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簾 50
瀟如不在意的頷首,不知問凌瞬逾,凌瞬逾會不會對她說,想起今日在馬車裏的舉動,瀟如眼皮一跳,默默的把這個決定拍到了腦後。
見天色已晚,樂姬起身告辭,瀟如垂着眼眸,有些若有所指道:“今日本宮與靜妃聊了許久的家常,若是那天本宮與殿下得閒,定會和靜妃暢聊一番,還望夫人得閒。”
樂姬身形一頓,呼吸微不可見的沉重了幾分,好一會才恢復常態,轉身柔順的低頭道:“臣妾隨時恭候王妃的駕臨。”
聞言,瀟如這才露出了一絲微笑,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冰霜般的凌厲冷豔,“退下吧,夫人好好休息。”
紫衣這才顯露出凌霜一般的目光,行之瀟如面前,半蹲下來,伸出手指,逐漸接近那塊劇毒的地方,瀟如有些擔憂的提醒道。
“有毒,你小心點。”
紫衣側頭,目光中破天荒的流露出一絲不滿,瀟如被這絲不滿震到了原地,紫衣面無表情的站起來,隨意的在手帕上擦了擦手指,僵硬道。
“小姐可知道這是什麼毒?”
瀟如搖頭,更是被紫衣語氣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紫衣脣角勾出一絲冷笑。
“那是七日斷腸散,騖皇座下七大護法其中之一,紅蓮的招牌,紅蓮來找過您,爲何不給紫衣說?”
瀟如臉色陰沉,卻還是強忍着翻騰的怒意,一瞬間外放的傲氣和威壓讓紫衣眸瞳一顫。
“你是在逼問我?”
紫衣下意識搖頭,她並不是在質問或是以下犯上,相比於那些,她更是氣自己,氣自己不能早些看穿那個假樂姬的身影,讓瀟如置身於那樣危險的境地,若不是若不是瀟如身上有那塊玉……下場定不會是紫衣可以承受的。
瀟如沒有追究,伸手揉了揉有些麻木的太陽穴,太久的壓抑使她的本性越來越遙遠,一瞬間的釋放倒是讓她有些心安,這樣的釋放,會讓她覺得一瞬間她還是那個沒有改變的藺瀟如,只是等她隨意的斜望時,卻看不見那個在她身後的身影。
“我如何給你說,她第一次來,你被引到府外,重傷而歸,第二次來,你去忙着給凌瞬逾答覆,我如何得知?”
說罷,不待看紫衣的神色,瀟如便隨意的喚來一個在外院等候的小婢,洗漱了一番,邊疲累的躺下了,也許,在夢裏
錦被貼着肌膚帶來涼意,瀟如牙根顫了兩下,這南山真冷呀,秋獵秋獵,呼出來的都是白氣,名副其實的冬天,瀟如蜷着身子,只是錦被裏還是一片冰冷,索性連頭也蜷在這錦被之中,呼出來的氣息倒是暖和了不少。
“隆靜?”
迷糊間,感覺有人在扯她被子,瀟如探出頭睜開眼睛,朦朧着睡眼,視線被凌瞬逾一張儒雅俊美的臉頰沾滿。
“隆靜外面天寒,收留我一晚唄。”凌瞬逾俊美的臉頰上一改往日的凌厲,掛上了瀟如這幾個月幾位熟悉的可憐表情。
瀟如聽見外面風捲長廊的聲音,確實有些冷,就點了點頭,“去洗漱吧,讓紫衣在給你備一牀被子。”
豈料,凌瞬逾就彎腰拖鞋,瀟如藉着月光望着他,只見這貨只穿了裏衣,懷裏抱着牀被褥,順勢躺下,將瀟如擠到裏面。
鋪好被褥將瀟如從她暖了半天還有些冰涼的被褥中拎出來,一把抱着懷裏,蓋着被褥,閉眼睡覺,動作之熟練讓瀟如不禁懷疑,這貨是不是背地裏練習了幾遍。
“凌國地處北,不比璃國,十一月裏還是暖陽花開的,隆靜一直不習慣這裏天氣,身上還冰亮一片呢,快些睡吧,和大哥他們說話,着實有些累了。”
瀟如在他懷中翻了個白眼,氣的只捶他,但那火熱的胸膛卻讓瀟如逐漸暖和了起來,就翻了個身,閉上眼睛睡去,全當他是個人形暖寶寶得了。
一夜好夢的瀟如早上剛睜眼,就對上了凌瞬逾有些無奈的臉頰,瀟如有些不解。
“隆靜,你日後在踢被子,本王便叫人把你縫到被子裏面,看你還怎麼踢!”
瀟如聽聞,皺了皺眉,她只有在說夢話時,才喜歡踢被子,作夜裏,沒有說出什麼不該說的吧?想到此處,瀟如揉了揉眉心,她昨夜也沒有夢見什麼,想必沒有什麼不該說的。
跟凌瞬逾在牀榻上逗了會嘴,瀟如纔在小婢的通知下起牀,她再用熱毛巾敷臉,凌瞬逾懶洋洋的伸開雙臂,讓小婢伺候他更衣,一時間的靜溢,讓瀟如產生一種錯覺,她跟凌瞬逾也許就該這樣,如同老夫老妻般,默契而平和的生活在一起。
瀟如好笑的搖搖頭,把毛巾扔到了盆裏,對着鏡子開始梳妝,一邊暗暗的嘲笑自己的天真和無知,關上了門她就不知現在在哪個環境裏了麼?
