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新伙计
屋裡传来的女子的嬉笑声，提醒着我自己正在干什么。算了算了，身边一個男的，沒什么看头，我也把脖子伸长，开始张望屋裡的情况，可惜裡面雾气弥漫，什么都看不到。
我暗道可惜，想问问身旁的人看到什么沒有，话到嘴边，却怎么也吐不出来。
突然间画面急转，雾气消散，房屋隐退，身边之人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不见了。我惶恐地环顾四周。远处，漫天的红色向我包裹過来，如海，如潮。
“不要！”
明明只是红色雾气而已，我被包围住时，却根本无法呼吸，就像掉进海裡窒息了一般。
“你鬼叫什么呢，老板娘听到又有你受的了。”
天空中突然传来涂地公的声音，我大喜過望：“涂地公，咳咳，涂地公，快救我！”
“睡着了還不老实？”
涂地公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我根本找不到他在哪裡。而這时，红色雾气趁着我說话的功夫涌进了我的肺裡，空气突然变得浓稠，我动弹不得，四肢也变得越来越冷，我似乎要被冰封在這裡了，被一团诡异的红色雾气埋葬。
蓦地，天空降下一道刺眼的白光，像太阳一样温暖，我的四肢逐渐回暖，意识也渐渐清醒過来。只是那道白光太過耀眼，我根本睁不开眼睛。
渐渐的，白光走远了，我慢慢睁开了双眼，就看见——就看见涂地公一脸不爽地坐在我旁边。
“握草，你還敢在這裡，我掐死你！”
本来我是躺在床上的，额头上還敷了一块毛巾，看见涂地公這张可恶的嘴脸，我一下子蹦了起来，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额头上的毛巾也掉了下来。
“咳咳，你先放开，我……我快被你掐死了！”
“老家伙，你還有脸說，之前我被老板娘暴打，你装作不认识我。”
“你把手，咳咳，你把手松开，哥，大叔，不，爷爷，你听我解释！”
“你還有脸解释，我一把掐死你。”
掐死涂地公我是不敢的，别說杀人了，我在现实世界连鸡都不敢杀，现在也就是吓唬吓唬他，出出心裡的恶气罢了。
涂地公拼命想把我的手扒开，可惜年迈体衰，力气远远沒有我的大，整张脸都已经憋红了。我看他快不行了，我心裡的气也消得差不多了，這才松开手，一脸鄙夷的看着他。
涂地公干咳了几声，终于缓了過来：“小子，你想折腾死我這把老骨头嗎?”
“我呸，你就是自找的。”
涂地公意外地沒有出言反驳，而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得心裡发虚：“你看什么呢，我脸上有花嗎?”
“呵呵，你脸不疼嗎?”
“脸疼?”
我抬手摸了摸我的脸。
“嘶！疼疼疼，￡♀*……”
我想起来了，之前被老板娘扁了一拳，后来又被踢了一脚，就刚刚那個触感，我的左脸估计已经高高肿起来了。
涂地公這时候很识相的把镜子拿過来，我接過来一看，脸至少高了五公分……
“嘶，這下手也忒狠了，我英俊潇洒的面容就這样毁了。虽然我是靠才艺吃饭的，但不代表脸不重要呀。”
涂地公噗嗤一笑：“噗，我說老弟，你這全当整容了好吧。”
這個世界挺发达的呀，连整容這种现代化的词汇都蹦出来了，我也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了，立马问涂地公：“老涂，可以呀，你居然知道整容。”
“整容?什么是整容?我沒說過。”
“沒听過你刚才還說?”
“谁知道呢，莫名其妙就冒出来了。”
“……”
跳過這個梗，我开始对老涂追责，要求他赔我医疗费、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一提到钱，涂地公就顾左右而言他，跟我打起了太极。
我們俩正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老板娘进来了。
“還活蹦乱跳的嘛，沒死就行。”
我被老板娘打怕了，现在看见她，心裡有些发毛。
老板娘现在穿的是一袭白裙，初见时的火红，像一匹烈马，如今的纯白，又像是一位安静的书香女子。不過我可不认为她是安静的主。老板娘是十足的烈马，而且還是会踢人的那种。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长得這么好看，又和涂地公守着這么大的店，沒有点拳脚功夫怎么行，难道靠涂地公?涂地公那個弱鸡，恐怕是個人都能打過他。
我唯一沒有想到的是，老板娘是個大高手，很高很高那种。
“听說涂地公說你想来我們店裡当伙计?”
来之前我只想混吃混喝几天就跑路的，不過在见到了老板娘之后，我立刻改变了主意。
“对不起了老涂，老弟我要失约了。”
我在心裡默念一句，不顾脸上的疼痛，立马凑了過去：“对呀对呀，老板娘，你看我行嗎?”
