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天子求而不得(17)

作者:混喫等死中
衛千亦等到他以爲夏朗不回來的時候,夏朗終於出現了。

  侷促的腳步聲在靠近他的時候刻意放輕了,裝成了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但是一切都被習武的衛千亦聽了個清清楚楚,他心中好笑,但是卻沒有表現出來。

  “吱呀——”夏朗推開了青竹閣的門,和坐在牀上的衛千亦四目相對。

  兩個人都沒有開口,因爲他們都不知道要說什麼。

  他們相遇本來就不久,但是大部分的時間都用在了博弈,吵架,甚至是互相猜忌方面,現在在一個月色寒涼的晚上,衛千亦心中終於冷靜了下來,他想跟小皇帝好聲好氣的說些什麼,但是卻不知道從何開口。

  夏朗站在門口,沒有走上前去,他靜靜的站在那裏,月亮映着他的臉,顯得他的表情莫名。

  其實如果衛千亦再仔細一點,他能看到夏朗抓着門邊的手在微微顫抖,他根本沒有表現出的這樣平靜,但是衛千亦沒有發現。

  許久之後,衛千亦終於開口了:“聽說你......生病了?”

  “恩,”夏朗的聲音聽不清喜怒:“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是我的錯,”衛千亦說:“那天我不應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裏。”

  “沒有關係,”夏朗勉強的笑了笑:“是大將軍叫你回去的吧?”

  大將軍生怕衛千亦這個跟皇帝糾纏不清的兒子沒有人要,找來了婉熙郡主,兩個人從身世到年齡再到性格都天造地設,剛好湊成一對,這一切夏朗心裏都清楚,只是想起來卻有些莫名的委屈。

  他不是那種實在不講理的皇帝,如果衛千亦真的這樣不甘,那他那個時候大可以直接拒絕他,夏朗也不會過於爲難他,但是他爲什麼要在答應了自己之後還很別人糾纏不休呢?

  “我下次不會無緣無故的離開了。”衛千亦本來想解釋自己的離開和大將軍沒有關係,但是覺得說這些沒有什麼太大的意義,於是直接岔開了這個話題,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這三年內。”

  看着衛千亦不情不願的樣子,夏朗只覺得心裏撕心裂肺的痛。

  看衛千亦的樣子,肯定是喜歡婉熙郡主的,那他......那他......還可能有希望嗎?

  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婉熙郡主的事情,其實他們都清楚,婉熙郡主已經變成了他們兩個之間抹不開的一根刺,只是誰也沒有挑明罷了。

  “你餓嗎?”夏朗聽到衛千亦的表示,並沒有表現出太高興的樣子:“我去找宮人給你端點心來。”

  其實是他自己餓了,他今天晚上心情不好,晚膳幾乎沒有怎麼動,如今見了衛千亦之後,他已經打定了注意就這樣糊里糊塗的過下去了,一時想開了之後,居然真的覺得有些餓了。

  “我不餓。”衛千亦搖搖頭,他沒有什麼胃口喫東西。

  “皇上......”突然有不怕死的宮人打斷了他們的對話:“您下午煲的湯御膳房一直溫着,要給您端過來嗎?”

  “端過——”

  “倒了吧。”衛千亦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聽見夏朗搶先一步給了答案。

  “我嘗過了,”夏朗表情淡淡:“很難喝。”

  他揮揮手讓宮人下去,整個青竹閣就只剩了他和衛千亦兩個人。

  衛千亦剛剛下意識伸出的手突然收了回來,心中不知道爲什麼空落落的:“那是......給我做的嗎?”

  “不是,”夏朗搖搖頭說,眼神冷淡:“只是我一時興起罷了,很難喝,你想喝的話我讓御膳房給你做新的。”

  衛千亦的嘴脣微微蠕動了一下,其實要不是影夜提醒,他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那摔碎的燉盅裏面究竟裝的是什麼,但是影夜告訴他了之後,後悔和愧疚一直在他心中糾纏不休,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他很想嚐嚐那湯的味道,即使難喝又怎麼樣?

  我要信了。

  衛千亦想。

  我快要真的相信他是真的喜歡我了,沒有任何原因的,喜歡我。

  夏朗的手指上還有細小的水泡,衛千亦眼尖的看到了,伸手想抓過來仔細看看,但是卻被夏朗瞬間抽回了手,這個動作幾乎是下意識的,兩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睡吧。”衛千亦說完,就起身站起來走到夏朗身邊,想幫他脫衣服。

