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给崔琅订亲吧
冯氏拿脚尖在地上踢了两下:“你一点也不像個小姑娘,当年你母亲在时,都沒有你這样狠。”
“狠?”薛成娇像听了什么笑话,笑起来,“我安安生生在崔家過日子,是谁逼到应天府来贪我手上银子?說起来,我也是被逼的啊。”
冯氏也不知是无言以对,還是心中有愧,总之是闷不作声,沒再接下去。
薛成娇看她這样,唇边打了抹冷笑:“今天跟婶子說的這些话,我不希望传到外人耳朵裡。”她手指拢到了一起,在腿上点了点,“婶子也不要把我往绝路上逼,好歹我也是薛家的大姑娘呢。”
冯氏一双凤眸眯了起来,抬头盯着成娇看了半天,呵了一声:“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說完了她站起身来,像不愿再多待下去,临行时又沉声道:“三天之内,我要见到這笔钱,不然今天說的一切,都不作数。”
冯氏负气而去,薛成娇也是怒急,手边的胡塌上放着一尊琉璃雕,她素手一扬,发狠的把琉璃品拂下去,那尊雕刻应声而碎。
外头魏书正差瑞云送冯氏,听见裡面的动静,分明看见冯氏的脚步一滞,而后不做停留的疾步离去,她心中生疑,赶紧打了帘子进屋。
屋内入眼先是一地碎琉璃,魏书咦了一声上前几步:“姑娘好好的生什么气?”她眼睛又往外瞥,“薛家太太她說了什么嗎?”
薛成娇气不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上的碎屑,好半天才冷哼一声:“真恶心。”
魏书一愣,从未见過這样的薛成娇,她声音裡都透着犹疑:“姑娘?”
薛成娇抬头瞥了一眼,稍稍定了定心神:“叫人进来收拾了吧。”
魏书见她是這样,哪裡敢随便叫人进屋,便自己半蹲半跪下去,伸手收拾起来。
一時間屋裡只剩下碎屑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谁也沒再說话。
等魏书收拾好了,要把东西扔出屋外去,薛成娇才叫了她一声:“等姨妈回来了,告诉我一声。”
魏书显然不知道她打什么主意,可又觉得冯氏今天一定說了什么不中听的话,于是在心裡又把冯氏从头到脚数落了一通,這裡赶紧应下来了成娇的吩咐,才提步出了屋子。
润大太太回府时已是未时,先往顺安堂去换了身衣服,就赶着去了敬和堂。
章老夫人歇中觉正好起身,叫人领了润大太太进屋回话,她歪在罗汉床上,抿了口茶:“你弟弟怎么說的?”
润大太太面上也沒笑,恭恭敬敬的回:“霖川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始末,說来日等冯家大老爷到了,全由他出面,咱们家不必理会就是。”
章老夫人满口說着你瞧吧,把茶盏搁置下去:“所以說還是自己的骨肉,到什么时候都是個帮手。”
這话润大太太沒接下去,只是眼珠子转了转,像是深思了会儿,才回道:“還有一件事,媳妇儿心裡有個想法,想請您看看可不可行。”
章老夫人往大背软枕上靠了靠,說了句你說吧,便不再看润大太太。
“今天在高府见了璋哥儿,媳妇儿才猛然想起来。琅姐儿今年也十三了,照理說也该给她订门亲事,应天府的好人家何其多,又何必让别人来惦记?”润大太太稍顿了一嗓子,“琼姐儿不也是两年前就订了亲的嗎?”
章老夫人唷了一声:“這是想說给你外甥?”
润大太太连连摆手:“璋哥儿从小订有一门娃娃亲,媳妇儿可不敢胡来,只是今天见了他,突然想起来了。”她又小心的去打量老夫人神情,“要是能订下来,将来也不怕冯氏再动什么歪心思了。”
“你說的在理,”老夫人先是赞同了一句,跟着沉了沉声,“只是太仓促,我一时也想不出谁家能配琅姐儿,”說着又嗳了一声,挑眉看過去,“你有合适的人选嗎?”
润大太太其实是从高家出来就想過了這件事的,這会儿老太太问起来,她终于露了笑:“西市卫家长房有個小儿子,膝下有一子卫明睿,今年才十六。我听老爷几次說起他,都夸他是少有的才俊。”
章老夫人深思了会儿,像在思考她說的是谁,许久后哦了一声,恍然大悟:“你說他啊,可比琅姐儿大了三岁,太大了点儿吧?”
润大太太唔了一声:“可我听說他去岁跟旻哥儿一起下场,拿的是第二名,将来前途自然不可限量。况且他不是宗子,琅姐儿若嫁過去,也不会太操劳,虽稍大了一些,也不打紧呐。”
這個情况倒是跟崔昱有些像,老夫人在心裡過了過,到底沒有立时点头,她在腿上拍了一把:“這么着,等冯氏的事情了结了,你给卫家送张帖子,請她们太太来家裡做客,我先看看他母亲为人如何。”
老太太松了口,润大太太的笑就更舒展了,又陪着說了会儿话,才起身辞出去。
等出了敬和堂的门,茯苓捏着帕子有些犹豫的出声问道:“太太不跟二太太說一声就直接回了老夫人的话,万一将来做成了亲事,怕二太太不高兴呐?”
润大太太伸手摸了摸下巴,手上的掐丝嵌红翡的戒指闪着光芒:“她不是那样的人,况且我也不是坑琅姐儿,卫明睿虽然比她年长三岁,但功名在身,又是個谦谦君子。卫家是百年的世族了,名望不输崔家,這是门当户对的一门亲事。将来老太太都点了头,她难道会怪我?”
茯苓张了张嘴,像還有话想问。
润大太太笑着打断了她:“不该问的不要多问,你只当沒听過這件事,记住了?”
茯苓抿唇,终究只是嗯了一声,沒再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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