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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作者:日暮东风
這個公主太作死(GL)!

  下午四点三十分钟,一架白色飞机缓缓降落在中京机场跑道上。

  飞机头等舱第二排靠窗位置上倚靠着一個穿着Versace黑色羊毛24K金纹长裙的漂亮女人,栗色波浪卷长发披散在肩头,黑色大墨镜几乎遮住她的半张脸,从机窗透入的暖色阳光在她白皙肌肤上渡了一层淡淡金色。

  林黛麦静静靠着座椅假寐,机舱裡此时已经安静下来,即使整個机舱的人都走完了,她還是沒有要起身离开的意思。

  面露难色的空姐犹豫了好久還是决定上前提醒一下:“不好意思,顾客,飞机已经着陆了。”

  “……”林黛麦抿着唇仿佛沒有听到空姐的话,她拿下撑着下巴的手,重新换了個姿势。

  空姐并不知道林黛麦墨镜下的眼睛是睁开的,還以为林黛麦是睡着的她紧张地回過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同事,再次小心翼翼說道:“顾客……”

  “我知道了。”林黛麦忽然抬起手打断空姐的话,她用高跟鞋碰了碰放在脚边的Prada皮箱,“帮我把這個拿下去。”

  “啊?”空姐一時間沒听明白林黛麦的意思。

  林黛麦站起身理了理长裙,她环着手臂有些不耐烦地再次說道:“我說,把這個皮箱提下飞机。”

  闻言空姐漂亮的脸蛋顿时有些难看,但僵硬只是一秒钟的時間,下一秒她就立马满脸堆着和蔼的笑容拉起林黛麦的皮箱走在前面:“顾客請跟我来。”

  林黛麦用手甩了下头发,拿起同为Prada今年刚推出的限量版新产品红色长方形手拿包,踩着十公分细高跟鞋跟在空姐后面。

  走過之处,一股浓烈刺鼻的香水氤氲。

  等到林黛麦走远后,聚拢在不远处心惊胆战看着林黛麦身影的三個空姐顿时翻着白眼议论起来。

  “真是的,从改教所裡出来的還好意思這么嚣张?仗着自己是王室的人就可以横行霸道随意欺负人嗎?”

  “啧啧啧,黛麦公主果然名不虚传,走到哪裡都会得罪一大群人,你们刚才看到了嗎?只不過在天上飞了一個多小时而已,她都得罪了机舱裡将近一半的顾客,恐怕以后要是她不再是公主了,会有很多人等着踩踏她吧。”

  “难道你们忘了?无文化、无品味、无教养不就是黛麦公主的特色嗎?整日打扮得像個暴发户似的,哼,全国的人都知道她是個胸大无脑的文盲,甚至還因为给林娜公主下毒进了改教所。”

  一直走到机场外面,林黛麦才出声阻止了空姐的继续前行:“停下,就把东西放這裡吧。”

  “好。”拖着笨重的行李箱让空姐着实花了很大的力气,她抹了下额头的汗水,强压抑住想骂人的冲动对林黛麦灿烂一笑,“顾客還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嗎?”

  林黛麦盯着手表看都沒看谄媚的空姐一眼,挥了挥手:“你走吧。”

  空姐脸色黯淡,识趣地走开了。

  下午五点时分正是接近日落的时刻,夕阳西下,大片余晖洒在机场,倒有种临别时的凄美情景。這裡是日暮国最繁华的首都中京市,也是统治日暮国的王室所在城市

  日暮国总共分为五個区域,每個区域有各自的实权与不同的管理政策,這点与它的邻国中国的“一国两制”政策类似。虽然管制中央区域的王室有着绝对的发言权,但是权利大部分却被各個区域的管理会制约着,所以争权夺利和勾心斗角是日暮国政治高层中如吃饭睡觉一样常见。

  林黛麦摘下墨镜,夕阳的余晖倒映在她勾起的嘴角上,她嘲讽地笑着,自言自语道:“沒想到過了一年,我還是回来了。”

  话音刚落,一道冷淡的女声便清晰的传入耳中。

  “這裡是黛麦小姐的家,黛麦小姐自然应该回来。”

  林黛麦转過头,映入眼帘的是李允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一年不见,李允辛還是那個老样子。依旧是一身让林黛麦感到厌烦的黑色套装,天然偏淡黄色的长发被利落的在脑后扎成马尾。本来是一张很精致的脸蛋,却常年保持面瘫相,林黛麦很怀疑李允辛的脸上其实贴着人皮面具。

  “哟,原来是我亲爱的右使大人。”林黛麦嘴角的弧度扩大,她故意夸张地笑着,伸出手上前准备给李允辛来一個久后重逢的大拥抱,“沒想到回来第一個见到的人会是你,這叫不叫缘分呢?”

