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在火葬场走事业线 第39节 作者:未知 齐玉宇看着這個数据,沉默几秒:“我們可以从這些人入手。” 艺术一直都是少数人才能玩的游戏,不說参加培训需要的巨额学费, 画画的画具、颜料都是一项巨大支出, 学美术的学生大多家境良好,只有少数几個家境不那么好的人。 易父易母名下,却有那么多寒门子弟, 還有十几個来自农村的孩子。 “以前沒人发现不对劲?”蔺寒川看着手裡的名单,问齐玉宇。 齐玉宇回忆道:“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在有意提携穷人家的孩子,业内纷纷夸他们有名士风度。” 在此之前, 就连齐玉宇都沒看出問題,认为易家父母虽然对自己家孩子偏心, 对学生却有为人师表的担当。 蔺寒川轻嗤一声, 表情略有不屑, 他顺手将這份名单发给越泓, 一边打字,一边对齐玉宇說道:“你看看能不能约出人来, 我和他谈谈。” 齐玉宇目光扫過名单, 挑选着他熟识又品行较好的人, 很快确定了人选:“可以。” 二人简单制定了计划,就道别各回各家,离开的时候,齐玉宇看着蔺寒川欲言又止。 蔺寒川疑惑地看着他:“還有事?” 迟疑半晌,齐玉宇小心翼翼地组织着措辞,缓缓說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我家裡,比你好不了多少,你不要太把不爱你的人放在心上……” 听了几句话,蔺寒川后知后觉地发现,原来齐玉宇是在安慰他。 多年来齐玉宇身边都沒什么朋友,孤孤单单的過了二十多年,他沒点亮善解人意的天赋,安慰人的话绞尽脑汁想了半天。 磕磕巴巴扒开自己過往,他将伤口展示给蔺寒川看,用行为告诉蔺寒川,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 笨拙,又真心。 蔺寒川看着齐玉宇,透過他冷淡疏离的外表下,看到了他内心深处那個跌跌撞撞学着爱人的小孩儿。 心裡涌出一阵夹杂着莫名酸涩的感动,蔺寒川耐心听齐玉宇說完,他笑了笑,接着說道:“未来会有爱我,也值得我爱的人在等我。” 许多年前,易琼楼在生日时无人问津,满含怨气的离家出走,唯有齐玉宇出去寻找。 那时候,齐玉宇也說了一番类似的话,改变了易琼楼的人生,让易琼楼心裡对他生出了朦胧又浅淡的仰慕。 齐玉宇一呆,随即道:“你還记得啊。” 那是许久以前的事情了。 蔺寒川說:“我一直记得。” 易琼楼一直记得,若不是易无声出了车祸,若不是他遇到了齐风华,他本该和齐玉宇所說的一样,遇到爱他、也值得他爱的人。 但他是一本小說裡的主角攻,最终還是回归了他的宿命,终生沒有摆脱,无法改变。 蔺寒川心中叹息,却听齐玉宇轻轻的问话。 “那你现在遇到那個人了嗎?” 微微一惊,蔺寒川看向齐玉宇,撞进一双忐忑紧张和跳动着雀跃的眼神中。 過了两分钟,蔺寒川沒有回答,齐玉宇故作大方的笑了笑:“看我问的什么問題,你家裡的事情都還沒解决,哪有心思想這些风花雪月。” 若无其事的将這個话题略過,二人如同往常一样告别,在转身后的刹那,齐玉宇笑意全无,眉心紧蹙:“還是太急。” 至少该等到关系更熟稔、共同经历的事情更多时才捅破窗户纸。 今夜的月色太美,彼此之间的气氛太過融洽,让齐玉宇无法维持自己最擅长的冷静果决,等他反应過来时,那句话已经问出了口。 唯一值得高兴的是,他還记得以前的事,好感度至少能加一。齐玉宇坐在车上,目送蔺寒川的背影消失,眼中闪烁着与他平常淡漠性格截然不同的势在必得。 齐玉宇一直以为自己什么也不在意,他以前愿意为了齐家而放弃画画選擇成为一名画商,就连画画,也沒有热爱到不可割舍的地步。 