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本官审不了此案
李巡检今日欢喜的紧,明日便娶那谭小娘子做续弦,不光是抱得美人归,美人還要带上一笔丰厚的嫁妆,可谓是人财两得,当真算是桩大美事。
這边李巡检刚刚送走几個客人,只见得自己派去岳丈家打杂的兵卒慌慌张张的跑了回来。
见這丁卒,那李巡检开口骂道:“你這厮不在那裡做事,跑回来莫不是偷懒?”
那丁卒也不自辩,只是叫道:“巡检老爷不好了,那谭家小娘子被人抢走了!”
“他娘的。”李巡检骂道,又问:“你可知道是谁干的?”
那丁卒答道:“徐六他们几個去盯着了,小的来禀报老爷知晓。”
常言道天高皇帝远,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李巡检就是土皇帝般的存在,哪容得别人挑衅自己威严,更不要說是那夺妻之恨,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叫道:“叫上人马,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有這么大的胆子,敢。太岁头上动土!”
說完,這位李巡检集合士卒便向县城进发。
手下有近二百兵丁,除了部分人留守与巡逻外,這李巡检也带出了五、六十号人,一行人浩浩荡荡向县城进发,引得许多百姓观望。
這李巡检的职责范围是吴中运河南北水道,巡检衙门只是在县城之外,前后不過半個时辰便能自县城走個来回,所以這李巡检到达县城时,才申时過半還不到酉时,也就是后世的下午四点半钟左右。
瞧见李巡检旗号,那负责盯梢安维轩的士卒赶上前禀道:“巡检老爷,那谭家小娘子被本城還春堂药堂的衙内抢了去。”
“什么狗屁衙内,教他知道本官的厉害!”那骑在马上的李巡检骂了一声,带着手下一众人等气势汹汹的向安家药堂行去。
很快,李巡检一行来到安家药堂,一众兵丁不由分說冲了进去,将来买药看病的百姓了出去。
“官爷,您来药店是买药還是看诊?”见得這些官兵来者不善,药堂伙计畏畏缩缩的上前问道,但那些兵丁并未回话。
“给我砸!”李巡检下马进了安家药堂,左右环视了几眼喝道,又向另几個人吩咐道:“去,给本官搜,将那谭家小娘子与我搜将出来。”
一声令下,一众士卒如狼似虎一般,打砸起来。
听到前面动静,后堂的安维轩只是冷笑:且让他砸個痛快,怎么砸的怎么给小爷我补回来!
安家前面与后宅虽然相通,却有隔了一墙一门,那些兵丁不知内情,未敢开门去搜,只是在药堂与前院四下打砸搜寻。
之前到了家,安维轩便预料到会有這一幕,让自家父母与竹儿带着谭小娘子先躲了起来。
随在李巡检身边的兵丁都是亲信随从,正值年富力强,有了巡检老爷這句话为了自家表现,砸得很是卖力,不仅将药堂裡的盆盆罐罐砸了個稀烂,连同药架药柜也是被推倒砸烂。
砸的兴起,最后连安家药堂挂在门前的匾额也被拆将下来,砸了個稀烂。
街面上人来人往,见得這般架式,都瞪大了眼睛惊愕不己,只是怯生生的在远处观望,连近前都不敢靠得。听得這边动静,有巡街的差伇赶了過来,见這般场景忙静无声息的退了去。
惹不起呐!19楼文学“巡检老爷好大的威风!知道的這些人是朝廷的官军,不知道的還以为這些人是巡检老爷的私兵。”安维轩自后宅走了出来。
听得话音,那负责盯梢的丁卒指着安维轩,忙与李巡检說道:“巡检大人,就是此人劫走了谭小娘子!”
那李巡检听得安维轩话语,上下打量了几眼,拍案而起:“你好大的胆子,胆敢劫持官眷,你有几颗脑袋够砍?”
吓唬小爷?九品巡检老爷也就這点拍桌子砸板凳的手段,
安维轩轻笑:“栽赃陷害,强娶民女,试问巡检大人有几身官袍够剥?”
听得李巡检心惊,此人怎么知晓自己做下的勾当,但到了這個时候,又怎么能认怂,只是骂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刁才!来人啊,给我打!”
“哪個敢动我家官人!”不等那兵丁动手,柱三、水牛奔了出来。
见出来的是两個小厮,那李巡检喝道:“将這两個杀才与本官一块打!”
這时,唐练几人也走了出来,冷冷的笑道:“巡检老爷当真是威风的很,强夺人妻也就罢了,還要公然殴打举子,打的還是本府解试的案首,這与打我大宋的脸面有何两异?”
举子?還是案首,這是什么情况?李巡检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
今岁解试,想来现下己经放榜了,再打量几人装扮,想来說话应该不会有假。但是举子又如何,自己续弦早己遍下請柬,吴中有头有脸人有几個人不知道,自己就此服了软,岂不是自行打脸,成为他人笑柄,以后還怎么在吴中的地界上混?
想到此处,那李巡检恐吓道:“你等身为举子,自是熟知礼仪法度,居然明知故犯劫持官眷,视朝廷法度于无物,你不怕本官上报州府,夺了你的学籍发配充军?”
“喜报,喜报……”就在這时,街面上传来锣敲声,随着脚步声,只见得几個身着大红衣袍的小吏出现在安家药堂门前,看得门裡门外的兵丁又看着被砸得破破烂烂的药堂,原本尽是喜色的脸上又尽是怀疑之色,莫不是有人于自家前面捷足先登了?
但又一想不对啊,只有高中了进士才会有人将家裡家外砸個稀了哗啦,這中了本府的举人,就算是第一名的案首,也不至于将家中砸個破破烂烂呐,按道理中了进士最多也就是砸個门窗桌椅意思一下便行了,眼前這可是拆家的节奏呐,难不成這安家是提前庆贺?
旧时,中了进士,报喜的人会将中了进士的主人家打砸一番,寓意为“改换门庭”从此飞黄腾达。
迟了,咱也得去报喜,那着红人的小吏堆起笑脸的进了安家药堂,问道:“恭喜贺喜,贵府的小官人高中本府解试案首……”
安维轩吩咐道:“水牛,去柜台支几個钱打赏!”
看着被几近拆成碎片的药堂,水牛面有难色:“官人,咱家都被砸成這样了……”
安维轩中了举人,虽然算不得什么功名,但身份与以前自是不同,水牛几人不能再像从前那般呼唤安维轩为轩哥儿了。
這些官兵都是老油條,抄家的行当就意味着发笔小财,方才在连砸带拆的时候,柜台上的那点钱早被瓜分一光,连同柜子裡的药草也装进了自家口袋。
“官人,小的這裡還有些在府城未花完的盘缠……”柱三忙道。
還真是本府案首,這报喜的人自是不能有假的,李巡检有点发懵。
得了赏钱,那报喜的喜子又說了几句喜话方才散去。
送走了报喜的人,安维轩說道:“那谭小娘子与安某是有婚约的,李巡检不知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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