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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杀廖七2

作者:阿布_
“是长公主让你做的?”

  他开始只是疑问的语气,但话一出口,就连自己也瞬间笃定了這個事实。

  他额上覆上一层薄薄的冷汗,十分诚恳的劝道:“萧世子,你虽然在汴京呆了三年,但并沒有跟汴京的势力有深入接触,所以你可能并不知晓這件事的利害之处。”

  “倘若真是长公主让你来杀我,說明长公主想要借着我們廖家入手,率先打破朝局的平衡。但是长公主既然让你来做這件事,就是将你推出来做這個出头鸟,将你当成了一個彻彻底底的棋子。”

  “如果你真的杀了我,接下来你会迎来廖家和其他三大世家的疯狂报复,你想,真到了那种时候,长公主還会像以前一样护着你嗎?哪怕她真想护着你,以我們四大世家联手之势,她還能护得住你嗎?”

  “她既然在這时候将你推了出来,就是選擇让你来做這個出头鸟,将打破平衡的点放在了你的身上。除了我們四大世家之外,到时候因为平衡被打破,导致自身伤亡惨重的无数其他家族和权贵,都会将恨意全部倾泻在了你的身上。萧世子,真到了那种时候,长公主护不住你的。”

  萧昭漫不经心的用手摩梭着自己腰间的兵器,既不回应,也不否认。衬的廖佑生简直像是一個卖力表演独角戏的丑角。

  廖佑生完全把握不到她的情绪,紧张的吞咽几下唾沫,心中忐忑更甚。

  他与眼前這位云阳王世子接触不多,知晓的情况也都是汴京城中人人皆知的那部分。

  三年前云阳王及一众家家眷在并州外遭遇伏杀,云阳王、云阳王妃和县主,并三百护卫尽数葬身林中。唯有云阳王世子一人因一些私事脱身在外,勉强逃過一劫。

  ——有很多人背地裡讨论,云阳王世子之所以与云阳王分开,正是因为遇见了刚好从江南回汴京的长公主殿下。

  长公主殿下看上了云阳王世子的相貌,云阳王世子也对长公主见色起意,因此孤身脱离了云阳王的车队,和长公主同住同行。

  所以才能在后来云阳王出事儿时,长公主率先发现异常,并拿着自己的手令调动了并州驻军,第一時間找到云阳王诸人的葬身之处。

  传言也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云阳王世子与长公主的车架在一起,云阳王世子与长公主举止亲密,這些非但当日并州的官员、驻军都看到了,路上的几個驿站的驿丞也都能作证。

  如若在云阳王出事之前,云阳王世子的身份虽然及不上长公主,但也勉强算是堪配。毕竟以长公主的身份地位,如果真的看上了哪個男人,還能得不到不成?

  但在云阳王出事儿以后,云阳王世子如丧家之犬般狼狈逃进了汴京,并在之后被剥夺了云阳的封地。甚至直到现在,她都還只是云阳王世子,沒有继承云阳王的爵位。這时候的她,早已成了整個汴京的一大笑话。

  她沒有势力,沒有权利,只有一個所谓世子的名头,却连豢养护卫的名额都沒有。在這偌大的汴京城中,她若不傍上一方势力,根本就活不下去。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阳王這一遭显然是人为的横祸。即便是朝廷在一番调查之后,得出了個山匪作乱的结论,并开始了轰轰烈烈的剿匪行动,但大家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敷衍的說辞,甚至敷衍的并不是云阳王世子本人──她已经连被汴京城中贵人们放在眼裡的资格都沒有了──這個說辞敷衍的是远在云阳的云阳王的忠实拥簇者们。

  萧昭在京中沉寂了整整三年,但她的处境虽然尴尬,却并不低调。

  长公主对她的宠爱之甚,哪怕普通百姓都有所耳闻。云阳王世子這條长公主的恶犬仗着长公主的势,与京畿不少权贵子弟都发生過冲突。

  去年她看工部侍郎的独子不顺眼,将其右臂差点打断。前年与荣郡王世子为争夺酒楼位置大打出手。如此荒唐之事发生不止一次,但每次上门告状的权臣都被长公主轻描淡写的打发。

  因着這份几乎无底线的纵容,京中關於长公主与云阳王世子的流言甚嚣尘上。长公主压過几次,见无甚效果,便也听之任之了。

  一時間,京中众人只觉得如云阳王那样英雄一世的硬汉子,居然也能生出這样糟糕透顶的儿子出来。好竹出了根歹笋,败坏了萧家的门风。

  又觉得這人是個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沒有一点斗志,不足为虑。這些年一直连绵不绝的暗杀举动,也总算告了段落。

  直到這时,萧昭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朝堂之上,在长公主的举荐之下,得到了刑部侍郎的官位。

  廖佑生对云阳王世子的了解也就仅此而已了,对這個人印象最深刻、也最厌恶的,就是她为了保住自己身家性命,堂堂云阳王世子、权贵之后,居然愿意“委身”于长公主這一介女子,做她的娈宠。

  即使萧昭和长公主自己明白,這些都不過是别人放出的用来扰乱视线的谣言罢了。谣言谣言,不荒诞可笑,怎么能叫谣言?但奈何汴京城中有智商的人好像真的不多,以至于谣言传着传着,就成了他人口中的“事实”。

  廖佑生是家中幼子,上头有两位兄长,皆聪明能干,他自知比不過,又因是幼子,备受家中溺爱,所以他的性格比起自家两位兄长来說要天真的多。

  正如此刻,他是真的天真的以为,是长公主派萧昭来杀她的。是长公主想要破坏平衡。是长公主想要他的性命来祭天。

  所以他死命的劝,诚恳的劝,苦口婆心的劝。将自己的性命和萧昭完全拉在了同一水平线上,妄图让萧昭明白“被长公主隐瞒的事实的真相”,“被彻头彻尾当作一颗随时可能被废的棋子的命运”,天真的简直可笑。萧昭也确实差点被他给逗笑了。

  “你沒有想過嗎?”她浅笑着、无比轻慢的用刀尖挑起廖佑生的下巴,看着他紧张到浑身冷汗,不断吞咽着口水,神情掩饰不住的张皇。

  她犹如恶作剧一般,欣赏着他的神情,慢慢道:“如果真如你所言,是长公主殿下让我過来杀你,难道长公主殿下不会派人跟着我嗎?”

