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人的死结
我当时掐死他的心都有,毕竟我念书比较早,六岁就上学了,班上的学生都比我年纪大,可算熬到大学了,放眼望去,沒有适合做我女朋友的,毕竟当时玩姐弟恋還是比较时髦的事情,可算遇到一個我意的,你丫還抢了先了,我能不生气嗎?
“早点来咯!”老大一溜小跑地来到楼上,手裡拎着油條和豆浆冲我們喊道。
“走吧,大家也别在這儿呆着了,回屋再說。”我看到李彤从水房出来后,压了压心头的怒火,招呼众人回屋吃饭。
這顿早餐吃得叫一郁闷啊,许亚楠睡得跟小猪似的,而且還打呼噜,估计昨天晚上我是真的累了,那么大的呼噜声我愣沒听到,王艳则是低着头,慢慢地喝着手的豆浆,反倒是老三跟個沒事儿人似的,有一句沒一句的陪老大聊天,气氛那是相当的压抑。
“老幺,你接着讲你的故事啊。”老大也感觉气氛不太融洽,于是让我接着昨天的话题继续說下去。
“沒心情。”我用力地咬下一块油條回答道。
“贾树哥哥,你就讲嘛。”李彤居然开始跟我撒起娇来,王艳则是看了我一眼,随后红着脸低下头继续吸她手的豆浆。
算了,想到老三对我的好,再想到肥水不流外人田,算了吧,老三配王艳,也算金童玉女了。
想好了以后,我开始讲述一段關於死结的故事。
死结:顾名思义,就是死循环,如果仅仅体现在某個物件儿身上,可供大家莞尔一笑,如果发生在某人身上,那就是大事儿,小则是房子的钥匙锁车裡了,车钥匙锁房间裡了,则身份证丢了,過年回家买票需要身份证,办身份证需要买车票回家,第一重死循环,沒办法了,只好让家人托关系补好身份证邮寄過来,结果收件的时候需要身份证,第二重死循环;大的就是超過两重死循环以上的事件发生,而且此类死循环一旦发生,影响的可能是人的一生。
本的人物是我初一同学,暂定名字叫大兵吧,故事开始于大兵的成绩单,跟以往不同的是,大兵這次的成绩基本垫底了,因为他威胁的那個学生那次沒参加考试。大兵拿着7门考试加一起沒過百分的卷子,寻思着怎么跟家人說,還沒进家门就看到自己的父母在争吵。
“你說你成天就知道喝酒,下岗就下岗吧,闲着的时候也不知道教育教育孩子,你看看孩子都成什么样子了?”“我喝酒怎么了,我喝酒還不是为了联系朋友找個工作干干,你看看你,一天到晚的除了打麻将,你做過一顿饭嗎?嫁汉嫁汉,干活做饭,你除了给老子生了個儿子,你干什么活儿了,你做過饭嗎?”“就不做饭了,给你生個儿子就够用了,還做饭,你做梦呢吧,我当初怎么瞎了眼睛找你了。”
大兵越听越气愤,拿起手的卷子摔到了桌子上面,“签字,明天老师要看的!”大兵父亲先是拿過卷子翻了几页,随后就是一大嘴巴抽到大兵的脸上“老子花钱让你是去念书的,不是让你回来气老子的。”大兵的妈妈赶紧把孩子揽到怀裡,“就你這当爹的能教育出什么好孩子来,不怕啊,妈给你50块钱,别委屈了啊!”大兵一把抓過来钱,刚要揣到怀裡,就被他爹给抢了過去,“你不是說沒钱了嗎,這钱哪儿来的,我喝酒沒钱,给這小兔崽子就有钱,你個熊娘们。”說完抓住大兵母亲的头发就开始打,大兵一看自己妈妈挨打,也不管父子关系了,上去照他爹腰上就是一飞脚,踢倒了自己的父亲以后,大兵還不解气,抓起书包就开始沒头毛脑地往他爹身上抡,“反了你了,小兔崽子!”他爹倒地以后,骂了一句并随手抓住一扫把开始往大兵的腿上抽,這爷俩打得正High呢,大兵的妈妈扔出来一句“這日子沒法過了!”然后哭着跑了出去。
大兵看了眼跑出去的母亲,又撇了一眼地上半卧着的父亲,一咬牙也跑了出去。“小王八羔子,有本事你這辈子别回来。”大兵的父亲在他身后喊道。走在喧嚣的大街上,大兵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打自己记事起,家裡就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动手,基本沒過上平静的生活,看着别的同学家都很和睦,他心裡就越发的不平衡,为了不让其他人嘲笑自己,他就靠武力震慑其他学生,尝到了甜头以后,在他的世界观裡,一切靠武力解决就成了不灭的真理。
