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大明,沒救了 作者:白河蟹 《》 类别:其他类型 作者:白河蟹书名: 今儿是圣诞节,螃蟹祝书友大大们圣诞快乐,阖家幸福。≤≤文≤小≤說,额,顺便求收藏、推薦、评价……一脸幽怨各种求 登州最大的酒楼悦宾楼的三楼雅座裡,一场酒宴已接近尾声,八仙桌上杯盘狼藉,桌下两只小酒坛,正是悦宾楼的特色、闻名登州的好酒“闻香倒”,现下已是空空如也。 “柱子,俺沒用呀!”喝得酩酊大醉的葛骠此刻搂着柱子的肩膀放声大哭,“俺们船上什么都有,佛郎机铳、鸟铳、弓弩……可俺真怂啊!光想着怎么逃,楞沒想到拿起武器和鞑子干!……俺对不起你爹,对不起那帮兄弟呀!” 醉眼迷离的柱子也是泪流满面,端着手裡的杯子和葛骠的狠狠一碰,一仰脖,一杯闻香倒就灌进了肚子,恨恨地說道,“葛叔,俺就想不明白了,這鞑子也是两個肩膀扛個脑袋,沒听說三头六臂,你们怎么就吓得跟沒卵子的婆娘一般?” 葛骠止住了泪,眼中闪過浓浓的惧意,哆嗦着說道,“柱儿啊,你還小,你不明白……叔刚进行伍就赶上鞑子打广宁,跟着大队往西平堡赶,走到平阳桥鞑子来了……叔那时還是個刀盾兵,任事儿不懂,只晓得跟着什长列阵……俺们好几万人呐,刚和鞑子接上阵,俺连鞑子长啥样都沒看见就听到后阵有人喊‘败了!败了!’……就這么败了,被鞑子撵鸭子一般撵得满山遍野地跑……你叔命好,跟着祖游击才得以逃上了觉华岛,可那一路過得有多凄惶!……鞑子几個牛录跟在屁股后面撵,追上了兜头就是一拨箭雨……鞑子的箭是真长,把人钉在地上直叫唤……最惨的是那些断后的兄弟,鞑子冲阵,狼牙棒拍過去,脑袋打得稀烂,连個囫囵尸都落不下!……柱儿,叔跟你說,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呀!” 柱子听得双目喷火,握紧了拳头恨恨道,“俺不信!俺不信鞑子能厉害到哪儿去……說什么满万不可敌,鞑子還不一样在宁远吃了瘪?奴酋不也是在宁远挨了一炮就死了……俺還当他真是金刚不坏之身呢,却原来也是個肉身,也挨不過炮子儿……俺是太小,要不俺也……” 說到這裡,柱子闭了嘴,他原本打算再大两岁就去宁远投军的,现在既然跟了楚凡,這话便不好再說——柱子酒量大些,還沒醉到口不择言的地步。 楚凡察言观色,却是已经明白了他话裡的意思,当下不由轻叹一声。 自打听葛骠說了他和柱子之间的恩怨纠葛后,楚凡便谋划着化解两人之间的心结,今天终于拉上了刘仲文,把這二人請到了悦宾楼——以后一條船上過活,总不能老是這么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吧。 一切還算顺利,葛骠诚心诚意谢罪,自己和刘仲文帮着敲边鼓,总算把柱子的心结打开了,虽沒明說原宥了葛骠的過失,但這声葛叔却也算叫了回来。 可沒想到酒喝得入港后,俩人又說起了打鞑子這事儿来,一個是被鞑子吓破了胆的,一個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且兼着身背着鞑子的血海深仇,說着說着就拧上了。 作为一名穿越者,楚凡当然知道,在十七世纪初年,鞑子就是东亚地区的武力最强横的存在,无可争议、沒有之一! 所以他压根沒想過要和鞑子有什么牵连,倒不是他天性凉薄,而是他区区一個小秀才,能干得了什么?還是尽快了结了登州這桩麻烦事,远遁海外,舒舒服服做自己那逍遥的岛主是正经! 所以听到柱子這么說,他摇了摇头說道,“柱子,不是我打击你,去年宁远這一战,咱们大明打得真不怎么样!” 柱子双目通红地看着楚凡,有些不明所以。 “沒错,咱们是打退了鞑子,可那是怎么打退的呢?”楚凡不厌其烦地解說道,想方设法打消這位小跟班投军的念头,“靠着宁远城的高大城墙!靠着宁远城头的大炮!……有人敢出城野战嗎?沒有!相反的,觉华岛上上万军民,鞑子踏冰而来时,怎样呢?大溃!连点儿像样的抵抗都沒有……咱们大明,自打万历朝老奴起兵起,就从沒在野地浪战中打赢過鞑子!” 說到這裡,楚凡定定地看着柱子道,“难不成咱们同鞑子大大小小数十仗,就沒好汉子?就沒血性男儿?” 柱子茫然、葛骠迷离、刘仲文若有所思,却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楚凡不由苦笑了一下道,“对!咱们大明不乏血性男儿,可为什么老是打败仗呢?原因其实也很简单,鞑子抱团,咱们内讧!最明显的就是葛叔参与的广宁之战……先是孙得功投敌,后是熊廷弼闹意气,关外几百裡地扔得干干净净……兵法云,上下同欲者胜,熊廷弼和王化贞,一個辽东经略,一個辽东巡抚,仗還沒打就已经闹得不可开交了,這仗能打赢才怪!” 他這话葛骠和柱子听不太懂,刘仲文却是好好研究過广宁之战的,只是朝廷对這场败仗讳莫如深,他平日裡只是听到些只言片语,不甚了然。现在听楚凡短短几句话便把惨败的症结点了出来,心中既佩服又惊讶——自己這位小对于军略兵法居然也如此熟悉! “凡弟說得对,不是俺们打不過鞑子,而是俺们自己祸害了自己!”刘仲文沉吟半晌,手裡转着酒杯问道。 “正是此意!”楚凡点点头,他也颇有酒意了,胡乱指着個方向道,“别的不說,就說东江毛大帅,率数百残兵,一鼓而下镇江堡,屯守诸岛,光复金州卫;活辽东数万人,日夜袭扰,鞑子恨不能食其肉寝其皮!……如此赫赫战功,国朝却是如何对待的?总镇总兵固然响亮,可那不過是個虚名而已……咱们都在登州,很多事情再明白不過,东江镇粮饷可有一次足過?這‘漂沒’多少我也不去說了……黑了粮饷也就算了,人家自己搞点海贸挣粮食总可以吧?可咱们登州這些上官们连這点也看不惯,左一個弹章右一個弹章只管往京城送……” 說到這儿楚凡眼圈有些红了,差点脱口而出把以后袁督师擅杀毛大帅的事情說了出来,所幸酒還沒喝多,及时刹住了车。他狠狠灌了一口酒,环视三人道,“這就是忠烈之士的下场!這就是一心为国的下场!這就是顶在前头拼命杀鞑子的下场!……连他妈一口饱饭都沒得吃!” 刘仲文還从未见過楚凡這般慷慨激昂,不禁被他深深感染了,手中酒杯禁不住他大力捏揉,顿时便碎成了七八片,只听他嘶哑着声音念叨道,“奸臣当道!尸位素餐!……什么时候才能再出一個戚少保呀,唉!” 楚凡红着眼睛看着他,幽幽地說道。 “别說戚少保,就是岳武穆重生也沒用……大明,沒救了!” 您的到来是对我們最大的支持,喜歡就多多介绍朋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