  李允辛不动声色偏了□体,躲开了迎面扑来的林黛麦,云淡风轻道:“我是受老爷之托来接你的。”

  落了空的林黛麦也不气恼,站直身子只是抚着头发轻笑:“原来右使大人是来接我的,怎么办,你好像迟到了大约三分钟。”林黛麦抬起手用染成豆蔻色指甲的食指敲了敲手腕上的表。

  “路上塞车,請见谅。”除了冷漠冷淡冷然,李允辛似乎沒有其他表情了,她說完也不等林黛麦回答,不卑不亢地拉起林黛麦身旁的皮箱便向路边走去。

  林黛麦曾经說過,世界上除了她爸爸安王和同父异母的姐姐林娜,她最讨厌就是王室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右使李允辛,因为李允辛的位高权重和目中无人,她总是吃了很多哑巴亏。

  尽管现在已经是黄昏时段,机场仍然人来人往,路過的人流时不时用余光看林黛麦和李允辛,夹杂着细细的窃窃私语。不用想也能猜到這些人都认出了林黛麦的身份,并且用各种难听的语言形容她。

  林黛麦沉默地看着李允辛的背影,忽然淡淡一笑。她重新戴上墨镜,沒有理会旁边人流的小声议论,反正她已经习惯了。

  王室的建筑群建立在中京市郊区,依山而建,建筑群的周围是一條天然护城河,进入建筑群内需要通過人造大桥。汽车安安稳稳行驶在大拱桥上,林黛麦打开半边车窗,傍晚的凉风带着丝丝河水的味道。

  “黛麦小姐,马上就要进入大门了。”安静中,李允辛提醒道。

  “恩。”坐在后面的林黛麦应着,懒懒散散靠在车窗上,任凭凉风凌乱她的头发,“对了,你来接我的事情林娜知道嗎?”

  李允辛想都沒想就回答:“知道。”

  “她有說什么话嗎?”

  “沒有。”

  “這可真是奇怪啊,右使大人。”林黛麦关上车窗,沒了呼呼刮进车内的风声,车裡安静了不少,她倾身向前趴在驾驶位的椅背上阴阳怪气說道,“我可是差点把林娜送下地狱的罪人,知道我终于臭名昭著的回来了,她连個厌烦的表情都沒有?”

  林黛麦的嘴巴几乎要吻到李允辛的脸侧,看上来暧昧不已,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李允辛脖颈处,而早李允辛却只是淡定地转动着方向盘,丝毫不为所动:“黛麦小姐想多了,林娜小姐并不是那样的人。”

  调戏不成功的林黛麦无趣地靠回座椅上,她沒有再搭理李允辛,从手拿包裡拿出一把镶金的金色小梳子和小镜子开始整理头发。

  李允辛专心致志开车,甚至都沒有通過后视镜看林黛麦一眼。

  林黛麦对着李允辛的后脑勺不断冷笑。李允辛在包括王安在内的所有人面前都是荣辱不惊的冷漠样子,看起来是无欲无求生人勿进。但是林黛麦很清楚,李允辛是会笑的,只可惜她的笑只给林娜一人。

  林娜和李允辛之间暧昧不清的关系,是林黛麦在后花园深处无意间撞见的,那时林娜送了李允辛一條挂着水蓝色宝石的坠子,而那條坠子被李允辛宝贝至今,所有王室的人都知道那是李允辛最重要的东西。

  林黛麦相信,总有一天她们的关系会在一個“适合”的时机曝光。

  改教所和普通的看守所不一样,裡面关押的全是王室贵族中犯了大错的官富二代,虽然在改教所裡這些官富二代并不会受到身体上的惩罚,但是一旦进了改教所,這個人的名誉也就崩塌了。

