渐渐离他远去。 ‘下次,還是多向立花要一些黑键吧。’ ‘如果我能更强一些,浮上海面的话就好了……现在這個样子,根本沒有机会使用立花借给我的[船]。’ 這個时候的立夏,根本沒有想過自己为什么在這种时候,他都沒有让伯爵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也沒有直接从海内打开吉尔伽美什王的宝库,将利刃对准富江。 他想了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却唯独沒有想過杀死富江,甚至是下意识的去逃避了這一点。 因为,他潜意识裡其实是明白的――‘▇▇ ’。 咸涩的海水从微微张开的嘴边呛入。 与普通海水的味道不一样,更像是血。 意识渐渐模糊的少年放松了捂住自己口鼻的力度,却一直强撑着自己的眼皮,睁着眼睛。 看着自己,如何坠入深海。 “――别哭。” 眩晕与海水的挤压裡,富江的声音温柔平和到与他平时的模样完全相反。 他不管立夏還能不能听到他的声音,自顾自的继续說完自己想要說的话。 “别怕。” 富江的手覆盖上少年的眼睛。 “睡吧……” 立夏被富江们拥簇其中,耳边传来富江柔哑的声线与海水的轻柔的波涛。 类似暧昧的危险感,若即若离。 黑色的海水,非常多的富江,苍白的手将少年扯落。 呼吸,生命,死亡。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是富江在說话嗎? 无法遏制的,涌上头脑的困意。 少年再也无法强撑精神,双眼渐阖。 立夏的意识失去了最后的清醒,陷入沉睡……或者說,昏迷。 富江们拥簇着他,向海面上游去。 一個巨型的气泡从立夏身边鼓起,将他包裹。 少年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即使失去意识也還搭在口鼻上的手,终于从脸侧滑落。 “……会结束的,我向你保证。”为首的富江,额头一侧挂着赤色的般若鬼面具。 “沒有人能伤害你。”他眸光幽深,神色安静到危险:“沒有人。” 富江拥簇着立夏上升,去往海面,到了海水之外。漆黑的海水在颈侧沉浮,带着面具的富江向着立夏背着的背包摸去。 他扯开拉链,摸索翻找后,抽出了一张银边的卡牌。 魔力的注入下,卡牌绽放光华。 卡牌内封存的概念,随着光辉的散落在海上显现。 落在富江掌心裡的,是一只瓶中船。瓶子裡的水模拟了海洋,小船在其上飘摇。 下一刻,透明的玻璃破碎在了富江的手裡。 魔术礼装[扬帆远航],立夏用礼装[月灵髓液]与立花进行交换后拿到的。 曾经,众多英雄乘坐過的神代之船。现在,承载着属于人代的两個少年。 再次――扬帆起航。 神代的花纹绘制在船身上,至今仍未褪色。 巨帆自海面之上扬起,随风猎猎。 从海中心起航,乘风破浪,寻找大地。 大船、白帆,青色的旗帜。 引领着未来的航线,为了通往胜利与荣光。 “你眼中的我,究竟是什么颜色?”富江這样问着,向禁闭双眼的少年俯下身去。 当富江的唇角与立夏只有一指之隔的时候,黑色的火焰从立夏的影子裡蹿出,阻止了川上富江更进一步的行为。 “终于出现了嗎?”富江挑了挑眉,目光中沒有一丝意外。 “我以为你会杀了我……原来如此。”富江苍白的脸上浮现出恶质的笑意与讥讽,“被限制了行动嗎?简直就像是被项圈束缚住的犬一样,只能在规定的范围内行走。” [弃犬。]伯爵近乎冷淡的回应了他的讥讽。 简简单单的两個字,刺中了富江心底埋藏最深的想法。 那张美丽的脸一瞬褪去了所有情绪,以至于显得有些阴冷。 他对待缠绕上胳膊的火焰混不在意,似沒有痛觉一样,将手心放在了立夏的脸上。 少年的呼吸卷着细微的气流拂過,富江看着他,感受着胳膊上卷来的伤痛。 不断被怨恨之火烧灼,不断在疼痛中愈合伤疤。 他在這往复愈合的烧伤裡,坚定的俯下身去,隔着自己的手掌,给了少年一個若即若离的吻。 