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狐狸精攻X书生受(18)
闻岁轩看了他一眼,“那你怎么還装作被绑在這裡?”
陆启元笑了笑,“這不是看岁轩生气了,想让你消消气嗎?再說,卿卿一边冷着脸认真听我传授床上知识一边红着耳尖阻止我的样子十分可爱。”
闻岁轩不自然的咳了一声,他默默的說了一句:“……汝甚骚。”
虽然自从闻大人上任以来,审理的案子不說有一千,也得有几百了,但从来都是公公正正,效率高审断准,還从来沒有出過错,沒想到這次竟然审错了一個,可让一干衙门杂役十分惊奇。
审错的案子可不是他们說的,而是闻大人自己承认的。
闻大人先是招人询问了刘大宝,根据供词,刘大宝回忆說当时他只是看到有人吐了口血,好心去扶了一下,就看见這人变成了人面狐耳的妖怪,但是這個妖怪并沒有伤人的举动,而且在场的商户行人也都沒有看见此妖当街伤人。
而且根据闻大人這几天每次处理完公务都要去牢裡特意审问狐妖一番,最终发现认错妖了。
传言中勾引书生,祸害朝廷命官的妖并不是他们抓住的這個妖。
此消息一出,所有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毕竟妖不像人,要是人抓错了還可以放了,再补上几串铜钱补偿一番便解决了。但是這可是妖啊,虽說他是沒害過人被抓起来的好妖,但是再怎么說也是妖精啊!
若是放了他,這不是等于放虎归山嗎?万一這只妖暴起伤人,或者突然心血来潮想尝尝人是什么味儿,再或者因为這次被冤枉所以愤怒了想祸害书生泄愤呢?反正怎么都是不安全的。
可是若是不放,那闻大人若是悄悄私下裡把此妖弄死,哪怕他们知道事情原委,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過去了,但是闻大人偏偏光明正大的向全潞州的百姓表示抓错妖了,他们想要說将错就错,管他什么妖,直接把狐妖弄死都不太好意思了。
现在面临的就很尴尬。
同知、主簿、還有几個府内的衙役,外加“判错了案一脸惭愧”的闻大人以及“被冤枉”的狐妖坐在一個平时议事的大桌子上面面相觑。
大家都不想由自己来当這個主动起头說杀死妖怪的人,本来這只妖精就是被他们误绑過過来的,這时候這么說未免显得自身太過冷酷无情,虽然他们确实是這么想的,。
同知咳嗽了一声,他是和闻岁轩去年一同调往此地的官员,他年纪不算太大,只比闻岁轩年长四岁,再加上生性不善言辞,只是吭哧吭哧的說了句:“听闻妖物十分危险。”
本来主簿倒是在潞州将近十年了,为人处世圆滑的很,哪怕是在前任县令并不好相处的情况下,也比旁人与县令关系近些。
在闻岁轩說自己审错了案的时候,他想着自己一定要說服县令大人直接处理了此等妖物,本来主簿以为以自己的巧舌如簧一定能够說服大人的,但偏偏今日议事,狐妖也来了。
面对着這样的狐妖,他什么话都卡在嗓子裡說不出来了,他一家老小可都在潞州,万一說了什么不该說的,别這個狐妖還沒被处死呢,自己就被暴怒的妖精撕开了,就算這個妖精现在沒什么表示,万一去残害他的妻儿呢?
主簿满肚子的话都憋在肚子裡了,只能委婉的說了几句他觉得妖精不稳定的因素。
其他府内衙役的想法也大多如此,所以說的话都旁敲侧击,小心翼翼。
闻岁轩一脸正义凛然,只作听不懂他们的潜台词,并不接话茬,而是开口询问:“在座的各位可是有谁之前见過妖?”
“既然都未曾亲眼见過,那即凭借主观臆断,对之夸大渲染,岂不显得可笑?”
“此次也怪我未曾调查清楚,贸然抓了人,今日只是为了商讨出個对策,诸位不必恐慌。”
主簿的话在嘴裡绕了两圈,踌躇着开口,“若是把他放了,势必要引起百姓的骚动,试问天下百姓,哪裡会有喜歡妖的呢,就算在座的诸位都是见多识广的贤勇之士,哪裡会有不害怕他的呢?”
陆启元抬手示意,“我喜歡我自己。”
闻岁轩把手握拳放在嘴边掩去笑意。
主簿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无奈道:“你自己喜歡有什么用?他人定然”
“我也喜歡。”
“大人”主簿惊疑不定地望向闻岁轩。
“我喜歡他的自信。”闻岁轩面色如常的略過這個话题,他直接一锤定音,“既然诸位都沒有什么意见,那不若我們就将這只狐狸放了吧。”
“這”
“且慢!”
“万万不可啊,大人!”
他這话一出,其他人便坐不住了,纷纷出来制止。
“說又說不出,我提出一個又都有异议,那你们想怎么办?”
主簿表情难看,他擦了擦头上的汗,试探的說道:“俗话說: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既然大家都有所顾虑,闻大人,不若還是咱们从长计议?”
他看了看陆启元,不由心中叹息,看這個样子,和人也沒有什么区别,要是真是人就好了,他们便不用发愁该怎么处理他了。
“那好,就先将他安置在衙门口好了,此次断案,是我的失误,便由我来看管,如何?”
