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帘 16
“王妃,您好狠的心呀,我家夫人一向与世无争,若我家夫人冒犯了您,您大可拿奴婢出气。”
看着蕊儿,潇如顿时冷笑:“好狠的心?本妃哪裡需要你一個奴才的评价!你当你是你是静妃么?”
“要不是您非要让紫衣姑娘给我家夫人一碗姜汤,我家夫人怎么会旧疾复发!您還不狠心么?”蕊儿擦着眼中的泪花,望向潇如的目光中多了几分的不平,哽咽道
“姐姐,這到底怎么回事?乐姬姐姐這次病情凶猛而迅速,我和殿下都以为是病情复发,到底……”白依莲躲在凌瞬逾身后,一双眼眸中透露出不敢置信、惧怕忌惮。
“王妃,不给本王一個解释么?”凌瞬逾阴沉道。
潇如毫无惧怕的盯着他:“臣妾解释,殿下信么?如殿下已经认定了心中的那個答案,那臣妾在巧舌莲花也解释不开,如若那样,臣妾甘愿被误会,也不要让殿下厌恶臣妾。”
“你大可說,本王向来公正。”凌瞬逾手背在身后,微眯着眼睛,看模样倒是真要为此时刨根问底。
潇如直视着凌瞬逾的眼眸,坚定而清楚的說道:“不是臣妾。”
凌瞬逾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像是要将潇如褪下一层皮般:“那证据呢?”
潇如自嘲的一笑,“沒有证据,臣妾根本就不知道殿下在說什么。”
凌瞬逾顿时感觉,后牙槽都疼了,哪有人說的如此理直气壮的,“那王妃就别怪本王大公无私了。”
“殿下果然不信?”潇如那如被山泉流水冲刷過的美目受伤无比的望着凌瞬逾,一瞬间凌瞬逾居然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错怪了她了。
“姐姐這话說的,红口白牙也沒個证据,谁也不知道姐姐說的是真是假,若是按照姐姐的想法,那天下還不大乱了,杀了人的說‘不是我’就可以在逍遥法外,姐姐也别怪殿下,大不了真相大白后,姐姐要是被冤枉的,妹妹代殿下替姐姐沏茶道歉。”白依莲娇笑道,倒是解了凌瞬逾的尴尬,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蕊儿,“蕊儿,把事情的经過给姐姐好好陈诉一遍,姐姐记性不好,你可别漏說。”
“是。”蕊儿答道:“昨日王妃让夫人跪在祠堂外,夫人自幼体弱,膝盖也有過旧伤,晕了過去,自夫人晕后,王妃三番两次的让紫衣姐姐送来姜汤,美名其曰是驱寒,一开始奴婢并未有所怀疑,只道遇上了白芷姑娘,奴婢才知道,原来,王妃是容不下我家夫人了。”說完,蕊儿狠狠的盯着潇如。
潇如深深的看了一眼白依莲:“不愧是妹妹身边的奴才,连医学都這么好,不知是感兴趣呢,還是‘碰巧’呢?”
白依莲哪裡沒有准备:“白芷早年看過一些医术,懂得一些医理,不過是些皮毛罢了。”說罢,唤来跟在身后的白芷,“给姐姐說一下吧,反正要让臣妾碰见蕊儿姑娘,還帮不上忙呢。”
“是。”白芷低头应了一声,对凌瞬逾和潇如說道“奴婢早年家中宽裕,就让奴婢跟着临街的药堂帮忙,奴婢在那裡耳濡目染,自然就会些子医学,医术中警戒‘一年之内,秋不食姜,一日之内,夜不食姜’生姜味辛性温,姜本来属热,晚上吃会使人脾肝上火,劳命伤身。”
潇如望着白芷,一双水眸中看不出任何情绪,见白芷眼中沒有深藏的嘲笑和不屑,潇如眼中划過一丝讥笑,白芷顿时心中浮现一丝怪异和不安感。
“可为何本妃看的和白芷姑娘恰好相反呢?自古就有‘生姜治百病’之說,蕊儿,静妃是不是经常痰气上涌,寒热不定呢?”
“這”蕊儿难得的结巴起来,看到白依莲让她否认的目光,蕊儿刚想否认,潇如猛然出声。
“早上不是有御医给乐姬把脉么?我們大可在劳烦他一下,看看臣妾說的对不对。”
“是,夫人的确有王妃所說的症状”蕊儿這时哪敢打小聪明了,只得硬着头皮承认。
闻言,潇如轻松的一笑,“殿下,《本草纲目》中就提過,对于生姜的好处更是如数家珍,如‘通神明,归五脏,出风邪寒热,止呕吐,去痰下气,散烦闷,开胃气’等,民间更是有‘家备生姜,小病不慌’等俗语,所以臣妾完全沒有害静妃的念头,而是出于好心。”
“王妃的话奴婢的确也曾在医术上见過,王妃您都說了看過《本草纲目》又怎会不知姜汤在夜晚时对静妃的伤害?既然知道又为何会让紫衣姑娘送姜汤,還必须在深夜。”白芷冷静的說道,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潇如身上。
潇如不慌不忙的转头,望着白芷冷笑道,“本妃当然让紫衣吩咐過,要让静妃喝姜汤,不過本妃让紫衣在申时通报,怎会在深夜?紫衣不会马虎到只道亥时才去通传吧。”
“您明明让紫衣姑娘在申时给夫人送去姜汤!”蕊儿顿时反驳道:“听雨楼丫鬟都知道!”
