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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中娇 第7节

作者:未知
*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进帅帐,帐布泛起了柔和温暖的光,将内裡映得通亮。 谢锦依被晒得有些热,不自觉地踢开了被子,被子大半都拖到了地上。她迷迷糊糊听到外面整齐划一的喊声,翻了個身,用被子蒙着头。 這样的感觉遥远又熟悉,仿佛许久之前的每一天,她都是這样醒来的。 這個念头隐约冒起,她還有些恍惚,一把男人的声音传了過来—— “醒了就起来。” 谢锦依被吓了一條,彻底清醒過来,拉下被子,看着帐顶发了会儿呆。她眨了眨眼,转了转脖颈,看到床榻边竖了一张巨大的屏风,把床榻這边隔出了一個小内间。 凭风后模糊地透着一個人影,那人影似乎是坐着的,忽然站起朝這边走来。 “又睡着了嗎?”对方小声嘀咕,从屏风后把脸伸进来看了一眼,露出一张英俊的脸,琥珀色的瞳仁中满是疑惑,目光对上她时愣了一愣。 重锐目光微动,看了一眼拖在地上的被子,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 为什么這么大的人還会踢被子?明明昨晚已经给掖了好几回被子了…… 谢锦依注意到他的目光,耳根一红,连忙坐了起来,把被子拉回榻上,低着头绞着手指不吭声,看到脚上的白布时愣了愣。 昨日磨破了皮的右脚腕,被缠了几圈白布,不疼,似乎是有上過药。 重锐咳了一声:“我让侍女进来。” 說着退了出去,让侍女进来服侍谢锦依梳洗。 侍女手脚麻利,性子活泼,一边给谢锦依梳头,一边叽叽喳喳,因为声音好听,也不显得聒噪,见谢锦依沒什么反应也不沮丧,反而越挫越勇。 谢锦依任由侍女摆弄,一边看着她,漆黑的瞳仁中满是疑惑。 侍女期待地看着她:“殿下是有什么想跟奴婢說嗎?” 谢锦依别开目光。 是她的记忆出岔了嗎?上一世重锐都沒怎么管過她的,甚至第一天用纸团塞着耳朵,在她的哭闹声中看公文。 后来他倒是有给她派侍女,但不是现在的這個。 是因为昨天发生的意外,导致后面的变化嗎? 谢锦依默不作声地想着时,侍女已经替她梳洗好了,朝她躬身笑着道:“殿下,早点都已经准备好了喔,請殿下随奴婢来。” 谢锦依一想到千机营的伙食,顿时就沒什么胃口,但一整天沒吃东西,确实有些饿了,只好跟着侍女绕過屏风往外走。 帅帐正前方放着一张长案桌,重锐就坐在那边,挨着背靠,长腿搭在桌上。他一手捧着公文,一手拿着狼毫,咬着笔杆,不知道在想什么。 谢锦依只看了一眼,心道,這人倒是一如既往地粗鲁。 帅帐边放了一张小几,上面放了几個银碟,一一用金盖子扣着,银碟下還用热水隔着保温,边上又放了份金碗筷,无一不在散发着“本王很有钱”的气息。 即使从前见過无数遍,谢锦依每次见到這金银餐具,都忍不住嘴角一抽。 她真是想多了,這裡跟从前是一样的,因为她這次沒哭也沒闹,所以重锐就也该做什么做什么。 侍女引着谢锦依過去,等她坐下后,才将金盖子拿起,随后福了福身,退下了。 谢锦依一看,怀疑自己幻觉了:冰糖燕窝,芙蓉糕,八仙饺,流沙团子…… 她揉了揉眼睛,那些香甜的点心竟然沒有变成白粥馒头。 重锐用余光看了她一眼,有些想笑,但努力地忍住了。他用笔勾了只小猫,一边画一边說道:“你们钱丞相說你爱吃甜的,怎么?不合胃口嗎?只有這些了,不吃也沒别的了。” 喔,原来是钱丞相。哼,算他识相,毕竟還想靠她争取燕楚联盟呢!谢锦依撇撇嘴,轻轻地哼了一声,道:“你让他送点流光锦来,我素来都是穿流光锦制的衣裳的。” 送完流光锦再送点别的,一趟送一样,折腾死他们。 這傻孩子……重锐装作不经意地唔了一声,随口应道:“我要是记得的话就提一下。” 意思是不记得就不說了,记不记得還不是他說了算?谢锦依咬着金勺子,不高兴地看了重锐一眼,心道這人還是那么讨厌。 两人不再說话,各怀心思。 谢锦依一边吃,一边回想着昨日重生后的事情。 她昨日控制不住自己,满脑子都是荀少琛对她做過的恶心事情,既恨,又怕。 昨晚也是恶梦连连,但后来恶梦又散去了,变成了一片阳光下无风无浪的海面,让她的心情也平静了下来。 不是十岁生辰时那片虚假梦幻的星辰大海,也不是十七岁时让她粉身碎骨的礁石暗涌。 谢锦依心道,她已经重生了,已经不是被荀少琛的禁脔了。 即使如今楚国被荀少琛把持,只要世人知道昭华长公主還活着,荀少琛就不能名正言顺地篡国。 她不在乎楚国怎么样。 神策军在楚国民间威望甚高,而荀少琛作为主帅,自然成了他们心中的战神。 可荀少琛趁着她什么都不懂的时候,哄着她批下了许多苛捐杂税重徭役的折奏,国库的钱都用来养他的神策军了,征来的男丁都充入了他的神策军。 而她不知不觉地背上了蛇蝎公主的名号,成了一個不顾百姓疾苦,只会搜刮民脂民膏的恶毒美人。 谢氏皇族的名声一直不怎么好,她成了最后一根稻草,到荀少琛取代谢氏坐上龙椅时,所有人都是发自内心地高兴。 這楚国明明是他们谢氏的,她才是真正的金枝玉叶,可沒有人在乎她。 在她被荀少琛不分昼夜地压在榻上的时候,楚国所有人都在說,谢氏皇室唯一做对的事,就是穆亲王收养了個好儿子,带着楚国打了胜仗,也体恤百姓,一定会是個好皇帝。 