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汤药 作者:未知 上话說道:王升的女儿出生,王升自从鱼安逝世情绪变得古怪。龙云规劝唐继尧无用,陈华伟与唐继尧政见不合,龙云選擇留下,陈华伟与朱培德通电,陈华伟带着自己部下千余人与北伐军朱培德部汇合。 王断红站在门侧看着从远方走来的两個人,一個人穿着一身西服,另一個人穿着一身长褂,一個人走到断红身边看了她一眼,便向着屋内走去。 一個人走到门口,他笑着望着断红,屈下身抬起手轻轻一蹭她的脸颊,他握住断红的手腕从口袋拿出几颗糖放进她的手心。 #王四福(青年)断红,断红,来叫三叔! 王断红愣愣地看着他,王四福笑了笑,他抬起手摸了摸王断红的头顶,便向着屋裡走去,断红看着手心的糖,看向王四福的背影。 #王断红(幼年)叔父! 王四福停下脚步,他转過头看向门口的断红,他笑了笑,将袖子一挽抬起手伸出一個大拇指。 #王四福(青年)你真棒!断红! 說着,他将手垂下袖子遮回他的手背大步向前走去,身下的袍子随着门口的风左右摇摆着,王断红双手托着腮,身边散落着几片糖果包装纸,她坐在门槛上望着门外,几根发丝随着微风在她眼前左右飘荡。 一张大圆桌矗立在一個黑漆漆的房间中,一個人坐在桌子最前面,他缓缓抬起手将身边的落地灯打开,枯黄色的灯光充盈着整個房间。 王升双手抱着胸口,目光透着阵阵锐利看着正在說话的一個人,王升不时抬起手一抹侧脸。 #王成山(青年)我這次去其他国家走访,這传统的烟膏现在不是最新的东西了,现在有一個东西是最新潮的上瘾产品,别人都叫他海洛因。我带回来了样品,請大哥看看。 說着王成山带上手套,他从兜裡拿出一個精致的小木盒,木盒上刻着一個大象,他将木盒放在桌上,轻轻将盒盖打开。 只见裡面装满白色粉末状的东西,王成山站起身,他轻轻将木盒推到王升面前。 #王成山(青年)這种东西就是从罂粟中提出来一种物质炼的,這种东西可比烟膏让人上瘾多了,如果大哥沒什么意见,我和三弟打算办厂招人提炼生产。 王升拿起木盒,他伸出一根手指一沾那白粉,他的手指来回揉捏着,将盒子放了回去。 #王升(中年)生意上的事,還是你们自行定夺吧,但记住一点,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要出现吸毒的人,葚福县的毒品可以运到米牟,泰国,但是出毒品的地方不能有人染上。 #王升(中年)地盘上的人就是你忠实的信徒,你不能害他们,未来的一天,你或许就要靠着他们稳固自己的地位,有些事别做绝了。 王成山将盒子盖上,他将盒子攥在手心裡,他望着王升,他笑了出来轻轻点了点头。 #王成山(青年)還真是参加過革命的人,嗯……大哥說话就是正派。 王四福见状,他抬起手拽住王成山的胳膊,他使着眼色,又看了一眼王升,他瞪着王成山,手指扣进他的西服。 #王四福(青年)大哥,他不是那意思,他這是赞同您,您所作所为能给葚福這块地方带来生机…人人有活做,但是又不受這种东西所困扰,好样的…好样的!是不是二哥,你就是這意思! 王升冷眼看着他们,脸上的表情似乎僵住一样,什么都沒变,他什么话也沒說,他缓缓抬起手将一旁的落地灯一拉,房间内瞬间变得黑暗,只剩下一抹白色光线在桌上清扫着,两個人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王升缓缓将背靠在椅子上。 #王升(中年)請出去吧,去做你们该做的。 王升知道他们因为自己的革命经历令這個黑色的家族感到侮辱,他们总是下意识认为王升保地盘上的百姓是虚伪的,受那個所谓革命影响的,更是因为王升对家族生意一直是不闻不问的态度,這种逃避似的拯救自己,让两個兄弟一直不以为然。