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上压力了】
僵尸這個类别的电影,卢正义在剧本库裡丢了不少。
就算一年拍两部戏的话,也能拍上十几年。
而這些片子裡,有些剧情是连贯的,它更像是一個小世界,僵尸的世界。
只要這個系列能拍下去,绝对能吸引到一批固定的粉丝。
在這些粉丝眼裡,一些所谓的拍摄手法固定、镜头运镜固定……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IP。
本来,卢正义是希望白伟能走上這條路的。
他已经明确暗示了,這個系列会更适合他。
而不是說,非得跟自己一样去拍咒怨、拍异度空间、拍恐怖游轮……那种偏于精神、意志上的恐怖。
但奈何,白伟晚了一步。
沒办法,竞争就是這样的,谁先走出那一步,谁就能成功。
李传信一部‘僵尸先生’优先占据市场,后头白伟就算是能把那些剧本拿出来拍,他也只能做個‘万年老二。’
而這一次比较過后,梅狸猫剧组内部人事变动越来越大了。
李响、阿杰……這些老员工们,陆陆续续离开,他们或是当一個自由摄影师,或是组建自己的工作室。
毕竟他们也已经是四十几的年纪了,若是剧组一直能产出优秀的作品也就算了,可如果停滞不前的话,白伟也确实留不住他们。
相应的,梅狸猫剧组开始招人。
在卢正义的授权下,白伟按照原先的应聘要求,在光影集团的协助下,招到了一批新员工。
在外人看来,梅狸猫剧组算是名存实亡了。
初始团队的人员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或是去别的剧组,或是自己单干,而新招入的员工,沒人能保证他们的工作能力。
可以說,白伟的事业一下子像是进入到了停滞期。
曾经想着卢正义离开了,要扛起他的大旗,要做一個真正的导演的梦想,一下子就好像破灭了。
不,他已经达成了。
如果只是做一個真正的导演的话,他已经达成了。
但白伟的心很大,他不止是想要做一個导演,還要做一個名导演。
像卢正义一样的导演,但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那是属于白伟自己的人生,他到底能不能完成自己的野望,這一切都是未知的。
‘一眉道长’、‘驱魔道长’、'音乐僵尸……
李传信开启這條路,便一直走下去。
而白伟在之后的几年裡,也是一直陆续把招魂2、安娜贝尔2、梅根……這些电影陆续拍出。
但在失去了一些老经验的员工协助后,他的片子质量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滑。
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能成功。
比起于梅狸猫剧组的其他人,白伟依靠着努力,从一個场务做到了副导演的位置,让剧组裡不少人都有些羡慕、嫉妒。
甚至于为此,许枫都選擇离开梅狸猫,投入李传信的剧组中学习。
但有些事情,不是达成了‘努力’這一條件就可以做到。
王导游在這几年离世了,她的年岁也不小了。
刘保宁虽然退圈,不再继续作为一個明星,但大概是因为童星的加持,本身又相当聪慧,她顺利的考上了公务员,在唐国的国家图书馆中工作。
每天正常的上下班,看看书、整理整理资料……這种平淡而悠闲的生活,与她小时候工作、学习两兼顾的忙碌生活有着很大的差别。
梁乐负责着光影与梅狸猫剧组的对接,虽然說,近几年梅狸猫剧组的片子在票房数据上,并沒有出彩的地方,但也沒有很差。
白伟跟李传信对比,总是输人一筹。
可与其他导演对比,還是很出彩的。
這份业绩,也让梁乐在几年的時間,平稳的从一個小职员晋升到了主管的位置。
但也仅此而已,张雪茗并沒有因为那份关系,给出太多的便利,又或者說,让他参与到梅狸猫剧组的项目就已经是最大的便利。
只是谁都沒有想到,梅狸猫的名头并沒有持续很久,就被李传信的团队所替代了。
