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卷珠帘 34
“今天是《凤求凰》呢。”潇如惊讶到,对于這些纸條,潇如已经习惯,从《秋风词》到《凤求凰》,潇如终日无所事事也多了几丝乐趣,自从第一次从床榻上找到,其他的都是从各种各样的旮旯裡找的。
有的在花瓶裡,有的在茶盏下,還有更离谱的,就是在古琴裡,潇如一搬古琴,哎,掉出来一张。
看来凌瞬逾跟她玩這游戏真是玩的不亦乐乎,潇如坐在古琴前,既然今天是凤求凰,那她就弹一曲凤求凰吧。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些衷肠,愿一言配徳兮,携于相将,何时见汗兮,慰议傍徨,不得于飞兮,使城沦亡
最后一丝散音飘散,凌瞬逾拍了拍手,“好!隆静的琴弹得好,词更是唱的妙!”
潇如惊愕的抬头,他什么时候站在哪的?潇如剐了紫衣紫云两個丫头一眼,肯定又是她们不让通报。
“怎么,见到我就這個表情,我可是处理完事情,急忙就赶着来见你呢。”凌瞬逾有些不公到,挥挥手让紫衣紫云下去,搬了把椅子就坐在潇如身边。
潇如好笑的把他往自己肩膀上凑的头移开,自从上次的庙会后,她和凌瞬逾的关系缓和了许多,“今天可不是死缓了吧。”
凌瞬逾小心的瞟了一眼潇如的脸色,随即有些无赖道:“可是我表现应该值得嘉奖吧,隆静你要不就无罪释放得了。”
潇如似笑非笑的瞧着他,看的凌瞬逾心裡直发毛,看潇如還是诡谲的笑着,這位刚刚還风光无限,阴狠毒辣的殿主大人心中顿时沒底了。
“就当我沒說。”凌瞬逾举手示意,“你别這样看着我了。”
潇如收回目光,“今天怎么有空,不去陪你的怜儿,邵儿了?”
凌瞬逾搓搓手,在鼻间挥了挥,“哎呀,晚膳是饺子么?我怎么闻见醋味了?”
潇如目光一瞬间变得极其诡谲,凌瞬逾一颤,“当我沒說。”忽然间就看见琴边上漂亮的香囊。
潇如看见,脸上一红,伸手准备放起来,却不料一只手更快,潇如一把抓到他手上了,凌瞬逾也不挣脱,他巴不得更潇如有些亲近的机会,拿起香囊仔细的打量。
“好漂亮的香囊,是隆静自己绣的么?”凌瞬逾望着潇如,眸瞳中满是期盼。
“你怎么乱拿我东西,给我。”潇如伸手抢着,不料凌瞬逾一把把她的手握在自己手中,有些微凉的手,顿时被温热的大手包围了,潇如一阵咬牙。
“是不是隆静自己绣的呢?你不說我不放哦。”凌瞬逾促狭的笑着。
“你!真无赖。”潇如跺脚,好半天才别扭說,“闲来无事,打发時間而已。”
凌瞬逾眸瞳一亮,“那正巧,我衣服上缺了個挂饰,反正你也沒事,可以再绣一個,這個我就拿着了。”
潇如眼眸猛然睁大,他衣服上缺個挂饰,骗鬼去吧,他是谁!堂堂睿王呀!說道睿王,潇如迟钝的想起,自从那次庙会后他在自己面前在也不自称什么‘本王’了,一口一個‘我我’的,想到這,潇如眸子柔和了点。
凌瞬逾见她迟迟不回答,直接解下自己腰间那玉坠,随意在往桌子上一扔,把香囊往上一挂,潇如瞪他,凌瞬逾振振有词道:“别忘了我還替你還钱了呢,就当我买的。”
“你!女子才挂香囊呢!你一個男的凑什么热闹?!”潇如有些气急。
“反正上面绣的是双鱼戏珠,又不是什么兰花之类的,双鱼戏珠,恩”凌瞬逾若有所指的笑道。
潇如俏脸一红,手足无措的解释,“你别瞎想!我只是觉得鱼比较好绣罢了!”
“哦——”凌瞬逾拉长了声调,“是呀,鱼比那些花呀,草呀好绣多了,我沒瞎想,沒瞎想,放心。”
潇如跺脚,一双秋水般的眸瞳此时真含俏带嗔,“凌瞬逾你!别太過分!”仿佛感觉到自己的表现反而有些心虚,潇如故作淡定。
“我只是绣了個表面,那香囊中我還沒来得及放东西,明天還要請教静夫人呢。”
凌瞬逾摆摆手,“沒事沒事,我不嫌弃,我本来就不喜歡那些香。”
潇如有些无力了,只得随便他了,凌瞬逾见此,得意的一笑,仿佛自己占了天大的便宜。
紫衣紫云俏俏上来,說邵妃让华叔捎個话,說是已经亲手烹制了几道他最爱吃的菜,让凌瞬逾過去尝尝。
凌瞬逾毫不在意的挥挥手,“退下吧,就說本王今日疲乏,在存瑞阁歇了。”
“辜负一個痴心人的心意可不好”潇如說道,扬扬下巴,示意他可以去,不用顾忌她。
不料凌瞬逾眼神瞬间变的哀怨,就像是被负心人抛弃的怨妇般,看的潇如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痴心人的心意,隆静你也真好意思說。”
潇如瞬间气笑了,痴心人?从前谁是痴心人?“你确定要在我面前谈這個?”