王升从来不会气恼,他时刻保持着警惕,尊重父亲的遗言,维护着家族的和睦,這是他应该做的,哪裡都不能散,可惜所有人都理亏,提起时也总是不了了之。 王升从兜裡拿出一卷香烟送入口中,他将火柴一划,嘣的一声火星一闪,一缕白烟在王升头上盘旋着,他的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手指敲了敲,烟灰在末端凝结着,凋零着。 王断红站在房间外,她望着王升一個人坐在那,烟雾在他身边蔓延着,她缓缓转過头看向身后,几個少年的身影在屋内左右徘徊,一阵阵欢声笑语响彻在空荡荡的房间,這将是父女二人永远的距离。 王断红笑了,她坐在沙发上将头探了出来看着前方,拐棍靠在沙发一脚,她一挑眉看着台子上破碎的瓦罐。 #王断红你很想发财,我是知道的,所有法律都会为你指條明路,以现在的话說,判刑越严重的越赚钱,正所谓巨大的财富背后都是罪不可恕的,什么?啊…你想清白,那不可能,我告诉你,清白和发财两件事很冲突。 王断红看着看着,她笑了出来,缓缓抬起手一推门,她大步跑向王升。 #王断红(幼年)爹!他们走了!推秋千! 王升听见断红的喊声,他将烟扔在地上,用布鞋来回拧着,他站起身,断红跑到他面前抱住他的双腿头来回蹭着,王升用胳膊搂着他的后背,他抬起另一只手。 #王升(中年)小李啊!快過来把這烟头扫了! 听得远处传来一声应,王升上下抚着王断红的后脑勺走出门口,王断红浑身一抖,她打了個喷嚏,王断红抬起手揉着鼻子,王升皱了皱眉,他的手一摸王断红的脑门,手向下着拂過断红泛红的侧脸。 #王升(中年)天天出去疯玩,感冒了吧,别出去荡秋千了,回房待着吧,我去给你熬药。 說着,王升一推王断红的后背,便向着别处走去,王断红看向父亲远去的背影,她便走上楼梯,一步一回头看着父亲去了一個从来不让她进的房间。 王断红眼珠动了动,听见一声开门声,便大步跑上楼梯双臂一伸一跃而起跳到床上抱着被子闭上眼睛。 两個人坐在一张桌前,桌子另一端是個金发碧眼的洋人,那個洋人不时抬起手一吸鼻子,背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個洋人的相片,他靠在座位上双手合十。 #杰姆你们想办厂?那就办嘛,找我作甚。 一個人站起身,他的手指在半空左右动着,他走到一处唱片机前,手指捻着唱片放在上面,他调着转针,滋滋啦啦的声音闪過,一声声弦乐缓缓而起,他笑了笑手指扫過桌子。 #王成山(青年)你们英国人那么精明算计,莫非不知道這厂子办成后…盈利非常大?我去其他国家带来一种新型鸦片,人体更容易接受啊,梦幻……让你沉浸在天空中自由飞翔…未来销路一片大好,如果你肯出钱,定不好让你失望。 杰姆笑了笑,他看向王成山,只见王成山从兜裡拿出一個小木盒,王成山从怀裡拿出一片金属薄板,王成山将粉末轻轻一刮,他将薄板放在那個洋人的桌上。 #王成山(青年)老样子,盈利后要五五分成,不许在這地方投毒,除了這,哪裡都行。我們出技术,你们出钱,很合理。 杰姆拿起那片薄板,他抬起手左右看着那点白色粉末,他从兜裡拿出一片纸,搓了几丝烟丝,放在纸片上,他将那点粉末放在烟丝上,双手捻着纸片一点一点卷起。 王四福看向王成山,王成山一眨眼睛,王四福连忙拿出火柴盒,拿出一根火柴一划,嘣的一声,火苗燃起,一缕白烟向天空飘去。 王成山一挑眉,他看着杰姆瘫在椅子上,闭着眼睛,手垂落在椅子扶手上,手指不时一抖,王成山哈哈大笑起来,杰姆耳边朦朦胧胧的,他眼睛微睁,看着眼前扭曲的人影,他也哈哈大笑起来,王成山双手攥紧,他仰起头大声喊道。 #王成山(青年)爽不爽!你给不给钱啊!杰姆! 杰姆的手被烟燃起的火一烫,他手一抖直起身,烟头掉落在地,他伸开双臂大声喊道。 #杰姆我要歌颂他!上帝如果能净化我們的心灵!他绝对能净化我們的一切!它简直是让世间所有人都能忘却哀愁的好东西!它简直是人间的上帝!不!它就是上帝给予我們…给予我們消除一切苦难的东西… 杰姆双手攥紧,他的手砸在桌上,他左右看着,眼圈发红,面色铁青,他瞪着面前的两個人,声音发着抖。 #杰姆我一定给你们!我给你们美元…一定差人给你们送到府邸,快…快把你手裡那個盒子留下!五五分成!一定五五! 王成山看向王四福,他笑了,王四福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王四福站起身,王成山拿着金属片将小木盒一半刮在桌上,王成山看着杰姆,他笑了笑将盒子盖上。 #王成山(青年)不能都给你啊…先生!我們得拿着這些样品去做配方实验呐!忍几天吧!为大业!不够啊…不够…不够你就吞烟膏吧! 說着王成山和王四福哈哈大笑着向着门口走去,二人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二人的脚步迈過门槛,一缕白烟升至半空,只剩下杰姆一個人瘫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 一個人端着一碗黑汤走到床边,他望着趴在枕头上一动不动的断红,他笑了,他将黑药汤放在桌上,伸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她肩膀。 #王升(中年)来,起来了,喝完药就好了。 断红将头扭向另一边,哼哼唧唧地,王升坐在床边,他将断红揽在怀裡,端起床头的药,断红眼睛微睁,她闻了闻,一皱眉将头埋在王升怀裡。 一口大锅裡放着一個巨大的乌龟,汤水被烧沸,咕嘟咕嘟冒着大泡,一只手握着一個毛笔在一张冗长的白纸上写着字,黑而有力的字迹透過白纸,那只手将毛笔放在一旁,他双手提起那张冗长的纸,纸垂在他裤腿,随着风轻轻飘荡着。 王升的手指轻轻挠着断红的耳侧,他笑了笑俯下身小声說道。 #王升(中年)不喝就见不着我了…我放糖了。 王断红被他的手指得直刺挠,一下将脸转了回来,王升一下将碗顶到她嘴边,王断红嘴唇接触到药汤,她被這股怪味一下弄精神了,她睁开眼睛看着碗裡黑乎乎的东西。 她缓缓仰起头看向王升的神情,她眼珠左右动了动,王升笑着看着她,王断红缓缓张开嘴巴满面不情愿紧皱眉头地咕嘟咕嘟咽了进去,王断红缓缓抬起手一抹嘴巴。 #王断红父亲的药很苦,在口腔蔓延的苦,這将是我童年最具有阴影的东西,這种阴影长久存留在我的味觉上,它比感官更具有影响力,以至于我打那天起,不敢再生病,可不知道为什么,也从那天开始,我就再沒吃過這么苦的东西。 王断红躺在床上,胸脯一起一伏着,她缓缓抬起手,手指上下划着,王升背着手站在一口大锅前,用人高的勺子不断搅和着,断红的手指逐渐变得细长,她笑了出来,一只白鸽划過窗帘,一片落叶落在她的指尖。 一個人站在一处住宅门口,身上穿着军装,他一挥手大喊着。 #朱培德陈癫子!嘿!在這裡呢!我說你小子還真来了! 只见远处一個人走在最前面,身后熙熙攘攘的跟着一大片人,朱培德向前走了两步,他看着身后那群人。 #朱培德我說你小子…這从哪弄来這么些人?這都得小万数了吧? 最前面的那個人走到朱培德身边,他抬起手手指并拢敬了個礼,朱培德哈哈大笑,他抬起手揽着陈华伟肩膀。 #朱培德癫子,少和我来這套,說,哪来那么些人? 那個人叹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宅邸,他笑了笑。 #陈华伟(中年)說来话长,我這不沿着山路找你来的嗎,经路上遇见陆荣廷手下的几伙当上土匪的残军,就自作主张,收编了!北伐主张深入人心,沒交火,說明来意就求着我們给他们吃北伐這碗军饭。 朱培德无奈的笑了,他一挥手,只见几個士兵跑了過来带着陈华伟的军队走向别处,二人走进宅邸,朱培德拿着一壶茶水倒了一杯放在陈华伟面前。 #朱培德這种疯事,也真就你能干得出来了! 陈华伟喝了口茶水,他轻轻将杯子放在桌上,他侧過头看向朱培德。 #陈华伟(中年)陈炯明现在如何,孙先生可有对策?真想不到,他竟然想把孙先生杀了… 朱培德坐在沙发上,他双手抱着胸口,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他无奈的說着。 #朱培德這是积怨已久,早晚都会有那么一天,自从孙先生当选非常大总统,他就明了暗了各种不情愿,就在前不久,還沒彻底撕破脸前就在阳奉阴违,反北伐,断粮响,粤军参谋长也惨遭他的毒手。 朱培德站起身,他走到一处小桌前缓缓抬起手拿起一张纸,纸上写满了无数文字,朱培德将纸递给陈华伟,陈华伟看着纸上熟悉的字迹,和最后一行熟悉的名字“孙中山”,他站起身双手接過纸看着。 朱培德双手背在身后,他笑了笑在房间裡徘徊着。 #朱培德我去部署,你一会也赶快過来,可不能因为咱们相熟给你开個小灶,该去战场杀敌還是要去的。 陈华伟双手发着抖望着孙先生的字迹,他笑了出来,抬起头望着朱培德。 #陈华伟(中年)你可真看扁我了。 朱培德哈哈大笑起来,他点着头,向着门外走去,陈华伟的眼珠上下扫着,他抿着嘴一吸鼻子站起身大步跟上朱培德。 陈华伟一拍衣服,几缕尘埃弹起,他缓缓拿起桌上的帽子,帽子中央带着一颗白日标识,陈华伟将帽子扣在头上。 无数人扛着枪迈着正步向前走着,天空上的阳光倾泻而下,模糊了他们的背影。 公元1922年,孙中山的总统府被炮轰后,不得已登上永丰舰,公元1923年,他发表讨陈挥聲明。 一個人的手高高抬起,他瞪着前方,大声喊道。 #陈华伟(中年)向梧州进发! 陈华伟手中捧着一张纸,他看了一眼前方行军的队伍,他笑了出来,缓缓仰起头闭上眼睛,他的手一松,纸片左右飘摇着飞向队伍每個人的眼前,一個人抬起手抓住那张纸,他露出微笑。 “我等愿与诸君裡应外合,尽早除掉陈贼。” 驻守梧州的粤军陈济棠等人早已与讨贼军通了信,梧州不费一枪一弹被收复了,此时…陈华伟与孙文已经整整十年沒有见面了。 陈华伟蹲在土堆裡,脸上满是血污,他咬着牙一吸气将枪放在土堆上,对准前面的堡垒开着枪。突然间远处传来一声声震耳欲聋的脚步声,陈华伟皱了皱眉,他啐了口唾沫换着弹夹。 突然间,听得一声杀,陈华伟浑身一震,他侧過头看向后方,只见无数士兵向着他们跑来,队伍中传来一個人的喊声。 #李济深我們是粤军!我是第一师代理师长李济深!前来响应孙先生讨陈贼! 1923年,一月,李济深于封开起义,同讨贼军联合作战。 陈华伟愣愣地看着他们,他笑了出来,将弹夹一推,跑到土墙下对准那個堡垒源源不断的火力点,随着陈华伟枪管子火花闪過,那堡垒再无子弹射来。 随着李济深的队伍愈来愈近,所有士兵从战壕站起身,他们大喊着杀,枪管子火光不停闪烁着,李济深的队伍也跟了上来,一批人随着大部队冲了上去,一批人蹲在战壕中,向着敌方放着枪掩护部队,四面皆焦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