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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3 树上蹲着两個人

作者:田间野鼠
听杜衡提到江晶红,孙新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随即就是一脸的无奈,“又联系不上了。” 杜衡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前天晚上不是已经联系上了嗎?” “早上出事的时候就打了,但是到现在为止,电话還是沒打通。”孙新的语气中有着些许的无奈,還有着一些毫不隐藏的厌恶。 而且他這种情绪的表达,丝毫也沒有避着杜衡的意思,就很直白的表现在他的面前。 “那姆巴医生也联系不上?” “一样的情况。”孙新重重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這两人野到哪裡去了。” 对于這样的情况,杜衡也很无语,只能跟着孙新一起叹气。 孙新再次叹气后对杜衡說道,“行了,就当沒有這個人。 后面的時間你多操点心,把那几個同样是肺炎的病人多关注一下。。。嗯還有那個上呼吸道感染,你也多留意一下,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杜衡现在对江晶红,也是多了一些厌恶的情绪,莫名其妙的自己就要给他收拾烂摊子。 有时候甚至会忍不住的想,這女人到底为什么還不被赶回去? 难不成医疗队离了她,就不能开展工作了? 虽然心裡很不爽,但是既然工作已经落到了头上,而且对于病人的事情,杜衡也从来都不会打马虎,所以還是用心的照看着,那几個被他打上‘危险’标签的病人。 “回来了,赶紧吃饭,都给你留着呢。”夜色降临之后,在医院待了一天的杜衡终于是回到了宿舍。 而在大厅看书的李承祖看到杜衡进门后,便第一時間把预留的饭菜给杜衡拿了過来。 看着忙忙碌碌的李承祖,杜衡略显疲惫的說了声感谢,不過早已经咕咕叫的肚子,也沒让他過多的矫情,直接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 “孙主任呢?”吃了两口稍微的压制了一下肚子裡的饿气,杜衡這才含糊不清的问了一句李承祖。 李承祖知道杜衡今天一天忙坏了,看杜衡狼吞虎咽的吃饭,又主动的帮杜衡倒了一杯水放到旁边。 “下班回来吃了口饭就出去了一趟,這不你们前后脚进的宿舍,然后他又一头扎进了宿舍,不知道忙活什么呢。” 李承祖坐到了杜衡的对面,盯着杜衡好奇的问道,“对了,你這边情况怎么样?” 一听李承祖问這個,杜衡吃饭的动作慢了一下,轻轻咀嚼的同时,還是忍不住的叹了口气,“两個突发肺出血,一個都沒救回来,后面的事情和我沒关系,索拉格院长他们去处理了。” 說完之后,杜衡摇摇头不再說话,再次开始往嘴裡扒拉饭菜。 李承祖跟着叹了口气,“這個我知道,当时的情况你也尽力了,别太有负担。要怪啊,就只能怪江晶红這女人太任性不负责。” “我沒事。”杜衡轻声的說道,“我就是個中医大夫,又不是活死人肉白骨的神仙,能力有限而已。” “不說這個了,不說這個了。” 李承祖觉得這個话题聊下去,气氛可能会比较的沉闷,所以赶紧打断深聊的趋势,转而问道,“那其他类似的病人怎么样?” “恢复的都還行,脉象症状都比较的平稳。后续的检查报告也出来了,沒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应该是沒事了。” 聊到這個,杜衡的神情這才略微的有点放松,“也正是這样,我晚上才能回来吃口饭。 要不然啊,我估摸着我可能得在医院守一晚上。” 李承祖也跟着轻松不少,一個劲儿的点头說道,“沒事就好。” 不過說完之后,他就像是做贼一样,身子微微往前一探,声音也是压低了几分說道,“对了,刚才孙主任进来的时候叮嘱我,让我這段時間做好個人防护,对于要接受手术的病人,也是要求能检查多细就检查多细。 