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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5、醉风楼花魁笑

作者:未知
“疯了!” 杜文娇脸色煞白的坐在正堂,距离王博衍三人离开已经快要一炷香的時間,她才艰难的骂出這么两個字来。 這些年,王博衍从来沒有這般强势過。 哪怕是当年发生了那般不堪的事情,王博衍依旧沒有什么波动,坦然接受以及稳若泰山的心性,早就是杜文娇心中根深蒂固的印象。 如今這样的印象被一次又一次的打破,杜文娇终于意识到,王博衍和肖玉瓒之间,并不是還沒有发生什么,而是已经发生過了什么,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而她不知道的事,导致了现在這样的局面。 肖玉瓒一定看過画卷了,這么久了,那画明显得是個人都忽视不了,肖玉瓒心裡埋着疙瘩,更不可能真的一直不去看。 看過了,便该知道王博衍拿她当的是什么,两人之间的嫌隙也该有了才对。 可杜文娇算是看明白了,這两人嫌隙倒是沒有,越发黏糊在一起倒是真的! 王博衍从沒這么护着一個人過! 唯一一次比這次還要严重的发火,便是她擅入书房碰過他的画那一次,王博衍眼中的怒意简直要把她焚烧成灰烬。 那么多年過去了,杜文娇依旧记得那时候王博衍的眼神。 那时候杜文娇便知道,那些画虽然坦荡挂着,可每一副都是王博衍的心上禁忌,摸不得,碰不得,提不得。 可为什么肖玉瓒沒事?! 到底是为什么?! 孔嬷嬷也一直沉默着沒說话,想来也是被王博衍的行为惊着了。 听见杜文娇骂了這么声,才回過神来,小声的劝杜文娇:“夫人那话的确是說得過了,就是再生气,也不能骂少夫人是小蹄子呐。” 不怪王博衍生气,這些闺阁裡面私下裡骂狐媚子的话给他听了去,当然是要讨個說法的。 王博衍方才实在是過于强势了,杜文娇气得发笑,搬出自己的身份来压他,王博衍竟然也半点不肯让步。 到底也是杜文娇理亏,王博衍冷脸问她:“高门杜家教出来的女儿,便是這般涵养?看来是时候請堂舅過来,好好聊一聊了。” 杜文娇一听见王博衍提自己父亲,整個人立刻就从无比气愤的怒意中抽身出来了。 她冷静得特别快,王博衍提的這個人对于杜文娇来說就像是浇在滚铁上的一盆冰水,瞬间就降温降得彻彻底底,她因为极端愤怒而发抖的身子也渐渐镇静下来。 那個男人对杜文娇来說,是魔鬼,是心坎上永远不能愈合的刀疤,王博衍一句话打中她的七寸,打得她无力還击,全盘崩塌。 杜文娇就站在不远处,肖玉瓒确信,自己在杜文娇的眼裡,看见了坠入深渊一般的绝望黑暗,但很快,她便眨了眨眼睛,恢复了清明。 “对不起。” 杜文娇道歉得非常干脆,好像丝毫不怀疑自己若是继续强硬下去,王博衍当即便会差人到杜家拜访一般。 她宁愿忍下屈辱,放下身姿,开口道歉,也不愿意再见到王博衍口中的那個男人。 王博衍对杜文娇的致歉欣然接受,他站起身来,握紧肖玉瓒的手,离开之前,還特意补了一句:“好自为之。” 此时已经回到漪澜院的肖玉瓒,进了房间之后,便一直在回想杜文娇的那個眼神以及反常的态度。 在肖玉瓒的心裡,家人一直都是自己最坚实的后盾,却也知道這世上并不是所有人家,都能够很好的相处,一家子反目成仇的例子更是数不胜数。 而杜文娇和她父亲的关系,显然属于后者。 