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一看就精通哄女孩子
包房裡两個男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說啥好。
陈一鸣倒是沒有生气,他多少能明白一点祥瑞话裡的意思,她在剧本裡给西西划定的反应,女观众一看就懂,而看不懂的男观众,她索性战略性放弃了。
于是他问道,“你這么自信的嗎,要知道你们三人组的影迷,一多半都源自《情书》,别弄巧成拙,把裡面的纯情少男惹恼了,這帮人可都是键仙,到时候再让他们把自来水都给喷跑喽。”
祥瑞不以为然道,“女键仙的键也未尝不利,再說了,骂战一起,热度不就来了么。”
陈一鸣比了個大拇指笑道,“可以可以,我們伏导现在对宣发都已经有独到见解了,那我們铂爵就等你带飞啦。”
祥瑞得意洋洋地照单全收,“那是,有西西和东子加盟,再加上我掌舵,超過《情书》的成绩妥妥的。”
你不比剧本裡的东子好多少,西西要是跟电影一样无奈放手,你哭都找不到坟头儿。”
陈一鸣笑眯眯地看向祥瑞,等着她的答复。
其实這也是大部分华国的青春爱情片让人难以代入的主要原因,不接地气。
如果是同事的话,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不是更应该早說早了嗎?拖出事来多麻烦。”
其实刘东君和安西西也是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也难怪,這两位长這么大,也是呆在国外的日子远远比国内长,跟祥瑞一样“不接地气”。
可是从女主答应做他女朋友开始,他的不安为什么不减反增呢,他究竟想要通過上垒確認些什么,东子,伱真的仔细思考過嗎?
西西也是,你說你沒遇到過這种男生,就算遇到也会当场拒绝。
祥瑞敲着桌子說道,“东子你的理解从根儿上就错了,我刚才不是都說過么,這不是一個爱情故事,你更应该把它当做剧情片,而不是爱情片。
刘东君插话道,“陈导一說我也觉出来了,确实男女主的社会关系太過简单了,這方面很像是坚果那边的风格。
男主喜歡女主嗎?似乎是的,他爱的如痴如醉,后半段人都魔怔了。
陈一鸣呵呵一笑,這两位一個是不愁女友的情圣,一個是不假辞色的仙女,祥瑞用這么两個人来演情侣,拍的還是爱教片,只能說是遇人不淑了。
陈一鸣把刻薄人的话說的抑扬顿挫像是唱大戏,不止是祥瑞无地自容,连安西西都听得直皱眉,连给他打眼色让他适可而止。
陈一鸣右手一锤左手,“啊我明白了,你大概是把自己在坚果求学时的经历代入进来了吧。
可是《夏至五百天》是爱教片,电影裡的恋爱本来就沒成,過程也是各种磕磕绊绊,从头到尾都甜不起来。
与此同时,东子的担子被进一步加重,他需要顶着一张帅脸演好一個挫男,把安西西无动于衷的内在原因呈现出来。
你的剧本關於這方面可以說毫无扩展,男主好歹還有個女死党,女主干脆就是孤家寡人,你是打算设定他们都是魔漂嗎?”
刘东君還想给自己加一加保险,直视安西西询问道,“西西姐,你也說說,你对男女主的這段关系,有期待感嗎?”
安西西不假思索地答道,“沒遇到過這样的男生,反正我是不会像女主那样行事的,不喜歡就敬而远之呗。
爱情片男女主可以是石头裡蹦出来的,反正他们的背景来历也不重要,但是剧情片就不能這么搞了,此时的人物行为要有现实动机,不能光靠荷尔蒙撑着吧。
假设一下,如果一鸣对你的试探迟迟沒有反应,你是直接放弃,還是主动出击?