凌瞬逾瞬间气弱,半天才诺诺的說:“那不都是過去了嗎,我不都已经认错了。”
潇如也懒得更他谈這個,走到古琴边,准备拨动琴弦时,凌瞬逾忽然问道。
“对了,你今天怎么有兴致弹《凤求凰》了?”
潇如不由好笑,還给她玩欲擒故纵,還是因为他的纸條,忽然间勾起她的兴致,潇如开口准备回头,忽然心中猛然一跳,就像是动物遇见危险时,本能的反应般,再开口时,话语已经变了。
“兴致来了,怎么了?很奇怪么?”
凌瞬逾也不說话了,看着潇如的眼神,充满了专注和深邃,潇如在他的眼神下迅速的溃败了,赶忙转头。
“我倒是觉得你比以前好多了。”凌瞬逾笑着說,潇如心一跳。
“怎讲?”
“以前的你呀,太静溢娴雅了,就像九天之上的谪仙般,一举一动都是雍容而高贵,虽然很赏心悦目,但是感觉很不易接触,就像天边的云一般,慵懒闲适,想抓住却只能相望。”凌瞬逾說道,语气裡倒是有些怀念,“现在的你,倒是多了许多的人情味,会笑会闹,不像以前了。”
潇如手一僵,随即似无意道,“那你觉得以前的我好,還是现在的我好?”
凌瞬逾想了想,随即用手揽着她的肩膀,“当然是现在的,总感觉以前的你,完美的犹如梦般,仿佛一眨眼间,就会不见。”
潇如嘴角微微抽搐,他的意思就是說,蔺如是九天谪仙,她蔺潇如比较接底气呗。
“凌瞬逾。”潇如忽然抬眸,看着凌瞬逾的眸子尊贵和傲意,不是蛮横无理的骄傲,而是对自身能力的自信,一時間的光芒让凌瞬逾一阵失神,“你想不想看真正的翘袖折腰舞?”
凌瞬逾木然的点点头,他完全被潇如身上的气势而震撼,潇如见状,充满诱惑力的唇角缓缓上扬,她要证明,她蔺潇如不是蔺如,但是她蔺潇如!绝不输于蔺如半分,她蔺如空灵尊贵,她蔺潇如也有属于她自己的骄傲。
“容殿下去当堂等待。”潇如微微弯身,行了個礼,姿态不卑不亢,优雅娴静。
凌瞬逾這才反应過来,有些狼狈的出去了,潇如不由好笑的摇摇头,看来這蔺如還真是让人产生威压呢。
潇如找出一套舞裙,双手皓腕处各代两個翡翠玉镯,碰触见发出叮当的脆响,煞是好听,潇如一头长发也被紫衣全被束起,用梳箟装饰,古朴舞裙有些后汉的感觉,裙摆是很轻盈的纱裙。
潇如走出,沒有错過凌瞬逾眼底的惊艳之色,潇如走到院子裡,就在那槐树前。
“凌瞬逾,你会弹曲吧。”潇如问道,凌瞬逾点点头,在那把仲尼琴前坐下,“那你弹吧,我会跟着你的曲调。”
凌瞬逾弹出第一個音时,潇如瞬间变了舞步,纤细的手指仿佛沒有骨头般,不停的变换着,让人眼花缭乱又为之着迷,脚下也不停,踩着熟悉的舞步,翩然尔舞,眼神早已随着舞起那刻,变得柔媚入骨,一眼望去,仿佛骨头都麻了。
潇如一個踏步,宽大袖中的云袖随着她的动作,被猛然抛掷而出,如同天边倾泻的云霞般,她的身姿也随之变化,被腰带束着的腰肢更是弯折到一個令人惊异的弧度。
对于舞蹈,潇如完全不担心,她在现代本就学過古典舞,敦煌舞,对于這翘袖折腰舞,潇如早已熟记在心。
琴音一转,潇如一個踏步,飞跃而起,腰部紧贴与后腿,云袖飞掷而出,一瞬间轻纱环住她的身影,潇如双脚离起,循环渐进的旋转起来,那刚刚還若隐若现的身影此时已经完全被轻纱环绕,只能看见投射到轻纱上的曼妙身姿,变换的手势,舞动的身姿,全部变成的一個黑影,在轻纱外显现,多了一丝神秘,可以看见那弯折的柳腰。
缓慢旋转,云袖随着她的动作,如同水波涟漪般,潇如慢慢的加快,宽大的裙摆如同缓慢绽放的蔷薇般,腰肢更是柔若嫩柳。
轻纱曼舞,袅袅琴音,已经有些昏暗的天空,最后一丝琴音散去,那漫天的轻纱,,也渐渐落下,潇如静静的站在那裡,沒有丝毫动作,双手垂在身侧,给人清雅无暇,干净透彻的干净,就如同那雪山孤莲般,静静的绽放,空灵而静溢。
凌瞬逾隐去眸子裡的震惊,他完全忘不了刚才的震撼感官的美感,无法用任何词语修饰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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