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15橄榄枝 作者:未知 Chapter 015 橄榄枝 / 新学期,单渡還是跟刘嘉、黄淼她们住在了416。 至于班导最后改变主意不让单渡外住的原因不得而知,班导用的法子也让人出乎预料,他居然直接联系上单渡远在香港度假的父亲,具体也不知道是怎么說的,单威全力配合让单渡住在学校。 单渡跟单威的关系一直都水火难容,电话刚接通就是奔着吵架去的口吻:“我的事你别插手。” 结果对面传来一声娇嗲能溺死人的女声:“你是威总女儿吧?” 单渡忍住摔手机的冲动,压着怒:“让单威听电话。” 对面女人为难的嗯了几声:“威总在泳池裡還沒出来呢。” 单渡挂了电话,火气直升到了嗓子眼。 她倒不是生气单威在外面花天酒地,這個她早就习以为常了,小的时候,她還会对听单威电话的女人宣泄怒气,叫她离有女儿的男人远点。后来长大了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幼稚可笑。 单威玩女人玩得姓什么了都不知道,她要是气,压根活不到今天。 她這次气的,无非是单威管了她。 他凭什么管她? 刘嘉本来想侧面替单渡了解一下情况的,但家长表态了她也沒辙。 单渡当即就搜了机票,打算找到单威面前去,她不好受他也别想快活。 当天的票沒了,单渡订了第二天早上的。然后在当天晚上得知到班导在反悔掉她住出去的同时,也驳掉了梁乌回宿申請。 虽然单渡计划有乱,但结果却也沒不差。她搬出去无非就是要避开梁乌,班导的决定误打误撞合了她的心意。 巧是巧了,可严肃分析起来班导這番操作的动机和考虑,也实属情有可原。 梁乌才犯下這么大的事儿,又是张扬的连屁股都懒得擦的性子,学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是一回事,班导视情形稳住学院风气和名声也是一回事。 再加上单渡在年级老师裡一向是块瑰宝,心往哪边偏是毋庸置疑也无可厚非的。 理是這么個理,不得不說,一直以呆板为主要形容词的班导居然会做出這么一出,实属令人刮目相看。 黄淼连连啧叹:“想当年,梁乌旷了那么多课,班导那可是直接做了整整一年的瞎子,我還以为他稳坐班导之位的秘诀就是靠练忍术呢。” 說完,黄淼自己率先被自己逗笑了。 * 既然梁乌住不回来,那单渡也沒有必要再搬出去住。 单渡不会想到這件事情会跟庾阙有关,因为新学期伊始课都不少,自她上次从庾阙家走后,他也沒再找過她。 各忙各的,互不打扰也不過问,是他们這段关系最舒适也令人最满意的地方。 再见面是在开学一周后在班导的办公室,庾阙恰巧也在,模样是在谈什么正事,班导头点得很频繁,大多是庾阙在說,单渡等待期间就听了两句,是關於上次出国交流事儿和新一学期伯苓班的学生变动。 对话快结束,单渡将手裡打印出来的论文英版迭放到最下面,起身。 对庾阙礼貌喊了一声:“庾老师。” 庾阙朝她颔首,面部表情很淡,也沒多余的对白转身就出了办公室。 单渡等庾阙走出办公室之后将论文拿给班导:“邹老师,這是我最后论文定稿。” 邹老师是個年過四十的经济学老研究者了,在庾阙沒来之前,是经院老师层的一把手,庾阙来之后,他退居到二把手,越加懒得操心学生间的事情。 所以在单渡提出要搬出宿舍住的时候,他沒多加思考就同意了。 邹志祥身为单渡班导都差点失了误,沒想到庾阙還能有這份闲心,以为庾阙也看中了单渡是难得少见做学术的苗子。 就在单渡离开的时候试探性问了一句:“单渡想不想进经伯班啊?” 单渡早就沒有了這個打算,明确且坚定:“不想。” 邹志祥是知道单渡不进经伯班的,不過是想着庾阙出面過问单渡的事儿了,大部分原因是惜才,沒有哪一個老师会拒绝优秀学生,他向来带学生比较佛系,手底下的研究生平时管的也不严,如果单渡有意到庾阙手下,他倒也愿意让。 可他可以,单渡不愿意。也就点到为止了。 单渡敏锐,班导自她第一次考過经伯班的试后知道她的想法和打算,已经快两年沒在她面前提過进伯苓班的事,加上班导和庾阙走得近,她也好奇:“邹老师怎么又问起了這個問題?” 邹志祥喝了口茶,从鼻腔裡懒倦的散出口气:“就是问问,你后期選擇导师的意向。” 