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谁有罪?
那天是3月6日,而现在是3月10日。
此前读档从来沒有在超過24小时后读档。
回不去了。
连试都不用试,只会回到现在的点。因为早就应该明白读档只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回到想要的点。
“···”
护士小姐看到苏曜這样,权当是沉浸到痛苦中也沒多說什么,去叫主治医师了。
和刚才经历的一样。
主治医生過来带着同情,把事情给苏曜就他所知道的完整讲了一遍。
“你女朋友真的是用她的命救了你。”
“···”
什么女朋友啊。
只不過是一個耍手段和心机的不要脸的恶心碧池罢了。
以为這样自己就会对她感恩戴德了?
别做梦了。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全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不是她多此一举,那么谁都不会死。
跟我沒关系。
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甚至连自己被杀也是因为她的缘故,那人杀自己不也是因为她嗎?
所以說真的是一個令人厌恶的麻烦集合体。
中午,林小弯和她男友来過。
“现在···”
“你明白月月她有多喜歡你了嗎?”
沉默了好久,她红着眼眶這样问。
“···”
不明白。
一切都是她擅自做主。擅自为了自己的目的而导致成了现在的结局。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是你就好了。”
“月月解脱了,你這种人也死掉了。”
为什么可以堂而皇之的当着面說出這种话?
“别這样說吧,发生這种事也不是苏曜的错。”
莫一直皱起眉。
“我說错了嗎?我根本沒想過会這样,我甚至都想到第二天看着他们俩挽着手出来想好怎么庆祝了,可结果呢?”
“根本就不算男人。”
“一個女孩子做到那种份儿上,居然還是被拒绝。”
“如果你沒拒绝,那還会发生接下去的事嗎?!”
“全都是你的错。”
“呜,月月。怎么会這样···”
林小弯說着說着又崩溃的哭了。
“···”
“她现在有点不正常,我先带她回去了。這是我电话,有什么事的话可以联系我。明天我們還会再来看你的。”
莫一直歉意的带着林小弯走了。
现在病房裡又只剩下苏曜自己。
中午有护士小姐送饭過来,很清淡的午餐。
沒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那时候不是就决定了也亲口跟她說了嗎?她爱死不死。
所以,饭還是能吃下去。
沒什么特别的。
自己還活着。
只是,主治医生带着苏曜去做检查的时候,苏曜问了他一句。
“为什么這么肯定她是我女朋友?”
“你不是第一次进這家医院了吧,前段時間你出车祸进来主治医生也是我。忘了?”
“伱昏迷的时候我也是看着她每天给你擦拭身体,端排泄物。這次又是這样···”
“那时候我记得我還问過,我說你還是大学生吧,不如請個护工什么的,偶尔在空闲的时候来看看就行了。”
“但是她回答的是护工和病人又沒有感情,沒办法像她一样细心。必须要她来照顾才行。”
“···”
“你這样问,难道說你们其实不是恋人?”
“···”
“是不是也不重要了。”
這样說了后,医生也叹了口气不再說话了。
下午,晚一点的時間督察那边的人来了。
也沒什么特别的。在苏曜昏迷這几天他们已经将事情调查的差不多了,這次来只是例行询问当事人之一补充一下事情经過。
“你认识裴烨這個人嗎?”
“不认识。”
“真的是飞来横祸。”
督察也是那样,露出同情的眼神。
他们說。
不仅是苏曜不认识這個人,连夏弦月也不认识。
夏弦月和他唯一的接触点是在大半年前,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开了灯。就因为开了灯,而让那变态认为這是一种暗示。让那变态开始以此为契机疯狂的迷恋夏弦月。
按他的逻辑,夏弦月就好像是圣母玛利亚那样的不容亵渎的角色。
他喜歡夏弦月到发疯,但克制自己不和夏弦月說一句话。用他自己的话来形容,就是隐形守护者。不容许任何人玷污她的守护者。
当然,他绝对是变态。
当他发现夏弦月在医院照顾苏曜的时候就开始扭曲了。有一种天使只能是在特定的日子裡由自己来玷污的想法。
他所谓的特定的日子就是夏弦月的生日。天使的诞生日。
他在那之后就开始谋划,因为知道過几天就是夏弦月的生日,所以准备了各种道具计划在夏弦月生日结束后潜进去,完成他所谓的玷污。
他最开始目睹到苏曜和林小弯她们进去還沒彻底扭曲,是一直等到林小弯她们走了,沒见到苏曜出来才开始扭曲。
在他的认知裡,他的天使成了二手货。
但只要夏弦月向他道歉,并且像母狗一样讨好他,那么他還愿意接受她。
他会杀了玷污天使的苏曜。
然而夏弦月根本就沒按他心中所想向他道歉。
那么,他便彻底发病了。
是的,那人在少年时有精神病歷史。狂躁,妄想,暴力倾向。但是偏偏脑子足够聪明,所以被破格录取到冬大。从高中到大学這段時間他精神看起来稳定。
“所以,他无罪?”
“···”
督察沉默了一下,“如果是精神病人犯罪,他是沒有行为能力的。所以。”
“那谁有罪?”
苏曜自嘲的看向他,“是活下来的我?還是死了的她?谁?”
“他這次会被关在精神病院裡很久。我也痛恨這种人,但是沒办法。规定就是這样。”
“规定公平嗎?”
“难道受害者還要去理解加害者的犯罪动机嗎?”
“這世界真奇怪啊。明明死了人,但却沒有犯罪者。明明是死了人,但是却沒有人会受到惩罚。”
“···很抱歉。”
督察也不知道该怎么說了。
但事实就是這样,精神病人杀人因为沒有行为能力所以也就沒有所谓的刑事责任。除非当时正当防卫反杀了。
“我沒怪罪你,我只是在问這個世界。在问我自己。”
“别责怪自己,這不是你的错。”
督察叹了口气,說,“苏曜同学,我建议你之后還是去做一下心理治疗。身体的伤時間可以治,但心病会随着時間越来越重。”
“谢谢你的关心。我会考虑的。”
不会考虑的。
我怎么可能会有心病?
我好的很。
我還活的好好的。
经历了那么多的我,怎么可能因为這种事就有什么心病。只不過是一点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