凌瞬逾湊到她面前,鬧着要給她畫眉,瀟如護着眉筆,一手推他毛茸茸的腦袋,臉上既無奈又有許些笑意。
“隆靜,相信我,柳葉眉是本王的拿手招牌。”
凌瞬逾見瀟如沒有一點退讓的感覺,便自己從眉盒中拿出一支,笑着要給瀟如化,瀟如護着額頭不要他化。
“我一點也不適合柳葉,我適合蛾黛眉!你走開。”
“那是樂姬的眉形,隆靜適合柳葉,相信本王!”
凌瞬逾掰開她的手,勾起她的下巴,細緻的化着,瀟如緊繃着嘴,以示自己的不滿,但是撞到凌瞬逾認真柔情的目光裏,一時間忘了自己情緒,最後只得軟了身子,放任他在自己的臉上擺置。
瀟如拿來銅鏡,頓時一愣,凌瞬逾的化眉技術比紫衣還要高一分,瀟如撇撇嘴,看到凌瞬逾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開口道。
“還不錯麼。”還沒等凌瞬逾喜上眉梢之時,瀟如便冷冷的來了一句,“看來沒少給蓮側妃化眉。”
凌瞬逾頓時有些委屈的塔拉着腦袋,他確實常給白依蓮化眉,雖然他不知爲何瀟如會爲此冷漠,但是也隱隱察覺到,自己這樣使瀟如不屑。
瀟如化了眉,召來紫衣隨意的挽了個髻,瀟如拿起紗帽朝凌瞬逾擡頭,示意這個還要不要戴?
凌瞬逾頓時喜笑顏開,“用過早繕便要上路了,就要開始真正的秋獵了,紗帽帶不帶都可,女眷會和我們隔開的,不用帶了。”
樂姬梳妝起身,看了一眼鏡中站在自己身後垂首而立的慧心,拿着耳墜比試,問道:“昨夜睿王殿下一人獨眠的麼?”
“回夫人,殿下昨夜抱着被褥去了王妃的房中,二人現在房中未起。”慧心低頭說道。
樂姬手微微一頓,拿了個淺紅色珍珠耳墜帶到了耳上,輕輕的點了點頭,“知道了,下去吧。”
慧心離去時看到樂姬不同往日的妝容,往日裏常化得蛾黛眉不在似怨非怨,而那一雙似喜非喜的眼眸,也是眼角上揚,多了幾絲的精神,一時間妧媚和意氣風發讓慧心挑了挑眉毛。
“夫人,今日的妝容是不是有些太過顯露了?”慧心擔憂道,即使上一次她出賣了樂姬,但是心底的秤砣還是偏向樂姬。
樂姬勾脣一笑,沒有往日的哀愁,倒是讓她減了幾分柔美,多了嬌俏和肆意,“蓮側妃不在這裏,本宮又何須化那種帶病的妝容,更何況本宮給王妃說了,本宮身子已好,若是在化那種妝,王妃身邊的紫衣定會看穿,倒是多了幾分的防備。”
“是奴婢愚笨。”慧心行禮退了下去。
樂姬望着鏡中那張沉靜精緻的臉頰,花一樣的年紀裏,爲何她已經沒有力氣做多餘的表情?卸掉了那個似笑非笑似怨非怨的妝容,原來自己本來的面貌已經面無表情了嗎?樂姬的手輕輕的撫上了臉頰,彎起了眼,勾起脣,樂姬眸眼中露出一絲不明之色。
樂姬起身,小婢通報皇后讓女眷去南露殿用膳,樂姬本想隨瀟如一同前去,還沒等樂姬邁出腳,小婢邊施了個禮。
“睿王說,王妃身子疲弱,由他親自照料,請側妃先去南露殿用膳,不必等他。”
樂姬點頭,揮手讓小婢退下,心中不免有些慶幸,到底是這隻腳沒邁出去,若是邁出去了,倒是失了面子了。
樂姬帶着慧心走在路上,慧心看着那依然纖細柔弱的背影,微微蹙起眉頭,樂姬自己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凌瞬逾是什麼人她早就知道了,她倒是願意凌瞬逾這樣的忽略次數多一些,這樣她得到的補償也會多些。
這樣想着,樂姬的心情也不知不覺的好了幾分,隨意的掐了個五瓣枝葉在手中玩弄着,只到岔路口出現一抹柔美較弱的聲音。
“漪王,即使身子硬朗,也要披間披風,若是着了風寒,妾身便哭紅了眼睛,漪王又該心疼了。”
“秋悅莫要擔憂,本王常年在關外,那裏更是苦寒,本王又怎麼着寒呢,倒是秋悅,也要擔心下自己,知道本王擔憂,還不好好照顧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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