一般来說,不管自己是对是错,娘家人都应该是无條件站在自己這方的,王博衍就算是要請她父亲来,杜文娇也不应该害怕什么,反而应当是气焰更高才对。 可是从杜文娇的反应来看,王博衍显然是知道,杜文娇绝不愿意见到她父亲的。 父女两的关系,非常恶劣,恶劣到杜文娇听见那人,就能够毫不犹豫的‘求饶’。 王博衍不是那种逮住别人的痛处便疯狂加以利用,无休止翻出来威胁的人。 他今天骤然提起,显然是不想跟杜文娇废话。 這是個警告。 让杜文娇不要再来招惹肖玉瓒,也不要再让他听见任何不妥当的言论。 否则真惹火了他,他手裡掌握着的东西随便翻出来一個,就能让她生不如死! 当年那個躲在她身后的男孩长大了。 变成了非常可靠,聪慧且有手段的人。 知世故而不世故,知人心而不滥用。 她反而变成了那個躲在众人身后,畏手畏脚,不敢再冒进的人了。 肖玉瓒叹口气笑笑,自己保护了半辈子旁人,如今也体会了被人保护的滋味,倒也不差。 王博衍领着肖墨生去看新收拾出来的院子,看看還要不要再添点他常用的东西,小椒伺候在边上,高兴的一直在說话。 “常公子和孟大哥来了,這下咱们公子也来了,奴婢刚开始還怕帝上京裡头就小姐一個,日子难熬,這下好了,都热闹起来了。” “奴婢听說啊,科考三日都要住在考场裡头,也不知道公子受不受得住,明儿奴婢就给公子收拾东西,菩萨保佑,咱们公子一定上榜!” “对了,菩萨,沒有菩萨。。” “不過心诚则灵,我跪着求,菩萨应当也能听见的。” 肖玉瓒被她念得想笑:“你要是這般念叨着求菩萨,菩萨肯定被你吵得头疼,先来看你求的是什么。” 小椒嘿嘿笑:“那最好了,咱们公子真才实学,菩萨肯定能看到的。” “既是真才实学,那還拜什么菩萨?” 這话小椒可就不认同了,她双手合十念叨道:“有真才实学,還得要有好运气才行,有了运气,咱们公子指不定一鸣惊人,拿個榜首呢?” 肖玉瓒抿嘴笑,拽過小椒来:“那你私下拜拜,别叫墨生听了去,他晓得了肯定笑你,就不灵了。” 小椒深以为然,当即就捂了嘴,连连点头,觉得肖玉瓒說得对。 王博衍回来的时候,肖墨生沒跟着一并過来,肖玉瓒站起身来朝外边看了一眼,也沒看见肖墨生的身影:“墨生呢?” 王博衍似乎在想事情,他眸子很深,說墨生觉得有些累了,准备歇一会儿,晚膳的时候会過来。 說完,又让小椒出去,把门也给关上。 他突然這样,肖玉瓒觉得奇怪,但還是等小椒出去关上门之后,才问他:“你怎么了?” 王博衍望着她,像是在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良久之后,他似乎是失败了,近在眼前的肖玉瓒,被他伸手抱紧。 明明高出她许多,但王博衍的脸埋下来贴紧她的脖颈的时候,肖玉瓒有一种他還是在依靠着自己的感觉。 “怎么了?”肖玉瓒环住他,也贴紧他的肩膀,轻轻拍過他坚实的后背。 王博衍的鼻息很近,温热的打在脖子上,麻酥酥的痒。 他闷声开口,把她抱得更紧一些:“我想抱抱你。” 肖玉瓒笑,应声說好,這不是抱着呢? 王博衍抿紧嘴唇沒說话。 他想回到更久之前,穿越人海,穿越流言,去抱抱那时候的她。 方才,肖墨生同他說了些话。 和之前常护說的意思差不多,但从朋友嘴裡說出来,和从家裡嘴裡說出来,又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肖墨生之前一直对王博衍沒什么好印象,可能是因为曾经肖玉瓒被伤過很深的缘故,肖墨生怕她再次受伤,是以经過方才杜文娇的事情后,肖墨生心裡才算是稍微接受了王博衍一些。 “我姐姐是很好的人,她心裡藏了很多苦,从来也沒說過,姐夫,你若是真心喜歡我姐姐,請你一定要一直对她好。” “往后我也会在帝上京,若你哄了她真心,又弃她于不顾,川渝肖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王博衍只应了一句:“我会,你放心。” 他此时抱着她,却不敢问她這些年到底都经历了什么事情,怕揭她伤疤,也怕自己承受不住。 光是从旁人嘴裡听来的寥寥数语,他已经心疼得快要窒息了。 若是当年他在。。 “玉瓒。”王博衍的声音有些哑,肖玉瓒不知道他怎么了,只是轻声的答应。 “以后,有我在。”王博衍顿了很久才接着道。 這句话好像是他从肺腑裡抠出来的,他說得很重,似乎也沒想得到回应。 更像是自己說给自己听的。 肖玉瓒哄他:“好,我知道。” 王博衍抱了很久,再松开的时候,眸子裡面那种深意才终于消散了不少。 接下来的几天,肖墨生都很少出那個小院子。 科考进场的早晨,王博衍和肖玉瓒一起送肖墨生前去赶考。 這是帝上京的大日子,更是昊月国的大日子。 全国各地前来的考生们齐聚于此。 帝上京裡车水马龙,有来凑热闹的民众,有来借机生财的商贩,马车远远的便要停下,前方人山人海,只能看见攒动的人影。 肖墨生站在远处往那边看了会儿,深吸口气后,突然对肖玉瓒道:“姐姐,送到這裡便可以了,我自己過去便是。” 肖玉瓒伸手替他整理了一下衣领,正了正小椒给他准备的這几天的行囊,颔首道:“好,自己去吧,别紧张,放宽心。” 肖墨生点头,又转脸看了一眼王博衍,得到王博衍鼓励的眼神后,沒有再停留,很快便走进人群之中,片刻就看不见身影了。 肖玉瓒在這儿站了会儿,即便是看不见了,依旧還是放心不下,搞得她好像比肖墨生還要紧张似的。 此时他们来的方向又驶来了一辆马车,王博衍拉着肖玉瓒往自家马车這边靠腾出路来,那辆马车停下后,肖玉瓒看见马车上挂着常家的木牌。 常深远亲自送常思安前来赶考,下马车的时候看见肖玉瓒和王博衍還客气的打了招呼,知道是肖玉瓒的弟弟也来赶考的时候,還祝福了两句,這才领着常思安往裡去了。 考场路口的人来来往往,许多熟人,他们都同王博衍打過招呼,从王博衍的回应可以看出這些人与他的关系。 肖玉瓒原本還想再站会儿的,觉得王博衍這么陪着自己实在是烦于应酬,最终還是不看了,反正就算把人群全都看穿了,该怎么考還是怎么考,肖墨生還是要三天以后才能出来。 “回去了吧。” 王博衍站在她身边一声不吭,直到肖玉瓒說要回去了,他才点头說好,拉着她往马车上去。 回身的时候,肖玉瓒从余光裡看见了人群中的一抹亮色。 四周都是布衣学子,那样鲜明的颜色非常显眼,肖玉瓒脚步顿了一下,转头看了過去。 不远处的路边站了個华衣女子,轻纱披肩,金纹镶边,一身长裙各色艳丽,颇有几分轻佻曼妙的衣着,显然不会是哪家的小姐。 她脸上蒙着一层雪白的面纱,露出的眼睛妆容浓艳,额间画着一朵娇嫩桃花纹,高挑的眼尾万种风情,配上繁琐的头饰,胭脂气息也盖不住绝艳的美色。 摘下面纱,一定是位风韵具佳的美人,只是不知道烟花之地的姑娘,怎么会在這個世间出现在這样的地方。 她已经尽量站得很靠边了,但還是有不少人被吸引目光,或审视,或鄙夷。 