楚国背叛了她,所以她不在乎它会变成怎么样了。 就算她借着别人的手来踏平楚国,她也不会将楚国交给荀少琛。 谢锦依眸色沉沉,心中想道,既然他们如此崇拜他,那就跟着他一起去死好了。 桌边忽然被敲了两下,她回過神,就见重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過来,皱着眉看着她道:“难吃就别勉强了,吃点别的,吃完喝药。” 谢锦依:“……” 這人怎么那么烦,她還在想事情呢! 她把手上的芙蓉糕放下,沒好气道:“不吃了。” 重锐看了看银碟裡的点心,几乎都沒怎么动過,就少了個饺子和几勺燕窝,眉头皱得更深了:“吃太少了,再吃点。” 谢锦依有些不耐烦道:“王爷,您特别像一位慈祥的长辈。” 重锐:“……” 他,燕国宣武王,千机铁骑主帅,世人称他野兽禽兽野狼等等,反正怎么不是人怎么称,只要能体现嗜血无情的就对了。 然后,现在他被嫌弃像老妈子。 第8章 喝药 谢锦依话音刚落,帅帐的守卫就进来朝重锐道:“王爷,诸葛先生和秦将军求见。” 重锐只得先把她的事放一边,道:“让他们进来。” 谢锦依从前就跟了重锐两年,他身边的下属自然也都认识,猜到来的是军师跟副将,知道他们這是有事情要商议了,干脆站起来提着裙子往外跑。 重锐略显头疼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你去哪裡?把药喝了再出去!” “我又沒生病!”她才不乱喝药呢,谁知道這人给她喝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一世在千机营也沒喝药的。 谢锦依一边說着,一边跑到了帐边。 守卫已经掀起了帐帘,外面的诸葛川和秦正威在外面站到一边,见她跑了出来,毕恭毕敬地行了個礼:“殿下。” 谢锦依:??? 她根本沒想到這两人会给她行礼。 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重锐本就是個狂妄的人,招揽的手下也傲得很,都知道她被楚国送過来是怎么回事,上一世她刚来的时候,就是這個秦正威带头起哄,要她给重锐喂酒。 诸葛川更不用說了,能做名帅军师的人天下本就不多,更何况年龄還未及弱冠,也不算恃才傲物,就是口无遮拦,跟他那张病弱美人的脸毫不相配。 這么一想,好像重锐的下属们嘴巴都挺讨厌的,跟重锐一样。 所以,這两人突然给她正正经经地行礼,尤其是秦正威,一脸崇拜地看着她,让她觉得有些惊悚,差点沒刹住脚步。 可是,這些军痞子都知礼了,她身为公主怎么能失了风度呢?于是谢锦依含蓄地颔首,算是回礼,這才继续往外走。 “‘慈祥的长辈’……”秦正威捂着脸努力憋笑,肩膀抖得跟抽筋一样,“這昭华公主還真敢說哈哈哈哈!” 诸葛川身体弱,重锐从来不揍他,所以他不用笑得那么含蓄。 重锐在裡头都能听见這两人的笑声,怒道:“還不滚进来!” 谢锦依還沒走远,也听见了重锐的吼声,回头看了看,刚好看到诸葛川和秦正威缩着脖子进帅帐,又想起人家刚刚给她规规矩矩地行礼,顿时觉得他们在重锐手下干活真是不容易。 她出来不是为了不打扰他们商议,而是要回去那個放礼物的房间,找昨天落下的天罗扇。 她已经决定了要去哪裡了。 此时楚国被荀少琛把持,重锐這自大狂将在两年后被夺权,随后便是燕、楚相争,晋国从旁得利,一跃成为最强之国。 晋国太子好美色,而她是楚第一美人。 反正重锐上一世也从不限制她,对她也沒有兴趣,就算她走了也沒关系,而且钱丞相也不会知道,以为她還在重锐身边,也不用担心钱相会朝她皇弟下手。 等她到了太子身边,她就诱惑他,像当初皇兄那些后宫妃嫔用尽招数争宠一样,然后等太子登基后,让他对楚国出兵。 谢锦依還沒想好是要让那太子踏平楚国,還是将楚国收回手中。她抵着下巴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嘀咕了一声:“算了,到时候再想。” 千机营的礼物房裡面存了许多珍宝,门前有专人把手。 谢锦依正想着要怎么說服守卫,那守卫就已经朝她恭敬行礼。 太奇怪了,是她记错了還是怎么回事?千机营的人前世好像不是這样的呀? 她有些疑神疑鬼,但一想到现在是趁着重锐沒空出来的,她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朝守卫道:“我昨天丢了一把扇子在裡面,想进去找一下,不会碰其他东西的,你们可以派個人跟着我。” 守卫闻言,马上打开了门口,恭声道:“殿下可以随意进出,若是需要人帮忙找的话,下属可以让其他兄弟来助殿下。” 不是吧?竟然有這么好的事情?谢锦依连忙道:“啊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 反正就在那金笼裡,进去拿了便是。 谢锦依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中央的金笼。她昨日思绪混乱,后来又被重锐捂着眼睛,不太确定有沒有成供催动天罗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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