  這其實是一種變扭的示好,衛千亦知道夏朗大病初癒,並沒有別的意思,但是在夏朗耳中卻是不一樣的意味了。

  他直接甩開了衛千亦的手,力道之大讓衛千亦一時間重心不穩,跌坐在了牀邊。

  他輕輕的哼笑了一聲,那聲音被衛千亦聽出了千般嘲諷,衛千亦以爲他在嘲笑他,其實夏朗是在笑自己。

  他拍開了衛千亦的手,自己把自己的衣服一點一點解開。

  外衣,內衣,小皇帝很快的就把自己脫得只剩一件褻衣,然後擡腿走到了衛千亦面前。

  “你要我嗎?衛千亦?”他低頭,像是一個君王俯視着自己的臣子一樣看着坐在牀邊的衛千亦,叫了他的全名。

  “我.....”衛千亦連想直視夏朗的勇氣都沒有,眼神直視一瞬間的交錯然後馬上低下了頭。

  夏朗就站在牀邊,沉默地看着衛千亦的所有變化,眸光深沉,但是最深處又彷彿有一縷還不想放棄的火苗在輕輕的搖曳着。

  他咬了咬自己的嘴脣,然後又往前了一步,胸膛幾乎已經和衛千亦的眼睛沒有距離了,夏朗的手放在自己最後的腰帶上,只要輕輕一拉,他身上的最後一件衣服也會應聲而落。

  他們兩的距離太近了,衛千亦能感受到小皇帝身上清淡的龍涎香,但是衛千亦很討厭這樣被壓迫的感覺,眼中閃過了一絲不自在,故意撇開了臉去。

  “你沒有必要這樣。”衛千亦沒有看夏朗,垂下眼瞼說了一句。

  夏朗眼中最後的那束光熄滅了。

  一句“你沒有必要這樣”像是澆滅他眼中殘存火焰的冷水,從頭到尾,把夏朗淋了個透心涼。

  他的身體僵硬得厲害,耳根紅得似火一般,他是皇帝,何曾做過這樣獻祭般的姿態?但是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人,卻無論怎樣都不領情。

  “衛千亦!他放開了手上的搖頭,一手強制的掰過了衛千亦的頭,衛千亦也下意識反擊抓住了夏朗的手腕,兩個人一時僵持不下,衛千亦不得不直視夏朗的眼睛,看到他一雙清亮的眸子佈滿了惱怒的火焰,手上的力度越來越大:“你到底要怎麼樣?”

  我到底想怎麼樣?

  衛千亦看着夏朗的眼睛,只覺得腦子很亂,什麼都說不出來。

  他本來是想來給小皇帝道歉的,但是爲什麼又變成了現在的局面了呢?

  “朕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了。”

  夏朗終於忍不住側過臉去,再轉過來的時候眼眶微微泛紅,手上的力度大的幾乎要捏碎衛千亦的下巴:“如果你再不滿足,是打算要朕現在的這個位置嗎?”

  “臣不敢!”

  衛千亦方寸大亂,要不是夏朗抓着他的下巴,他會立刻翻身下牀跪下:“臣別無二心!”

  夏朗再次看向衛千亦的時候,已平靜下來了,他的睫毛輕輕抖了一下:“.......那你到底要什麼呢?”

  錢,權,人,我能給你的都已經給你了,而我只是想要你的心,就那麼.......難嗎?

  “朕已經沒有什麼可以給你的了,”夏朗低頭看着衛千亦,表情平靜,垂下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你到底爲什麼不喜歡我呢?”

  衛千亦看着夏朗失落的表情,心中有了一種壓抑的喘不過氣來的感覺,恨不得把面前的人直接摟在懷裏。

  “皇上,其實臣--”衛千亦突然不受控制的開口,但是耳朵聽到了自己的聲音的時候,卻又不知道自己接下來應該說什麼,最後只能咬牙接上了一句:“.......應該是喜歡女子的。”

  他實在是找不出任何一個拒絕夏朗的理由了。

  聽到衛千亦這樣說,夏朗嘴角浮起淺淡的苦笑:“罷了,朕知道了。”

  衛千亦的心裏亂亂的,他想說,你知道了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你又知道了什麼?

  “你想娶婉熙郡主嗎?”夏朗突然問了一句:“朕可以給你們賜婚,不過是三年後。”

  衛千亦猛然擡起了頭,力道之大差點撞在了夏朗的胸膛上:“皇上何出此言?”

  夏朗被他劇烈的動作逼得微微後退了一步:“.......如果朕不給你賜婚,那這幾年婉熙郡主可能會嫁給別人。”

  婉熙郡主年齡不小了,衛千亦三年之後出來她都是二十的老姑娘了,夏朗覺得自己的打算一點也沒有錯,衛千亦在憤怒什麼?

  “皇上!”衛千亦咬牙:“臣的婚事不需要你操心!”

  夏朗到底要幹什麼!下午還暴怒的說他可以娶天下的所有人就是不可以娶婉熙郡主,怎麼晚上又改口說可以給他們倆賜婚了?他把他當成了什麼?

  “哦?”夏朗看着衛千亦激動的樣子,心裏有些揪心的疼,他剛剛和衛千亦糾葛那麼久,從來沒有見過衛千亦這樣激動的表情,果然,衛千亦是喜歡婉熙郡主的嗎?