祥瑞让西西端起来从头演到尾,真实是真实了,還顾及到了女主角演技的局限,缺点则是人设不可亲。
陈一鸣干脆视而不见,祥瑞难得在嘴皮子上占得一次上风,想要发泄一下的心情可以理解,且忍她一回。
你不用說出来,扪心自问就好。”
他把话题重新拉回到剧本上来,“伏导,我承认你对剧本主旨的阐发符合逻辑,不過你既然說要接地气,把片子从爱情片拽下来当剧情片来拍,那你的生活细节就得跟上啊。
安西西终于听不下去了,一下午祥瑞都在拿她說事,看她不反驳還变本加厉了,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知道剧本本就有两人圈子毫无交集的潜在暗示,但前头也不能毫无铺垫啊。”
确实,大洋对面不太讲究家庭亲情,拿了驾驶证就被轰出家门自立门户的大有人在,但是《夏至五百天》是华国故事,接地气也该接华国的地气嘛。”
說来也怪,在枫叶国时,我住校還真的很少跟父母联系,他们跟我电话打的也少。
祥瑞双手按在桌子上,探出头去逼视自己的两個主演,“二位,从现在开始,把《情书》从脑子裡扔掉,倒空了之后再来看《夏至五百天》的剧本。
至于你们相处的過程,可能是玩伴,可能是同好会,可能是相亲对象,但唯独不是情侣,千万别搞错了。”
祥瑞一拍额头,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
“香香,我們现在這样相处就挺好的,至少我不觉得自己被冷落了。
“让我說中了吧,某人当惯了缩头乌龟,這时候還让妹子挡在自己前面。”
祥瑞一下子被问住了,好吧,看来她還真沒考虑過這個問題。
祥瑞双手一举示意“投降”,同时還不忘了轻蔑地瞟上一眼陈一鸣,阴阳怪气地說道。
如果是《情书》這种白日梦类型的电影還好,戏中人演的就是飘在半空的海市蜃楼,戏外的观众跟着一起心怀憧憬已经足够。
硬件软件都属优选,可想而知在生活中也不是常人,普丑青春期的烦恼与憧憬,自然是难以感同身受的。
东子,你其实是在跟自己的幻想谈恋爱,躁动源于你对现实与想象背离的无能为力,拿你正在学习的体验派来說,你要代入的不是過往的情史,而是某些求而不得的东西。
陈一鸣被說的哑口无言,可不是么,他自打穿越過来就跟拉磨的驴子似的,不是拍片就是在筹备拍片,连出去旅游都還挂着考察堪景。
你刚才讲的话我会用心揣摩,不過我认为每一段感情都是独一无二的,怎么经营更好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先别管男主我难以代入的問題,哪怕站在第三方观众视角,我咋也觉得男女主的拉扯有些陌生呢?”
“一鸣啊,你也快三十的人了,可长点心吧。
镜头内是情侣,镜头外却很难擦出火花,即便敬业程度够高假戏真做了,彼此之间的气场跟普通人的恋爱也大为不同。
我再强调一次,這不是一部爱情片。
西西,你面对的不是东子而是自己的内心,拿陈一鸣打比方,你不确定他是不是你的一生归宿,但你不拒绝给他一個互相了解的机会,就是這样。
我們西西這样的天仙能看上你,是你上辈子带下来的福气,你得认真起来,不能继续這么得過且過的。
這么一想,自己這人還真挺沒劲的。
观众的憧憬无处安放,能代入的就只有自身经历過的烦恼了,偏偏东子西西男帅女靓,普通人很难代入,反倒会觉得两人自寻烦恼矫揉做作。
這個做法当然沒問題,不過我不信你沒遇到過让你犹豫不决的男人。”
能被选中出演這类电影的,多半是男的帅女的靓,而且年龄必定不会很大。
刘东君和安西西各自陷入沉思,陈一鸣看向祥瑞,不怀好意地說道,“伏导,似乎你想向观众揭示一段互为工具的残酷男女关系,如此赤裸裸的真相,我大概是不愿意花上五十大洋浪费两個钟头的。”
相对而言,刘东君对新片的信心就沒有那么足,他面带忐忑对祥瑞道,“香姐,先說好我不是怀疑你的功力哈,不過看完整個剧本,我是真感觉看点沒有《情书》那么足。
陈一鸣重新拿回主动权,一個战术后仰抬起下巴說道,“這样可不行呐,电影的時間线长达五百天,這可是一年半啊,男主跟家裡连电话都不打一個,孤儿嗎?
女主更是,不仅无父无母,连同性都沒有一個,片尾的暖居聚会,来的人都像是天上掉下来的。
祥瑞一看陈一鸣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說中了,得意洋洋地继续补刀。
祥瑞一指陈一鸣,“呐,拿這厮来說,不就是你先给她机会的么?不然以他的温吞性子,你俩想要心照不宣且有的等了。
祥瑞当即反唇相讥,“那是因为你這個人特别沒劲,做事甚至生活都充满了目的性!
我是個俗人,我所知道的像我一样的大多数俗人,找乐子并不只限于乐子事,偶尔坏坏心情的消遣其实并无所谓,只要不无聊就行。”
可是一回魔都马上不一样了,我妈恨不得一天一個电话,我也是一到周末就想回家。”
陈一鸣看了刘东君一眼笑而不语,這小子话题转得自然无比,一看就精通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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