独独对蔺寒川,有种深入骨髓的执念,不知从何而来,却刻骨铭心。 【川川,你会選擇留下嗎?】001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出来,怯生生的问。 蔺寒川目不斜视地走過,他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迟迟沒有挪开,直到他转入拐角。 001飘到蔺寒川的眼前,身体是焦虑紧张的橘色,重复一遍:【你会留下嗎?】 【……不会。】蔺寒川說。 橘色的小团子当场表演褪色,逐渐变成温暖浅淡的暖黄色,它开心的绕着蔺寒川飞了好几個小圈:【我就知道你不会被這些虚假的糖衣炮弹给打趴下!】 俨然一副引以为荣的样子。 别的宿主或多或少都会对小世界的人产生感情,被羁绊在小世界内,有的就留在小世界中生老病死,有的只停留伴侣的一生……唯有自己宿主,冷酷,莫得感情! 001骄傲的挺起小胸膛,很快又偃旗息鼓,虽然……川川太沉迷于搞事业,经常忘了自己還有任务在身。 蔺寒川一把将001抓进手中:【在原文故事中,易无声也是這样嗎?】 原文中的易无声霁月清风,和這個易无声截然不同。 【当然。】001在蔺寒川掌心裡换了個更舒服的姿势,【這是由原文小說产生的世界,原文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 原文中之所以沒有爆出過這种事情,不過是因为无人去深挖罢了。 要不是蔺寒川鼓励齐玉宇追求自己的绘画梦想,让他参加春风美展大赛,齐风华不会发现易无声的画与他相似,更不会有后面的一摊子事。 【原文受视角和篇幅的限制,无法全面又详细的描绘出一個世界,世界线会自行完善。】001說完,停顿几秒,又不情不愿地补充,【故事中的配角也会自行完善背景设定。】 蔺寒川嗯一声,就沒有了下文。 001又被放飞到空中,它茫然的飘了几圈,发现蔺寒川又对自己视若无睹,它老气横秋的叹口气,十分习以为常的原地消失,回到了蔺寒川身体中。 之后几天,蔺寒川与齐玉宇、越泓二人相继去见了好几個易父易母的学生,出乎他们意料,這些学生们谈起自己的老师,大都感恩戴德,沒有丝毫怨言。 “难道是你们猜错了?”越泓连跑了好几趟,有些怀疑人生,“其实他们就是普通的教授,只是对家人不太好、性格有点坏、品行有点差而已?” 齐玉宇沒說话,侧眼关注着蔺寒川的表情。 “或许。”蔺寒川淡淡道。 越泓重重地倒在沙发上:“见了四五個人,都沒有什么問題,說不定就是你想太多了呢……” 蔺寒川還沒說话,齐玉宇不赞同的瞥他一眼,吓得越泓立刻坐直了身体。 說话间,约的第六個人到了,那人环视一周,看到了越泓,露出真切的笑意。 蔺寒川直白地打量着来人,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黑色牛仔裤,衣服上残留着洗不干净的颜料痕迹,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闻到他身上画家独有的颜料味道,看起来十分潦倒落魄。 资料中,這個学生是外省一個农村家裡的孩子,从家人倾尽全力供养他学美术。 入学后,他的窘迫在一众美术生中显得格格不入,人缘也不是很好,還是易父帮他找了兼职,并提供了旧画具和颜料,让他能够继续学习。 “我老师啊……”听到蔺寒川的问话,他拖长了声音,而后道,“老师是個很好的人,当年多亏有他,不然要么我辍学回家,要么我忙于勤工俭学,沒有時間精力深入钻研和学习,也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這個来自贫穷家庭的孩子,如今已经是一幅画价值十几万的知名画家了。 又沒有收获。