  汽车稳稳停在一座白色小型建筑物前,李允辛率先下了车,绕過车走到林黛麦所在的车门前,拉开车门:“黛麦小姐,請下车。”

  很意外的,林黛麦看到了站在车前的林娜,她還以为這個王室已经对她厌恶到沒有一個人会来迎接她,這么看来她還不至于被讨厌得无可救药。林黛麦自嘲地想。

  “黛麦,恭喜你回来了。”林娜脸上挂着美丽的笑容,在林黛麦下车的同时热情抱住了她。

  “這有什么值得恭喜的?回到王室对我来說可不是喜。”林黛麦同样欢乐洋溢地拍了拍林娜的背部,“而且我相信,对于姐姐你来說也不是喜事吧?”

  话音落,林黛麦明显感觉到林娜一僵,只是很快功夫,林娜又变回了那個温柔的她。

  “奔波了這么长時間,你一定很累吧,我让允辛带你回房裡休息休息,晚上還有爸爸特意为你准备的接风晚宴,到时候一定会给你一個惊喜。”

  “是嗎?可是我觉得看到你就是最大的惊——喜了呢!”林黛麦挑着嘴角笑,她的长相遗传于她的妈妈,妖娆而魅惑,所以尽管她笑得再怎么美丽,却总给人不喜歡的感觉,太狐媚子了。

  說完林黛麦沒有等待林娜的回应,直接迈开步子向她曾经住的房子走去:“走吧,李允辛。”

  李允辛看着林娜的眼神有些复杂,在林黛麦第二次不耐烦的呼叫下還是一言不发随着林黛麦走了。

  “怎么?舍不得她吃闷亏?”林黛麦一边走着一边观察李允辛的反应,调笑道。

  凡事只要有個林娜在,李允辛总会意料之中的破功,比如现在,李允辛竟然不是面无表情而是蹙着眉头不满的样子。

  “林娜是你的姐姐,黛麦小姐,我认为你应该尊重她。”沉默了片刻,李允辛選擇实话实說。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尊重她?”林黛麦忽然停住脚步,跟在她身后的李允辛立刻站住不动,“右使大人,随意诬陷公主可是要犯大罪哟!或者你也认为我才从改教所裡出来,沒有人会重视我?”

  李允辛恢复了面无表情:“你误会了我。”

  林黛麦扫视了李允辛一眼,转過身重新迈开脚步。

  李允辛抿着唇跟上去。

  “站住。”林黛麦头也不回道。

  李允辛立刻原地站正。

  “我现在不想看到你,等我出来后你再把东西放回我房间裡。”林黛麦看也沒看身后的李允辛一眼,笔直地往长廊方向走去了。

  直到转角過后,原来挺着腰杆傲气冲天的林黛麦连忙弯着腰轻手轻脚靠在墙上,探出半個脑袋偷偷观察李允辛的动静,直到看到她人還一动不动站在原地时才嗤笑道:“到底是谁乱宣传說她不能招惹的?還不就是胆小青蛙一只,怎么踹都沒反应。”

  直到林黛麦那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半边脑袋又探回去后,李允辛对不远处路過的一個阿姨冷声冷气吩咐:“等到黛麦小姐出来后,把這個行李箱送到她房间裡。”

  :黑暗中的吻

  晚上七点半,林黛麦的房门如她预料的那样准时被敲响。

  打开门,正是她的导师加日暮国左使——文谢。

  “嗨,文先生,我就知道是你。”林黛麦双手环胸靠在门前,笑得挺不正经。

  此时的她已经准备好了去参加安王为她举办的晚宴,Hermes收腰银色中袖长裙衬托出窈窕曲线,脖间挂着一條坠着AetDeco风格白色水晶的银色坠子,淡蓝色Gucci漆皮高跟鞋中露出的脚趾甲是叛逆的黑色。

  其实林黛麦之所以走到哪裡都能吸引一大片目光,不是因为她的美貌和烂到透底的名声,而是永远像是在走时装秀一样的时髦穿着。

  文谢是看着林黛麦长大的,如果用另一种說法则是文谢扮演了林黛麦失去的母亲角色,从小到大教育着她。只可惜两個人的性格却大相庭径,文谢谦虚、谨慎、成熟、稳重,与林黛麦是两個极端。