只要不把他放了,以免他在潞州祸害四方便好,主簿自然沒有意见。只是,“若是此妖闯出祸端——”
“那是我的失职。”
听到闻岁轩的保证,他還在心裡暗暗感慨,闻大人实在是太過刚正不阿,不懂变通了,为官最重要的就是少沾惹不必要的祸端,如今他出面担下了此事,万一今后有什么差错,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显然别的人也是這么想的,得到了承诺,劝說了几句,便纷纷离开了。
闻岁轩自然看得出他们心裡想的什么,他倒不怕他们想些有的沒的,就怕陆启元听了這些会不舒服。妖流传在世的传說大多不是什么好的形象,他们难免有很多担心,他哪怕想尽力保他,也要装作不那么在意的样子,要不然他们会以为他被狐妖迷惑了,事情会变得更难搞定。
“還有一年,我任期便满了。”
陆启元面色轻松,“嗯。”
潞州乃是交通要塞之地,虽然占地不大,但是往来商户行人却很是多。
闻岁轩在处理公务之余,便听得有人传报,說是范和范大人途经此地,特来拜访。
陆启元闻言有些感兴趣,闻岁轩搁置了蘸了墨的笔,向他解释范和当初考中了进士,与他一同入翰林院,倒是和他关系不错,彼时忙完了工作偶尔也约着一同去吃酒。
不過這次他应该還在京城才对,也不知是怎么来潞州的。
范和被仆人带进了府裡,见了闻岁轩也不与他多客气,拱手道:“好久不见,闻兄。”,起身又看见旁边還有一人。
他仔细一看,越发觉得眼熟起来,只是确实记不清了。他也不局促,直接躬身一同行了個礼。
陆启元也笑道:“范兄,好久不见,如今可娶妻了?”
這一提醒,他熟悉感越发重了,好在他记忆力好,再加上陆启元与几年前可以說是毫无变化,倒是让范和想起来了,他不确定的喊道:“陆兄?”
见陆启元点头,他也笑起来,這几年他体型越发圆润,笑起来皱纹也有了些,“陆兄当初可是說要帮我物色姑娘的,沒想到走完了花路倒是遍寻不到陆兄的身影了。”
陆启元歉意的拱了拱手,“实在抱歉。”
三四年不见,他也不显生疏,范和赶紧摆摆手,“不碍事不碍事,如今我早就娶妻了,也是今年夫人生了次子,我觉得车马劳顿,便未让她与我同行。”
一番之简单寒暄后,三人落了座。
此时已近冬至,天气越发冷了,范和拿起杯子暖了暖手,去了一身寒意,“许久不见,闻兄的性子倒不像在翰林时那般清冷了,今日一见倒觉得温和了不少。”
闻岁轩放下茶杯,“范兄怎么有空闲来潞州?”
“实不相瞒,我是顺路過来的,章越同知李安保被圣上革职,我要去接他的班,刚好路過潞州,想着闻兄在此任职,便来讨饶一二,其实這其中啊,我是不愿意掺和的。”
“哦?”陆启元来了兴致。
范和犹豫了一下,“陆兄闻兄,我与你们說了,你们万不可告诉别人。”
“那是自然。”
见两人都点头同意,范和才开口讲了事情的原委。
李安保沉迷于长生不老的仙术,在章越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被百姓不远百裡状告到了京城,皇帝大怒,革了李安保的职,還收押了一個道士。
“但是我可還听說了一些小道消息。”范和压低了声音,“這李安保为了修炼成仙可是抓了不少成精的妖怪用以炼制丹药,如今他们二人都被扣押,有官兵特意去了他们的住处,确实有笼子,但裡面并无人,怕是已经跑了。”
“這是什么时候的事?”
“前些日子。”顿了顿他又說,“這些妖怪其实也挺惨的,好像是吃了什么丹药,以心头血养着内丹,外表虽然看不出伤痕,但内裡早已损坏,时不时要吐血之类的。”
闻岁轩听到吐血就注意起来,他余光看向似乎“一脸害怕”的陆启元,似乎想到了什么,他似乎也是有内伤。
陆启元察觉到了闻岁轩看向自己的目光,其实作为妖精大多沒有多少同理心的,除了至亲,狐狸很少对悲惨的同伴产生同情的感情,但作为一個胆小的妖,他還是适时摆出了惊吓的表情。
闻岁轩心裡点了点头,若真是如此,那陆启元這几年杳无音讯就說的通了,一想到他的狐狸可能被别人抓去当成修仙的补品,他一下子就心疼起来。
范和孩還在碎碎念個不停,“還有一件事,我从京城来這裡的前一晚,還听到消息,李安保惨死在了狱中”
“死得好!”
“我也觉得,這李安保将章越百姓置于水深火热之中,往日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裡去了。”虽然难得看见闻岁轩如此激烈的情绪,范和忍不住想闻兄实在是太体恤百姓了,看不得苍生受一点苦。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干這种事情的?”闻岁轩问,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
“大概是四五年前,只是一直藏得够深,最近才被发现,也不知道贪了多少银子,让圣上发了好大的火。”
听到了答案,闻岁轩看向陆启元的眼神越发怜惜,還掺杂了一丝愧疚。
范和又倒了杯茶,“我大伯的女婿的同僚的好友是捉妖师,我也是因为要上任特意托大伯打听了打听,這一打听,可不得了了!我其实是不想去的,但圣命难为闻兄,咳,那個,茶沒了。”
他赶了一天的路,确实口渴了些,再加上說话也不少,竟然喝了半壶不止。
闻岁轩回過神来,叫人添了新茶,又拿了新茶杯,亲自倒了一杯递過去,他轻声念道:“受苦了。
范和本来還有些不好意思,“這,真是麻烦闻兄了,不算苦”正打算抬手接過。
闻岁轩半点沒注意他,语气柔和的放到陆启元面前,“启元,可口渴了,先喝杯茶,一会儿把药也吃了,你若是嫌苦,便吃些桃花酥,我特意让人去云记买了,一会儿便该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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