  他已經忍讓退讓到了這樣的地步,甚至主動提出可以給衛千亦賜婚,但是衛千亦這樣激烈的反應,是覺得他會害婉熙郡主嗎?

  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夏朗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顯得正常,他側過臉不去看衛千亦,自顧自的拉開了牀上的被子,然後躺了進去:“不早了,將軍安寢吧。”

  這個樣子是拒絕和衛千亦再談下去的意思了。

  他這副非暴力不合作的樣子讓衛千亦滿腔的怒火不知道發到哪裏,但是感受到了小皇帝躺在他旁邊,他的身體不知道爲什麼有些不自在了起來。

  衛千亦僵硬的躺在被子裏,感覺到夏朗的呼吸在他旁邊一手遠的距離,只覺得全身上下怎麼放都不對勁。

  夏朗似乎感覺到了衛千亦的僵硬,忽然伸出了一隻手,拉住了衛千亦的手臂。

  衛千亦驟然一震,手臂上的肌肉瞬間繃緊,僵硬的如同一塊岩石,夏朗感覺到了他的抗拒,輕輕的冷笑了一聲,然後甩開了衛千亦的手,一個人摟着被子滾到了牀的最角落,和衛千亦中間隔出了三個人的距離。

  衛千亦不得不承認就在夏朗離他遠去的那一瞬間,他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夏朗的確是累了,牀的角落很快就傳來的綿長的呼吸聲。

  衛千亦只覺得心裏輕輕的鬆了一口氣,但是接下來的就是一陣微微的失落了,他只覺得心裏空蕩蕩的,咬牙的捶打了幾下自己的手臂,讓它完全放鬆下來,衛千亦用左手摸了幾把,發現終於有了一點柔軟的感覺。

  他看着依舊蜷縮在角落的夏朗,偷偷的把手臂伸了過去。

  這樣......如果夏朗再來摟他的時候,就不會太硬了吧?

  衛千亦第二天早上是被宮人叫醒的,宮人端來了洗漱用品和朝服,先叫醒了衛千亦,在他們眼裏不管衛千亦是什麼身份,反正睡在皇帝旁邊的人就是應該幫忙打理皇帝上朝的服裝的。

  他轉過頭看了一眼夏朗,他依舊蜷縮在牀的最角落裏,抱着被子睡得香甜。

  衛千亦捧着面前金絲製成的朝服,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還從來沒有見過小皇帝穿正裝的樣子,他不排斥服侍夏朗穿衣服,在他眼中夏朗就是一尊好看的玉瓷娃娃,再說個大逆不道的話,衛千亦骨子裏已經覺得夏朗已經是他的人了,他和將軍有一脈相承的大男子主義,就是對自己的妻子要很好,舉案齊眉都是小意思,更不要提只是穿個衣服了。

  宮人見到他一臉茫然的樣子,好心的過來教了衛千亦基本的穿戴方式,衛千亦學的很快,正當他打算再向宮人確認一遍是不是這樣時候,夏朗醒了,衛千亦舉着衣服走到了夏朗面前。

  “唔.......?”夏朗揉了揉眼睛確認了一下面前的人,然後有些驚訝:“你怎麼在這裏?”

  畢竟還有外人在,所以衛千亦沒有表現的太過放肆,只是伸開了手上的衣服:“皇上,我來伺候您更衣吧。”

  “你會嗎?”夏朗有點狐疑的看着面前的人。

  “我剛剛學了。”衛千亦剛想給夏朗展示一下自己剛剛學的技巧,但是夏朗卻已經先一步的拿過了他手上的衣服:“你先去準備上朝吧,以後不需要你服侍我更衣。”

  “上朝?”衛千亦猛地一震:“上什麼朝?”

  “你不是領着軍銜嗎?難道不應該上朝嗎?”這次奇怪的反而是夏朗了:“你從後門出去,剛好可以繞到正門。”

  衛千亦瞠目結舌:“你沒有打算拘着我?”

  “朕拘着你幹什麼?”夏朗很無語的看了衛千亦一眼:“你難道還想三年不上朝了?”

  衛千亦還真的是這麼想的。

  他本來以爲這三年他就要被困在青竹閣裏了,驟然聽到這樣的消息,有些緩不過神來,他看着手上的腰帶:“那你......誰來服侍你穿衣?”

  這衣物繁瑣,幾乎是不可能一個人完成的,衛千亦一想到要有別人碰到夏朗的身體,哪怕是些宮女閹人,他也覺得萬分不適。

  “影夜會幫我的,”夏朗說:“倒是你,再不快走就趕不上早朝了,快走吧。”

  說完他就揚手叫來宮人帶着衛千亦出去,衛千亦忽然覺得自己的身份從皇帝的夫君變成了侍寢的宮妃,還是那種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那種。

  他的臉瞬間就黑了,但是當着這麼多宮人的面也不好發作,只好跟着引路的宮人走了出去,沒有想到,他還沒有走出門,就聽到小皇帝清脆卻帶着一絲撒嬌意味的聲音傳了過來:“影夜!你給朕的太緊了!”

