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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1章 看看外面的世界也挺好

作者:羁中马
李龙到了哈裡木冬窝子的时候,哈裡木的妻子已经从塔利哈尔家裡回来了。

  目前哈裡木家裡,就纳森和萨斯肯汉话說的比较好,李龙就把基本情况给他们說,然后他们两個抢着给奶奶、妈妈翻译着。

  知道哈裡木要過几天才能和塔利哈尔一起回来,哈裡木的妻子只是点点头,然后让着李龙上炕喝奶茶。

  李龙摆了摆手說道:

  “我现在還要赶紧回去,明天早上我再去医院看塔利哈尔,他住院了可能会紧张一些,這两天我都会往医院裡跑,有什么情况我再回来给你们說。”

  李龙說完,又匆匆的开着吉普车赶着下山。

  在清水河村那裡,李龙看到了在路边招手的孟海。

  他停车熄火,下车和孟海握了手。

  “李龙同志,我听到两次吉普车的声音,想着就是你,所以专门跑過来等等看,嘿,還真等着了。你這是……”孟海嗓门不小的问着。

  “山裡的朋友受伤了,我上午把他拉到石城医院,住院了。這是回来和他们的家人通知一下。”

  “严重不严重?”原本笑着的孟海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山裡怎么受的伤?摔马了?”

  “打猎的时候被野猪拱了。”李龙解释了一下,“外伤挺严重的,不過医院裡给处理了,主要是在山裡发炎不好处理。”

  “這野猪是挺利害的。”孟海听了点点头,“碰到可要小心。我們這边秋后又碰到几群,好在也沒啥好拱的。对了,后面還打到一些黄羊啥的,皮子留在家裡,听說收购站都沒了,卖也卖不掉……”

  “沒事,开春就开了。”李龙笑笑說,“那個收购站我盘下来了,后面等开春你们送過去,或者等我有空上来,到队上收都行。”

  “真的?那太好了!”孟海笑笑說,“来来来,這個给你,一定要带上,好了,快天黑了,我也就不留你了,赶走吧。”

  孟海从脚下提起一個化肥袋子,李龙先前還沒注意到——主要是那袋子灰白色,和路边的雪颜色差不多。

  袋子用麻绳扎着口,裡面有东西活动着,李龙就问道:

  “啥啊?”

  “两只公鸡两只母鸡,沒啥好东西,你提着回家吃。你家孩子小,大人小孩都要补补。行了,你赶紧走吧,這天怪冷的,我也回了。”

  說完孟海摆摆手,转身就往队上走去。

  他是生怕李龙不要啊。

  李龙笑笑,把袋子提着放后备箱裡,又看了孟海一眼,上车走了。

  回到大院子,太阳還有一阵子才落。开门的依然是韩芳,她从四小队回来還是挺欢快的,偶尔念叨着什么时候能再去一趟。

  李龙从后备箱把盛鸡的袋子取下来,对关好大门的韩芳說:

  “小芳,去准备個盆,咱宰鸡。宰完你把鸡毛攒一攒,扎個毽子。”