其实如果梁乐拓展业务,开始兼顾其他的项目,而不是只负责梅狸猫剧组的话,他或许能晋升得更快。
但他很坚持的選擇這個团队,也很专一。
他并不喜歡在做一個项目的时候,兼顾其他的项目。
除此之外,梁乐還结婚了。
依旧是那個人,当初照顾着他和他奶奶的年轻护工。
两人之间虽然差了十岁,但梁乐的選擇,并不是其他人能动摇的。
当然了,卢正义或许能动摇,但是他選擇尊重梁乐。
而观山道长与卢正义的联系,也愈发的少了。
似是因为国内的局势开始渐渐不稳定的缘故,越来越多奇怪的事件冒出来,让他需要花费心思去培养和搜寻更多的人才。
相对应的,和国、南朝国、象国……甚至是星條国,其他国家也渐渐多出了一些声音。
但這些声音,卢正义并沒有過多的关注。
就像是超人一样,拯救世界是工作,而回归平静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
况且,他只是一個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仅此而已。
而对应的,他的妻子也到了五十的年纪。
“哎呦喂,起不来了,快快快,扶我起来。”
一大早,卢正义才刚睁眼,就听到旁边的妻子用手拍着自己的手臂。
无奈的,他伸出手掌,把她从床上扶起身。
也不知道是工作得太久了,還是其他什么原因,张雪茗得了强直性脊柱炎,有时候整個腰肢弯不了。
严重的时候,甚至从床上坐起身都不行,得挪到床下站起身。
不過卢正义在旁边的时候,往往会帮她坐起来。
“今天吃什么,我有点想吃川城的火锅。”
张雪茗起身以后,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說着。
“神经病,大早上吃火锅。”
卢正义无奈的看着她,“算了,今天是你生日,你說了算。”
“不過早上先来碗长寿面吧,等晚上人多了,咱们再吃别的。”
“但是实话实說,川城的火锅太辣了,对你這样不怎么会吃辣的人,不健康。”
妻子现在是越来越放飞自我了。
当然了,仅限在自己面前。
她以前還很要面子,具有像是偶像包袱一类的特质,很注意形象。
但现在完全就是摆烂了的态度,上次上厕所沒纸了,甚至還让他进去送。
要知道以前,妻子就算遇到了這种情况,也会死不吭声,非得等到母亲买菜回家了,才发消息让她送個纸。
但现在已经完全不顾及這些了。
人在拉屎的时候,很脆弱。
但她连這么脆弱的一面都让他看到了,真的是非常……
“完了,又松弛了,软趴趴的。”
妻子在那裡换衣服,說着一些奇奇怪怪的词汇。
卢正义从床上坐起身,好笑的看着這一幕。
作为枕边人,他清晰的看着妻子从最初的高冷、严肃,再到后来的活泼,甚至還有点可爱,然后是现在完全放飞自我的样子。
不過现在放飞自我的样子也很可爱就是了。
明明是五十岁的人了。
卢正义很幸运的参与了张雪茗的人生。
“要不然从今天开始退休吧。”
不過,站在镜子前的妻子突然开口說着,“从现在开始养养的话,沒准還能饱满、结实起来。”
“你可以试试。”
卢正义笑着回道。
“怎么可能,你在做梦還是我在做梦。”
妻子转過身,“退休是退休不了一点的,我要在工位上干到死,看不到你拿奖我是不会满足的。”
“你之前明明跟我說,等到安安十八岁成年了,你就可以不用顾着家庭,开始工作了。”
“现在怎么個事儿,他都已经出去上大学一年了,伱怎么還赖在家裡。”
她用了‘赖’這個字。
“不着急。”
卢正义看起来很懒散的样子,“我還沒有想好,要拍点什么。”
“還不急,這位朋友,你已经十几年沒有工作了。”张雪茗随口回着,“而且你在公司丢了那么多剧本,随便选一本不就好了。”
“那些剧本都是你弄到的,肯定都清楚,哪個本子的质量更高吧。”
“而且实话实說,现在跟十几年前变化很大,咱们這边已经有几位导演陆陆续续走出去了,也或多或少拿了些奖项,现在你去争的话,那個奖杯我們是拿得回来的。”
有些奖项,不单单硬实力要足够,還得有一些额外的底气加成。
现在卢正义去拍,至少不会像先前那样,不管票房数据有多高,在票房排名上始终被卡在那個位置。
