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那是好事
苏曜打算再读档回去。
用更稳妥的方式处理掉那两個人。
也打算放過那无辜的少女。
“我稍微出去一下。”
所以,随便找了理由让优夜呆在家,自己则是出去了。
【你已死亡】
【当前节点:20150316.02.31】
但又来了。
随意性的读档,就好像偏偏挑在顺心的时候踩你一脚。
但這又有什么好說的呢?
无法回去。
早就知道,哪有什么所谓的规律。
上一次回到了24小时之前,這一次则是连一小时都沒有。
只是非常随意又固定的节点。
也正因为如此在這次知道夏弦月死后,抱着什么希望觉得能回朔到24小时之前的日子。
但這相比夏弦月真的死掉的结果来說,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又有什么好觉得倒霉的?
沒必要。
還是坐在沙发上,边上的优夜正在抄着自由、公正···那24個字。沒用尾巴,只是老老实实的用手写。
“啪嗒。”
苏曜点燃一支烟。
不打算再进行回档了。
事到如今還有什么好害怕的?
无非是风险,无非是可能会被怀疑。
沒关系,也不是沒有应对的办法。
甚至为了给优夜留下安全的生存空间,也是仔细思考過后让优夜避开视线将他们带到排水渠的。
就算怀疑到自己头上,但谁又能证明真的是自己杀的?
有什么错呢?
唯一做错的是凌驾于法律上处刑。
但法律沒法救人。
法律总是在事情发生后才发挥应有的作用。
正义会迟到,但一定会来。
但迟来的正义毫无意义。正因如此,自己教唆优夜让那变态精神失常,最终被车撞死了。
如果那人和他的母亲還活着,在残害了夏弦月之后,在他被彻底制裁前又有多少人会被残害?
至于杀手,本就是会死的人。本就是该死的人,只不過是特地给了他机会被折磨之后再死。
《最初进化》
那少女也還活着。
不想再去思考,不认为做错了什么。
如果真的被抓了——
到那时候再說吧,說不准就跟着优夜去动物世界生活。那也沒什么关系。
“优夜,你就呆在家裡吧。大哥哥要去医院等着她醒。”
“好。”
优夜完全沒犹豫,直接答应了。
目送着苏曜消失在门口,门被合上。
“···”
她這才放下笔。
這时候优夜好像稍微理解了關於人类說的‘谎言’二字。
看到大哥哥由衷的开心,她当然也开心。
但更有一种說不清的感觉,总觉得自己做了错事。
可无法說出真相。
只有一個問題,当人的躯体失去生命特征后,再强行修复身体激活内脏,這人在生理意义上是复活了。
但是意识形态呢?
优夜根本无法知晓。只能按照自己的意愿对夏弦月的身体做了手脚。那样,死去的人就一定会复活。
而复活的那到底還是不是姐姐,优夜无法知晓。她能做的,只有假设复活的已然只是预想中只有几岁智商的动物那种存在,就想办法让其越来越像人类。
——
回到医院。
苏曜看见夏凉真還疲惫的守在那儿,强打着精神。
“换我来吧。”
苏曜坐在她边上。
“要是我想休息早就請谁来帮忙看着了。”
“是嗎?”
她這样回答苏曜也不想多說。
“不過,是你的话我稍稍眯一会应该也沒事。”
“?”
“我就在边上趴着睡会,有什么情况就把我摇醒。”
還真是不讲究。
她說完马上就趴在病床边睡觉,而且很快就好像入睡了。
“···”
大概知道吧。
对于她来讲得知女儿出事的消息本身就是打击,从接到消息之后就再沒睡好過觉。
虽然是往好的方向转变,但事情确实是大起大落。
要是不疲惫那才有假了。
苏曜对她的感觉稍微有点奇怪,說彻底放下可又不太想跟她亲近,說放不下可思来想去又沒觉得有什么真的放不下。
那是怎样呢?
不清楚,只是但愿躺在病床上的人能早点醒,然后由她這個当事人来面对和解决這麻烦的关系。
具体不知道是什么時間。
只是一直看着,有很多時間想去抽支烟,又怕有什么异常,所以终究還是沒动。
就只是瞬间,看见夏弦月眼皮子鼓动了一下。
紧接着,那双眼睛睁开了,非常虚幻的盯视着天花板。
“醒了?”
苏曜看她想坐起来,就赶紧過去按住,“你现在還有伤,就這样躺着。想起来我帮你把床铺摇起来。”
“水···”
她不动了,又像是无意识的表达自己的需求。
“等我一下,马上给你。”
“小月醒了?”
這时候,夏凉真也被动静吵醒了,一看到自己女儿睁着眼睛一下子笑了。
“有沒有哪裡不舒服的?”
“痛嗎?”
“···”
夏弦月一概不回答,只是视线一直跟着苏曜转动。
“咕冬——”
被苏曜端着水杯喂水,那水洒出来一些,苏曜用手给她擦了下沒干净,又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下巴。
“還要喝嗎?”