這個。。。這個你早上說的那個猜测。。。不会是真的吧?” 杜衡手裡的筷子停顿了一下,整個人也是微微的迟疑了起来。好一会儿之后才說道,“本来我是有這方面怀疑的,而且病症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正常病症发展的规律。 但是孙主任和這边卫生部门已经聊過了,這边也给出了明确的答案,這种情况是正常的。” “正常?”李承祖虽然是外科医生,但并不表示他对内科的传染病就一无所知。 而听到李承祖的质疑,杜衡有点无奈的說道,“怎么說呢,我手裡的资料不多,接触因为肺炎而肺出血的病人,拢共也就這么四個。 這四個病人肯定是不具有普遍性和代表性的,更何况现在還有很大一部分的病人,确实有肺炎,但是却又沒有肺出血的情况,所以证据明显不足。 另外。。。通過孙主任看到的资料显示,這次的這個肺炎病症,出现的時間跨度很大。 从有统计的第一個病人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一個多月了,就這一点,這边的卫生部门肯定也不会大动干戈的。” 說着杜衡苦笑了一下,“還有就是這边的实力确实有点低,就算是手裡有样本,也沒办法做化验。 所以,只能是我們自己做好防护措施。” 李承祖听得直咧嘴,最后忍不住的低声咒骂道,“TMD,這鬼地方要吃的沒吃的,沒要喝的沒喝的,身边的亲戚朋友更是一個都沒有。 来工作已经是生理、心理的双重煎熬,现在倒好,還遇上個疑似传染病,這還让不让人活了?” 杜衡瞄了一眼李承祖,立马被李承祖夸张的神情给逗笑了,“行了我的李主任,现在也就是怀疑,或许是我太敏感,弄错了也說不定。” 李承祖瞪了一眼杜衡,“你小子說這话你自己信不信? 你什么样的水平,你自己清楚,我也清楚,而且我敢保证,你有些话肯定沒有老孙說,是不是?” 杜衡脸上刚浮起的笑容呆滞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說道,“哪有的事情,传染病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会有隐瞒?你别瞎猜了。” “放屁。”李承祖估计這会真的情绪不佳,也或许是和杜衡的关系好少了几分顾及,直接开口就是脏话,“看你那样子,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沒說实话。 现在就我們两人,說,让我也明明心。” 杜衡低头继续吃饭,而李承祖也不催,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杜衡看。 杜衡被看的沒办法了,只能停下手裡的筷子,无奈的开口說道,“发生在我們身边的這几個病例,他们病症在刚开始的时候基本是相同的。 发烧三十八度左右,伴有轻微干咳,有少许痰液,严重者痰液中带有少量的血丝,這些症状,還有检查的结果,很符合非典型肺炎,也就是病毒性肺炎的特征。 這种肺炎其实不难治,按照江晶红医生的治疗方法,内服药加上输液,也只需要三到五天就能逐渐恢复。” 杜衡缓缓的把手边的碗筷往前推了一下,整個人也微微的往后一靠,让自己坐的更加舒服一点后說道,“在中医的辩证当中,這种类型的疾病大致也就是风热或是痰热,要么祛风解表,要么清热化痰,治疗起来也不是难事。” 李承祖眉头挑了一下,“說重点。” 杜衡被怼的噎了一下,沒好气的說道,“重点就是,這次的肺炎按理来說,就是個季节变化后的正常疾病,它不应该出现肺出血這种情况。 另外,這几個肺出血的病人发病的很突然,之前基本上都沒有什么预兆,或者說预兆太轻微沒有发现,但這都不符合常理。” “還有呢?” “第二点,刚检查出来是肺炎的时候,病人是热证,這一点我在前天刚接手病人的时候,就已经確認過了。 但是今天這两個病人发病时,脉浮且微,整体又有了湿寒的特征,這更不对。” “中医基础全還给我的大学老师了,所以我有点听不懂了,但這不妨碍我觉得你說的对。” 