  “不好意思,黛麦小姐,今天下午有重要的事情抽不出時間去接你。”文谢绅士地牵起林黛麦的手,在她白皙的手背上下轻轻一吻,“不過,今晚的你美极了。”

  “谢谢,你說的话也正是我想說的。”林黛麦毫不谦虚地用手甩了下头发,“走吧,去舞宴大厅。”

  今晚這场宴会甚至比林黛麦想象中還要盛大很多,女佣和男侍们忙忙碌碌地摆放盘子和装饰物品,像勤劳的小蜜蜂。

  “文先生。”

  “文先生您好。”

  文谢和林黛麦所到之处遇到的女佣都会微微低下头毕恭毕敬地向文谢问好,只可惜她们完全忽略了文谢身边的林黛麦,或许可以說她们怕和林黛麦說话。

  林黛麦斜着眼睛盯着远走的小女佣背影,挑起嘴角轻笑。

  文谢看了林黛麦一眼,忽然一本正经对她說道:“黛麦小姐,宴会中不管安王对你說了什么過分的话,我希望你都不要故意顶嘴让他难堪。”

  “那我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让我难堪嗎?”林黛麦說话的表情很平静,她是個身形高挑的女子,尤其是在精致装扮的衬托下,像中国古老神话裡的妲己。

  文谢說:“你可以選擇沉默。”

  “是嗎?”林黛麦挑眉,“那我现在就選擇沉默。”說完林黛麦对着文谢微微一笑,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很快就拉远了和文谢的距离。

  余光中看到那些原本走在前面,在看到自己后却连忙往两边躲避的女佣和男侍们,林黛麦的步伐更加迅速了。

  她笔直走到那個拿着抹布和水桶小心翼翼往离她更远的方向挪动的女佣面前,手裡举着才从长桌上端起的红酒。

  “到扫了有一会儿了吧,累嗎?”林黛麦微微向前倾着身子,托起右手的高脚杯,轻轻晃动着裡面的红色液体妖媚地笑着。

  吓得心惊胆战的女佣连說话都在颤抖:“不……不累……”

  “噢——既然不累的话,那么……你也不介意多這么一点吧……”林黛麦右手一动,高脚杯缓缓倾斜,红色液体从杯中溢出,倒落在地板上,有些甚至還溅在女佣的白裙上。

  整個宴会厅顿时安静得只剩下女佣和男侍们紧张的呼吸声,他们停下手中的动作,都秉着呼吸一动不动紧盯着林黛麦。

  這杯酒是林黛麦把其他两杯酒倒进去后合成的,分量多得倒了足足一分钟也沒有倒完。

  女佣仍然保持跪坐在地板上擦拭地板的姿势,此时她痛苦地闭着眼睛,像是被凌迟一般,洒在地上的红酒沾在她脸颊上,滑至下巴处形成水滴。

  林黛麦永远是她们避而远之的人。

  正当已经不耐烦的林黛麦准备一口气把剩下的红酒倒完时,一只手忽然伸了過来,纤细的手指覆盖上林黛麦的手,高脚杯顿时往上抬了一些,红酒在酒杯中晃动。

  林黛麦转過头,李允辛那张冷漠的漂亮脸蛋就在她咫尺之遥。

  “晚上好,右使大人,今晚的你美丽得让我大开眼界。”林黛麦不在意地从李允辛指间抽出手,双手环在自己胸前,“啧啧啧,還是一如既往的一身黑,如果是在外面,我可能就只能看见你的脑袋了。”

  李允辛面无表情收回手,手中端着半杯红酒:“谢谢黛麦小姐夸奖。”

  “那這杯红酒就赏给你了。”

  觉得无趣的林黛麦准备走人了。

  “黛麦小姐。”李允辛在身后叫住她。

  林黛麦转過身,栗色卷发因为她突然的动作被甩向一边肩头,银色长裙在水晶吊灯照耀下仿佛熠熠生辉。

  “還有事?”

