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盛名难副
面对威名赫赫的天道三剑,乔十方半点不敢再犹豫,如今也顾不得藏身了,他凝神静心,清明了思绪,以气驭剑,一式正气剑酝酿在手。
皇甫玉书手中剑也不再藏拙,纷乱的光华凝成一线,长剑自上而下,剑罡包裹着剑身,恍如镜湖微光,无声无息,那是极静的一剑。
任你有千般变幻,我自一剑破去。
天道三剑,其一,曰慈。
“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
剑在手,气在身,正道在己心,乔十方一剑挥出,這便是正气剑最猛最烈的一式,浩气长存。
两剑相交,激荡的气流掀翻了屋顶,纷乱的余波席卷了院裡陈设,漫天的飞花草木,雨点一样向四周落去。
皇甫玉书的剑罡被破,乔十方的宝剑被磕回,他接住了剑,被那力道震退了三步,胸中闷着一口气,可脸上不显慌乱,却满是惊异之色。
非是那天道三剑太强,而是......太弱了。
說得粗俗些,那便是老子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整這個?
這天道三剑,完全沒有传闻中的那样的强大不可敌,不论是气势,剑招,還是最终的威力,都和乔十方预想中相去甚远。
乔十方虽然打从心底看不起這些江湖客,但也不得不承认,论武功,少林武当确实能人辈出,江湖三大世家,皇甫家的名头也是响当当。
他乔十方自认這個千户,算得上名副其实,他眼界不低,自然看得出指挥使孟渊所在的高度,是他望尘莫及的。
所以即便心裡再瞧不上,对于這些可以让孟渊郑重对待的江湖正道魁首,他也是从不敢小觑。
皇甫家,皇甫玉书已经是正道武林顶尖的人物了,论身份,他是可以和少林武当平起平坐。
可偏偏就是這样顶尖的人物,使得也是大名鼎鼎的天道三剑,可這威力——并非是乔十方自嘲,若是连他也能和這天道三剑過過招,那這皇甫家的绝学,必是浪得虚名无疑了。
他不觉得皇甫玉书還在藏拙,他的胞妹如今生死难料,他除非天生心冷如禽兽,不然盛怒之下,如何還会留手。
想想他誉满天下的名头,一声君子道尽了他的一生,都說盛名之下其实难副,這皇甫家看来也不例外。
不過仔细想来,并非不可能,都說這天道三剑自他们先祖学成之后,后世无人能练会,說不得就是這剑法其实并沒有传闻中那般厉害,這些人担心堕了名头,這才编出這等谎言蒙骗世人。
虽然心下鄙夷地厉害,但乔十方也是得承认,即便這天道三剑并沒有那么厉害,但皇甫玉书這個人确实了不得。
现下,乔十方已经確認過了,這皇甫家主旁的不清楚,但收拾他绝对沒有問題。
所以他不敢再作试探,对着那生死不知的皇甫小媛,翻出弩箭,抬手就是两箭,那皇甫玉书果不其然第一反应是救人,他便趁此机会遁走。
方才闹出如此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庄园裡的各路江湖客,這些人一窝蜂地赶過来,看得乔十方眼角直抽抽。
他這才刚刚从皇甫玉书手底下逃生,這便又立刻遇上了两個麻烦人物,正是无为和清音。
“魔道妖人,還敢遮遮掩掩,给我露相!”
“阿弥陀佛,施主,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這一個道长,一個尼师,一左一右是把乔十方堵了個结结实实,偏生這两個人都是江南一地有数的好手,虽比不上那皇甫玉书,可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一個秃驴,一個牛鼻子,也敢拦我?!”
乔十方咬着牙,远处早已经瞅不见陆寒江的身影,他在心裡将对方骂了個底朝天,嘴裡却吸了口气,大吼一声,声若惊雷:“给我滚开!”
突如其来的一声吼叫,宛如惊雷轰鸣,令无为和清音心神一颤,竟是让乔十方寻到了机会,一剑荡开两人,流失一般飞窜了出去。
大意之下遭了算计,无为道人面色难看,他架起木剑,提着一口气,追着那乔十方而去,晃晃悠悠的一剑刺出,乍看之下满是破绽,可若想去出手破解,却诡异地寻不到路子。
那乔十方既然看不懂,索性就不看了,他反手一剑斩去,意料之中被那无为道人以剑化之,接着下一剑便落在了他身上。
“唔!”
乔十方闷哼一声,借着对方的力道,竟是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一下子便甩开了那无为道人。
见对方顶着剑招一意逃生,无为道人也无法,凭乔十方现在的状况,要是真的以死相搏,多半是這千户横尸当场,可对方若全力逃跑,无为道人也拦他不住,毕竟两人的武功,也就是伯仲之间。
见无为道人放弃了,乔十方還未松得口气,一道凌厉的飞叶撞在了他的肩头,眨眼间就是留下了一個血洞,他惊怒不已地回头看了一眼口称善哉的清音,好狠的指法,好强的指力。
除却這两人,余下的江湖客不過仗着人多,乔十方一味躲闪不与他们争斗,落下了几道伤口,這难关便也被他闯過去了。
“沒能拦下他,是贫尼大意了。”清音师父看着远去的乔十方,叹了口气說道。
无为道人宽慰道:“清音师父何必如此說,谁也想不到,這贼人竟然還会那佛门武学,着实让人费解。”
“佛门狮子吼,”清音师父說着,眉头一皱:“似乎有些不对,那狮子吼乃佛家本事,本该是威服群魔的正道武学,被他学的却好似鬼哭狼嚎,有其形而无其神,实在诡异地很,怪哉怪哉,魔道何时出了這么個人物。”
“也未必就是魔道。”
无为道人說的点到为止,他远远看了一眼乔十方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背起木剑,快步进了院落,剑皇甫玉书正在为皇甫小媛运功疗伤,便松了口气,人未出事便好。
他开口便是告罪:“皇甫先生,贫道一时疏忽,让那贼人逃了。”
“无为道长言重了,那恶徒武功高强,一心要走,如何能拦得住。”
那乔十方的本事,皇甫玉书自己领教過了,知晓他深浅,自然不会因此去怪罪他们二人,好在他的小妹性命无忧,這可算是有惊无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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