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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纪二十五

作者:刘向
话說雷鸣趴窗户一看,只见屋裡是顺北墙的一张床,靠东墙是衣箱立柜,地下有八仙桌、椅子、梳头桌,屋中很是齐整。床上躺着一個妇人,有二十多岁,脸上未擦脂粉,穿着蓝布褂裤,窄小官鞋,长得倒是蛾眉杏眼,俊俏无比。地下站定一個二十多岁男子,头挽牛心发髻,赤着背,穿着单坎肩月白中衣。长得一睑横肉,凶眉恶眼。左手按着妇人的华盖穴,右手拿着一把钢刀,口中說:“你就是给我說实话。不說实话,我把你杀了,那便宜你,我一刀一刀把你剐了。”就听那妇人直嚷說:“好二虎,你要欺负我。我這是烧纸引了鬼。我跟你有何冤何仇,你敢来持刀威吓。”雷鸣一听,气往上冲,有心要进去。自己一想:“我别粗卤。老三常說我,要眼尖。我去跟他商量商量,可管则管,不可管别管。”想罢,拧身上房,仍障到店内,来到屋中,一推陈亮。雷鸣說:“老三醒来。”陈亮說;“二哥叫我什么事?”雷鸣說:“我瞧见一件新鲜事。因为天热,我在院中乘凉。院中甚热,我就上房去,可以得风。我刚要躺躺,就听有人叫喊:杀人了,杀人哪!我只打算是路劫,顺着声音找去,找到一所院落。见一個男子拿着刀,按着一個妇人,直叫妇人說。我也不知什么事,我有心进去,怕你說我粗莽。我跟你商量商量,是管好,不管好?”陈亮一听,說:“二哥。你這就不对。无故上房,叫店裡人看见,這算什么事?再說這件事,要不知道,眼不见,心不烦。既知道要不管,心裡便不痛快。你我去瞧瞧罢。”說着话,两個人穿好衣服,一同出来,仍不去惊动店家,拧身上房,蹿房越脊,来到這院中。一听,屋裡還喊救人,二人下去。陈亮趴窗户一看,就听有人說;“好二虎,你要欺负死我。我這是烧纸引鬼,你還不撒开我。快救人哪!”那男子說:“你嚷。我就杀了你。”拿刀背照定妇人脸上就砍,一连几下,砍的妇人脸上都血晕了。妇人放声大哭,還嚷救人。陈亮一瞧,不由怒从心上起,气向胆边生。当时說;“二哥跟我来。”二人来到外间屋门一瞧,门开着。二人迈步进去,一锨裡间帘子,陈亮說:“朋友請了。为什么半夜三更拿刀动仗?”這男于一回头,吓了一跳。见陈亮是俊品人物,见雷鸣是红胡子蓝靛睑,相貌凶恶。男子立刻把刀放下說:“二位贵姓?”陈亮說:“姓陈。”雷鸣說:“姓雷。”這男子一听說话,俱都是声音洪亮。陈亮說:“我二人原是镇江府人,以保镖为业。由此路去,今天住在德源店。在院中纳凉,听见叫喊杀人救人。我二人只打算是路劫。出来一听,在院中喊叫。我二人自幼练過武艺,故此跳墙进来。朋友,为什么這裡拿刀行凶?”這男子說:“原来是二位保嫖的达官。要问,我姓孙,叫孙二虎。我們這村庄叫孙家堡。小村庄倒有八十多家姓孙的,外姓人少。她是我嫂嫂。我兄长在日开药店,我兄长死了三年,她守寡。你们瞧她這大肚子,我就要问问她,這大肚子是哪裡来的。因为這個,她嚷喊起来,惊动了二位达官。”陈亮一听,人家是家务事,這怎么管。陈亮說:“我有两句话奉劝。天子至大,犹不能保其宗族,何况你我平民百姓?尊驾不必這样。依我劝,算了罢。”孙二虎一听說:“好。既是你不叫管,我走了。你二位在這裡罢。”雷鸣一听,這小子說的不像人话。雷鸣說:“你别走,为什么你走,我們在這裡?這不像话!”孙二虎看這两人的样子,他也不敢惹。赶紧說:“你我一同走。”雷鸣、陈亮正要往外走,那妇人說:“二位恩公别走。方才他說的话一字也不对。”陈亮一听诧异,說:“怎么不对?”這妇人說:“小妇人的丈夫,可是姓孙。在世开药铺生理,今年已故世三载。我娘家姓康,我過门时就不认的他。后来才听见說,就是這么一個当家的兄弟,已然出了五服①。平素我丈夫在日,他也不常来,只因我烧纸引鬼。我那一日在门前买线,瞧见他,十月的天气,尚未穿棉衣。我就說,孙二虎,你怎么连衣袋都沒了?他說,嫂嫂,我肩不能挑担,手不能提篮,分文的进项沒有,哪裡能置衣裳?我见他說的好苦,我是一分恻隐之心,把他叫进来。有我丈夫留下的旧衣裳,给了他一包袱,還给他两吊钱。我說叫他做個小本营生。焉想到他后来沒钱,就来找我借钱。我也时常周济他。①五服:旧时的丧服制度,以亲疏为差等。此处說孙二虎与這個女人的亲戚关系较远,不是至亲。

