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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曲茉莉惊四座

作者:月如弓
顺流而下的木觞打着旋儿浮在安维轩的身前不动,显然安维轩不幸的成为這局游戏的中彩者。

  “安贤弟是饮酒還是赋词?”侥幸躲過一劫的几人齐齐笑问道。

  两世为人,多少也是记得些流传下来的明清诗词佳作,這些佳作任凭随便取出哪一首不是惊艳了时光,惊煞了众人。

  刚要开口,安维轩又急忙打住。现下虽是酒意上头,心裡却明白那肖英宣才是今日的主角,自己又怎么能喧宾夺主抢了主客的风头。摇晃着起身将手一摊笑道:“有肖前辈的佳作珠玉在前,晚辈怎敢班门弄斧贻笑大方,当是罚酒……”

  “既然认了,那小娘子快快斟酒……”有同席人笑道。

  說话间,服侍在旁边的女伎将三只杯子斟的满满的,又将第一杯送到安维轩嘴旁,安维轩倒也不做作,一饮而尽,夹了口菜,那第二杯又被送了過来,安维轩继续喝下……

  第二杯酒水刚刚下肚尚未来及吃菜,安维轩便感觉腹中翻江倒海起来,面上有紫气升腾,若不是强忍着,那刚刚下肚的酒水险些将喷将出来。

  见安维轩酒量不继,唐秀才忙解围道:“我這位安贤弟年纪尚轻酒量尚浅,诸位可否宽限一二,容安贤弟缓缓再喝!”

  有同席出主意道:“安贤弟若是酒量不继,大可以效仿肖兄請身边佳人代饮……”

  “我等說過今日不醉不归,安贤弟切可不可醉的太早,让我等失了兴致!”又有人看着众人取笑道。

  伴在身旁的伎家小娘子向安维轩浅浅一笑,“要奴家代酒,奴家自是应允,可小官人想好拿什么来交换么?”

  从开席时的投壶游戏到后来的击鼓传花,再到眼下的流殇曲水,自己饮下的酒水在众人中无疑是最多的,显然是不能再喝了,但让身边女伎代酒,自己又拿什么来交换,让安维轩大伤脑筋。

  正在思量之际,管弦丝竹入耳,安维轩不由眼前一亮,摇晃着身子坐正,向伴在身边的佳人问道:“不知姐姐芳名?”

  自家伴在這小官人身边足足近一個时辰,入席时便自报了姓名,未想到這厮竟然沒有记住,显然是沒所自己放在心上,赌气似的說道:“奴家茉莉!”

  “酒水喝的多了,竟忘记了姐姐名号,实是该打……”见這女伎有不悦之色,安维轩抱歉道,尔后又言道:“茉莉姐姐,小生听姐姐声音软糥甜美,想定是擅长唱曲儿。”

  “還真让安贤弟說中了,這位茉莉姑娘最擅长的便是小唱。”唐秀才在旁說道。

  安维轩又言:“那小生便即兴作一曲小唱赠与姐姐如何?”

  “小唱?”名唤茉莉的女伎听言生出几分兴趣,言道:“若小官人這曲儿作的好,奴家便效仿樱红姐儿为那肖官人一般,替小官人代杯。”

  “一言为定?”安维轩醉眼朦胧的问道。

  “一言为定!”茉莉应的干脆。

  “此曲的名字便以姐姐的名号为名,唤作茉莉花!”安维轩起身,向同席人拱了拱手,摇晃着說道:“诸位前辈,容我离席片刻,一会晚辈归来,定带曲小作与诸位前辈鉴赏品评!”

  立时有人揄揶道:“贤弟莫不是酒量不继,借机离席逃掉罢?”

  那人话音落下,有人笑道:“我记得程兄似乎有前车鉴,今以己度人。”

  话音落下,一众人哄笑起来。显然那位书生有過前例,今天被翻了出来。

  “诸位前辈面前,這逃席之事晚辈是万万不敢!”安维轩忙道,又唤道:“高妈妈!”

  “老身在呢……”那高妈妈一直在大堂看着热闹,忙应道。

  安维轩言道:“劳烦高妈妈寻两個精通琵琶、嵇琴的乐工,再取纸笔来。”

  “老身這便与小官人准备!”高妈妈忙应道。

  “茉莉姐姐,你也随我来!”安维轩又說道。

  那程姓书生笑道:“安贤弟,咱们可有言在先,這曲子若是作的不好入不得耳,安贤弟可要罚酒呐……”

  借着酒意,安维轩笑道:“這曲子好不好晚辈不敢自夸,但晚辈却自信這曲子出口,說不好的却沒有几個!”

  同席中有人不嫌局大,趁机起哄道:“诸位同窗,不如教他二人打赌,哪個输了便罚哪個酒水一角,如何?”

  话音落下,有人立时捧哏道:“我看這提议甚好!”

  “這赌局,晚辈应了!”安维轩将手一挥,向那程书生說道:“程前辈就等着饮酒罢!”

  一众人吵吵嚷嚷玩的兴致高昂,又于大堂正中,引得過往客人停步侧目,听得打赌也便来了兴致。

  做为主客的肖英宣问道:“诸位同窗,這赌是打了,但由谁来做评判呢?”

  听得打赌,唐秀才也是兴致十足,說道:“肖兄莫不是忘记了,咱這席间侑酒的小娘子们每人都精通乐律,各有一、二样乐器能拿的出手,纵不敢自称大家,但也都是业中翘楚,依我来看就由席间這几位小娘子来做评判如何?”

  “我却将此事忘记了……”肖英宣以手抚额道,环视席间佳人:“這评判,诸位娘子可做得?”

