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一旬丹
那几年小七和李尘听遍了世间的讥嘲,明着像尊敬他的身份,每一句话却都藏着不少恶毒的心思,一直到李尘過了总角之年,两人开始逐個儿报复当年那些人,日子才算好過了一些。
因此,面前男人這几句话,对小七来說像极了常在耳边的怨妇唠叨,他当即笑着道:“大人,我們家殿下既然是奉了陛下的旨意過来,就一定会来,不說他们父子情深是整個京都都知道的事情,那日殿下临行的马驾,也是陛下派了千牛卫浩浩荡荡出的城,只是這三千裡路程,我們殿下难免会有一些事情耽搁,就是考虑到有些人会利用他来得晚几天這件事儿做文章,所以派我們過来报一声平安,您身为臣子,不会连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吧?”
小七的這番话就像软刀子劈出去,刚才一时语塞的程芷安顿时像斗胜了的母鸡,昂起来的脑袋像极了母鸡的尾巴,大声道:“就是,你们身为臣子,不会连這個道理都不明白吧?”
男人盯着小七瞧了三秒,這才又躬身道:“既然如此,是我唐突了,您几位舟车劳顿,也该好好儿休息,我改日再来拜访。”
等男人出了营帐,程芷安哼了一声,“怎么一来就遇到了這么讨人厌的家伙?”
“刚才說话的人是李怀,原本是二皇子府上的人,我曾在京都见過他。”小七說出男人的身份。
程芷安忍不住问:“李尘和二皇子有仇怨?”
一旁的崔昊瞥她一眼,“皇子之间,哪有什么仇不仇怨?說起来你们程家也是千年世家,你怎么连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程芷安撇了撇嘴沒有說话,自从鬼蜮之后,她对身边儿這几個人的态度倒是变得温顺了不少,就连之前一直针对的崔昊也少有還嘴的时候,她委委屈屈地倒了一杯茶喝下去,這才道:“不管怎么說,李尘是因为我的缘故身陷险境,你们放心,哪怕他真的万一有什么事,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你们受了委屈。”
秋风和小七听了這话却齐声地斩钉截铁道:“殿下既然让我們在此处等着,就绝不可能有差池!”
出了营帐数十步,李怀低声道:“把消息传回京都,就說崔家和程家的人确实和九皇子有交情,让二殿下想办法支走崔家和程家的人,只要他们一走,就让那两個下人去山下的离位阻挡魔物,那裡的魔物最近暴动颇多,他们绝对活不過三天。”
陨墨山的天气燥热,阳光落在地面上有火焰灼起一样的波纹,一旁的八字胡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万一他们真的活到九皇子上山呢?”
李怀瞥一眼八字胡,心底对這個谨慎胆小的奴才有些轻视,說道:“只要有我們在,他们就一定活不下去,而且,九皇子究竟有沒有上山并不重要,哪怕此刻他到了這裡,我們一样是要挑個机会送他去山下的,在陨墨山上,死一個皇子也不算什么难事。”
八字胡還是有些顾虑,“那一位的态度呢?陨墨山上,毕竟他才是能一句话定生死断是非的人。”
李怀却笑道:“那一位什么时候管過這些小事?就算九皇子上了山,那一位也未必会抽空過来瞧一眼,這些年陨墨山上的人族和妖族摩擦不断,他都从不過问,更何况是区区一個不得宠的皇子?”
他们說的那一位,当然是世间无敌的枪圣。
大长老对剑胚的锤炼持续了整整九天,在李尘的视线裡,粗糙的剑胚逐渐成形,最终明晃晃如照耀天地的小太阳,原本杂乱的器灵异象也在锤炼中变得圆融,但见一方葱葱郁郁的深山中,无数的飞禽走兽奔腾,一棵巨大的垂天梧桐上,一团火焰伫立,那是朱雀本体,它低头用鸟喙整理身上的羽毛,翘首一声凤唳,于是出现了百鸟朝凤的景象,让外人都明察秋毫。
除此以外,這一方小世界的异象层层交叠,却各居一隅,毫不冲突。
李尘瞧着這一幕,心想這件神兵融合了几千年来无数强人的神兵器灵,它未必愿意奉自己为主,自己也未必能够完全发挥出它的威能。
李尘虽然从不妄自菲薄,生来就对自己有无限的信心,但也有自知之明,当前的他的确做不到。甚至他心下怀疑,這样的神兵,還未成形就已经有冲天的傲气,哪怕是大长老,就真的能驾驭它嗎?
這個想法刚在心底掠過,眼角余光看见大长老吞服下一颗丹药,李尘大惊失色,“大长老!那是一旬丹!”
大长老面色像烧红的烙铁,对李尘的话置若罔闻,老人的头顶有汗水蒸发的雾气,沉着声道:“喂剑一滴心头血!”
李尘大脑一片空白,只因为一旬丹的功效是催发人的全部潜能,让服用的人十天内激发毕生的全部修为,但十天一過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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