他与立夏之间的距离从来沒有像现在這样近過,咫尺的距离,交融的呼吸。 富江注视着立夏的脸,笑得缱绻。 下一刻,他起身离开。 海风吹起他的额发,“是时候,向‘我’宣战了。” “走吧。”带着般若面具的富江,轻轻拽了一下面具的边缘,神色在阴影裡模糊。 “该去自找麻烦了。” 他身后,是其他99位――‘川上富江’。 就像是一支军队一样,由100個一样的人组成的,小小的军队。 睡在他身后的,是他们的国王。 “――宣战!” 這是一场对于自我的讨伐,激昂的呐喊惊破层云。 前方将要面对的,是席卷世界的战场。 一双双漆黑的眼睛裡,静静燃烧着怒火与爱意。 痛苦,欢喜,嫉妒。 最后這一切的情绪,只让富江說出了一句带着叹息与酸涩的话。 “我愿为你做到一切,直至燃尽最后一滴热血。” 沉重過后,富江的神色重新轻松了起来。 他背对那個仍然沉迷睡梦的少年挥了挥手,大步向前。 “have a sweet dream(做個好梦).”富江的這句英文发音带着些奇怪的口音,却并不是日/本口音。 而接下来的一句话,则令人明晓了奇怪口音的由来―― “ti amo, tesoro mio.”這是一句字正腔圆的意大利语。 意为‘我爱你,我的心上人’。 沉睡于過去之梦裡的少年隐隐感觉自己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ti a……?”立夏有些生涩的念出了這個音节。 似梦非梦,又像是临死前走马灯一样的幻觉剪影裡……少年看到了過去。 金色的大厅,蓝紫的灯火。 绅士与淑女在舞池内,步伐蹁跹。 這是属于他的记忆,立夏看着眼前的一切,這么想着。 有些发生過的事就是会這样,在時間的流逝裡渐渐模糊,直至粗糙渺小到只能在心底不起眼的角落裡飘下一朵碎片。 可,无论再细微,不也是记忆嗎? 既然沒有彻底遗忘,就总会有想起来的时候。 譬如现在。 无比清晰而真实的,旧日重现。 甚至连桌上原木的花纹,都能看得清究竟在金描的瓷盘下转了几圈。 這個梦裡……哦,或者說记忆的碎片裡,有很多人。 像是大型的宴会一样的布场与奢华。 他们好像是在……二层? 立夏有些迷糊打量了一下四周,继而观测了一下所坐位置与大厅的距离。 对的,這裡是位于大厅之上的二层。 一层的大厅是舞池,小施特劳斯的圆舞曲,斑驳绀蓝的灯光在人们的步伐下闪烁。 光拍打上舞裙碎钻的那一刻,令那些起舞的男男女女更加耀眼夺目。 动辄十万美元起步的高定礼服,摇曳的舞步,完美无缺的礼仪,流淌着明黄色的香槟塔。 這裡是与立夏這個普通‘学生仔’格格不入的,另一個世界。 也是很容易令人着迷与堕落的,在光鲜亮丽下腐烂的世界。 少年注视着厅堂上的纸醉迷金,目光清明干净。 一周目的记忆。 裙摆旋转,舞曲走完了一首。 场内的人们开始交换舞伴,立夏收回目光,看向对坐的男人。 金色的头发,棕色的瞳孔。眉目深刻,有种难言的异域风情。 自称34岁的意大利人,有一张可以称之为‘青年’的脸。 俊朗的样貌,包容的目光。 经历過诸多事情后特有的成熟感,以及一双骨形很好看的手。 男人向少年笑了笑。 “――如你所见,我是富江的追求者。” “……?”立夏的目光恍了恍后,了然道:“示威嗎?” 疑问的语气,肯定的目光。 看样子,似乎对待這种情况习以为常,也自有一套应对的方法了。 见状,金发的男人就知道,自己的话引起了误会。 “不,我已经過了那种年龄了。”他摆了摆手,解释道:“我只是想了解一下,富江唯一的朋友,是個什么样的人。” “……你误会了。”少年沉默片刻后,语气轻松的說道:“我和富江,不是朋友。” “是嗎?”男人不以为意的问着。 他的目光裡带着已经看穿一切的了然,令人感觉有些不自在。 他本人似乎也知道這一点,很快的转移了话题:“喜歡嗎?這裡。” 新一首的舞曲节奏性很强,宛如号角齐鸣,带有辉煌的色彩,充满了生命活力。 