  衛千亦的心情更差了。

  他由着宮人帶着他穿過了幾條僻靜的小路,然後居然真的直接穿到了正殿的門口,在那裏,已經有很多要上早朝的大臣在旁邊等着了,衛千亦的眼光和父親一對上,互相點頭示意之後,他就走到了他該站的年輕將軍的位置上,面色一切如常,彷彿他只是一個平常的來上朝的將領一樣。

  他剛剛一回到自己位置上,旁邊有同僚就好奇的湊上來問:“誒,你怎麼沒有跟你父親一起來上朝啊?”

  “他是大將軍我只是一個驃騎將軍,一起來不合適。”衛千亦沒有心情跟同僚聊天,剛好聽到了鐘聲響起,然後擡腳走了進去。

  “這有什麼......”同僚感受到了衛千亦的低氣壓,尷尬的摸了摸鼻子,然後跟了上去。

  衛千亦在自己的位置上站定,聽到了太監尖聲宣佈皇帝進場的聲音,衆臣紛紛跪下恭迎,衛千亦卻情不自禁的微微擡頭看向一步步走來的小皇帝——和他手邊攙扶的沈寒之。

  說是攙扶有些不太恰當,因爲沈寒之要比夏朗高出了半個頭,沈寒之雖然因爲尊卑有序落後了夏朗半步,但是兩個人看起來卻幾乎是同步的,夏朗的皇帝袍服和沈寒之的皇后袍服交相輝映,看起來真是非常相配的一對璧人。

  這個皇朝裏皇后的地位乃至正妻的位置都非常之高,幾乎很少有人納妾,而皇后是可以跟着皇帝一起上朝的,衛千亦雖然對這些心知肚明,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看到眼前這一幕,心裏卻無端端的升起了一股怒氣。

  “誒,發什麼呆呢?”後面的同僚戳了抽衛千亦的脊樑骨,衛千亦才發現原來其他人都早就已經站起來了,只剩下他一個人傻愣愣的跪在地上,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了他這裏,包括夏朗。

  但是夏朗的眼光只是很淡漠的掃了過去,見到衛千亦站起來了,就又重新回到了沈寒之的身上,他拉着沈寒之的手,和他一起坐到了那個天下最尊貴的位置上面。

  夏朗好幾天沒有上朝,文官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問題,當下一個又一個的拋出來,夏朗基本的還可以處理,有些棘手的或者拿不準主意的,就轉頭小聲問沈寒之的意見,然後沈寒之同樣俯身在夏朗耳邊小聲的告訴他。

  兩個人的姿勢都很端莊,但是這樣的側耳輕語的動作卻顯得有些曖昧,夏朗的身子幾乎是半傾向於沈寒之的,可以看得出他對沈寒之幾乎是完全信任的,這一幕,刺痛的衛千亦的眼。

  他只能坐在非常偏後的位置上,看着最上端的兩個人相視而笑,一派和樂融融的樣子。

  “皇帝和皇后娘娘真是很相配的一對璧人啊,”現在是和平時期,這種上朝的場合其實沒有他們這些小將領什麼事,都是文官的天下,同僚百無聊賴,只好戳戳衛千亦的背,小聲和他講話打發時間:“你看皇上對皇后娘娘的樣子,顯然是敬重到了極點!”

  “哼,”衛千亦冷哼一聲,語氣是異常的冰冷:“皇后比皇帝大了六歲,早就是個老男人了,皇帝敬重他是應該的!”

  “噗——”同僚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咳嗽了幾聲:“人家沈公子纔不過二十二歲,怎麼就成老男人了?”

  要是沈公子都成了老男人,那麼在座的至少大半那都要入土了!而且,衛千亦語氣中濃濃的醋味是怎麼回事,皇帝皇后琴瑟和鳴,礙着他什麼事了?

  衛千亦看到夏朗因爲底下大臣的正常越來越難看的臉色,沈寒之走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耳邊說了什麼,然後夏朗的臉色就多雲轉晴了,就在沈寒之回頭的那一刻,他和衛千亦的眼神四目相對。

  彼此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敵意。

  衛千亦的拳頭緊緊的攥緊,他真的想衝過去揪住沈寒之的衣領,撕破他這張僞善的假皮,讓他不要忘了,昨天夏朗是跟誰睡在一起!

  “身爲男兒還不要臉進宮當個皇后,”衛千亦冷哼一聲:“這樣的人我看不起他。”

  “人家哪是爲了這個位置!”同僚終於知道了衛千亦的敵意來自哪裏,衛千亦這種帶兵打仗的鐵血將軍,肯定看不慣這種入宮爲後的事情,理解的拍了拍衛千亦的肩膀:“這不是皇帝年少失估,丞相擔心皇帝小

  本章未完,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皇帝小小年紀涉世不深,更是和先皇有過約定,這才把沈公子送入宮來的!”