  她用刀背轻轻拍了拍廖佑生的脸,一字一句道:“毕竟,是如此重要的大事。沒有派人跟着的话,我這颗小棋子,万一把事情搞砸了怎么办呢?”

  廖佑生的情绪在短暂的時間内大起大落数次,理智的弦终于被她這满含恶意的几句话给彻底崩断了。

  他本就不是善于隐瞒情绪的人,又因着身份尊贵,傲气十足。接连被人玩弄的屈辱产生的极度愤怒,让他一时之间连死亡的威胁都忘记了,他无视面前的刀刃,整個人扑到了牢房的铁栅栏之上,神色近乎癫狂,口不择言的冲着萧昭大喊道:

  “萧渊!你真的以为明熙她宠爱你嗎!你不過是她的一個禁脔,一個面首,像你這样的货色,她要多少就有多少。你以为她能在意你几时?她护了你三年,难道她還能再护你三年嗎!人都是会喜新厌旧的,更何况她那样的身份!”

  “我且看你现在如何嚣张,就算你今日真的如此张狂,张狂到看不清你自己的身份,不過一個卖屁、股的面首罢了,你能得意一时,难道你還能得意一世嗎?我就看着,你绝不会有一個好下场的,你日后的下场定会比我惨烈千百倍!”

  萧昭面带微笑听着他說完這些话,面对他近在咫尺的、狰狞如厉鬼一般的面容也沒有半点惧怕,迎着他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笑着說:“遗言說完了?”

  不等他回答,她便对萧林点了点下巴,示意道:“先把他的四肢打断,拖出来吧。”

  萧林听了他胡言乱语半天,早已按捺不住心中怒气,闻言立刻打开了牢门,毫不客气的几下用刀背敲断了廖佑生的四肢骨骼。

  嫌他的惨叫声太大太吵,末了還随便找了個小碗,硬生生塞进了他的口裡。

  他浑身瘫软如烂泥,即使嘴巴被堵住,喉咙裡還不间断的发出瘆人的嚎叫和呻、吟。萧林提着他的脖子,硬生生将他从牢房中提了出来。

  他的半边身子都在地上,被拖着的时候难免会碰到断掉的骨头,他疼的几乎要昏厥過去,但总是在即将要昏過去的临门一脚的时候,被萧林掐着穴位硬生生给掐清醒。

  “廖公子,不急,咱们有的是時間,尽可以慢慢来玩啊。”让廖佑生毛骨悚然的是,见到他這副惨烈的模样,萧昭的神情依然沒有太大的变化。

  她含笑道:“不過在此之前,在下有件事情想要问问廖公子。還請廖公子不吝赐教。”

  她微微俯身,火把在她背后,她的身体将火把的光芒全部挡住了,她背对着火光,整個人如同深深陷在黑暗的泥沼中,偏生火光又给她增添了一圈血色的光晕,以至于她整個人此刻看上去,如同从地狱的刀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面目狰狞的魔王。

  但她的声音却是很柔和的,柔和的甚至让人脊背发凉,浑身冰冷,她微微俯身,在廖佑生耳边问出了一個問題。

  她的声音很轻,除了廖佑生外,无人能够听到。但廖佑生听了她问出的問題,浑身的鸡皮疙瘩猛地全部冒了出来。

  他清晰的感受到了如坠深渊的绝望和惊恐。他身上的毛发一根根竖立,瞳孔剧烈的收缩,哪怕是四肢被断的痛苦,在這一刻裡,也被心底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的绝望和恐惧给暂时压了下去。任谁都能看出他此刻受到的惊吓。

  “疯子!疯子!!!”他心裡有個声音在疯狂的咆哮,這股疯狂可能在他眼裡也透露了出来。因为他看到眼前人微微扬了扬眉,似乎有一瞬间的惊讶。

  “你怎么敢!你怎么敢!”他在心底大声的咆哮,只恨自己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否则他定然扯着嗓子要质问他。

  她怎么敢!萧渊她怎么敢!她怎么敢這样想??

  廖佑生的瞳孔有些涣散,他的嘴被堵得严严实实,他所有的质问、所有的嘲笑都被堵在的嗓子裡,一句也发不出来。只有脑海中最真切的,也最深刻的想法,在喉咙的震颤下被带出模糊不清的颤音:“疯子,疯子!”

  “疯子?”萧昭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笑着回应說:“我挺喜歡這個称呼的,毕竟也挺适合我的嘛。”

  她面上带着笑意,眼眸却是一片冷冰冰的暗沉。黑压压的乌云积蓄在瞳孔深处,深不见底的寒渊落满了已经死掉的记忆碎片。

  她早就疯了,她想。

  在三年前,在看到阿爹阿娘尸体的那一刻,她就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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