  焉想到慈心惹祸,善门难开。一次是人情,两次是例,后来习以为常。他就来劝我改嫁,我把他骂出。今天我的仆妇告了假,他无故拿刀来欺负我。问我肚子大,是哪裡来的。我对二位大恩公說,我的肚子大,实在是病,他竟敢胡說。他又不是我亲族兄弟,今天我家裡沒人,只有一個傻子丫头。我這裡嚷,她都不来管。’讲面听得有人答话說:“大奶奶,你叫我怎么管?”說着话进来。陈亮一看,是個丑丫头,一脑袋黄头发,一脸的麻子。两道短眉毛,一双三角眼,蒜头鼻子,雷公嘴,一嘴黄板牙,其脏无比。陈亮說:“孙二兄,你自己各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你我一同走罢。”孙二虎說:“走。”立刻三個人出来,丫头关门。三個人走到德源店门首,陈亮說:“孙二兄,你进来坐坐。”孙二虎說:“你们二位在這店住,我走了。劳驾,改日道谢。”陈亮說:“不必道谢,你回房罢。”孙二虎說:“我還要进城。”陈亮說:“半夜怎么进城?”孙二虎說:“城墙有塌了的地方,可以能走。”說着话竟自去了。雷鸣、陈亮二人,仍不叫门,蹿到裡面,到了屋中。陈亮說:“這件事总救了一個人。明天你我可得早走,恐怕有后患。”雷鸣說:“沒事。睡罢。”二人安歇。次日起来,陈亮說:“伙计,我們上曲州府,這是大道不是?”伙计說:“是。”陈亮說:“你赶紧快给我們要酒菜,吃完了,我們還要赶路。”伙计答应。立刻要了酒菜。雷鸣、陈亮吃喝完毕,算還店帐。刚要走,外面来了两個头儿,带着八個伙计,是常山县的官人。来到柜房說:“辛苦。你们這店裡,住着姓雷的姓陈的,在哪屋裡?”掌柜的說:“在北上房。”官人說:“你们言语一声。”掌柜的說:“雷爷、陈爷,有人找。”雷鸣、陈亮出来,說:“谁找?”官人說:“你们二位姓雷姓陈呀?”陈亮說:“是。”官人說;“你们二位,這场官司打了罢。”陈亮說:“谁把我們告下来?”官人說:“你也不用问,现在老爷有签票,叫我們来传你。有什么话,衙门說去罢。”掌柜的過来說:“众位头爷什么事,跟我說說,都有我呢。這二位现住在我店裡,他们有什么事,如同我的事。众位头儿先别带走。”官人說:“那可不行。现在老爷有签票,我們不能做主意。先叫他们二位去過一堂,该了的事,必归你了,你候信罢。雷爷、陈爷跟我們走果。”雷鸣、陈亮也不知什么事。這两個人,本是英雄,岂肯畏刀避刑,怕死贪生。勿论什么事,也不能难买难卖。陈亮說:“掌柜的,你倒不必担心。我二人又不是杀人的凶犯,滚了马的强盗,各处有案。這個连我二人也不知哪儿的事,必是旁人邪火。你只管放心,无论天大的事也不能连累你店家。”掌柜的說:“我倒不是怕连累。能管的了,焉能袖手旁观。既是二位要去,众位头儿多照应罢。”宜人說:“是了。”雷鸣、陈亮立刻跟着来到衙门。偏巧小宝坛周瑞、赤面虎罗镳告了假设在衙门裡。官人将雷鸣、陈亮带到,往裡一回禀,老爷立刻升堂。這两個上去,给老爷行礼。老爷勃然大怒,說出一席话,把雷鸣、陈亮气得颜色改变。不知這场官司所因何故,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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