  “那沈寒之就甘願居於後宮之中?”

  “後宮之中怎麼了?”同僚奇怪的看了衛千亦一眼:“你看皇帝對沈公子敬重的樣子,哪是對一個尋常的宮妃?沈公子的權利怕是僅次於皇帝,比丞相都要高出一頭了,而且啊——”他湊在衛千亦耳邊小聲道:“我聽說,當初皇帝爲了求沈公子入宮,可是親自去了將軍府迎娶,還允諾他如若不開心可以隨時出宮呢!”

  “那天,十里紅妝,小皇帝一身紅衣似火,不知道看呆了多少人......”

  同僚還在興致勃勃的說着關於那天的見聞,但是衛千亦已經聽不下去了。

  他根本不需要聽同僚再說起以前的事情,就單單看着大殿上夏朗和沈寒之的互動,就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係非常融洽,夏朗和他結婚的那天的一身紅衣美豔似妖精,那他是不是穿着同樣一套紅衣迎娶了沈寒之?

  “.......而且啊,帝王心,海底針,哪怕是小皇帝再長大幾歲不喜歡沈公子了,沈公子出宮領一個高位,又有誰能看輕他?”

  “帝王心,海底針,”衛千亦終於對喋喋不休的同僚有了一絲迴應,他轉過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你說得對。”

  他居然還在奢望帝王的真心,真的是好笑。

  他當年能這樣認真的求娶沈寒之,然後卻在新婚三天的時候就又對他窮追猛打,這樣的人,哪有什麼真心可言?

  衛千亦只覺得昨天的迷茫和愧疚都餵了狗,他只想平平穩穩的度過這三年,然後和這陰晴不定的小皇帝再也不見。

  不過這三年......既然答應了他,那就好好盡到自己的本分吧。

  下朝之後,衛千亦最後的回了一趟家,收拾了自己要用的東西,然後往皇宮走,卻在門口被大將軍擋住。

  大將軍的眼裏有些複雜的東西,衛千亦看不明白:“兒子,你真的打算住到宮裏?”

  “不然呢,”衛千亦拎着他的行李:“是我答應過的事情,我自然要做到。”

  大將軍只覺得心裏揪心的痛,他征戰勞累了一輩子,但是居然到老還是沒有辦法護住自己的子嗣,要讓他們承受這樣的羞辱:“兒子......委屈你了,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委屈太久的。”

  他已經和成王開始密謀謀反了,既然王座上那人不仁,就不要怪他不義!

  衛千亦不明白父親爲什麼一臉他被欺負的樣子,但是看着父親已經有些蒼老的面容和渾濁的臉龐,輕輕的嘆了口氣:“父親,只是三年而已,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你也知道那是三年!”大將軍突然暴怒出聲:“你今年已經二十了,再過三年你都二十三了,這三年你都在京裏,但是不娶妻不上朝,別人會怎麼看你?如果別人知道你在宮裏,又會把你當成什麼?“

  “我——”衛千亦瞳孔微微緊縮,他沒有想到父親會這樣激動,卻不由自主的想幫夏朗解釋:“二十三就二十三,以我的條件,又不可能娶不到妻子,而且,他允諾過我會讓我繼續上朝的,至於我和他的事情,也不會被人發現的,他專門給我開闢了一條小路,可以直接從後院穿到正殿,沒有人會發現我住在皇宮的。”

  將軍看着衛千亦根本沒有把這些當回事的表情,絕望的嘆了口氣:“兒子,那你是個什麼身份?皇帝心情好去逛一下的外室?還是小妾?還是......窯子?”

  “父親!”衛千亦厲聲說:“你沒有必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

  他和夏朗之間的糾葛,別人根本不清楚,但是夏朗根本就不是這樣對他的。

  但是他話音剛落,大將軍就一巴掌扇在了衛千亦的臉上,衛千亦不敢置信的看着父親,這是大將軍第一次出手打他,以前他無論是多麼調皮,大將軍從來沒有對他動過手。

  “你以爲你是沈寒之嗎?人家是名正言順的皇后!”大將軍看着自己的兒子,一股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我當初本來就不想答應你進宮,後來那是皇帝跪在我面前說要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而且允諾一生只有你一人!但是你看看,他做到了嗎!”

  “他——”衛千亦本來想跟大將軍坦白夏朗和沈寒之之間什麼都沒有,但是想到今天早上沈寒之和夏朗相視而笑的樣子,那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兒子,”大將軍拉住了衛千亦的手,鐵血一生的將軍此時顯得無比的脆弱:“你去給皇帝求個恩典,讓他放過你好不好?那些東西我們都不要了,我們回北疆,一輩子不回來,你去跟他保證,我們一家絕對不會謀反,要是謀反,天打雷劈斷子絕孫!”