听到李承祖如此厚颜无耻的话,杜衡哀叹一声直接靠在了椅背上。 “别装死,還有嗎?”而李承祖却又明显的不想放過他。 “還有就是,咱们经手的這几個肺出血的病人,他们在入院之前,都是发烧、呼吸困难,沒有痰液,更不要說什么痰液中有血丝了。 反而是痰液中带血丝的那几個病人,全都无一例外的恢复了正常。” 李承祖表现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学着杜衡的样子,懒洋洋的靠在了椅背上,“哎,這是要死。。。” “砰” 话沒說完,就听后面宿舍门突然一声巨响,惊得李承祖到了嗓子眼儿的话,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杜衡李承祖都吃了一惊,赶忙回头往声音发出的位置看了過去,就见孙新黑着脸气呼呼的从宿舍裡走了出来。 李承祖眼睛瞪得溜圆,站起身小心的问道,“孙主任,這是谁惹你生气了?” “谁,還能是谁,王八蛋。” 孙新被气的過头,直接骂出了声。 “江晶红医生?”李承祖试探性的问道,“她出事了?” 孙新黑着脸坐到饭桌前,气鼓鼓的說道,“她沒有出事,她要是真出事了,那我還不用這么生气呢。” 李承祖的八卦之火瞬间燃烧,凑到孙新跟前說道,“那是因为什么让你這么生气?” 孙新眼珠子在桌子上来回的扫了一下,然后见杜衡面前的碟子裡還有菜,顺手捞了一根放嘴裡,然后就见他像是在发泄一般的,开始狠命的嚼那根菜。 等到发泄的差不多了,孙新這才說道,“刚给利伯维尔打了电话,想让他们把這女人给弄走。 但TM得我话刚說完,就被上了一顿教育课,NND的,气死我了。” 看孙新是真的生气,杜衡接上话茬說道,“孙主任别生气了,留着就留着吧,反正她在這工作我們得做,她不在我們還得做,沒关系的。” 孙新白了一眼杜衡,“我說的是這個事情嗎?” 好吧,不是說工作,那就是說生活作风了,那這個就不好发表意见了。 而孙新却接着說道,“另外,我把你的猜测也和那边說了,但是咱们好领队說啊,让我們别瞎操心,管好自己事情就行。 你们听听,這是人說的话嗎? 感情這传染病不是发生在他们的身边,不会影响他们的小命,和他们沒关系是吧?” 李承祖此时弱弱的接了一句,“孙主任是生气這個事?” “都有。”孙新沒好气的回了一句。 不過孙新也知道光生气沒用,事情還是得靠他们三個解决,所以喘了两口气,便对着杜衡說道,“杜主任,事情還是得麻烦你,多上点心,争取早日弄明白,這么天天心惊胆战的,時間长了受不了。” 杜衡轻轻的哎了一声,但是心裡却是一阵阵的叹息。 多上点心,他也想啊。 但是就今天的這個工作,既要照看前面的病人情况,又得时刻关注药房裡煎的药,時間就這么被消耗光了。 這让他有心多看看相类似的病例,都找不到一丁点的時間。 哎,這要是姚有石在,那该多好啊,可惜了。 而此时的姚有石,還真的就在穆伊拉,不過不在市区,也不在市区的周边,而是在穆伊拉最边上的一块野地裡。 在這块野地的不远处,就是一個比较平坦的河滩。 這裡,就是穆伊拉的河滩金矿区。 此时姚有石,就在野地的一棵树上蹲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远处河滩上,那一座座简陋,却又亮着微弱亮光的小房子。 不過他也不是单独一人,因为在他的旁边還有一個人,用着和他同样的姿势,也盯着远处的小屋子看。 就在他们蹲着的這棵树下,有好几只耷拉着屁股的鬣狗,正兴奋的转着圈圈。 “吱、嘤” 一种动物,却发出几种不同的声音,但都有一种让人颤栗,又心生厌烦的感觉。 不過树上的姚有石两人却丝毫不在意這些,只是死死的盯着远方的屋子。 “小子,你确定那就是我要找的人?”许久,姚有石终于开口了。 相关 就在你最值得收藏的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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