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毒酒木精转心壶
孤灯如豆,照着三张人脸。
曲玲珑又一遍诉苦:“胡嬷嬷,麻姑姑,您二位可說說我该怎么办啊?
那薛姮照必然恨透了我,您二位還有個躲闪,我怕是迟早要被她报复。”
“怎么?你怕了?”胡嬷嬷的老眼似乎比桌上的灯還亮些。
“瞧您說的,要是她薛姮照自己,我当然犯不上怕。可现在有人给她撑腰了。”曲玲珑說,“我可不是怕嘛。”
“干娘,我白日就跟你說過了,是世子爷把她送回来的。
我回头叫人去看了,那冷屋子裡的锁被人砍断了,想来也是世子爷所为。”麻姑姑說,“如今看来的确有些棘手了。”
“說的也是。”胡嬷嬷点了点头,“按理說应该好好折磨她一阵子才是。可是她本来就是借到咱们這儿的,如今又有人给她做主,咱们倒不好明着来了。”
曲玲珑听胡嬷嬷话裡有话,连忙上赶着說:“嬷嬷您說不好明着来,那该怎么样把她暗算了呀?”
“你還沒蠢到家。”胡嬷嬷笑了,“這事儿還是交给你去办,办妥了自有好处给你。”
曲玲珑一听却迟疑起来,說道:“能替嬷嬷和姑姑办事,那自然是我的福气。可是我們两個已然撕破脸了,如今她处处都提防着我。
怕是我稍有行动,她就警觉起来。不大好办啊!”
除了這個原因,曲玲珑也害怕玉孤明会找她算账。
到时候胡嬷嬷和麻姑姑必然会把自己推出去,绝不可能再维护她了。
“你都能想到,难道嬷嬷想不到嗎?”麻姑姑有几分不悦地打断了她的话,“别以为你现在收手就能落個干净。”
她這么一說,曲玲珑立刻吓得不敢說话了。
胡嬷嬷开口道:“放心,计策我早已经想出来了。你過来,我告诉你。”
曲玲珑连忙往前凑了凑。
胡嬷嬷低声說道:“你回去之后,要做出后悔害怕的样子,向那姓薛的陪些小意儿,让众人都以为你有意要弥合二人的关系。
之后我会尽快给薛姮照和池素两個人单独安排住处,表面上是给她们优待,实则一来放松她们的戒心,二来也是给你安排机会。”
說着又从桌子下拿出一只小小的白色瓷瓶来,用红布包了木塞塞着瓶口。
“這個瓷瓶裡装的东西叫做木精,闻上去和烈酒差不多,味道也相似。可只要喝下小小一杯,便会彻底醉死,神仙也救不得。
這有一把转心壶,你在一半裡头装上酒,另一半裡把這木精放进去,再掺上些水。
等到除夕那日,晚上不必赶工。你便带了酒菜去她们那边,說是赔罪也好,說是守岁也好,哄着她们把這东西喝下去。”
因为玉孤明的出现,胡嬷嬷等人意识到要尽快解决掉薛姮照,同时也不能让池素留活口。
“那……那她们两個到时醉死了,自然知道是我让她们喝的酒啊。”曲玲珑迟疑道,“世子必然要疑心我的。”
“你听我說完,到那天我安排你去守库。众人都知道你去守库房,哪裡還会疑心你呢!
我再把她们两個的住处安排得偏僻些,不会有人发现的。”胡嬷嬷說。
“你放心,玉世子除夕到初三都不在宫中当值,她们两個死了,破席子一卷拖出去,谁還会追究呢?”麻姑姑也给她吃定心丸,“扔到外头荒地裡,早被狗啃了,能认出谁是谁?”
“你现在就是想退步抽身也晚了,”胡嬷嬷冷笑,“要是真让那妮子傍上了世子爷,有你的苦头吃,不信你就瞧着吧!”
“那既然這样的话,能不能安排我和柳香环一起守库房?”曲玲珑把事情在心裡過了几個過,想出了为自己脱身的法子,“薛姮照和池素两個人平日裡同她還算不错,要是我一個人去了,我怕她们根本不会让我进屋。”
“你的意思是让柳香环做你的替死鬼?到时候她们三個人都醉死了,你把痕迹一抹……”麻姑姑会意。
曲玲珑脸红了一下:“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胡嬷嬷和麻姑姑心裡都清楚,這就意味着又要搭进一條无辜的人命。
可是她们既然要替周总管办事,多死一個宫女也无所谓了。
“你說的也有几分道理,既然這样的话,就按你說的办吧!再给你拿一只酒壶,到时候别忘把這转心壶带走,不要留下痕迹。這瓶木精金贵着呢,千万要放好。胡嬷嬷抬了抬手,示意曲玲珑可以离开了。
麻姑姑找来一個包袱,让曲玲珑把转心壶包好。
那個装木精的瓷瓶怕磕碰,曲玲珑便贴身藏了。
薛姮照她们后来的十几個人挤在一间屋子裡,和她们刚入宫时差不多。
曲玲珑她们住的稍微好一些,四個人一小间,虽只是用薄板隔开,也好上许多。
曲玲珑平时必然不会到這裡来,可今天却来了。
进了门就向众人陪笑,比往常不知道和善多少。
薛姮照坐在那裡,眼皮都不撩一下。
曲玲珑和人搭讪着走過来,說:“薛大姑娘,我刚从伙房那边過来,新出锅的酥饼,我特意弄了几個来给你。”
說着把手帕包着的酥饼递過来。
却被池素一把给打掉了:“這东西拿远些,谁知道裡头有沒有毒?!”
曲玲珑却不恼,依旧赔着笑說:“瞧你說的,我哪有那胆子?再說了,哪有当众给人下毒的?”
众人见她這样也不奇怪,毕竟她们中有不少人也在刻意讨好薛姮照。
因为玉孤明的来头实在太大了,他若是真的喜歡上了薛姮照,說不定能让薛家重新回京呢!
就算這点是妄想,在宫裡也能得到不少好处。
如果曲玲珑還像以前那样针锋相对,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你拿這饼给我,可是在跟我赔不是?”這时薛恒照看着她问。
“你說出来那可就太好了,以前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過。”曲玲珑忙說,“往后我再不敢了。”
“你也算是能屈能伸了,就是不知道你的心诚不诚?”薛姮照笑了。
“当然诚心了,我敢对天发誓。”曲玲珑正色說道。
“那你今晚就别走了,留下来照顾照顾我可好?”薛姮照說,“你也知道我昨日冻了一天,现在身上還有些不舒服。”
注:木精就是甲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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