  他後悔了,當初就不應該看着小皇帝年紀輕輕面善的樣子輕易的答應夏朗的要求,翻到把自己套了進去。

  “父親!”衛千亦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大將軍:“您怎麼會這麼想?皇帝他不會——”

  “這不是你跟我說的嗎!”大將軍打斷了衛千亦的話:“你走了之後,我仔細想了想,覺得很有道理,那小皇帝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怎麼你現在不管不顧的要向着他!”

  “我沒有!”衛千亦腦中迅速的劃過了一絲夏朗那天一身紅衣衝着他的樣子,慌不擇路的快速否認道。

  “那你去跟皇帝求個恩典,讓他放過你好不好......?”大將軍一瞬間像是蒼老了十歲,這樣是最好的結局,要不然,他爲什麼要走刀口舔血的謀反之路呢?萬一失敗,那就是全家殺頭的事情啊!

  但是全家殺頭也比皇帝現在這樣緩慢的蠶食自己的勢力好,大將軍一直是那種寧爲玉碎不爲瓦全的人,與其鈍刀割肉,還不如拼個痛快!

  他已經試探的跟成王提了,成王大驚失色卻沒有立即反對,反而是說自己的獨女對衛千亦情根深種,無論是什麼身份,只要衛千亦願意娶她,婉熙郡主就願意等。

  成王郡主只有婉熙郡主一個女兒,要是謀反成功,成王百年之後,坐在那個位置上的除了衛千亦還會有誰?

  但是那並不是大將軍想追求的,他這輩子最期望的不過是家人平安,所以如果衛千亦能平安離開,他願意一輩子守在北疆不回來。

  衛千亦看着父親這樣蒼老的樣子,心中大震,他終於發現,父親已經老了,他已經不是那個精力旺盛的大將軍了。

  去求一個.......恩典?

  懷疑夏朗是爲了制衡沈寒之的勢力的話是他說的,衛千亦閉眼也還能回憶起那個夏朗一劍刺入他心口的夢,面前是父親雖然強勢但是深處卻帶了絲祈求的目光,但是那句“好”,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回北疆,一輩子不回來,是不是就一輩子也看不見小皇帝了?

  大將軍也逐漸冷靜下來了,他看着自己的的兒子嘴脣蠕動,面色蒼白,卻始終說不出一個字,只覺得心裏一陣陣發冷:“皇帝.......拿什麼威脅你了嗎?”

  衛千亦搖了搖頭,然後突然直直的跪在了大將軍的面前,緊緊的咬住了自己的嘴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大將軍看着兒子倉皇失措的樣子,心沉到了谷底:“.......兒子,你是不是有什麼難言之隱?”

  難言之隱?什麼難言之隱?

  衛千亦有些茫然的看着大將軍,不知道爲什麼他會這麼想,但是在大將軍眼裏,就變成了兒子真的有有口說不出的苦衷的樣子。

  “父親,我已經答應他了,”衛千亦說:“我就呆三年,然後就跟你回北疆,好不好?”

  在這一刻,衛千亦意識到自己再也見不到小皇帝的時候,才突然發現,捨不得的並不是小皇帝,而是他自己。

  【叮,當前目標衛千亦好感度加十,當前好感度八十】

  同一時間,夏朗正蹲在御花園裏喂着湖中的錦鯉,影夜站在他的背後,給他端着魚食,夏朗似乎心情不錯的樣子,看着那些紅豔豔的魚兒爭搶着魚食,偶爾發出幾聲笑聲。

  影夜就站在他身後一步之遙的地方,端着魚食,沉默的像是雕塑。

  “影夜,”夏朗把手上的最後一把魚食撒進了湖裏,由着它們隨意爭搶:“你做的那個夢裏,上輩子的婉熙郡主嫁給了衛千亦嗎?”

  影夜看着夏朗的眼神有些複雜,頓了一下才開口道:“......是的。”

  “那寒之哥哥可有找到自己的心上人?”夏朗對着陽光伸手看着自己的手指,上面的傷口還清晰可見。

  “似乎是沒有。”其實影夜根本沒有聽說沈寒之還有心上人的事情,在他心中,沈寒之一直是一個冷血無情的角色,似乎對誰都沒有憐憫,在他掌權之後丞相本來想放肆的做一些事情,但是居然被沈寒之親自軟禁了起來。

  能對着自己親生父親下手的人,又會喜歡上誰呢?

  “朕知道了,”夏朗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碎屑,站了起來:“還有,衛千亦是怎麼失去武功的?”

  對衛千亦,他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希望,他現在所求的唯一的事情,就是希望衛千亦不要因爲自己遭受到無妄之災,失去武功了。

  “似乎是去北疆征戰的時候......”影夜說:“我也記不清了。”

  他的中心一直圍繞着夏朗,哪有時間去回憶衛千亦的情況?