  這时候扎毽子都用公鸡脖子上或者尾巴两边的毛,一個布條加上两枚铜钱,還有一截线就行。

  這时候孩子不会觉得残忍,有些甚至是直接从活公鸡脖子上拔毛,一個毽子用七八根毛就够了,扎紧了能玩一冬天。

  “好啊好啊!”韩芳很开心,立刻就跑到厨房裡拿盆,然后又拿了個碗過来。

  李龙笑了笑,他解开化肥袋子,从裡面提出一只五彩大公鸡来。

  這公鸡有三四公斤重,還挺凶的,看那架势李龙要不小心,那它還打算啄一下试试。

  李龙提着膀子,揪着鸡冠子凑在左手裡,右手抽出自己的小刀,在脖子羽毛那裡抹了抹,然后就把這鸡宰了。

  韩芳急忙拿着碗把血接了,等血接的差不多,她把碗拿到厨房那边放下,又跑過来。李龙已经把公鸡扔到了地上,转回去厨房烧水准备烫鸡毛。

  看着那大公鸡扑楞几下不动之后,韩芳急忙上前蹲下,开始挑选自己喜歡的羽毛来。

  等李龙出来把公鸡放盆裡,准备拿厨房去烫毛的时候,韩芳已经攥着一把鸡毛跑进了屋子裡。

  她這個年纪,做個毽子已经不算什么事情了。至于铜钱,這年头几乎家家都能找到几個。

  杨大姐在看孩子,抽空出来看到李龙,打了個招呼又匆匆忙忙进屋了。明明和昊昊两個现在能爬了,只要醒着一刻也不想闲着,所以看着更累人。

  剩下的三只鸡李龙放开让在院子裡跑着,其实他沒打算在這院子裡养鸡,這玩意儿拉的屎臭不說,到处都是,收拾起来比较麻烦。

  不過一下子宰三只也沒必要,先跑着喂几天,等年前都宰了挂起来,慢慢吃。

  把這只公鸡收拾出来后,李龙就不等杨大姐接手,自己去削洋芋,泡辣皮子,剥蒜,准备弄個大盘鸡。

  当然不全部做完,他留着鸡背炖了個鸡汤,准备明天给塔利哈尔送過去。

  受伤的人嘛,需要补一补。鸡汤下的面條,還是很不错的,至少在這個时候挺适合病人吃。

  杨大姐看做饭時間到了,喊韩芳過来接手娃娃,她主要也是不好喊李龙。韩芳過去后照看着两個孩子,手裡的毽子已经成型,明明和昊昊立刻就被這彩色的新奇玩意儿给吸引了,都抢着要,拿到就往嘴裡填。

  韩芳急忙抢過来藏了起来——這玩意儿可不兴吃!

  两個孩子有点不乐意,就嚷嚷着——還不会說话,但不满意的时候不哭,先嚷嚷。

  婴语韩芳也听不懂,好在她知道咋办,慢條斯理轻声细语的解释:

  “明明昊昊,這不是吃的,這個吃了会得病的。等会儿霞姨回来了,你们就有好吃的了。”

  正常来說,韩芳把李龙叫叔,就应该把顾晓霞叫婶子。但韩芳习惯性的把李龙叫叔,把顾晓霞叫姨,算两边大。

  杨大姐一会儿又回来了,李龙那边饭做的差不多,也不用她帮忙,她就回来看孩子。

  顾晓霞回来的时候,饭已经好了。饭桌上,李龙說了塔利哈尔的情况,顾晓霞担心的說道:

  “以后不影响啥吧?不会成瘸子吧?”

  “不会的,就是可能留疤。”李龙笑着說道,“对他们来說,這個不算啥。”

  “那你以后打猎可要小心了。”顾晓霞的关注点在這裡,“這山裡的野物可不像家养的,一定要小心,咱们家裡现在也不缺這個,能不碰還是不碰了。”

  “好,我知道了。”李龙解释着:

  “我和他不一样。以前打猎,我都是远远的打,我的眼睛好,枪法也好,打的远打的准。像狼、野猪包括熊這些东西,能远远打着的,我都不往跟前跑。

  他算是個生瓜蛋子,而且打猎的地方地势也比较危险,所以才会出這样的事情。”

  “总之還是要小心。”

  李龙回想一下自己打猎的情况,除了那一次树洞裡的熊,以及在哈裡木冬窝子外面埋伏的狼,這两次算比较危险,還有一次和陶大强在山裡打野猪被反冲,其他时候都算是比较安全的。

