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3章 又有宗师
凌永和一行离风门关已有近五百裡。
這裡处于漫漫黄沙当中,是真正的三不管地带。
在這片地方讨生活的马贼、部落等等,那是真正敢不将大渝和大辽放在眼裡的。
他们就像是沙漠上的狐狸,甚至偶尔惹到大渝、大辽头上,两個泱泱大国也拿他们沒有办法,大多数时候都選擇忍气吞声。
因为想要在這沙漠上剿灭這些人,实在颇为不容易。而且就算剿灭了,也沒有什么实质性的好处。
“噗、噗!”
此刻,凌永和、樊广赫、翟阳州一行趴在一沙堆后,仅仅露出半個脑袋,還都缠着黄色的头巾。
有這样的伪装,若是不细看,很难发现沙堆后面還藏着数十号人。
不過即便如此,此时樊广赫、翟阳州等人的神色也早以在不知不觉间,变得比之前要紧张、严肃许多。
自从离风门关三百余裡后,凌永和便再沒有带他们进任何哪個部落、寨子、村镇换马,這足够說明一些問題。
到了這片地方,他们是真的喊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唯有靠他们自己了。
如层峦叠嶂的沙滩之间,黄沙滚滚,沟壑纵横。但就在离凌永和等人不远处,有條古道正在无声无息间散发它的古朴气息。
风卷起黄沙,似乎在重复着古时留在這裡的话。
若隐若现的残垣断壁上,刻着岁月和人为的痕迹。
這是條有许多年头的老道了。
它的年头比大渝的年头還要长远许多。
不知道是多少双脚和蹄子,才在這松松软软的沙漠裡,踩出這么一條路来。
凌永和等人盯着北方,时不时吐一口吹进嘴裡的沙子。
這他娘的,沙漠裡就连沙子都邪门。這么细,闭着嘴,可又忍不住渴,张张嘴稍微舔一舔嘴唇,都会舔进来一口沙子。
“凌将军,咱们就在這等?”
虽无什么军职,但做为侯门子弟派代表的樊广赫右手向前支着,把脑袋埋进臂弯裡,挡着风沙,眯着眼睛问旁边的凌永和。
“先瞧瞧。”
凌永和同样埋下头,“再往前就是辽狗的蒙斯土城了,他们应该是把粮草放在這城裡了。不過咱们进城太凶险,随时都可能死在裡面,所以哪怕是要拼一把,也总得先弄清楚他们的粮草在不在這。”
“你在等他们的粮队?”
樊广赫反应過来。
這條路,是大辽和风门关之间唯一的一條通道。辽军运粮的军队,肯定得走這。
“可要是辽军近日刚送過粮草去前线呢?”
樊广赫又问。
這运粮的粮队,可不是天天都往前边送粮。军中沒那么多讲究,有口吃的就能不错,所以经常十天半個月才到一波补给,更长時間的情况也不在少数。
“那就只能等了。”
凌永和道。
翟阳州在旁边皱眉,“可关隘那边……”
他们已经离开风门关,并且身上带了十五天的干粮,等個几天倒是无妨,可风门关那边粮草被焚烧殆尽,军心涣散,却肯定是撑不了多长時間的。
“我說了,只能赌。”
凌永和沉声重复道。
翟阳州、樊广赫等人都沉默下去。
当下也确实沒有更好的法子。
凌永和說得并沒有错,若是贸然进去蒙斯土城,而城内并沒有粮草的话,就算他们沒有暴露,到时候也是白白耽误不少時間。
“還是我先进城去打探打探吧!”
過了半晌,凌永和忽然又改口說道。
樊广赫等人都不禁微愣,偏头看向他,随即有趴在旁边的武师道:“总兵大人怎能亲自涉险,還是让我带两個兄弟去吧。”
樊广赫等人虽沒有說话,但也是同样的意思。
凌永和不仅仅是领队,還是总兵,這样的事情沒理由他去做。
凌永和却是拍了拍樊广赫的肩膀,道:“你们又不通辽语,而且根本不懂這边的一些规矩。我好歹還懂些粗浅的,并且深知一些部族习俗,装做一部族汉子总该是绰绰有余。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听从小公爷的调遣。”
稍微的迟疑。
“是!”
然后才有人答应。
凌永和有些“特长”,這也不是啥秘密了。
真要沒点本事,他也不能在副总兵的位置上待這么久。
当下,凌永和便爬起身子,上马往蒙斯土城而去。
樊广赫等人看着黄沙中模糊的背影,眼中隐隐敬佩。
……
“他娘的!這些辽狗都疯了!疯了!”
“和他们拼了!”
“娘的!来吧!老子杀一個够本!”
“想夺风门关!去你们娘的!”
“……”
风门关北城门,怒骂声不止,
甬道外,数百守军将士怒目圆睁,手持兵刃盯着甬道。
有些许沙尘被风席卷。
而這风,又似乎是被杀气给卷起来的。
甬道内,同样是黑压压的人头。
是辽军!
到這個时候,他们总算是拿下了北城门甬道。
从昨晚上厮杀到现在,双方不断在這进行拉扯,北城门甬道俨然易主了许多次。若非是辽军有意把尸体清理出去,甬道内怕是早就被尸体给堆满了。
相比起来,守军将士们脸上更多几分愤怒,而辽军则是有些许得意。
在他们眼中,虽說這些渝猪還在负隅顽抗,但风门关失守也就是早晚的事。他们在城外可是囤积着足足二十多万大军,用车轮战也能吞掉這风门关。
“杀啊!”
在怒吼声中,人头攒动,双方将士再度冲撞到一起。
枪戟的寒芒在闪烁。
夕阳的余晖中,抛洒的血液更显深沉。
月末。
這是真正的月末。
五月的最后一天了。
人群中,不乏有武师存在。但哪怕是五品武师,在這样的厮杀中也显得不怎么起眼了。
唯有罡气护体的四品,才能稍微显得突出。
忽的,有几道身影从城门甬道内飞掠进来。
他们带着面罩,不露真容,一双眼睛却据是冷冰冰的,恍若清晨的古井。
即便是从那些辽军脸上扫過,也不曾有任何动容。
直到风门关守军近前,才猛地爆发出杀意。
同时,有宗师的气息迸发而出。
“宗师!”
“辽狗派了宗师過来!”
有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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