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娇 第145节 作者:未知 忽然,有人捂住了她的双眼,在她耳边故意压着嗓子—— “猜猜我是谁?” “重锐。” 谢锦依将眼前的手拉了下来,仰起头,翻转的视野中,重锐那张脸带着笑意,在她眼前瞬间放大,让她满眼都是琥珀色。 男人站在贵妃榻前,俯身贴着她双唇,拉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半晌后,四唇相分,重锐坐到边上,笑着說:“看你半天都不翻一页,是這本不好看嗎?我让人重新给你拿本新的。” “不是,挺好看的。”谢锦依顿了顿,又道,“重锐,谢谢你。” 重锐侧着脸,把脸凑過去:“那亲我一下。” 谢锦依飞快地在他脸颊上啄了一下。 重锐心满意足地揽着她,她靠在他身前,又說:“枫儿他之前說的那些话,是他不对,我……” “我知道的,”重锐說,“沒关系,多大点事?等他知道我的好,自然就会知道我不是‘狗贼’了。” 谢锦依仍是坚持道:“我会让他给你道歉的。” 重锐:“不用,我会让他给我道歉。” “我——”谢锦依本以为他說的是不用皇弟道歉,“嗯???” 重锐笑得吊儿郎当:“這点小事,不用劳烦殿下,殿下当初可比小陛下厉害多了,那我不也哄好了嗎?” 谢锦依:“……” 她拧了他一把:“重锐!” 竟敢說她是小孩子脾气! 重锐轻快地应了一声,两人闹作一团。 之前与小皇帝最初见面时,重锐也知道确实沒开一個好头。但他重锐是什么人?他一直都是有問題解决問題的人。 当晚,重锐就连夜回千机营,跟着赵无双学习了一晚上机关。 第二天,已经休息了一天的谢梓枫恢复活力,果然就迫不及待地去了千机营找赵无双,而重锐“恰好”就也在,所以谢梓枫看到的就是两人一起研究机关的场面。 谢梓枫沒想到重锐也在,一开始還有点别扭,但实在抵不過机关的诱惑,重锐也主动又热情地招呼他過去,于是他并沒有纠结多久,就加入了两人。 等到谢锦依因为放心不下,而過来看一眼的时候,赵无双已经走开了,只剩下重锐和谢梓枫在裡面。 她在门口沒进去,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两人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弓着背,脸都快贴到桌子上了,似乎是在合力做着一個事情,而且還是她皇弟做主,重锐给他辅助。 谢锦依站在门边還不到半刻钟,就已经听到重锐夸了她皇弟不下五次,而且极其有技巧,不但不重复,而且還不着痕迹—— “哎呀,這要怎么弄……哇,原来是這样,陛下你真厉害!” “嗯?让我试试嗎?可我……哎呀,還真是,陛下教会我了,谢谢陛下!” “陛下,你看這裡是怎么回事?啊,我明白了,又学到了。” “陛下,你会的真多,不如做我师父好啦。” …… 而她的皇弟已经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似乎還将重锐当成了好学生,重锐也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喊比自己小了好几轮的孩子“师父”喊得毫无负担。 忽然,谢梓枫道:“重锐。” 重锐热情地应了声:“哎。” 谢梓枫别别扭扭地开口道:“昨、昨天,是我误会你了,我不该喊你‘狗贼’的,对不住。” 谢锦依原本正要打算进去的,听到谢梓枫這话,将已经抬起的脚又收了回去,转身悄悄地离开了,背后還传来重锐那显然高兴得不得了的声音。 “沒关系,是我沒把事情說清楚,现在误会解开就好了。” …… 谢锦依在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哪裡不对,重锐這法子,她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然而,直到回到府中,她依然沒想出個所以然。 晚上睡觉时,她還在想這事,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重锐又爬窗进来了。 重锐就跟一只大狼似的,落地无声,只有爬到榻上时,谢锦依才感到身边微微一陷,紧接着就落入一個厚实的怀抱中。 谢锦依又清醒了些,小声地埋怨道:“怎么又爬窗。” 重锐低头把下巴搁在她肩上,一本正经地說:“不能让小陛下看到咱们晚上一個房间,会吓坏他的,所以咱们现在算是偷晴,我得爬窗。” 谢锦依莫名一阵耳热:“什么偷晴,胡說。” 重锐手上一阵不老实:“就是像這样……再這样……” 谢锦依感觉像是被拉进了一個漩涡,气息细碎间,忽然又想起一個事情,說:“我……我今天去营裡了。” “我知道,”重锐衔住她的耳珠,轻轻地磨了磨,“我都听见你的脚步声了。” “我還是第一次看见……看见枫儿向皇兄和我以外的人道歉……唔……” “因为他和殿下一样,都那么别扭……”重锐低笑着說,“我看他那样子,昨天他就知道自己不对了,只是碍于身份說不出口。