十几年的发展,他们已经有足够的底气把他推上去。
“话是這么說,但我如果要拍的话,肯定是要以观众的受众为主。”卢正义回道,“好歹是十几年的回归之作,還是得想想该怎么拍好的。”
“现在的情况跟十几年前确实不一样,市场也不一样了。”
“十几年前整個市场能出头的就我一個,现在……”
李传信的话,他的作品還真不一定能比得過。
人家十几年的時間,沒停下過,虽然五六十岁了,但该拍的作品還是继续拍,一点都不服老。
自己呢?一停就是十几年,還是在三十多岁正直壮年的时候停的。
還记得当初,自己微博底下不知道多少人在骂。
现在倒是骂得少了,但是少了,說不定都被忘掉了。
“哈哈哈,我该不会晚节不保吧。”
一直到下楼吃饭,卢正义都在想這件事情,“我之前還恶评白伟拍的东西都一個味儿,等下我的回归之作拍出来,跟他的一样就完蛋了。”
那小子所以运镜、拍摄想法都是照着他以前拍摄的內容在做。
十几年的時間拍下来,不說学习,可以說完全一模一样。
无形之中,他也被上了一波压力。
“很有可能哦。”
张雪茗在饭桌旁,坐下来,“谁叫你之前說的那么直白。”
“我只是实话实說,都三十几岁的人了,我觉着也沒有必要哄着他吧。”卢正义在妻子面前,說话很随意,“我一定能想出新的拍摄手法的。”
现在重要的已经不是剧本了。
剧本?光影集团裡一堆,重点是怎么把片子给拍好!
他得用什么办法,让人们能够在他的回归之作中,沉浸到作品裡,要怎么勾起人们心中的恐惧。
這個难度可比十几年前大得多了。
老实說,自从李传信打破认知,正式踏上恐怖片之路后,他尝试的赛道太多太多了,不管是西方的血腥暴力片子,還是带有喜剧色彩的僵尸片,或者是自己所擅长的,在精神上的惊悚……
“现在大伙都還觉着我是市场的带领者。”卢正义吃着饭,“但要是拍出来的东西不尽人意,就算拿了奖,多半也要被嘲。”
“這倒是個問題。”
张雪茗顿住了,拿奖是一回事,但是口碑又是另一回事。
“這么說,你要考虑的事情還挺多的。”
她由衷的說道,“李传信现在在市场上的呼声可是很高的,特别是国内,嚯,仔细想想压力都上来了。”
這十几年的時間,李传信都快把卢正义的热度吃光了。
“你才发现啊,完蛋了,头脑越来越不灵光了。”卢正义嘲笑似的看着她,“這部回归之作可是很重要的,我想了一年都沒想出個好的拍法。”
“你再說!”
张雪茗眼睛一瞪,急了,她最讨厌的,就是丈夫经常說,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
谁不知道,她年轻的时候又漂亮又聪明呢!
干嘛对比啊!
“我說你们這当爸当妈的,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母亲虽然年迈,但依旧活力十足。
大概是年轻的时候当话剧演员,经常上舞台表演,运动得多,所以身体好。
這退休之后,她的身体是一天比一天好,有时候张雪茗都感慨,沒准能走在母亲前头。
毕竟她自己是三天两头生病的,反而母亲年纪大,感冒发烧什么的,基本沒有。
“忘了什么?”
张雪茗跟卢正义面面相觑,都沒想起来什么。
“你儿子特意請假给你過生日,凌晨赶的飞机,你是不是忘了?”刘慧云摇摇头說道,“昨晚你不是還惦记着,今天要早点起,亲自开车去机场接他嗎?”
“!”
张雪茗和卢正义猛地想起来,哦,還有個儿子。
“問題不大,他那么大個人了,自己知道打车回来。”
但很快,卢正义又继续吃着早餐,“都這個点了,他都快下机了,与其在机场等着,還不如自己打车回来。”
“也是。”
张雪茗也点点头,继续吃着早餐。
“你们啊……”
刘慧云无奈的說着,但也沒有說什么。
在教育长孙的事情上,她从不過问。
一开始,她是沒有经验,后来,安安在他们夫妻俩的教导下很优秀,根本不需要她去操心些有的,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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