不過那姑娘并不在意,柔情波光的眼底藏满了哀伤,她望着人流最多处,露出了一种非常凄婉的神情,随后似乎是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她的目光挪到了肖玉瓒的脸上,与她短暂的对视了一眼。 那是非常复杂的眼神,仅仅一秒,她便收敛了目光,仿佛肖玉瓒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那么多人的异样目光都沒能让她退却,和肖玉瓒对视的這么短暂一秒,她便立刻转身,落荒而逃了。 肖玉瓒不自觉的往前跨了一步,被王博衍拉住,才回過神来,一下子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生出要叫住那個姑娘的念头。 “怎么了?” 事情不過短短几個呼吸间就发生了,那姑娘挤进人群裡,早已经看不见身影。 肖玉瓒收敛回眼神,摇头說沒事,跟着王博衍上了马车回府。 今天路上拥堵,马车多得厉害,他们的马车自然也走得格外的慢,肖玉瓒闲来把车帘都束起,探头去看前面到底還有多少马车他们才能转弯。 看了沒一会儿,方才那個打扮得艳丽的姑娘,竟然又出现在了街道的对面处。 肖玉瓒见她身边的婢女推开了一扇装潢得格外夸张又纹路繁琐的门,随后门被关上,两人再也沒出来了。 往上看去,三层高耸的楼阁,挂满了沒有点蜡烛的花灯,彩绸飘飘,一派风月。 楼中央挂着匾额,醉风楼三個字,很是显眼。 肖玉瓒看得入神,马车缓缓往前走了些距离,眼珠子都還跟着转,停留在醉风楼那边。 她果然還是很在意那個姑娘,或者說,很在意她那样凄婉的眼神,也在意她为何看见自己便慌张离开。 王博衍注意到肖玉瓒的反常,方才便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见她转了脸還依旧望着那边,才小声道:“醉风楼,花魁笑,在帝上京是很有名的。” 肖玉瓒怔了一下,下意识脱口:“你。。你還去過啊?” 王博衍面不改色,一脸正气:“应酬的时候,同僚請過紫苑姑娘。” “紫苑?” “醉风楼的花魁。”王博衍抬了抬下巴,“你方才不是在看她么?” 原来他注意到自己在看什么了。 肖玉瓒有些不好意思,心想怪不得眼尾眉梢都是风情,半遮面容都那般摄人心魄,原来是花魁,便也不奇怪了。 “是,觉得好看,多看了两眼。”肖玉瓒颔首,随后還是把车帘放下来了。 王博衍瞧出她不愿意多谈這事,便也沒有多问。 反而是肖玉瓒沉默两秒后,颇有些在意的看他:“花魁好看么?” 說完,自己窘迫的咳嗽了一声,觉得自己這么问怪怪的,好像在吃醋似的,赶忙挪开了视线,不肯去看王博衍了。 王博衍勾了勾嘴角,去拽肖玉瓒的手:“好看。” 见肖玉瓒猛地回身瞪自己,才终于满意的伸手掐了一把她的脸蛋:“你好看。” 這一套拉手摸脸的侃油动作王博衍做起来简直不要太熟练,肖玉瓒觉得自己被王博衍吃得死死的太久了,以前的小猫长成了大老虎,能耐了! 心头憋着一股气,還想着以前這些都是她对燕儿做的事,那时候燕儿又小又软,捏起来手感可好了,虽然每次他都憋红脸气鼓鼓的,但還是会让肖玉瓒捏,可爱的要死。 不知道现在长大了,捏起来会不会還是软乎乎的。 肖玉瓒抿嘴,胆子大神经粗,被王博衍捏了就满脑子要捏回去,抬起双手便像小时候捏燕儿那样去捏王博衍的脸颊。 触感真好,這家伙也不知道是怎么长的,明明也沒像她们這些姑娘一样成日保养,脸蛋儿却還是滑滑嫩嫩的。 怪不得帝上京裡边的姑娘见着他都要疯了。 “漂亮弟弟长大了,变成大漂亮了,過来姐姐疼你。”肖玉瓒掐中王博衍的脸,得意的厉害,不知死活的出言逗他。 小时候肖玉瓒每次這么說,王博衍都会不服气的把她的手拽下来,小小年纪一股子正经气儿对她道:“我不是漂亮弟弟,我以后会变成非常厉害的男人!” 那会儿肖玉瓒看他的模样便想笑,却還是忍住自己的笑意,又去摸他的脑袋,眼睛弯成月牙:“好,等小燕儿变成厉害的男人,就不叫你漂亮弟弟啦~” 她好像是忘记了自己曾经說過的话,光记得一個漂亮弟弟,又拿出来逗王博衍。 可王博衍记得,肖玉瓒跟他說的每一句话他都记得,听她說完,王博衍的眸子便深了两分,他抬手就握住了肖玉瓒双手的手腕,轻而易举的就把她拉扯到了自己面前:“漂亮弟弟?姐姐?” 猛然凑近,肖玉瓒心跳的扑通直响,被王博衍這样侵略性的眼神盯着,嗓子都在发抖:“我。。我本来就比你大些!你抵赖不了。。唔。。” 话音還沒落下,王博衍的脸骤然放大,温热的唇落下,被拽住的双手搭上他的肩膀,王博衍抱過她的身子,微微颤抖的嘴唇渐渐变得平静下来,他护住肖玉瓒的头,加深了這個迟到太久的吻。 肖玉瓒脑子一片空白,几秒的時間像是過去了几個时辰那般漫长,她双手僵硬着不知道该怎么放,王博衍松开她的时候,肖玉瓒像個傻子一样抿紧了嘴唇,完全沒有注意到王博衍的眼神因为她這個动作变得更加炙热起来。 只是现在在外面马车裡,他很好的克制住了自己的躁动。 他捧過肖玉瓒的脸,语气裡面都带了笑意,蛊惑她看自己。 肖玉瓒梗着脖子,眼神飘忽,一张脸红透了。 “不许再叫我漂亮弟弟。”王博衍对這個称呼似乎格外在意,他像是想起什么,唇边的笑意加深,见肖玉瓒不敢看自己,又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去年年节,你是怎么叫我的?再叫一次。” 肖玉瓒噎住,觉得他肯定是故意的! 去年她根本就不知道王博衍就是当年的燕儿,看他那般神气,不自觉就喊了声王家哥哥,被他记到现在! 肖玉瓒气鼓鼓的瞪他,觉得此时此刻王博衍眼中的自己,肯定就是当年自己眼裡的燕儿模样了。 风水轮流转啊肖玉瓒,早知今日你何必当初啊! 王博衍现在早就不是以前那個腼腆的小男孩了!他不仅长本事了,脸皮也厚起来了! “不叫?”王博衍挑眉,半歪着头看她,突然伸出手指抚過肖玉瓒的唇角。 肖玉瓒只觉得浑身像是被电流触過,满脑子都是王博衍蛊惑好听的声线。 “以后不许再喊漂亮弟弟。” 王博衍眯眼,肖玉瓒立马点头如捣蒜。 他满意的坐正身子,在肖玉瓒额头轻点了一下,语气宠溺道:“真乖。” 肖玉瓒小声嘟囔一句,沒敢让王博衍听见自己在嘀咕什么。 不過王博衍显然沒有准备放過她,不仅沒有稍微拉开距离,反而還要继续往肖玉瓒身上挤,手指撩了她的头发玩儿,语气听上去幽幽的:“夫人。” 肖玉瓒吞了口口水。 “夫人准备到什么时候,才认了我呢?”王博衍特别委屈,嫁過来那么久了,两人還在盖着被子纯睡觉,方才尝了甜头,不肯忍着了。 肖玉瓒握紧裙摆,下意识往车厢边靠,反而被王博衍锁进了角落裡。 “我。。我认你啊,早就认了的。” 王博衍贴上去,撒娇般拿头蹭了蹭她:“這可是夫人說的,夫人說的话,我都记着,不许抵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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