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男科圣手,怪病福音! 作者:未知 大船即将离岸,船底的阵法已经开始运转,能感受到清晰的水行之力在托举船身。 顶层舱室内,吴妄倚靠在书桌旁,满目思索,一动不动已有片刻。 虽然,那個算卦的老头并未直接跟上来,但自己被盯上的事,已是八九不离十。 正经卦师,能直接拦路說别人有血光之灾嗎? 吴妄故意给了那些钱帛作为试探,对方第一反应并非护住那钱帛,而是端着玉币,下意识想要多跟他說话…… 骨子裡不重视钱财,這能是职业江湖骗子的表现? 就,很不专业。 ‘此时虽祸福未显,但不能拖累素轻。’ 轻轻吸了口气,吴妄已是有了决断。 ——让左洞真人带林素轻先行一步,自己稍后自海中藏身等后面的大船,藏形匿迹混去人域。 大意了,沒有提前闪。 也确实沒想到,季兄背后的势力,能直接捕捉到他南下的行迹,在此地寻到他。 巧合? 虽然不排除這种可能性,但吴妄不能寄希望于‘可能’二字。 這要是那卦师突然在门外现身,笑呵呵地问自己一句:“试炼嗎,小盆友,九成九会死的那种。” 自己将会无比被动! 咚、咚、咚…… 门外突然传来拐杖敲打船板的响声。 甚至,吴妄耳中只剩下這般声响,海天之间无比宁静,大船各处的喧嚣消失无踪。 吴妄面前的舱门不知何时已被打开,又不知是被谁打开…… 有道身影,无声无息、缓缓自吴妄门前飘過。 這是個老人。 灰白长发随意披散,肩披蓑衣、手拄长杖,那初看似乎颇为普通的苍老面容,却让人留不下半点印象,過目就忘。 這老者即将飘過舱门时,扭头看了眼吴妄。 吴妄心底一紧,若非自制力够强,差点直接甩出去数十只水晶球,直接展开星翼逃命。 待那老者身影刚飘過门框…… “小友可是熊抱族少主,熊霸?” 身后突然传来温和的呼唤。 吴妄浑身僵硬,鸡皮疙瘩挂满手臂;略微扭头,那刚刚从外面飘過的赤脚老者,此刻竟诡异地坐在窗边桌旁,似是在笑。 且,吴妄還是无法记下此人的样貌,只能感觉对方在和颜悦色的笑着。 冷静,不要慌。 吴妄心底立刻有了决断,做出一幅目瞪口呆状,抬手比划着刚才外面划過的身影,又看向窗边坐着的身影,略有些口干舌燥。 “哦呵呵。” 這蓑衣老者扶须轻笑,将木杖倚在桌旁,缓声道: “年纪大了,有时总是会控制不住神出鬼沒。 来来,小友過来坐,莫要拘谨、也莫要害怕,此次我是为了你怪病而来。” 吴妄沉吟几声,问:“敢问,前辈您是……” “你可以当我是一名普通医者。” 這蓑衣赤脚的老者凝视着吴妄,双手摁着膝盖,坐姿颇为潇洒。 他解释道:“此前我有一個弟子去北野采药,凑巧被熊抱族族长遇到,請去为小友医治怪病。 后面似乎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之事,這些倒是不太重要。 我這弟子离开北野后颇为困扰,差点魔怔。 他行医三千六百多年,活人无数,医人无算,竟完全找不出小友怪病病根在何处,心底困苦不已,前些时日忍不住去我隐居之地寻了我。 他說,你這怪病十分诡异,非心病、非身病、非神魂有恙,实在判断不出病因。” 吴妄眨眨眼,脑袋后冒出一只只气泡,其内浮现出某段黑白画面的剪影。 【那,是在自己十一岁时,某個晴朗的午后。 父亲乘着飞熊从天而降,带来了一位仙风道骨、穿着绸面青衣长袍的老道,這老道的表情很是自信,周围族人的表情很是敬重。 不久,几個壮汉将這老道扛出王庭,轻拿轻放地扔在草地上。 老道双目无神的躺在那,任凭药箱砸在身上也沒什么反应…… 過了一阵,老道竟老泪纵横,起身看着苍天,留下了一声哭喊,便在族人们那惊讶的目光中驾云而去。 那声哭喊,吴妄到现在都记得,是那般不甘、那般痛苦,也让他有一丢丢的内疚。 “不——這病,太难了!” 后来,也就有了父亲熊悍挂在嘴边几年的吐槽: ‘吃草能治病?還能补元气?可笑!’ 吴妄每每想到此处,只能暗自摇头,感慨自家老父亲并不知道他错過了什么。】 “前辈您!” 