老板娘看了我一眼，满脸嫌弃道：“我們店裡不需要伙计。”
這可不行呀，我赶紧朝涂地公使眼色，土地公双手一摊，表示他也沒有办法。
我朝着涂地公做了一個嘴型：“你不让我留下来，那一两银子我就不還了。”
涂地公的死穴我已经拿捏得死死的，不就是视财如命嗎，本山人自有妙计。
果然，涂地公读懂了我的意思后，立马就急了，跑到老板娘跟前小声說了几句，声音压得特别低，我也沒听清他說了什么。倒是老板娘，涂地公跟她說话的时候，她看我的目光异彩涟涟，让我有些不安。
在涂地公的争取下，老板娘居然同意收下了我，這让我有些意外，我還以为得施展一番苦肉计才行呢。
“我考虑了一下，可以收下你，不過你得体现出你应有的价值才行。”
我立马点头，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吧老板娘，我一定竭尽全力为饭店谋福利，为社会做贡献，积极创造自己的社会价值。”
老板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然后說：“我去写一下契约，你签個字就行，每個月八百文钱，有問題嗎?”
八百文?這也太低了吧，土地公给我带個路就敲诈了我一两银子，买件衣服也要几百文，這一個月八百文哪裡够呀。
我搓着手做最后的挣扎：“老板娘，八百文是不是有些低了。”
“這只是保底工资，你干得好還会有提成。”
我咬了咬牙，又问道：“包吃包住嗎?”
“你和涂地公住楼下，吃和我們一起吃就行。”
“行。”
“你等等，我去起草契约，对了，你叫什么名名字来着?”
涂地公這时候强行刷了一波存在感，他凑過来說：“他叫，他叫……对了老弟，你叫什么来着?”
握草，认识這么久都還沒记住我的名字，沒记住也就算了，你倒是别强行出来介绍我呀。
我在心裡又问候了一番涂地公的亲戚，才挤出笑脸回答老板娘：“东方未明。”
老板娘知道了我的名字之后，就出去写合同了。
等签了劳务合同，我就是這裡的服务员了，从此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啊哈哈哈哈。
我在心裡YY得正爽呢，涂地公過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說小明呀，你傻笑什么呢?”
小明?這让我不得不问候涂地公的十八代亲戚。
“老涂，跟你商量個事情，能不能别叫我小明?”
“为什么呀?你叫东方未明，我叫你小明显得亲切嘛。”
亲切nmlgb，看着涂地公迷茫地眼神，我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跟他說：“老涂，小明在我們那裡有骂人的意思，所以……”
“哦哦，你早說呀，我跟老板娘說說，以后就叫你小明了。”
“……”
再跟他說小明的故事，我估计会被黑得更惨，想到這裡，我赶紧转移话题：“老涂，你說說你，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老板娘是這么個暴脾气，身手還那么好?
涂地公一脸无辜：“我早跟你說了呀。”
“你什么时候跟我說過?”
“你忘了?我昨天不是跟你說了嗎，哥哥是为了你好。”
“昨天?什么意思，我們不是今天才认识的嗎?”
“对呀，就是昨天，你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了。”
“……”
沒過多久，老板娘拿了两张纸過来：“這是契约，一式两份，你签個字就行。”
我接過来看了看，上面大致就是写我在店裡打工，包吃包住，一月八百文等等，沒什么大問題。我麻溜的签上名字，将第二份递给了老板娘。
不知道是我的错觉還是真的，老板娘接過合同的时候，诡异的笑了笑，我看得心裡发汗，再仔细一看，老板娘已经恢复了正常。
老板娘接過合同，慵懒的伸了個懒腰：“好了，我去睡個午觉。”
拿着手裡的合同，我差点忍不住大笑：“垃圾系统，你沒给我发装备，沒给我无敌技能，也沒给我超级宝典，本大爷照样也能混得风生水起，哼哼。”
涂地公疑惑道：“小明，你說什么呢?”
“沒什么沒什么，我說了，别叫我小明！”
涂地公猥琐一笑，不知道从哪裡拿出来一双新鞋：“小明，我看你连鞋子都沒有，就给你买了一双新的，你快试试合不合脚。”
想不到涂地公也有贴心的一面，眼裡并不是只有钱，是我误会他了。我有些感动，声音因为感动和脸疼都有些哽咽了：“谢谢你，老涂。”
老涂哈哈一笑：“不用谢，這双鞋我花了十两银子，之前那一两就不跟你计较了，你還我十两银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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