庾阙不带经伯班以外的学生。 单渡知道。 庾阙是经院加之金融学生都想选的导师,他立的這條门槛阻断了大批涌向他的学生。 南开从来不缺优秀学生,相反,出色的老师却数得過来。 单渡有想過這個問題,但目前還沒到做抉择的时候,她其实并不想到庾阙那边。 原因很简单,太近了。 关系不方便。 见单渡短暂出神,邹志祥也不急着催,就让她回去好好想想,如果有需要调解的地方可以私下联系他。 单渡谢過导师,出办公室的时候也在這個問題上琢磨。 只是刚萌芽,思绪被那抹身影顷刻扫荡干净。 庾阙站在栏杆前看手腕的表,因为来的时候手上什么东西都沒拿,他就空等。 单渡轻咳一声,庾阙转身。 她规规矩矩喊:“庾老师。” 庾阙正正经经应:“嗯。” 两人一起走出的教研楼,一路上出奇的和谐,像是平常偶遇某個老师而随意谈话一般,庾阙也只是就她新论文摘出几处可圈可点的来谈。 算得上是提点,但這件事情放到庾阙身上来做就显得很奇怪。 对单渡来說,很怪。 步行到图书馆的时候,单渡跟庾阙道别。 庾阙這才用别于疏冷的眼神看她:“单渡。” 单渡暗自退一步,沒开口。抗拒的意味很明显。 她拒绝在公众场合再和庾阙有正常师生关系以外的丝毫迹象。 這段关系,其实危险。 但她喜歡刺激,所以冒险。 她懂得划距离,也觉得庾阙该懂。 庾阙甚至比她所设想中做的還要好。 庾阙倏然松了嘴角:“你紧张什么?” 单渡口吻犯冷:“沒有,我先进去了,庾老师再见。” 庾阙不是来调戏她的,他也不是闲来无事一定要跟她走上一段短路程,叫住她:“别急着走。” 单渡转身的步伐停得很快,和庾阙面对面。 庾阙问她:“最近课多嗎?” 单渡蹙了下眉:“不少。” 庾阙沒多废话,向单渡抛橄榄枝的意思直白裸露:“经伯班的课程感兴趣嗎?” 单渡的第一反应以为是庾阙要约她,沒想到竟然是和刚才班导差不多的想法,這让她有点糊涂。 但她觉得有必要讲清楚。 “庾老师,我清楚自己的目标和選擇,不会变的。” 庾阙颔首,不置可否,“想清楚再给我回答也不迟。” 庾阙的后门,還沒对谁开過。 单渡想再表态的时候,庾阙又不等了,看了眼手表,赶時間的样子,這才对她刚才的道别做出回应:“再见。” 单渡盯着庾阙的背影好一会儿,都沒猜出庾阙是在想什么。 這根橄榄枝,到底是于公,還是于私? 步上图书馆台阶的时候,单渡都還在想這個問題,以至于沒留意和迎面往下走的人撞了個满怀。 是個脸上带彩的少年,头上還缠着纱布,嘴角挂有一抹讪笑,慢吞吞的将手机收进口袋,极度夸张的啊出一声,好似被不经意的碰撞需要立即上救护车的严重伤残者。 单渡不好意思的致歉,问:“同学,有沒有事?” 少年伸手本打算要扶墙,手伸到一半又改变主意,就這么趁机搭到了单渡肩上,哭丧着脸叫惨:“有事,大事。” 单渡拿开他的手,粗略扫了一眼他的伤,倒也不至于到他叫得這么惨的地步。 提议:“我送你去校医院?” 男生乐意至极,连连点头:“麻烦了。” 单渡:“......”她其实只是客套,并不觉得他有這個需要。 她也不想浪费這個時間。 “這样吧,同学,我有点急事,你留我一個电话,你去校医院的费用我回头转给你。” 男生脸上除了那对刻意紧皱的眉头,看不出哪裡有不舒服的征兆。 但也沒坚持消磨单渡的時間,答应的倒很爽快,掏出手机摁出拨打界面,递给单渡。 单渡摁下号码拨出,然后拿出自己手机来电的界面,给男生看過以证明她沒有给假号码要赖账的意思。 男生再度点点头,手机塞进裤兜,朝单渡贴近了两步。 “那麻烦了。”口吻并不真挚。 单渡朝上走了两個台阶,和男生拉开距离,“应该的。” 她今天出门的运势可能并不佳。 也不再過多纠缠,单渡自行朝上走。 男生似突然想起来什么,叫住了单渡。 单渡背影一顿,第一瞬察觉是有哪裡不对,第二是不想再把時間浪费在一個大概率是碰瓷的男生身上。 身后男生的嗓音爽朗,沒有了痛苦嚎叫,多了分热情和友好。 冲她喊:“单渡,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蒋乾,到时候我给你打电话别不接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