吴妄嗓音一颤,眼底燃起了两团火焰,小声问:“难道是袁神医的师父?” “不错,”老人眯眼轻笑,扶须轻吟,“我本是要去北野寻你,沒想到在此地偶然遇到,此时那怪病可痊愈?能否让我诊治诊治?” 吴妄关切地问道:“袁神医還好嗎?” “他沒事,就是此前太自信了,這世上哪有能治所有病痛的神医?” 老人温声道:“小袁只不過擅长治男子之隐疾,按理說跟小友你怪病刚好对口,沒能看出病根,对他打击颇大。 不過還好,此时已振作起来,继续游方天地之间、行医仙俗之地。 怎么?小友莫非、信不過我医术?” 吴妄挽起衣袖快步而来,口中连道:“有劳前辈,有劳前辈。” 老人扶须点头,待吴妄坐在一旁、才伸出胳膊,手指摁在他脉络之上,笑道: “小友如此便信任了我?” 来了来了,果然是带着考验性质的试探。 吴妄笑了笑,也不收回胳膊,正色道: “一来,若前辈有害我之心,一根手指足以灭我神魂。 在前辈這般高人面前,我花花肠子再多,不如多保留几分真诚。 二来,知我怪病者不多,知我身份者,在此地更不多。 前辈除却与袁神医是师徒,应当還从其它渠道得知了有關於我的讯息;比如季兄、泠仙子,或是他们身旁那位真仙境老师。 三来,前辈您所說的條件,我很难拒绝。 這怪病折磨我已近十年,无时无刻都在打击着我作为男儿的自信。 若有希望治愈,哪怕是冒险些,我也认了! 前辈,請!” “哈哈哈,不愧是北野大氏族之少主,十八岁就有這般见识与胆量,不错。” 老人扶须轻笑几声,两根手指抵在吴妄的手腕。 這一瞬,吴妄突然看清了這老者的面容,记忆中出现了這位老人的音容样貌。 老人年轻时应当也是英俊神朗,此时只能說是慈眉善目。 清瘦的面容虽显苍老,却沒有多少皱纹;两颊血色温润,但又给人一种生机败落之感。 很快,這老人微微皱眉、沉吟不已。 吴妄一颗心也提了起来,注视着這位大佬,心底的念头颇为复杂,又好奇這老人的身份,又想知道自己這怪病到底能不能有解。 過了大概片刻,老人口中吐出两個字: “奇怪。” 吴妄心底微叹,立刻振作精神,笑道:“让前辈费心了,我這怪病应该并非什么病症。” “小友,”老人正色道,“可否告知,你最初是何时犯病?” “七八岁时,”吴妄想了想,并未直接說出有关那梦境之事,“這怪病突然就来了,但如何来的,我毫无印象。” 老人缓缓点头,先是低头沉思片刻,又禁不住站起身来,赤脚在舱内来回踱步。 吴妄在旁静静坐着,心底也有些七上八下,已不知多少年沒有過這般忐忑。 大船微微摇晃,已全速在海面上行驶。 “少主?有客人嗎?” 门外传来林素轻的嗓音,老阿姨探头看向屋内,却被吴妄一個噤声的手势挡了回去。 林素轻盯着老人看了几眼,心底泛起一個又一個疑惑,還沒来得及多說什么,就被左洞道人甩過来的拂尘拽走。 隔壁舱室中,左洞道人匆忙开启隔音阵,瞪着林素轻: “冒失!你在那看什么!” “师父,那边来客人了,我要去倒茶呀……那前辈,为什么徒儿记不住他长相?” “那叫红尘外,又称无相尊!大能的面容能让你随便见到嗎?” 左洞道人擦擦额头冷汗,呵斥道: “老老实实在這,千万别去闯祸!” 与此同时,吴妄却是有所感悟,心底为老阿姨错失一场机缘略感遗憾。 船舱中安安静静,老人竟踱步足足半個时辰,最后转身看着吴妄,目光带着几分光亮: “小友可否随我来一趟?咱们先看看,你這怪病具体如何发作。” 吴妄略微思索,郑重地点头,并当着老人的面收拾起了自己的储物法宝,又去了隔壁屋前,缓声道: “素轻,我先随這位前辈离开一趟,前辈是来帮我治病。 若是后面我一时半会回不来,素轻你就随左洞前辈回宗门,我得了空便会去寻你相见。” 言语一顿,吴妄又笑道: “若是前辈给了我什么好处,我也会给你留一份。” “年轻人,太滑头可不好,我一個老人家能给你什么好处?” 赤脚老人轻笑了声,袖中飞出一颗宝丹,這宝丹化作一束流光、自门窗缝隙钻入,径直沒入林素轻口中。 正要冲出来的林素轻身形摇摇晃晃,竟直接向后仰倒,昏睡了過去。 吴妄扭头看了眼老人,后者笑道:“一颗提升她对大道亲和的丹药,走吧,先去岸上,多找几個女子试试。” “多谢前辈。” 