少年看到舞池中心的女性穿着一身火红的晚礼服,裙摆飞扬如花。 眼前的餐点与餐具更是写满了奢侈与昂贵,灯盏垂落下水晶折射后漂亮却不刺眼的光。 与香槟的色泽一样透彻却又暧昧的浅金。 金发的男人拿起纯银的刀叉,切割着盘子内的鹅肝。小臂微抬的那一刻,立夏看到了他袖口下的纹身。 “不是很喜歡。”少年這么回答着,将目光重新转向能看到大厅的那一边。 与這裡格格不入的少年人,所有人都身穿礼服,仪态高雅。 只有他一身高校制服,率性随意。 譬如现在。 他的目光与其說是落在那些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身上,倒不如說是穿過他们,看向了更远的地方。 “沒想到会是這样啊。”男人取出一支高斯巴雪茄,“你与富江,是完全相反的类型。” 他将雪茄捏在指间,却沒有去点燃。 “也难怪富江会被你所吸引。” 温和的棕色瞳孔裡闪過锋利,他所持的雪茄仿佛从上流人士的小爱好,变成了可以用以厮杀的刀剑。 是的。 男人在這一刻认定,是富江被与他相反的藤丸立夏所吸引。 這让立夏多少有点惊讶:“我以为,大部分人会认为是我缠着富江?” 男人浑身的气势一松,他拍了拍自己额头道:“总有一部分人会被‘完全不一样的相反’所吸引。” 川上富江是個麻烦精。 如果這能算是‘吸引’,那還是不要比较好。 立夏一边在心裡腹诽着,一边叹了口气。 “……那么,您喜歡富江嗎?”与富江的关系究竟好坏先放置一边不管,立夏总归是了解他的。 所以,他会知道富江喜歡什么样的生活。 不失内敛的奢华,高追求,万众瞩目。 這些,全部都是富江所喜歡的东西。 而眼前這個人―― 立夏的目光带上了浅浅的审视与思虑。 不需要怀疑,他肯定是迄今为止最能够满足川上富江一切需求的一個追求者了。 “您……是被富江所‘吸引’的嗎?”少年這么问道。 “你其实不像表现出来的這样讨厌富江。”男人笑笑,开口道:“是個好孩子啊。” “自然,是喜歡的。”他眉眼在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有些冷淡。 即使是說着喜歡,男人看上去依旧冷静而又自持。 之后的時間裡他们相对无言,直到這场舞会的结束。 “买单。期待我們下一次的再见,藤丸小先生。”金发的意大利人向少年点了点头,打了個响指:“回去了,罗马利奥。” “是,boss.”黑西装的中年人微微欠身,跟在了他的身后。 从立夏的角度能够看到,那個叫做‘罗马利奥’的人,头上掺杂着的几根白发。 自這一天后,来自意大利的金发绅士对富江发起了热情的攻势。 那双立夏所见過的,冷静自持的棕色眼睛,随時間,渐渐被热度点燃。 名为‘喜歡’的情绪在其内愈燃愈烈。 有钱、绅士、成熟、热情。 大红的法拉利,车标上骏马扬起前蹄的logo。 昂贵的腕表,沒有听說過名字的香槟,高定的礼服,私人裁剪的日常服装。 生日时,被包下一天一夜的游乐场,彻夜狂欢。 喜歡着富江的异国人,为富江吸引了不少艳羡的目光。 而富江却始终对他报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因此,這是那位先生单方面一头热的爱恋。 立夏甚至不少次被富江当做了挡箭牌。 他曾经问過富江原因。 ――‘你以为那家伙是真的喜歡我嗎?’ “不過是他单方面的自我满足而已。”那個时候,立夏在富江的脸上看到了冷笑。 “人总是会被其他人身上与自己相反的特质所吸引。” 這是富江给那個男人的评价。 而当初,這位意大利先生,也是這么对立夏說的。 “……這样啊。”金发的意大利人喝了口肥宅水,叹气道:“比我想象中看得更清楚啊,富江。” 自称喜歡法国香槟以及雪茄的男人,最近貌似又喜歡上了日光浴。 他现在的肤色与最初立夏见到他时,天差地别。 那时候還是欧美人种特有的白皙,而现在,他的皮肤是摩卡的颜色。 