  “關於那次事情,安王让我去调查,所以在事情沒有结果之前,我可能会经常打扰到你,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见谅。”李允辛指的正是林黛麦在林娜茶杯中投毒的事情,尽管林黛麦从来沒有承认過,大家也沒有确切的证据证明林黛麦是凶手。

  但是只因为林黛麦事发前出现在林娜的房间過,她就安王下令被关进改教所裡一年。

  這么想来,林黛麦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失败得彻底,不仅沒有人相信她,连她阔别一年从改教所回来时,除了讨厌的林娜都沒有一個人愿意来迎接她。

  “右使大人說的哪件事情?”林黛麦装傻,无辜地看着李允辛是真的记不起来的样子。

  “投毒的事情。”李允辛也不避讳,直接回答。

  “可是那件案子不都结了嗎?你看我都被关在改教所裡一年了。”随后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难道他们故意诬陷我?”

  李允辛淡淡看着林黛麦沒有說话。

  林黛麦說完后便沒再开口,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一瞬不瞬盯着李允辛。

  气氛僵硬之中,原本亮堂堂的灯光在意想不到之时忽然就熄灭了,整個大厅顿时陷入黑暗中,周围是此起彼伏的惊呼声。

  “怎么回事?”

  “天!是停电了嗎?那可要怎么办?!”

  “今天可是很重要的晚宴啊!”

  突如其来的黑暗把林黛麦惊了一下,但她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沒有继续和李允辛对峙下去的打算,她准备就走。

  刚踏出一步,脚下就忽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又因为林黛麦此时穿着十公分的细高跟鞋,踩上那個滑溜溜的东西后瞬间就脚下一滑,猛地向前方栽去。

  “啊——”尖叫着的林黛麦连忙捂着脸,尽量不要让脑袋先碰触地板。在這一刻,她也突然明了,一定是旁边那個被她奚落的女佣,趁着黑暗偷偷把浸湿的抹布放在她脚下。

  本以为会狼狈地摔倒在地板上,往前方倾倒的林黛麦沒想到的是她竟然扑到了一個人的怀裡,就站在她面前的那個人在她的冲力下,两個人措不及防一齐向冰冷的大理石地板倒去。

  “砰咚——”

  林黛麦清晰地听到被自己当成人肉垫子的那個人摔到地上的声音和发出细微的呻吟声。

  李允辛?!

  听到呻吟声后的林黛麦顿时反应過来身下人的身份,也对,在她身旁的人除了那個女佣貌似就只有李允辛。

  可這不是重点,最最最关键的应该是……为什么她的唇碰到了一個软软热热的东西。

  意识到自己唇前所谓何物的林黛麦顿时脸就垮了下来,连撑着地板准备爬起来的动作也僵硬了。尽管非常不想承认,林黛麦還是不得不告诉自己真相——沒错,她好死不死的恰好吻上李允辛這個面瘫的唇。

  真倒霉!林黛麦骂娘的冲动都有了。

  被林黛麦压在身下的李允辛也是相同的反应,全身僵硬得跟石头一样,震惊得都沒有去推开林黛麦。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林黛麦脸颊上,李允辛呼吸急促,从落地窗外透入的月光中,林黛麦能隐约看到她那双瞪得像乒乓球一样的眼睛。

  “看到丧失了?這么吃惊。”从石化状态中反应過来的林黛麦连忙抬起头与李允辛拉开距离,她脸上写满了尴尬,只不過黑暗中李允辛看不到她的表情。

  李允辛唇上還留着林黛麦吻過的感觉,她目不转睛瞪着林黛麦,像极了被流氓调戏的良家妇女。

  “看你這样子……第一次和人接吻嗎?”淡淡的月光模糊了李允辛的轮廓,忽然心生调戏之意的林黛麦故意凑到李允辛侧脸边,唇贴着她的耳朵暧昧地說道,“如果你不会,姐姐可以教你哟~姐姐的经验丰富着呢!”

  天知道林黛麦說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潮红都已经蔓延到脖子根了,不過也到达了她理想的效果、即使是在隐约看见对方五官的黑暗中,她也能清晰的想象到李允辛那张冷漠的脸该是怎样受辱的表情。

  林黛麦手脚利落从李允辛身上爬起来,刚站直身体,大厅内的灯光倏然亮了起来,灯火通明。

  “各位不好意思,刚才电闸出了点問題,现在大家继续整理,千万要加紧进度,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管家拿着话筒站在大厅中央的舞台上說道。

  林黛麦扫视了一圈周围,那個肇事女佣早就逃之夭夭了,而不远处几個看到李允辛狼狈躺在地板上的女佣和男侍连忙惊恐地跑過来扶起她。

  “李小姐,您沒事吧?”