  夏朗沒有在問,起身就打算回宮,但是卻被宮人叫住了:“皇上,衛大將軍求見!”

  夏朗微微一怔,然後釋然的笑了:“.......帶朕過去吧。”

  大將軍和夏朗摒棄了所有人,單獨談了一炷香的時間,出來的時候夏朗頒佈了一道聖旨,賜婚成王之女婉熙郡主和衛小將軍,三年之後完婚。

  衛千亦直到晚上才從交頭接耳的宮人那裏聽到這個消息,聞言只覺得一頭熱血直衝腦門,他不管不顧的衝到了御書房,看着正在專心批閱奏摺的夏朗,怒氣衝衝的問道:“你到底要做什麼!我不是說過了我的婚事不要你做主的嗎!”

  夏朗手中的筆一停,一塊墨汁低了下來,染髒了手裏的奏摺,他專心盯着那墨團,並沒有擡頭看向衛千亦:“.......不是我定的,是你父親來求的,說你和婉熙郡主兩情相悅,希望我能准許。”

  “他說你就信!”衛千亦火冒三丈,也不管這裏有沒有外人了,衝着夏朗吼道:“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感受?”

  奏摺上的墨團越暈染越大,夏朗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筆,擡頭平靜的看向衛千亦:“.......我聽你說過。”

  看着夏朗平靜的眼神,衛千亦如同一盆冷水從頭到尾澆了個徹底,他驟然想起了那天在將軍府裏他說過的話,一時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放心,”夏朗拿着手中的帕子仔細的擦了擦手上沾染的墨汁,沒有擡頭看衛千亦:“我那天說的是氣話,我不會對婉熙郡主下手的。”

  她是你的心上人,我這麼喜歡你,怎麼會捨得讓你不開心呢?

  我也說的是氣話啊!

  衛千亦很想說一句,那天他在小院裏說的話也不過是一時氣憤,但是骨子裏的傲氣讓他永遠也沒有辦法底下這個頭,或者說,他已經習慣每次都是夏朗先低頭了。

  可是夏朗再一次如他所願的低了頭,爲什麼,他卻一點也不開心呢?

  他還站在原地,但是夏朗已經沒有再理他,而是繼續拿起筆看着自己面前的奏摺了,衛千亦就直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人要他走,夏朗也沒有跟他說話,他就這樣站在那裏盯着夏朗低頭批閱奏摺的側臉,目光裏有着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迷戀。

  “吱呀——”過了一會,門突然被推開了,沈寒之端着一碗湯走了進來。

  他似乎完全沒有發現門口杵了一個人,直接和衛千亦擦肩而過,走到了夏朗的面前,輕輕的把湯放下:“皇上,您大病初癒,還是多喝點補湯。”

  “寒之哥哥,”沈寒之打開蓋子,一股藥味直衝而來,夏朗皺了皺鼻子:“朕不想吃藥材。”

  “沒有藥材,”沈寒之臉上掛着溫柔的微笑,但是在一旁的衛千亦看來簡直不能更加虛僞:“我用紗布把藥材都包起來了,沒有放在湯裏。”

  夏朗這才答應喝了兩口,他端起碗來的時候,沈寒之自然而然的拿過了他旁邊的奏摺來看:“江南水患的事情你派陳忠去做了?”

  “恩,”夏朗也自然的挪了挪位置給沈寒之騰出了班長椅子,沈寒之坐下,從衛千亦的角度看,夏朗似乎是坐在沈寒之身上:“陳忠出自水利世家,再適合不過。”

  “但是他剛剛丁憂了三年,一起復就委以重任,怕是有些擔持不起,”沈寒之說:“不如派劉慶去協助他?這人沒有什麼真本事,但是處事圓滑,在到處都能喫得開。”

  “寒之哥哥說的有道理,”夏朗舀了一勺湯,果然清澈的連一點藥渣都沒有:“那就讓劉慶去協助他吧。”

  “那好,”沈寒之拿過夏朗放在一邊的筆:“我給你加上。”

  兩個人一唱一和,談論政事,看起來無比的和諧,相比較之下,旁邊的衛千亦反而成了局外人。

  他看不下去眼前和諧卻在他眼中無比刺眼的一幕了,冷笑出聲:“沈皇后眼裏還有沒有尊卑觀念了?皇帝的奏摺你想看就看?”

  沈寒之這才擡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了頭,繼續批閱着手中的奏摺:“論沒有尊卑觀念,衛將軍纔是當仁不讓,我在路上的時候就聽見御書房裏傳來的衛將軍的聲音了。”

  敢對着皇帝大吵大鬧的人,有什麼臉來說他?

  “你——”衛千亦氣結,他是武將,論嘴上功夫,怎麼比得過沈寒之?