他们在沙滩海岸边上相遇,谈论着未来以及结束。 “我要订婚了。”异国先生說。 “這样。” 立夏眨了眨眼,感觉气氛有点尴尬。 不远处,麦色肌肤的妙龄女郎迈着长腿,在热情的桑巴节拍下起舞。 ‘她沉迷于迷信的事,黑猫以及巫毒娃娃。我感觉到了预兆,這個女孩将会让我堕/落。’ 热情的南美女孩隔着一段距离,向着立夏身边的意大利男人抛過来一個飞吻。 金发的男人沒有任何反应,反而向着身侧的少年露出了一個热情迷人的笑。 立夏看到不远处那個女孩遗憾的样子,嘴角抽了抽。 他沉声对意大利人說道:“就‘能够很自然的把别人当成挡箭牌’這一点来看,你和富江是一個级别的。” “谢谢夸奖。”金发先生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醒醒。”面对意大利人犯傻的表现,立夏不忍直视的垂下头去,“沒在夸你。” “不,对于我来說,這的确是赞美。”他用温和的目光注视着少年,“毕竟,很多时候我都会想――如果能成为富江那样的人就好了。” “……?”立夏。 “别這么看着我啊。”金发男人有些无奈的扭過头去,继而小声补充道:“我是认真的。” “我有一個师弟。”他抱着椰子壳躺在沙滩椅上,用带了墨镜的那双眼睛看向天空。 等了半天沒等来下文的立夏开口:“然后?” “你知道那個好莱坞的导演嗎?被外界戏称为‘拍不好电影就要回去继承千亿家产’的导演”男人翘着脚,神色放松。 “知道,我還是很喜歡变形o刚的。”立夏点点头,而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问道:“你的师弟该不会……?” “对。”他点头肯定了立夏的猜想,“不過也有点不太一样的地方,毕竟对于我們来說,沒有‘继承家产’之外的选项。” “最初,我抗争過。后来,师弟也像那個时候的我一样进行了反抗。” 男人语气明快到沒有任何遗憾,“当然,结果已经很明显了。我和师弟的人生都是彻底的单行线,不存在任何岔路口。” “所以……”立夏的神色有些犹豫。 意大利人倒是不太在意,他接着少年的话說道:“所以,我想成为富江那样的人。” 川上富江是由什么构成的? 傲慢,任性,虚荣,无所畏惧。 因为想要,所以說出来。 因为讨厌,所以怒斥。 他不会管对方究竟是谁,从来都我行我素,所有人都顺着他的意思小心翼翼献上自己的一切。 “如果能有‘任性’這個选项就好了啊。”语气中,不无艳羡。 ‘砰――’ 突然,像是地震一样,立夏感觉脚下的沙土在颤抖。 “糟了!”立夏意识到了危险,动作敏捷,迅速从沙滩椅上翻身站起。 他下意识拉起了金发男人的手腕,头也不回的,想要向着远离海洋的方向跑去。 然后,他发现了违和的地方。 绅士先生的手腕,像石膏制成的一样冷硬。 “你该回去了。” 是意大利人的声音,伴随着石头碎裂的‘咔咔’声传来。 少年身体瞬间僵住了,他沒有回头。 有圆柱状的东西滚到了他的脚下,仔细看去,是一节石头一样的手指。 沒有血,断面不够平滑,像被打碎了一样。 而更远的地方,天空碎了。 這裡是梦,立夏终于回想起了這一点。 “到醒来的時間了。” 他听着异国人的提醒与催促,最终抽了抽鼻子,說道: “――再见,迪诺先生。” 与這声‘再见’产生交叠的,是现实裡,富江的声音: “你回来了。” 睁开眼睛后面对的,是昏暗的天光。 天空是血做的颜色,用诡异的迷雾在其上流转。 “立夏君。” 被這么称呼后,少年终于有了反应。 他這才仔细从头到脚打量着对方,最后目光落在了‘富江’额侧的般若面具上。 立夏试探着开口道:“……t君?” 這個代称,是面具富江還沒有表现出自己是‘富江’前,告诉立夏的。 现在,那個面具出现在了眼前這位富江的身上。 但是―― “我不是他。”非常干脆的揭穿了立夏的自欺欺人,根本不存在善意的谎言。 “那家伙已经死了,我只是捡来了這個面具而已。” “……你们的记忆?” “沒错,是共通的。”富江点了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立夏意识不到,但是富江自己明白。 在這一瞬间,他与那個时候的藤丸立夏神色或许相似。 “立夏。”他說:“在這裡等我。” “你要去做什么?”少年警惕的看着他向前的背影。 所有的富江脚步一同顿住,一齐向着少年回過头去。 一样的目光,一样的脸。 整齐到诡异。 “真残酷啊……连這個时候都要问的這么清楚。”虽然嘴裡這么說着,他依旧回应了立夏。 “很明显吧?”他的口吻中带着些许不耐的抱怨。 乌泱泱的人群重新向前走去。 为首的富江,是之前唯一沒有回头的富江,但是他能感受得到立夏的目光。 注视着他,注视着他们,注视着……川上富江。 “我打算,去把‘自己’……杀死。”他声音干涩,停顿了一下后,才补充上最后的那個词汇。 亲手扼杀自己的存在。 “就是這么回事儿,别跟過来!”任性又轻佻,一如既往,属于富江的作风。 立夏锤了锤有些发麻的腿,踉跄两步找回状态,追了上去。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起身太猛的缘故,他眼前有些发黑。 “别再向前了。”富江說着,拍了拍手。 空气奇异的韵律裡,少年的步伐维持着微微抬起右脚的姿势,诡异停住。 下一刻,因为重心不稳重新倒了下去。 “你不是来修复‘特异点’嗎?我替你去。”富江的声音远远传来,而更远的地方,有龙的嘶吼。 立夏這才注意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立花借给他的魔术礼装展开后的样子。 透明的气泡从他身边汇聚,将他包裹。 這一瞬间。 少年似乎听到了群星间的树叶轰鸣。 叶子這么告诉他: ‘有人要死去了。’ 但是,少年心裡明白。 這些话和声音,不過是幻听一样的臆想。 迦勒底的联络在他失去意识的時間裡又断开了,现在呼唤也沒有了回应。 少年人无助的躺在船的甲板上,无法动弹。 立夏多少能够感觉到這种情况,是来自于体内一股不属于自己的魔力造成的。 很可能是在海下不慎呛入了两口海水的缘故。 但是,立夏从来沒有像這一刻一样感受到无力,他真的,很想听到医生的声音。 但是,他只听到了自己嘴中,溢出了含混微弱的声音。 “……可恶。” ※※※※※※※※※※※※※※※※※※※※ 下一章,富江卷就可以结束了。 ……啊啊啊啊啊啊终于可以结束了! 我真的要卡死了,我明明不擅长描写感情线還给自己弄了個這么复杂的(跪了)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左手的大拇指一动,关节的地方就开始疼。 好不容易左手好了,右手又开始了而且右手的一直沒有好,脑仁疼,明天還是去看看医生吧,不然影响我吃东西orz 推基友的文! [综]玉藻前今天搞事了嗎by妖茗酒 看戏搞事一條龙,顺便养成一下正直♂的少年漫男主 顺带這家伙最近养猫了qa□□美短弟弟好可爱啊,总有一天我也是会有猫的!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山神郢 2個;科裡迪亚、鱼肠剑、whoknowdream 1個;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 山神郢 40瓶;云莜 14瓶;冷彻、亞亞、墨柏、三千世界鸦杀尽 10瓶;阿颂 5瓶;颜三绘 2瓶;1133410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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