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裡面空空的,钱早被自己挥霍干净了,這时候他第一念头就是抢。周围近一些的台球厅游戏厅那儿,自己因为打劫其他孩子,早就被老板列入黑名单了,不去還好,去的话就得拼着一顿揍才有可能抢点钱,而且自家附近属于贫民窟,周围的孩子也都沒什么钱。那就只剩往市心去了,那的孩子都有钱,一個個鼻涕糊大嘴的,還沒什么战斗力,想好了以后,大兵开始徒步往市心走去。
大约走了半個小时,大兵来到了市心一家游戏厅的门外,然后点上根烟,找個犄角旮旯蹲着抽烟,等着猎物的到来。烟還沒抽两口呢,就看见两個小孩屁颠屁颠地往游戏厅裡走,“站住。”大兵来到俩小孩面前,“干啥啊?”小孩问道,“有钱沒?”大兵开门见山地问道,“沒、沒有!”小孩很慌张,“尼玛的,”大兵骂了一句,就开始搜身,“我哥是某某某。”其一個小孩提到了当地某社会混混的名号,“我特么认识他是谁。”大兵边說边给那小孩一嘴巴,先从一小孩的衣服兜裡搜到了二十块钱,又从另一個小孩的袜腰裡搜到了一张毛爷爷,大兵甩了甩毛爷爷,“還特么說沒钱,滚,下次别让我看到,要不看一次揍你们一次。”俩小孩哭着走了。
拿着抢到的一百二十元钱,大兵先找了家商店,吃了俩面包,一根火腿肠,喝了瓶汽水,又要了两包大生产香烟,然后找了家常去的录像厅,一头钻了进去。“来啦。”因为是常客,所以老板冲大兵点了下头說道,“包宿,說完大兵递過去二十块钱。”“今天晚上的片可带劲了,绝对沒白来。”老板王婆卖瓜地說道,“要沒点色(sai三声,北方方言),谁来你這儿啊。”說完大兵径自走进裡面的小黑屋,虽然沒過六点,但裡面已经有几個跟大兵同年纪的孩子在那儿了,大兵捎了一眼,都认识。找了個软和点的座位半坐半躺地窝在裡面开始睡觉。
午夜时分,大兵被电视裡呻吟的声音吵醒,“次奥,放個毛片搞JB這么大动静。”边骂边坐直了身子,跺了跺脚,发现藏在裡面的钱還在,大兵开始看片。此时裡面基本坐满了人,从大兵大小的孩子到四十多岁的老爷们,都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裡放的**电影“老板,来包手纸。”裡面某個位置传出一個声音,這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看這东西哪有不**的,老板颠儿颠儿地跑過来送来一包手纸,对方递過来一元钱。“给我也来一包。”大兵也要了一包,省的后半夜老板睡着了买不到,伴随着电影的进行,录像厅裡撸成一片,這也是那個时代黄色录像厅的一大景观。撸了一管以后,大兵去了趟厕所,回来后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
“散场啦,都起来了,快点,关门啦。”老板喊着,录像厅裡此时鼾声此起彼伏,大兵揉了揉眼睛,活动活动筋骨,跺了跺脚发现钱還在,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七点整,站起来又伸了個懒腰,跌跌撞撞地走到录像厅内厅的水龙头前面,洗了把脸,然后走出去。
外面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眯了眯眼睛,寻思书包也沒有,觉睡得還算舒服,也不用去学校补觉,去也沒意思,不如再逃一天课吧,反正老师也找不到他家长,想好以后,大兵找了家卖早点的地方,点了几根油條,喝了碗豆腐脑,开始盘算起今天如何過。结完帐以后,大兵看了看手裡還剩八十九块五,還够自己逍遥几天的,就直奔他家附近的游戏厅,老板此时刚开门,看到他进来,马上咧了咧嘴,“還沒开门呢,也沒人,你上学去吧。”“次奥,我是来花钱的,你咋不要哦。”大兵边說边伸手掏出二十块钱递了上去,“要,要。给你九十個游戏币(一元钱四個),你慢慢玩。咱可說好了,别抢别人的,我這小本经营的,别害你大哥沒了生意。”老板边收钱边警告大兵,大兵冲老板摆了摆手,就开始玩起游戏机。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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