潇如顿时脸色铁青,声音也不自觉的有些大了,“紫衣怎么会去送姜汤?紫云!把紫衣抬出来!我們当面对证!莫让她冤枉了紫衣,也莫让她冤枉了我!”
众人有些不解,为何要抬出来,白依莲更是有些不安和陌生,思想间就见紫云扶着一瘸一拐的紫衣。
“啊!紫衣姑娘怎么了?”白依莲惊呼,眼眸中却是划過一丝不甘和愤恼。
“紫衣不及时通报,导致静妃旧疾复发,臣妾已经让暴室的人惩罚了她。”潇如对凌瞬逾道“殿下若是不信便派华叔去问问吧……”說吧略带讥讽的看了一眼蕊儿,“暴室的人都知道。”
“不会是闻风而动吧,這可洗清不了紫衣身上的嫌疑。”白依莲有些好笑,像是在嘲笑潇如的自不量力。
“回莲侧妃的话,王妃是在奴婢回来体罚了奴婢。”紫衣低头,额头上一片冷汗,暴室那些人,如果不是紫云在那裡监督,估计他们连自己的裡衣都会褪了!
场面顿时直坠冰点,难得的安静,只道华叔回到凌瞬逾身边,低声確認紫衣的确是昨日申时受罚,凌瞬逾脸立刻阴晴不定。
“居然有人冒充紫衣,来嫁祸挑拨我与乐姬姐姐的情谊,殿下,您定不要饶了這人,還臣妾一個清白。”潇如抿唇,有些清冷道。
“王妃,您都說有人冒充紫衣姑娘,会不会是您借着紫衣姑娘的名称,让别人送呢?”蕊儿咬牙道“紫云姑娘在身形上可是和紫衣姑娘很是相像!”
对此,紫云毕恭毕敬的施了個礼后才慢悠悠的說,“蕊儿姑娘這话就太過于牵强了,昨日王妃因为静妃冒犯的事情烦恼了一下午,听见静妃晕后,王妃为静妃祈福之后早早的安寝了,昨日是奴婢守夜,存瑞阁上下奴才都可以作证,奴婢也沒有時間呀。”
“這件事是为夫误会你了,隆静。”凌瞬逾难得的为她說句好话,還未等凌瞬逾有下一句时,白依莲有些尖厉的声音响起。
“那么去静妃听雨楼的人是谁!既然殿下要给王妃一個清白,何不让听雨楼的丫鬟說說!看昨夜到底有沒有人去送!”
凌瞬逾顿时不喜的皱皱眉头,潇如却是柔和清淡的一笑,望向白依莲的眼神中出现一丝悲悯。
“既然妹妹這样說了,還請殿下准许,彻底的還臣妾一個清白。”
凌瞬逾脸色阴沉的看了一眼白依莲,白依莲心中一缩,却還是强梗着脖子,芍药般美艳的脸颊上显现出几丝畏惧和娇憨。
“臣妾与静妃情同姐妹,王妃未入府之时就相识,静妃遭难更是牵扯上王妃姐姐,怜儿自当心切。”
顿时凌瞬逾才脸色好看,但是心中疑惑,为何平日裡总让他感觉娇艳动人的白依莲此时看上去那么的俗艳?
走在路上,潇如落后凌瞬逾一步,远远地看去,潇如和白依莲的打扮几乎不分彼此,不知是否受了蔺如的影响,潇如眉间永远含着几丝疏淡和静雅,气质空幽,仿若雪莲。
见凌瞬逾并沒有注意到自己,潇如微微侧头,似笑非笑的对上白依莲的眼眸,声音细若游丝却能让白依莲清晰地听清她在說什么
“妹妹莫不是在怀疑姐姐?”
白依莲顿时高傲不屑地笑了笑,背对着的凌瞬逾沒有看清她的表情,否则定不会觉得這個女子和原先那個单纯如莲的女子联系到一起。
“不是姐姐看不惯静妃,想要除之后快么。”
潇如直视前方,像是专心的看路,那涂了唇脂的嘴唇微动。
“静妃与你好歹也有几年的感情,做戏也能做出几分真感情,你還真下的去手?”
白依莲看着凌瞬逾的背影,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唇角讽刺的勾起。眼中只有漠视生命的冷然。
“姐姐不也是让人家跪了几個时辰么,彼此彼此罢了。”
潇如顿时眼角染上几分冷霜之意,盯着前方的眸瞳中却還是一片秋水般的柔波宁远。
“我還沒有到侧妃那种地步,为了宠爱就要谋害人的性命。”
白依莲鼻腔中冷哼了一声,语气更是讽刺而恶毒。
“姐姐又装什么好人,只不過是斗不過我,想要拉拢势力罢了,若是静妃站在我這边,姐姐還会這样說么?”
对此,潇如叹气,白依莲是将所有人都想的像她自己一样,這种人不知是可悲還是可怜。
“妹妹說什么便是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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