  “评论诗词学问,奴家等人可沒那本事,若說是吹拉弹唱,這可是姐妹们讨生活的看家本领。”肖英宣身旁那唤做樱红的女伎笑道,又看了眼周围的姐妹,问道:“姐妹们說是或不是?”巴特尔几個女伎连连应是,有個女伎更是催促道:“那小哥哥且去排演曲子,咱们可都等着這小官人的大作呢!”

  那程姓书生则是豪气的吩咐道:“取酒一坛,足足容得下一角酒的那一种!”

  小厮听了不敢怠慢,忙取正好盛一角酒的未曾开启的酒坛送上席来。

  拍下那坛子上的封泥,那程书生坏笑道:“酒己经开好了,程某在這裡候着你……”

  “姐姐们且等上片刻,待小弟去去便回!”听言,安维轩轻轻一笑,在那唤作茉莉的女伎搀扶下向那两個乐工走去。

  “你這小兄弟還懂着曲乐?”见安维轩走远,肖英宣向唐秀才问道。

  “且由安贤弟闹腾,也不失佐酒助兴的一桩趣事!”唐秀才笑道。

  刚說至此处,远处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弹奏声,令正在吃酒耍乐的唐秀才等人住了口抬眼望去,一众侑酒的女伎也不禁住了声响细下倾听,连同迎来送往的高妈妈与其他宾客也止住了声音屏住呼吸倾听。

  “程兄這次输定了……”听這断断续续的乐声,席间忽有人叫道。

  ……

  “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香也香不過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看花人将我骂。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茉莉花开雪也白不過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旁人笑话。好一朵茉莉花,好一朵茉莉花,满园花开比也比不過它,我有心采一朵戴,又怕来年不发花……”

  名唤茉莉的女伎立于席前,眼中洋溢着无法掩饰的喜悦,一拨琵琶一持二胡的两個乐工在旁弹奏,大堂众人侧首倾听。一曲悠扬流畅婉转、后世更是被奉为经典的茉莉花,自名为茉莉的女伎口中,用着吴侬软语软软糯糯又清清甜甜的唱将出来。

  “茉莉姐姐這次要红透吴江乃了……”大堂裡有女伎听得惊讶,不由說道:“這曲子怕是用不了几日,便会在苏州城遍地传唱!”

  旁边有女伎问道:“梅香姐姐,你可曾听過這曲子,或是曲牌?”

  “本朝词牌有数百首,常用来弹唱的也有百多首,却未曾听過這样的曲牌,莫不是哪個不为人所和的词牌?”那名唤梅香的女伎想了想說道。

  “此曲的节奏风韵与本朝词牌完全不同,你二人又如何听不出来?”坐在肖英宣身边的樱红說道,、。做为畅春楼的头牌,不止是才涩双全于曲乐更有造诣。

  “依姐姐看。這是什么词牌?”那梅香问道。

  “我亦不知!”樱红摇头。

  一众人听得入迷,不住的点头颔首。有行人偶過畅春园门外,听到歌声也不由的住了脚步,踮着脚向门裡张望。

  ……

  “茉莉花呀茉莉花,茉莉花呀茉莉花……”

  “彩!”

  一曲唱罢,大堂内不知谁最先喝了一声,随即一众人跟着喝起彩来,纵是那些看客也不禁连声叫彩。

  喝彩声落下,只见那程姓书生起身将那坛酒捧起,与安维轩說道:“安贤弟,這曲子端是好的很,远非寻常曲调所能相比,为兄某愿赌服输,甘愿罚酒。”

  說完,那程书生举起酒坛扬头饮起。

  “好……”

  “程兄爽快!”

  席间众人皆是抚手称好。

  一角酒合成后世接近五斤重量,纵是酒精度数较低,一气灌将下来,寻常人也会醉個人事不醒。那程书生喝罢,整個人眼神迷离,只坐在软榻上喘着粗气不言一语,沉沉的近首要睡了過去。

  宫、商、角、徵、羽。古称五音,后世西风东渐,以西洋分划更细的七音音阶取代传统的五音音阶,但华夏江南還保留大量五音音阶传统曲目,這便茉莉花便是其中之一。

  安维轩之所以会想起這曲茉莉花,一是酒量不继迫于无奈,急中生智二是实在忍受不了宋曲的节奏与曲调。

  宋曲是一种什么音乐,看官们可以从后世的昆曲中捕捉出痕迹,昆曲是元曲的遗存发展,而元曲又脱胎于唐诗宋词,甚至昆曲中的许多曲牌与宋词元曲是相同的。可见二者是一個继存发展关系。

  看官们的耳朵想来能享受了那慢腾腾且咿咿呀呀昆曲的是少数中的少数,做为一個拥有后世灵魂的人,安维轩自然也是享受不了宋词的节拍。這曲茉莉花一出口,听惯了半悠悠宋词的听客,再听這茉莉花,自然是感觉节奏音律清新脱尘,甜软柔美美妙不可方物,說是天外仙音也不为過。

  茉莉花做为传统五音音阶曲目,那女伎茉莉吟唱与乐工弹奏,自是沒有什么障碍,正所谓术有专功,不一刻的光景便能弹奏演唱。

  “奴家谢過官人赠曲。”一曲唱罢,那唤做茉莉的女伎向着安维轩福了一礼,喜悦之心无以言表,茉莉姑娘心中清楚,凭此曲自己便能红透吴江。

  “那位娘子,可否将此曲再唱一遍……”

  還未等這茉莉姑娘坐下,那边便有宾客高声叫道。

  “請姑娘再唱一遍!”

  便是与安维轩同席的书生也是跟着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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