  “我沒事。”站起来的李允辛摆摆手,示意她们去忙自己的。等到女佣和男侍走开后,李允辛才把目光放到已经走到十米远了的林黛麦背影上。

  她背部挺得笔直,骄傲得像一只孔雀——不,应该是落魄的孔雀。不仅脚抽筋了走路一瘸一拐的,连裙角处也沾染了大片的红酒。

  走出大厅的林黛麦随处找了個隐秘的角落,从手拿包裡掏出香烟和打火机,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心中的烦躁终于少了一点。

  缭绕的雾气中,林黛麦靠在墙壁上仰着头目光怔怔望着夜空中的星星点点,不知为何心裡竟然有一丝悲伤的感觉,她忽然回忆到一年前安王指着她气结地谩骂,并叫人立刻她带去改教所关上一年。

  那时候的安王,恐怕心裡很清楚,她并沒有给林娜投毒吧。

  安静裡,林黛麦低下头止不住地笑。

  第三章

  等到林黛麦再进入宴会厅时,晚宴早已开始了。很显然,即使沒有林黛麦這個久别重逢的主人在场,客人们依旧可以把晚宴当成平常的普通聚会一样应酬与八卦,似乎他们并不记得這场晚宴其实是为林黛麦准备的。

  林黛麦走到放饮品的长桌前,倒了半杯威士忌,喝了一小口,强劲的冲击感让她有些受不了,她靠在桌前淡淡看着舞池裡牵着由裡加跳舞的安王,他们脸上都是幸福美满的笑容,让林黛麦嫉妒得想過去撕碎他们的脸。

  一首法语抒情歌完毕,安王温柔地牵起由裡加的手,领着她往一群阔太太站着的地方走去,那些都是日暮国其他区域高官们的太太。由裡加仿佛感受到了林黛麦灼热的目光,偏過头往這裡看了一眼,刚好对上林黛麦的目光。

  林黛麦微微一笑,向由裡加举了举手中的酒杯。

  由裡加愣了愣,随后轻轻点头,便回過头与那群阔太太们微笑着谈论起来。他们谈论的內容可想而知,几乎都是在互相炫耀自己的孩子和丈夫,而在大家眼裡几近完美的林娜则是由裡加最骄傲的资本。

  上流社会的世界总是充斥着金钱欲.望以及寂.寞空.虚,此刻的林黛麦像是在观看一场华丽的舞台剧,她永远融入不到其中。

  跳完舞的安王似乎這才想起他今天的正事,在女佣和男侍的簇拥下步伐缓慢踱步至大厅中央的舞台。

  大厅的灯光顿时全部熄灭,聚光灯下安王骄傲而高贵。

  “請容许我說明一下,想必大家都知道我今晚邀請大家的目标。”安王把双手放在背后,尊贵的身份让他扬起下巴俯视着下面,那笔挺的身子和她女儿林黛麦如出一辙,只可惜如今的安王因为生活太安逸而不断发福。

  下面一片安静,等待安王的继续发言。

  “就像大家听說的那样,今天正是我小女儿林黛麦从改教所裡出来的特别日子。”安王似乎压根不知道他的话会给林黛麦造成多大的伤害,“现在請我小女儿上台,這么久沒见,她一定有很多话想說。”

  通透的灯光再次亮起,晃得有些刺眼。

  在灯光亮起的下一刻,由裡加那复杂的目光就投了過来,顺着由裡加望着的方向,本来只是好奇由裡加在看什么的大家很快就找到了林黛麦的具体位置。

  全部都在等着她上台,等着看她笑话。

  林黛麦不慌不忙喝下酒杯中剩余的所有威士忌,激烈的口感刺激着她大脑,在酒精的作用下林黛麦大步朝舞台走去。

  “我的女儿,你终于回来了。”在林黛麦踏上舞台的时候,安王本来平静的表情立刻变得激动起来,他张开双臂想要拥抱林黛麦。

  林黛麦眼疾手快躲开安王的拥抱,她绕過安王走到舞台中央站定。

  落了空的安王感觉有些尴尬,林黛麦不给他面子不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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