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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白蹄噬主

作者:山過
白蹄马渐行渐远。

  丁醒与孟小汤吃了亏,却站着未动,因为即使追上白蹄马,也已经要不回他们炼制的血果酒了。

  “阿醒,你不要听伍昭英谗言,我从来不偷东西!”

  孟小汤对声誉的重视,显然要超過灵酒,他对伍昭英的话非常在意,急切给丁醒诉說自己的委屈。

  丁醒知道他心裡难過,拍拍他肩膀,给他鼓劲:“我們认识這么多天,我熟悉你,我与伍昭英才见了一面,我半点不了解她,我怎么可能相信她,而对你产生质疑呢?她的话,我一個字也不信!你也不要把她的诋毁放在心上,這样做只会让她痛快,让你痛心!”

  孟小汤大受感动,鼻子一酸,险些流出泪来。

  他发现丁醒是一位肝胆相照的好朋友,身上那股宽厚的风范,也让他无比信赖。

  既然丁醒信任他,那么接下来,他就要处理血果酒被抢的問題了。

  他难得硬气一次:“我這就回家找我爹娘,請他们给我做主!伍昭英屡次三番欺侮我,得让她付出代价!”

  說完挪步到树坑处,伸手抓住缸口,使了一记巨力术,憋着脸,一把拉出黑玉酒缸:“阿醒,咱们改天再见!”

  他收了酒缸,转头就走。

  這次他已经下定决心,必须嚷求父母去伍昭英家裡讨一個說法。

  丁醒望着他的背影,也在考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诉丁尘之。

  伍昭英蛮横泼辣,她能抢走一次血果酒,以后就有第二次,這個邻居不好相处。

  但即使告诉了丁尘之,又有什么用呢?丁醒心想,伯祖偏爱息事宁人,不会替自己出头,反而会叮嘱自己不要惹是生非。

  想让伍昭英老老实实做邻居,不再欺负到自己头上,丁醒必须自己想办法。

  而最行之有效的办法就是提升自己的道行。

  只要神通强了,强到可以一招打倒伍昭英,她才不敢肆无忌惮招惹自己,更加不会明目张胆的抢夺勒索。

  這么想着,丁醒拿起铲子,开始填埋树坑。

  谁知他刚刚铲了几下土,忽见一道流光从坑底蹿上来,射箭一样,斜飞出去,沒入附近那棵桔树的树冠裡。

  丁醒的视线随着流光挪动,他凝神一看,见树梢处的一截枝條上,趴着一头浅绿色蚕虫。

  但他刚刚眨了一次眼睛,蚕虫就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一片桔叶摆在原处。

  ‘這是……這是一條虫怪,還是一片叶子?’

  若是放在往常,丁醒或许不会管,就像那天他初次与孟小汤见面,爬树去抓枝條,掌心疑似抓住一头叶虫,這种虫类擅长伪装妖术,以丁醒目前的法力,不易甄别,即使甄别出来,他也极难捉到。

  不過今天情况不同。

  眼前這一头似叶似虫的家伙,是从树坑裡跑出来,這就值得丁醒密切留意了。

  须知树坑已经掩埋了黑玉酒缸十余天,此缸出于某种不知名变故,变的异常炽热,连血肉手指都能烫出大血包,无论树叶還是蚕虫,被黑玉酒缸持续灼烧,都要化为灰烬才对。

  但這條叶虫不仅毫发无损,它還能活蹦乱跳,事态過于反常,丁醒决定擒拿它,一探究竟。

  当下运转《重霜法》,把寒霜凝在掌上,对准叶虫劈過去。

  岂知叶虫竟然不闪不避,任凭霜气冲入树冠,打它身上。

  它该是自持甚高,丁醒全力一掌,仅仅造成了它桔叶的迎风摇曳,半点伤痕也沒有。

  丁醒见它如此能抗能挨,当即跃上树杈,准备伸手摘叶。

  那叶虫像是感应到丁醒靠近,忽一闪光,脱离枝條,化虹飞走,钻去了相邻的桔子树裡。

  丁醒紧追不舍,但他捉虫的手段实在有限,只学了一招‘玄霜飞’,可惜這一道法术对叶虫的伤害微不足道。

  他一直追到天黑,也沒有碰到叶虫的真身。

  反而被叶虫牵着鼻子,在桔园内一圈圈的遛弯,真是把他搞的身心疲惫,也略有恼火。

  “我先回家找伯祖,让他传我几道新法术,学会了以后,再来捉它!”

  丁醒心知奈何不了叶虫,只能遗憾放弃。

  等明天再来桔园时,他其实未必還能锁定叶虫的方位,极可能永远失去此虫的踪迹。

  但他也沒有更好的办法。

  天黑以后,他已经捕捉不到叶虫的挪移轨迹。

  离开园田,回到后山洞府。

  丁醒想立刻面见丁尘之,把今天发生的一系列怪事给丁尘之做一下汇报,但這位伯祖也不知去了何处。

  直到子夜时,仍旧沒有返家。

  丁醒实在是困的熬不過,歪在床榻上睡了過去。

  次日天刚蒙蒙亮,丁醒习惯性醒来,无论昨天身体多疲惫,他都不懒床,因为洞府内沒有灵脉,初晨时去山顶吐纳采霞,這是他修行的最佳途径与时机,他不能错過任何一天。

  谁知他刚出房门,却见伯祖正端坐在堂厅,手持一张竹简,垂头观摩。

  丁醒很是奇怪,往常伯祖比自己起的更早,每回到了山顶,伯祖都已经把《重霜法》运转一遍了,今天为何沒有外出修炼?

  丁尘之见了他面,放下竹简,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椅:“今天的晨课取消,你過来坐,我有要事与你讲!”

  伯祖的神态看去有些凝重,让丁醒心裡起了担忧。

  丁尘之先透露一個惨剧事故:“昨天入夜时,灵兽殿的管事伍天德,死在了庄外的红鸦破上,尸体被啃的破破烂烂,散落几裡地,连收殓都不能办到。”

  丁醒讨厌伍天德,但骤然听闻這样一個大活人突然暴毙,還死的這么惨,他仍是感觉震惊不已,脱口问:“他道行比伯祖你還高深,怎么会死的?”

  丁尘之面色古怪:“是被白蹄咬死的!”

  “白蹄?咱庄上的那匹马妖嗎?”丁醒不敢相信,也极不理解:“這不可能吧!伯祖你不是讲過,白蹄的妖魂被种了符印,早就被驯服为妖奴,生死在伍天德一念之间,怎么可能噬主?”

  酒庄的所有灵兽都被打了奴印,這种奴印已经融入妖魂裡,它们的所思所念都能被施印者感应,所以在它们冒起噬主的念头之前,就会被杀死。

  从建庄那一天开始,灵兽殿就已经存在,却沒有发生任何一起妖奴噬主的案例。

  這些情况都是丁尘之给丁醒普及的修仙界常识。

  今天丁尘之忽然提及白蹄反叛,丁醒才会显得如此迷惑。

  丁尘之這样解释原委:“白蹄噬主,是因为它奴印被解开了,它恢复了自由身,为了报复伍天德常年对它的虐待,它才会发狂杀人,杀了還不罢休,它還毁尸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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