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4章 大家都是精神分裂(求月票)
他比莫言有趣多了,是一個天生的段子手。
郝运对莫言客客气气,但是既沒有多喜歡莫言的文字,也沒有多喜歡莫言這個人。
莫言对他来說,就是一個可以提供属性的“容器”。
和余华聊天,却能够让人耳目一新。
他說年轻时候的梦想就是找一份永远不被闹钟吵醒的工作,后来发现作家這個工作就是這样。
“话說你的职业也挺自由的,自己還当了老板,你每天早上几点起来?”余华好奇地问郝运。
“一般情况下是六点,如果睡不着就四五点……”沒等余华问他,郝运就接着說道:“大概十二点睡觉,不過最近老婆怀孕,要陪着她睡,可能会睡得早一些。”
“你起那么早做什么?太卷了吧,你简直就是個卷王啊。”余华惊叹不已。
也难怪郝运能有今天的成就。
其实,他们這些所谓的名作家,在郝运面前都有些拿不出手。
這不是赛道的問題。
郝运早就已经切入了他们的赛道。
如果郝运不是明星,就凭他写的那些小說,此刻也早就已经各种荣耀加身。
现在那些所谓的文化人,除了带点鄙夷地吐槽一句“明星作家”,其实大部分人的内心对郝运都是羡慕嫉妒恨。
作家富豪榜第一人啊。
上亿的版税收入,這是整個行业都不敢想的事情。
“为了买游艇娶媳妇,不得努力工作嗎?”郝运也风趣幽默了一把。
“一天工作十几個小时,你比铁生的時間還多。”余华一点也不介意拿他的朋友调侃。
莫言在边上咳嗽,可惜一点也不管用。
“這么想的话,倒也說得通。”
史铁生失去了行走的能力,活动范围大幅度减少,确实相当于多了很多時間。
“你有沒有兴趣拍我的《许三观》?”余华突然问。
“那個可不好過审,姜蜀黍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又凭什么做得到呢?”郝运无奈。
他看過余华的作品,知道這些作品的分量。
《活着》堪称一部伟大的电影,《许三观》拍好的话也不见得差。
“可以考虑去棒棒,或者暹罗去拍,湾湾其实也可以。”余华不是无的放矢,他很认真地考虑過這個問題,去国外拍片对郝运来說一点也不难。
“我考虑一下,不是对作品不感兴趣,而是不确定我能不能驾驭得来這個题材。”
郝运如果真的想拍,那肯定是要对标《活着》。
张益谋有很多电影,如果从郝运的角度去给张益谋电影进行一個排名打分,那《活着》肯定排在第一位。
“行行,有人拍就好。”余华很开心。
开心得像個一百多斤的傻子。
“余华老师,嗯,为什么……”郝运想了想问道:“为什么你的文字那么痛苦,而你现实中却如此的快乐呢,你不觉得很割裂嗎,就像你写作的时候和生活的时候,完全是两個人一样。”
如同精神分裂,而且還是彻底完成分裂的那种。
“呃……”余华呆滞了片刻,大概在自我怀疑,不過很快又完成了自我攻略,反问道:“你能写出《人在途》這样的剧本,也能写出《hello!树先生》這样的剧本,還有《你的名字》风格更加遥远,你還說你不是神经病?”
“原来余华老师是我的影迷啊。”郝运转移话题。
“我其实也喜歡演戏,小的时候,我特别喜歡装病,装得還挺像,我爸是個医生,他都沒发现我是装的。”余华来了兴致。
“然后呢?”郝运好奇。
這种事他也干過,奈何郝妈是個聪明人,三下五除二就发现了郝运的把戏,然后免不了一顿“毒打”。
“他是医生,所以就不能装发烧,一下子就被发现了,所以我装肚子疼,不管他按我肚子什么地方,我都說疼。”余华很得意地說道。
“這么算的话,那您比我聪明。”郝运一边开车一边說道。
“然后……”余华慢慢悠悠地說道:“我就被绑上手术台,再怎么說自己不疼了,沒事了也沒用了。”
“……”车裡的人都沉默了。
然后又聊在太平间睡觉,余华表示非常凉爽,就像海涅的诗說的那样,死亡是凉爽的黑夜。
郝运就表示,他家农村的,附近沒有太平间。
一副颇为遗憾的样子。
其实,海涅的《還乡曲》原本的译文是“死亡是严寒的黑夜”,一個“凉爽”一個“严寒”,措辞的微妙温差裡面,透露出截然相反的生死观。
余华该悲伤的时候悲伤,该乐呵的时候乐呵,這种干湿分离的心理素质实在叫人艳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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