吴妄感受了下林素轻的状态,心底略微放松了些,隔着木板拱手行礼,道:“左洞前辈多多保重。” 一旁,蓑衣老人的右手落在他肩头。 吴妄還沒来得及做出任何应对,就感觉眼前天旋地转,周遭光影被无限拉长,又极快的收缩。 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他已离开那艘大船,身形出现在了一处山谷中。 面前是卵石铺就的河床,两侧是高耸直立的山谷,远处還有几家炊烟袅袅的草庐。 這? 瞬移?乾坤挪移?還是幻境? 吴妄感受着徐徐清风,听着远处林间传来的兽吼鸟鸣,一時間有点回不過神。 【收集免費好书】关注v.x【书友大本营】推薦你喜歡的小說,领现金红包! 知道這大佬实力高深莫测,但也沒想到,能……跟自家老母亲有的一比。 而且,母亲是借星神神力才能完成远距离瞬移,這位老前辈带着他,不着痕迹就到了這,自己仅仅只能感受到灵气的些微波动。 绝对是人域的大高手。 “我听小袁說,你這怪病是接触女子就会昏阙?”老人温声问着。 吴妄忙道:“准确来說,是我对女子产生触感,就会昏阙。” “你在這裡不要动,我去那边請几位女子過来。” 老人轻声道了句,又叮嘱道:“你身周覆盖的這层冰晶暂且退掉吧。” 吴妄老老实实点头。 很快,老人笑呵呵地带着几人从远处草庐而来,有名带着大山之灵秀的少女,還有一位中年妇人、一位老妪,以及一位壮汉。 实验对照组? 吴妄嘴角微微抽搐,既感慨于這位老前辈的严谨,又觉得自己成了上辈子实验课上待解刨的青蛙。 接下来,对吴妄来說,又是一场磨难。 吴妄最开始盘坐在地上,抬手与四人分别接触,每次都会直接昏過去。 到后面时,那老人都不禁坐在吴妄背后,出手扶着他,眼底满是感触…… 最后一次与那壮汉触碰,倒是全无半点反应。 壮汉脸一红,目光灼灼地看着吴妄,吴妄扯了個难看的假笑。 “大哥,松個手。” 那壮汉回過神来,连忙收回粗糙的大手,对吴妄憨笑了几声,又轻轻眨了下眼。 吴妄浑身哆嗦了几下,差点忍不住出手打人。 “有劳几位,有劳几位。” 蓑衣老者道了声谢,這几人忙說不用,一边打量吴妄,一边回返那草庐。 那少女小声问:“這位哥哥不能接触女子嗎?” 吴妄有些虚弱的笑了笑,言道:“我可能,是在等一個能与我接触的女子出现。” 那少女眼中顿时多了两颗小星星,那壮汉……又对吴妄眨了下眼…… 吴妄:…… 待几人走后,吴妄沒了晕眩感便坐直身体。 老人赤脚盘腿坐在吴妄面前,将木杖平放在身上,表情略有些严肃。 “前辈,您也束手无策嗎?” “不,我有一法可帮你,”老人缓声道,“我大概已摸清你這病是源于何处,非神魂有恙,非身心有疾,大荒天地间应该独你這一份。 小袁,哭的不冤啊。” 吴妄怔了下,突然激动地站起来,瞪着眼:“您刚才說,有一法可帮我?” “不错,我有一法可帮你。” 吴妄颤声道:“当真?” “怎么,還信不過我?” 赤脚老人哼了声,伸手在袖中一阵摸索,很快就掏出一方类似于算卦占卜摊位的桌布,直接抖开,露出其内四個大字—— 女、病、无、忧! 吴妄禁不住歪了下头,老人低头一看,表情淡定地将桌布薅回来,换了另一幅: 男、病、圣、手! 老人笑道:“繁衍乃是一個种族头等大事,在我手裡重得自信的男子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以這么說,你這病,這世上仅有我可解。” “敢问前辈您是?” “你可以称我为连山老人。” “呼……” 吴妄松了口气,笑道:“差点以为前辈您是传闻中尝尽百草、开辟医道的当代人皇神农前辈,還好不是,人皇怎会如此随便,轻易就出现在我這個小辈面前。” 老人嘴角微微抽搐,淡然道:“啊,我也叫神农,在人域除了给人看病,也确实兼职做了七八千年的人皇。” 吴妄脖子挺了下,表情有点僵硬。 “坐下吧,不必拘束,”老人笑道,“我是医者、你是求医者,且让我斟酌斟酌,是否出手帮你。 毕竟,老夫也不是什么随便的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