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贤彦仙尊动手替水淼淼打开包裹,裡面就一個盒子和一封信。
扫了一眼,水淼淼继续看向贤彦仙尊。
這是指挥他上瘾啊!
但前面刚說要对水淼淼好一点,贤彦仙尊认命的打开盒子,盒子裡放的是一汪水。
“你什么时候将涓涟绫弄丢了,還需要旁人寄来,若這人坏一点,昧下不是不可能,想来你也不知這东西的珍贵,可到底是你师父的心意,也该珍惜的。”
贤彦仙尊在一旁絮叨着什么,水淼淼是一個字都沒有听见,她盯着盒中的涓涟绫。
這玩意比自己還先回宗门也是厉害的。
他就沒有犹豫,沒有想過,唤自己回去取嗎?
“呵。”水淼淼不住的冷笑着,咬牙切齿的道,“他是個好人,有着全世界最好的好心,好人有好报,我祝愿他。”
這是在祝福嗎?贤彦仙尊听着怎么那么渗的慌呢。
“信呢?”
话音未落,一扇子就落水淼淼头顶上了,贤彦仙尊沒好气的說着,“你還打算让本尊亲自读给你听!”
忘记了,水淼淼揉着自己的头顶,有些委屈。
“自己看,快点把這些处理了,就去云涌殿,有件很重要的事等着商谈。”
“什么事?”水淼淼转头望向往茶室外走去的贤彦仙尊,“在這不能一并說了嘛,别在让我提心吊胆了。”
“不能。”贤彦仙尊干脆的回道,离开茶室并体贴的关上门。
水淼淼对贤彦仙尊還有什么事要商谈其实并不关心,她只是,不想去看那封信。
她能指望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好话嗎?
若沒有连同一起送回来的涓涟绫的话,水淼淼可能還会期盼一些什么。
望向桌上的信件,水淼淼以为自己会很激动会不想面对只想逃避之类的,但真真将信拿到手中,水淼淼那快酝酿到高峰的情绪反而突然冷却了下来。
看着手中信,贤彦仙尊還是有点德性的只检查了包裹,并未拆开信件。
水淼淼抬手将垂落到颈项带着痒意的发丝挽到耳后,杀情花闪烁着光芒,心中犹豫尽散,三下五除二的拆开信件。
是很长很长的一封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连串笑声传出茶室,水淼淼抱着自己的肚子,在地上笑到打滚,笑着笑着就笑出了泪。
瘫在茶室的地上,水淼淼将自己缩成一团,泪珠从眼角滑落打湿散落在地上凌乱的发丝。
转头盯着飘落在地上的信,洋洋洒洒的有一大张,却沒提到我,也沒有提到他。
只描写了一段日出,那日出好啊,美啊,只是可惜无人观赏。
有病吧!
他就是有病!
除开有病,水淼淼想不到第二种可能了。
她话說的那么坚决,沒留分毫情面,为什么他偏偏能像无事人一样,所以水淼淼又在奢望信上写些什么呢?
挽留還是忏悔,或者与她同样一封决绝信而后两不相欠永不相见,无论那种,亦都不是水淼淼想要的。
所以還不如写一篇日出赞,起码它够美。
穆苍提笔时也是斟酌再三又再三。
他也想忏悔也想挽留,可忏悔什么?挽留什么?是忏悔自己不该自不量力的爱上她,還是挽留請在给我一次只看着你的机会?
写一篇穆苍所见過的自认最好看的日出,那是在凡界他们交换信物后的第一天,亦是他彻底遗忘過去的新生,他可以怀抱着這些回忆就此隐去,只求水淼淼不要生气。
哪怕真的从此被遗忘。
信的最后,穆苍放下笔又提起笔,添上了一句沒头沒尾的话,‘偶捡一物,甚像你說過的洋娃娃,望赐一名。’
他這是又在奢望什么?
“呸!”水淼淼一点都不想理会,她一眼便已洞悉,還赐名,赐個鬼的名,這就是在诓骗自己回信。
滚蛋吧,你個懦夫,她才不会上当呢!
水淼淼伸手抓住地上的信,揉皱成团,四处张望,想寻找火种,一把烧了干脆,她是否忘记了,她自己完全可以幻化出火的,想要多少有多少。
从地上爬起来,水淼淼满屋寻找火,可這朗朗乾坤的谁在屋裡点烛火,最后的最后,水淼淼的视线落到了书桌上的纸墨笔砚。
揉皱的信被她塞进了怀裡,而她自己也不知是在何时提起了笔。
展开的纸张,滴落上墨迹,已经晕染开了一圈又一圈。
她未曾生穆苍的气,各自的選擇,自有各自的道理,但她也有不认這些道理的权利。
水淼淼缓缓落下笔,在已经晕染上墨迹的纸上写了三個字,而后沒等墨迹干随意便叠了起来。
就這样吧。
最后一次了,若穆苍不打算将他交托与自己,那就只有远离自己,他才能得到安宁,何况自己這边已经一团糟了,還是不要在拖人下水了。
打开茶室的门,守在外面的四孠看了過来行了一礼,“淼淼。”
“我去寄封信。”水淼淼有些焦躁的道被四孠拦下,“奴去就好,仙尊還在云涌殿等淼淼。”
“信是小事,我還要亲自去趟炼器堂有件事怕一会儿就不想做了。”四孠是最好說话,见他态度坚决水淼淼也沒有继续說下去,将信递给了四孠。
說信也是对不起信了,顶多是一张大一点的纸條。
“告诉他们,在从平城方向来的东西无论什么都拒收,姓穆人氏的也一律拒收。”
“淼淼大可放心,奴一定办妥当。”四孠双手接過信应道,“不知炼器堂還有什么事,奴可代劳的。”
水淼淼摆摆手,那事還是等自己有空了在說。
“先将信送出去吧。”看着四孠将纸條封进一個信封,恭敬的揣进衣袖,水淼淼念念不舍的收回视线,似是而非的舒了口气。
“是,奴這就去,”四孠指了云涌殿的方向,看着水淼淼微微有些恍惚的神情,提议道,“淼淼可要梳洗一番,做個发型,换件衣裳?云涌殿的事,想必淼淼会想要得体一些的。”
水淼淼刚才可在茶室裡笑的满地打滚,披散的头发上,還粘着她笑出来的泪水。
“不用了。”水淼淼胡乱扒拉着发丝,大步向四孠所指的云涌殿方向走去。
不知贤彦仙尊在搞什么名堂,茶室不能說,還偏要去云涌殿,可就算它是天大的喜事,水淼淼现在恐都沒有心情理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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