  对了,還有那次打猞猁,被划拉了一爪子,算是唯一一次见血。

  总的来說,大部分打猎,李龙都是远远的瞄准,枪猎就這個好处。這制式步枪威力大,远远就能打,不用等到跟前,也就避免了大部分的危险。

  不過塔利哈尔這次受伤還真是给了李龙提醒,山裡的野兽毕竟是凶物,以后打的时候,還真得小心一些。

  第二天李龙便带着煮好的鸡汤,和下好的面條去往石城二医院。

  为了怕面條在汤裡坨成一块,杨大姐把面條下出来后,用凉了的熟菜籽油拌了拌,這样等到吃的时候再把面倒进鸡汤裡,面不会很糊。

  医院裡,哈裡木和塔利哈尔两個人在水房刷着牙,两個人嘴上都是白沫子,不過谁也沒血,都很认真。

  塔利哈尔一开始還挺害羞的,哈裡木就趁沒人的时候,把李龙的话给他說了一遍,塔利哈尔就释然了。

  对嘛,我們不懂的我們学,我們会的你们也有不懂的,這沒啥嘛。

  想开一点儿,事情就好說了。

  刚开始還是有人围观的。毕竟科室就這么大点儿,来来往往人们都知道了,知道這裡来了两個山裡来的少数民族,生活习惯還比较“原始”,一开始還有人围观。

  哈裡木還好說,塔利哈尔還是有点羞耻的。好在哈裡木时不时的给他提醒,他自己作为一個好学的小伙子,也会主动的问。

  渐渐的,那些想看笑话的病人和家属也就不說什么的,甚至還会主动帮他们提醒他们。

  护士也会帮着维护他们,這让哈裡木和塔利哈尔两個還是挺开心的。

  他们只是沒在這样的环境生活過,并不是傻,哪些人带着善意,哪些人不怀好意基本上還是能看出来了。

  “真沒想到,李龙他们的生活,是這個样子的,挺新鲜啊。”塔利哈尔刷完牙,感觉嘴裡麻麻的,挺趣,他洗着牙缸子說道。

  這個缸子不光刷牙,洗干净后還要喝水。

  “纳森和萨斯肯给我說過,我当时沒在意。他說他的有些同学就是這样生活的,每天刷牙,每天晚上洗脚,還要把耳朵后面洗干净。”

  哈裡木刷完牙,一边洗脸一边說道。

  水是凉的,但比冬窝子外面的水管裡的水热,洗着很舒服,感觉一下子就清醒了。

  他昨天晚上在加床上睡的,塔利哈尔打呼噜,他睡的有点不是很好,同时也担心自己和塔利哈尔的呼噜声影响到那個中年人。

  好在从头到尾都沒听到那個中年人报怨什么,哈裡木觉得這個人挺好的。

  他睡的不是很好,想着今天白天如果沒事的话,可以补会儿觉。

  洗完哈裡木去打饭,虽然昨天李龙陪着他走了一圈,但他還是有点紧张。

  手裡攥着钱,都快汗湿了。

  他问過了塔利哈尔,那個中年人也提醒過了,早上有粥,馒头,咸菜,玉米面发糕。

  可惜沒有馕,沒有奶茶。

  “打什么?”打饭的人主动问了哈裡木。

  “两個稀饭,四個馒头,两個咸菜。”哈裡木嘴裡念叨過好几遍,所以說的很顺。

  “五毛钱。”裡面的人說道。

  出乎意料的便宜,让哈裡木真的有些意外。

  他急忙把准备好的钱打开,取出一张五毛的递了過去。

  “饭盒。”

  “噢噢……给!”

  一個饭盒裡给打了两份咸菜和四個馒头,另外一個饭盒裡是两份稀饭混在一起的。

  通常打一份饭,打饭员会把咸菜和馒头放在饭盒盖子上,稀饭打在饭盒裡,這样一個饭盒就够了。

  但现在两份饭一個人端,那就只能這样打。

  回到病房,塔利哈尔已经在等着了。

  两個人吃饭的时候,那個中年人才慢條斯理的去打饭,等他们两個吃完,去水房洗完的时候,中年人才回来。

  上班時間护士過来打针,有些意外的是屋子裡并沒有特别大的味道。

  塔利哈尔感觉到了她的诧异,对着哈裡木得意的笑笑。

  原来昨天晚上他们两個一起洗了袜子,然后搭在水房的暖气片上,今天早早起来過去穿了。鞋子也是拿到水房那裡放暖气片边上烤着,味儿散掉了,自然就沒那么臭了。

  說实话這时候還真沒多少人能天天洗脚洗袜子的,毕竟资源就那么多远不如后世那么丰富。

  挂针的时候,哈裡木就拿着板凳靠着暖气打盹。昨天晚上塔利哈尔睡的好一些,所以挂针的时候他不用看。

  那個中年人也在挂针,有医生過来查房的时候检查了他的伤口,說让他少吃点辛辣的。

  李龙過来的时候,塔利哈尔的针已经打完了。其实上午他本来是进不来的,李龙直接去找了科室主任,說明了情况。

  科主任觉得两個少数民族人头次住院,一個汉族青年過来照顾這也算是佳话,破例让他进去了。

  “看着不错啊。”李龙看塔利哈尔气色明显好多了,笑着說道,“来,我给你们带的鸡汤面,鸡汤還热着呢,来来来,尝尝。”