“···”
她摇摇头,先是看了一眼夏凉真,又看了一眼苏曜。
那眼神极其缥缈。
“阿曜?”
“嗯,是我。”
“要抱抱。”
“?”
苏曜莫名看向夏凉真,后者有些微妙的叹了口气,說,“我去叫医生了。”
她走了。
苏曜也沒什么顾忌,俯身贴近。因为她有伤,也沒法太正式的拥抱。
“我从小学开始就一直都喜歡阿曜,从来沒变過心意。”
“知道啊。”
“所以,是我這种人呆在身边真的可以嗎?”
“···可以啊。”
苏曜只当這是她沒安全感。想再確認一次。
“那,可以接吻嗎?”
“···”
苏曜轻声苦笑,在她睁大眼睛注视的情况下做了。
可感觉有点奇怪。
她未免也太過主动了。
虽然动作依然青涩,时不时還磕到牙齿。
但抓着自己的手往熊猫上贴,甚至是揉面团一样是什么鬼?
“你别告诉我你想在這做,马上医生就来了。”
“沒事的,不会来的。”
“?”
苏曜看着她似乎有脱掉自己的病号服的迹象,赶紧抓住她的手,“夏弦月,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阿曜才不正常,为什么不听我的话?不再亲我,然后···”
“你以为這是做梦?”
“不要說!說出来是做梦马上就会醒的!不对不对,为什么梦裡的阿曜会說我在做梦啊!”
“呜。”
她一下子哭出声了,“是這样嗎?连梦裡也沒法幻想了。”
“你觉得這样像是梦嗎?好好看看。”
苏曜捏住她的脸颊,用力扯了下。
“嘶,疼。”
她倒抽一口凉气。
“疼吧?”
“疼,還有脖子和手都有点疼,为什么?”
“你猜。”
苏曜就笑看着她。
“···”
夏弦月看看自己手上的绷带,再摸了摸脖子上的纱布,然后‘嗖’的钻进被子裡。
“不对不对。”
“如果是真的,阿曜怎么可能在這裡?”
“为什么不不可能在這裡?”
苏曜重新坐在凳子上,“女朋友都差点死了,不在才有問題吧?”
“女、女朋友?!”
夏弦月惊呼出声,然后又钻出被子,“還說這不是梦!”
“明白了。”
“一定是這一次的妄想太激进了,连潜意识都觉得不真实。”
“所以才会变成這样奇奇怪怪的梦。”
“为什么還不醒呢?”
“···”
渐渐地,苏曜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夏弦月。”
“你還记得你失去意识前的事嗎?”
“失去意识前?”
夏弦月迟疑了一下,又露出悲伤的眼神,“那种事无所谓了,怎样都好,反正无论如何我也不可能這样和阿曜在一起再次說上话。”
“你不记得和我确定关系的事情了?”
“不要再這样了!”
夏弦月突然像是很生气一样,拔高音量,“我知道我做错了,我知道我沒资格呆在阿曜身边。”
“可是···”
“难道连幻想也不允许嗎?”
“连梦裡也沒资格得到原谅嗎?”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我一定很恶心吧?做這种梦。”
“呜···”
“呜唔?!”
苏曜直接用手把嘴给她捂住了,看到她還冒着泪花的眼眶。
“先听我說,有两個消息。”
“一個是坏消息,你好像失忆了,忘记了某些事。”
“一個是好消息,你确实沒做梦,我們确实确定关系了。”
“最简单的驗證方法。”
苏曜又捏住她的鼻子,“现在是不是有窒息感?”
她点点头。
“是不是快呼吸不過来了?”
“···”
她脸颊开始因为憋气变得通红,忍不住用嘴巴呼吸。
“现在還觉得是梦嗎?”
“···”
摇摇头。
然后她又勐地再次把脑袋缩回被子裡,“可、可要這是真的,怎么可能,阿曜怎么会···”
“你们俩好了吧?先让医生看看。”
這时候夏凉真也带着医生回来了。
“阿姨跟我出来一下。”
苏曜单独拦住夏凉真出去。
“怎么了?”
夏凉真眼皮子跳了下,对刚才苏曜那個‘阿姨’的称呼有点說不上来的感觉。
“有個不知道是好消息還是坏消息的事。”
“?”
“就是,小夏好像忘了和我這段時間发生的一些事。”
“啊?”
“但是应该是记得大部分,只是把這段時間和我在一起的经历忘了。還认识我是谁。”
苏曜窥探着夏凉真的表情,說,“但也许這不是什么坏事。如果可能的话,就别說她是遇见什么事进医院的,就說是别的原因。”
“···”
夏凉真沉默片刻,又笑了,“先等等看医生怎么說吧,如果真的是這样,那我觉得是好事。只忘记会留下心理阴影的事。”
“而且虽然小月忘了,但是你不会說也忘了吧?”
“那不会。”
“所以,那完全就是好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