  “對了,還沒有恭祝衛將軍賜婚之喜,”沈寒之笑的端莊優雅:“婉熙郡主可是京城第一美人,衛將軍豔福不淺啊。”

  衛千亦肺都氣炸了,但是又說不過沈寒之,只好從夏朗身上下手:“皇上,你就不怕你旁邊的人有不臣之心嗎!”

  就這樣大喇喇把這些奏摺給沈寒之看,上朝的時候也事事都過問沈寒之的意見,要是沈寒之有不臣之心,那夏朗可有招架的威力?

  “不臣之心?”夏朗放下勺子纔開口說話,勺子和碗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音:“怎麼可能?寒之哥哥怎麼可能害我?”

  他轉頭看向沈寒之,眼中滿滿的都是信任:“寒之哥哥不可能的,對不對?”

  “對,”沈寒之衝着夏朗露出一個溫柔的微笑,然後揉了揉夏朗的頭:“我怎麼可能會害你呢?”

  他的手擋在了他和夏朗的中間,讓他一瞬間沒有看見夏朗複雜的眼色。

  有些事情他自認爲做的天衣無縫,但是他卻不知道,夏朗身邊有影夜在,有些事情根本瞞不住。

  沈寒之暗中把宮人換成自己的勢力,還有那天酒裏的藥......如果不是影夜提前告訴夏朗事情的真相,夏朗可能怎麼也不可能懷疑到沈寒之的身上去,在他心目中,沈寒之永遠都是初見的那個像是仙人一樣好看高貴的大哥哥,那些爾虞我詐都和他沒有關係。

  可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呢?權利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夏朗對這個位置沒有太大的執念,即使是沈寒之主動要求要他把這個位置讓給他,夏朗說不定想的久一點就答應了,他沒有多少的祖宗榮譽感,也沒有守下祖宗基業傳遞血脈的想法,他這輩子肯定只喜歡衛千亦一個,那就定然是沒有子嗣的,那既然如此,傳給誰不一樣?

  可是他現在卻不能簡單的把這個位置交出去,因爲他還要保護衛千亦,影夜輕描淡寫的告訴他衛千亦上輩子中了沈寒之的埋伏回來的時候差點命都沒有了的時候,夏朗的心中重重的一跳。

  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即使衛千亦不喜歡他

  衛千亦看似年少有爲一表人才,其實心裏卻不成熟的很,和沈寒之連一搏之力都沒有,上輩子他和沈寒之聯手最後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裏去。

  夏朗喝了湯,突然打了個哈欠:“寒之哥哥......朕有些困了,剩下的奏摺,你幫朕批了好不好?”

  沈寒之的笑容不變:“那就快去睡吧。”

  那湯裏,他稍微下了一些安神的藥材,沒有別的意思,就想讓夏朗好好睡一覺,這些瑣事什麼的,就不需要他擔心了,他會把一切處理好,夏朗只需要輕輕鬆鬆的待在他的後宮裏就行了。

  “恩!”夏朗說完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就這樣把屬於皇帝的位置讓給了沈寒之,然後扭頭看着還氣鼓鼓的站在原地的衛千亦:“走啦,回去睡覺了!”

  沈寒之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他想讓夏朗好好睡一覺,但是不是和衛千亦好好睡一覺!

  衛千亦剛剛憤怒的心情被這一句話突然陰天轉晴,眼中流露出了一絲自己都沒有察覺的喜悅:“好!”

  走之前,他還像是得勝一樣的看了一眼沈寒之,沈寒之表面上表情沒變,但是卻緊緊的攥緊了筆桿。

  衛千亦和夏朗走在回青竹閣的路上,兩個人中間隔了半個肩的距離,說親密算不上親密,但是卻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曖昧在兩個人之間流轉。

  衛千亦很享受這種感覺,但是總覺得還不夠,他還想再近一點,再近一點

  他不自覺的離着夏朗越來越近,終於在一個拐角的時候,他抓住了夏朗的手。

  柔嫩的小手被抓在了自己的掌心,衛千亦心裏有一種特別的滿足感,但是下一秒,夏朗就抽身而出了。

  “衛千亦,”夏朗奇怪的甩了甩自己的手,似乎他做了很奇怪的事情:“你幹嘛?”

  “我......”聽到夏朗這樣問話,衛千亦的聲音里居然有了一絲委屈:“你都可以讓沈寒之抱着你批奏摺,爲什麼不能讓我牽牽手?”

  他的重點放在“被沈寒之抱着”上面,但是夏朗卻聽錯了重點,以爲是在“批奏摺”上。

  他停下了腳步,擡頭看着衛千亦。

  “你在怪朕沒有給你足夠的權利嗎?”夏朗看着月光下衛千亦依舊英俊的側臉,卻不知道爲什麼慢慢的喪失了一開始的那種心動感覺,只剩下了一種不甘心和委屈混雜在一起的澀苦:“有一半虎符在大將軍那裏,剩下一半,我也給你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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