  那個中年人挺好奇的看着李龙的动作。李龙注意到了這一点,问道:

  “這位病友,你要不要来点儿?”

  “我就不了。”那人摆了摆手,“你這从玛县跑来的?挺辛苦吧?”

  “沒啥,习惯了,沒這事的时候,我也经常跑。”李龙顺嘴說一句,“你是石城的?”

  “嗯,兵团的。”那個人回了一句。

  李龙說话间,已经把鸡汤分在了两個饭盒裡,還真是温热的。

  這大公鸡肥,油多,一时半会儿凉不了。鸡汤這玩意儿還曾经有過那么一個传說故事,說是当时八国联军的老外用冒着气的冰淇淋奚落一個清朝官员沒见過世面,那個清朝官员就用铺了香菜,上面一层油的鸡汤把那個老外烫了一嘴的泡。

  真假不知道,但鸡汤上面飘一层油,肯定是很难凉下来,這倒是真的。

  李龙把面也挑成两半分到两個饭盒裡,让他们两個吃。

  吃的时候李龙還问道:

  “不发烧了吧?”

  “不烧了,伤口抹了药,虽然不好受,外但能感觉在好。”塔利哈尔一边吃一边說道。

  鸡汤裡有撕开的鸡肉,虽然只有一点点盐,但本身就是好东西,很香。

  “李龙,后面你不用天天来了。”哈裡木吃的时候說道,“你有自己的事情,不用這么管我們。”

  “沒事,我闲着也是闲着。再說了,我怎么也得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出院对吧?”李龙笑着說,“我還要把你们安安全全的送回家呢。”

  “行吧,反正你有车。”哈裡木也就不再坚持。有李龙在的时候,他会比较安心一些。

  李龙走的时候去问了一下医生,医生给出来的答复挺乐观。

  “住個七天,差不多就能回去静养了。只要不再剧烈活动,加上现在是冬天,伤口基本上不会出什么問題。”

  医生還說了一些忌口的东西。他已经知道李龙這個汉族青年和哈裡木他们少数民族之间的友情,還是挺欣赏的。

  接下来几天,每天李龙都送去鸡汤,到塔利哈尔出院的时候,他說他快吃吐了。

  哈裡木拍了他一巴掌。

  塔利哈尔在病床上不知道那么多,哈裡木忙裡忙外可是听不少病友說了,他们都說李龙是塔利哈尔的亲戚,不然的话也不可能天天送来鸡汤给他。

  這时候鸡肉也是挺贵的,能送来一天两天就不错了,天天送,而且明显闻那味儿,看收拾的骨头,天天都是新鲜的,不是一只鸡炖好多天的那种。

  科学不科学不知道,反正其他病友說塔利哈尔能這么快出院,那鸡汤面有很大的功劳。

  這时候的人嘛,对這有营养的东西补身子,還是挺有执念的。

  不過也别說,出院的时候塔利哈尔不光白了不少,還胖了不少。

  “出院了,咱们去好好吃一顿,理個发,回到冬窝子也给大家看看,在外面沒白呆。”李龙开着车,带着两個人往外走,边走边說。

  “不吃不吃,就想吃馕,喝個奶茶。”塔利哈尔现在自己能走,伤口长好了,疤還沒掉,不大动作還是可以的,他嚷嚷着,“太想了!”

  “行行行,那就带着你去喝奶茶。”李龙笑了。

  也对,二十几年的习惯,哪那么容易改掉了。這天天喝的东西,突然有一個星期不喝,肯定是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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