殿下想想,你当初第一次是怎么吃冰糖葫芦的?” 谢锦依:“……” 她就說怎么那么熟悉! 作者有话說: 假期结束了,身为社畜明天又要打工了(喷泪.jpg),明天的更新会在晚上,预计晚上九点左右,也有可能更晚,到时候還是在评论区发更新時間。 * 前情回顾: 一、 梁子聪是很早就出现的人物,就是男女主定情那晚,在画舫接见的那位梁公子。 女主重生时有两個人想做坏事,男主赶過来救下女主,杀了其中一個想做坏事的人,被杀的那個也姓梁,跟這梁子聪是同一個世家的,但坏梁是嫡子。 梁家有個受宠的贵妃,所以坏梁才這么嚣张。 后来男主利用梁家和另一個世家(南宫)的矛盾,给南宫家送了個關於梁家的黑料,让南宫家重创了梁家,然后男主又扶持了梁子聪(低身份庶子),相当于控制了梁家。 * 二、 昨天忘了說,80章裡面救下钱学朗(楚国丞相)的冯绎,是前文裡跟钱若兮那個啥的影卫。 * 第83章 新帝 她是怎么第一次吃糖葫芦? 那真是想忘记都很难! 当时她是第一次看见糖葫芦, 觉得糖葫芦看起来就很好吃的样子,但又因为听见旁人說糖葫芦是小孩子才吃的,她也就不好意思买了。 那会儿重锐就站在她身后, 直接跟摊主要了一串, 她還以为他非要买给她的,虽然嘴上說着不吃, 但心裡其实隐隐觉得“正好”:這可不是她主动买的,但既然买了,她就勉为其难地试一下。 可谁知,重锐這厮接過糖葫芦, 当着她的面,咔哧咔哧就啃了起来, 還吃得津津有味,還催她给他付钱, 直接把她给气傻了, 气得她直說他都不怕让人笑话。 那时重锐說的什么? ——老子千军万马都不怕, 会怕一句小小的玩笑话? 在那一刻,她也意识到,重锐就是不会被旁人的目光牵着走的, 這不但是因为他的所谓“无耻”,更是因为他有這样的实力和底气。 而她,或者說大多世人, 或多或少会被别人的看法左右了头脑。 可那时她其实也沒继续想太多, 因为当时她太生气了,重锐不得不在街上哄了她一番, 又偷偷让人买了糖葫芦带回府。 在重锐保证不会告诉别人“昭华公主吃小孩才吃的糖葫芦”之后, 加上他之前也大庭广众之下啃了一串, 谢锦依才“大发慈悲”地收下了他的“赔礼”糖葫芦,尝到了人生第一串糖葫芦。 从前世到重生时,她接触的人不多,即便是前世在千机营,她不喜歡千机铁骑,总觉得裡面的人又粗鲁又无知,而他们自从她第一天掀翻了酒桌后,也沒再来主动招惹她。 所以,在刚重生的时候,她对皇宫以外的事情依然一窍不通,更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任性得理所当然。那时买糖葫芦的时候,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孩子气,直到后来在重锐身边见得越来越多…… 现在再回头一想,好像确实是有那么一点……不够稳重……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她早就知道大人也是可以吃糖葫芦了! 尽管過去已经很久了,谢锦依還是忍不住脸上一热,又羞又恼地說:“什么糖葫芦,我不记得了,哼!” 說完之后,她仍觉得不够,扭了扭身子,想从重锐双臂中溜出来,然后再用被子将自己裹住。 她的肌肤娇嫩,即使是之前与重锐落难时,不得不穿粗布制成的外衣,但最裡边的贴身衣物,一直用的都是上好的料子。 如今重锐再次崛起,他们都回到王府了,她的吃穿用度比在旧王府时又奢侈了不少,如今身上的裡衣是贡品料子,一年只出两匹,重锐让人给截下来了,潘明远那边如今自然是即使知道也不会多說一句话。 這料子金贵,最是适合夏天穿,丝滑凉爽,摸起来滑不溜手的,谢锦依這样扭来扭去,重锐感觉都有点捉不住了,再来几下指定让她给溜出去了。 這可不行,他都快饿死了,小公主怎么能豆腐粥都不给他吃? 本来他为了让自己在小舅子心中留個好印象,他這两天就一直在装正人君子,說话也一股正气,半個脏字都不带的,连小公主的手指都不敢偷偷勾一下,就指望半夜裡爬窗进来吃点小豆腐了。 “哎哎,”重锐飞快地一脚将被子踢开,又手脚并用地将谢锦依缠住,“不记得就不记得嘛,难道钻被子裡就能想起来了?” 谢锦依身子弱,肌肤本来就凉,隔着一层薄薄的衣衫,也沒传来多少热力,对身子热烘烘的重锐来說,简直就能解暑了。 他忍不住摸了又摸,捏着她的小胳膊小腿。 谢锦依觉得有点痒,忍不住笑了笑,又推了推他,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了:“别闹,痒。” 重锐沒什么诚意地应着,反手握着她,又悄悄地勾着她的指缝。 指缝更细嫩,谢锦依手一抖,不由自主地就松开了,重锐转而勾了她的衣带,缠在手指上,鼻尖轻轻磨着她的耳边,說:“好,听殿下的,我不闹……那我给殿下說点正经事。” “嗯?”谢锦依问道,“什么事?” 重锐:“楚国那边的事情。” 从安排人到楚国以来,重锐其实都有留意楚国那边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