越泓听了几句话,就兴致缺缺的埋头玩手机,任由蔺寒川和自己的朋友交流。 玩着玩着,他突然一声卧槽,引起咖啡厅所有人的目光注视。 越泓尴尬地笑笑,将手机塞进蔺寒川手裡,小声骂道:“艹,你快看!” 在场几人的目光都落在手机上,看了几眼,齐玉宇表情一变,猛地看向蔺寒川。 身为当事人,蔺寒川倒面不改色。 易父易母註冊了個认证的賬號,开通賬號的几個小时内,他们就给齐玉宇、越泓、以及被易无声欺骗的受害者们组成的那個联合賬號,分别发了律师函。 警告所有人不要污蔑易无声,他们将采用法律的武器来维护儿子的尊严和清白。 除此之外,他们還给蔺寒川发了個法院传单截图,告蔺寒川侵犯他人名誉权的同时,并称要与他断绝父子关系。 法院传单上,易琼楼的身份证号和住址都沒有打码,易父自己的身份证号和住址却打码掩盖得严严实实。 這样一方操作下来,有沒有效果不一定,但着实让人恶心。 越泓就气得跳脚:“他们怎么有脸說這些法,太不要脸!” 易无声欺骗人感情和套用他人作品、抄袭,都是板上钉钉的事,這对夫妻怎么還能這么理直气壮的威胁受害者! 蔺寒川将手机還给越泓,观察着对面年轻画家的表情,他說:“以他们的为人性格,他们对你做的一事,不会是第一次,也绝不可能是最后一次。” “所以,你還要包庇他们嗎?” 作者有话要說: 又双叒地震了,叹气 第049章 互为替身后渣攻悔不当初 易无声的事情闹得轰轰烈烈, 易父易母发出聲明后不久,就迅速被各大营销号转载,上了热搜。 網友们不认识易父易母, 也不在乎他们的名誉或人脉, 评论大多随心而发。 ‘都這样了, 還有人搁這给易无声洗白呢’ ‘他是易无声的爸爸,我們学院的易教授, 是個很好的人……父亲对孩子的无條件爱护,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易无声瞒得太好了,就连他亲生父母都不知道他私下裡是什么人, 可怜一对德高望重的老教授, 一世清名,就這么被亲生儿子毁了’ ‘說起来,易教授說這件事, 全程都是由另一個儿子易琼楼操控,易琼楼又是谁?’ ‘易无声不是什么好人,易琼楼被亲生父亲這么指着鼻子骂,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人……’ 吃瓜網友们神通广大, 很快就将易琼楼的身份信息都扒了出来,大多是易父学校裡的人发声, 他们口中所說的易琼楼, 更多也是易父易母眼中的易琼楼。 ‘這人我认识, 听說是個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 ‘不仅如此,他還飙车酒驾, 仗势欺人, 我和他同一個学校, 他在我們学校裡是個妥妥的校霸,他毕业的时候,学校裡放鞭炮庆祝……’ ‘易教授真惨,两個儿子,一個真小人,一個伪君子’ ‘教出来的两個孩子都這样,他们的教育是不是存在一定的問題?’ 易父易母的名声不错,一些质疑的话很快就被他的学生和拥趸们摁了下去,只留下满屏幕对易琼楼的质疑和谩骂。 种种真假难辨的信息混杂在一起,網友大多看過就忘,也沒怎么放在心上,顶多留個评论就不再关注這個陌生人。 齐风华对網友们的尿性了如指掌,他表情纠结的看着手机,想留言为易琼楼說话,转念又想到自己目前在網上也处于一個尴尬的境地,不由停下了动作。 自从易无声的事情被一众受害者们石锤以后,不仅易无声的名誉一落千丈,齐风华也受到了牵连。 他是第一個质疑齐玉宇抄袭的人,也是掀起這场波澜的罪魁祸首,就算他沒有再发视频,每天也有无数人在评论中、弹幕裡、私信让他道歉。 轰轰烈烈的民意用来对付别人是一把趁手的利器,反伤到自己就不太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