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作者:八斤蜜柑
吻不夠

  耳畔傳來男人沙啞的嗓音,溫熱的呼吸撲在她鼻尖。

  周遭一切的聲響,夜深裏汽車在馬路上奔跑的聲音,頭頂落葉掉落的聲音,萬家燈火喧鬧的聲音,彷彿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腰窩被炙熱的掌心不輕不重地揉了一把,遲珈渾身一個激靈,整個人都軟在男人懷裏,心跳聲又急又重。

  和他接吻,總覺得廢她半條命。

  遲珈歪在男人的頸窩,稍一擡眼,他性感突起的喉尖近在咫尺,只要她仰頭,就能吻到。

  沈暮堯低頭在她泛紅的臉頰看了片刻,忽而輕笑了下,嗓音懶洋洋地:“累了?”

  男人動了一下,遲珈還掛在他懷裏,被他猝不及防的動作嚇了大跳,害怕掉下來,她連忙抓住離她最近的救生物。

  她的指尖剛貼到男人的臂膀,就被他灼熱的體溫燒得她心口一顫。

  初冬時分,沈暮堯只穿着件黑色t恤,可男人的臂膀結實緊繃,像是從火海里炙烤過的鐵鉗,又硬又燙。

  遲珈的一隻手完全圈不住,指尖觸上去時,她甚至能感受到男人臂膀微突起的青筋在跳動。

  她被驚得連忙往後縮,後背瞬間麻了。

  沈暮堯半摟着她,垂眸睨她,散漫笑道:“瞧你這點出息。”

  遲珈按捺着狂跳的心臟,擡眼,四目相対間,対上了男人的視線。

  昏暗的路燈下,那一雙眼眸色澤烏亮,如深淵漆黑,盯她看時,深邃的眼窩深情又勾人。

  遲珈被他看得腿有點發軟,她別過眼,小聲反抗:“我怎麼沒出息了?”

  沈暮堯託着她毫無力氣的腿窩,湊在她耳邊輕輕地笑,嗓音帶着顆粒質感,低沉喑啞:“親一會兒就成這樣,等老子再做點什麼,你得軟成什麼樣。”

  “這麼多年沒點長進,不是沒出息,是什麼?”

  遲珈的心臟猛地跳動,隨之而來的是騰騰燃燒的體溫。

  這人說話怎麼比以前更囂張更葷了。

  她不想搭理他,剛扭頭,下巴被男人兩根堅硬的手指捏着扳了回來。

  遲珈被迫與他対上,她看到男人低頭,一點一點地向她靠近,心跳聲幾近停滯。

  沈暮堯伸出大拇指在她脣上不輕不重地碾壓,他仔細端詳,眸光漸漸沉了下來,嗓音帶着幾分喑啞:

  “腫了。”

  遲珈耳尖都紅透了,她沒想到這人無賴又流氓。

  她下意識想躲,卻被男人強硬地摁着,他的指腹常年摸過槍,糙而硬,帶着十足的韌性的力量。

  每每被他摩挲過的地方,都帶着強烈的顫慄。

  哪裏是吻腫的,分明是被他碰腫的

  遲珈沒忍住動了動:“我想睡覺了。”

  沈暮堯伸手將她散亂在額前的碎髮掖至而後,他穩穩將她放下來,大掌順着她胳膊往下,牽住了她的手。

  和從演唱會出去時一樣,十指相握。

  沈暮堯鎖了車,帶她回酒店。

  遲珈在他旁邊跟着,地面上還有兩道幾近疊在一起的影子。

  一道又高又長,身材比例好到爆炸,另一道只到旁邊影子的肩膀。

  兩道影子的手緊緊相握,親密又纏綿。

  回酒店的路上,遲珈的心跳聲尚未平息,她的腦袋還是暈乎乎的。

  “歡迎光臨。”

  電子機械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等遲珈反應過來,才意識到這並不是前往酒店的路上,而是被沈暮堯帶她來到了一家711店裏。

  “怎麼來這樣啊?”她仰頭,問。

  沈暮堯低頭睇她,嘴角忽然撩了一道壞笑:“買點必需品。”

  遲珈一愣,餘光就掃到了某一樣方方正正的玩意兒。

  她的臉騰地燒紅了。

  沈暮堯滿臉正經,他彎腰,湊在她耳邊說着並不正經的話:“喜歡什麼味道的?”

  “草莓,西瓜,還是一一”

  遲珈忍無可忍,在対上店員奇怪的目光後,她緊張地拽着男人的手,臉紅的快要滴血了:“你別說了人都聽見了。”

  沈暮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她半晌,忽而輕笑出聲,他半攬着她肩膀,走到店員面前:“要一一”

  掌心被女人指尖掐了幾下,像螞蟻在他心裏啃噬的感覺,癢癢的。

  沈暮堯反握住遲珈的手,將她作怪的指尖收緊在他掌心裏。

  店員:“您好,請問你們要點什麼?”

  遲珈連忙埋頭,黑睫垂下,眼角處的小痣彷彿因爲羞臊染了紅。

  “拿瓶草莓味的蜂蜜,一瓶酸奶,一瓶口香糖,兩瓶礦泉水,一包煙。”

  男人的話落下,遲珈在風中凌亂。

  所以並不是那個?

  她擡頭,正看到沈暮堯斜嘴角,笑得輕狂,囂張。

  “你剛纔以爲我想買什麼?”

  男人的話慢悠悠地從喉嚨裏溢出來,眉梢融着痞笑,整一個壞壞的模樣。

  遲珈橫他眼,輕輕踢了他一腳:“沒什麼。”

  沈暮堯沒躲,還是笑,吊兒郎當的。

  遲珈還是不解氣,她掐着男人的手臂,用力地掐了兩下,沈暮堯沒有半點皺眉的模樣,看起來好像不痛不癢的。

  反倒是她的手,掐着男人硬邦邦的臂膀,累人得慌。

  沈暮堯輕輕嘖了聲,他抓着她的手心,揉了幾下,當着她的面,緩緩地捧在他嘴邊。

  遲珈看得心跳漏跳兩拍。

  她的手心被灼熱又柔軟的溫度嘬了一口。

  空氣凝固寂靜,只餘下那道清脆聲響。

  遲珈渾身僵硬,她眼睜睜地男人正大光明地,又不正經地捧着她手心親了口。

  又像是沒事人一般,兩手揉着她掌心。

  “哎喲,指尖都掐紅了,疼不疼?爺給你揉揉。”

  他邊揉搓,邊壞笑:“別掐胳膊,硬邦邦的,你手又掐不動,下次記得掐軟的地方,懂了?”

  遲珈被沈暮堯浪蕩的行爲舉止,浪得說不出一句話。

  還好這時店員將他們需要的幾樣商品拿了過來,拿機器掃了幾下:“先生,總共一百二,支付寶還是微信?”

  遲珈聞聲,打算趁他掃碼時甩開他的手。

  哪兒知道這男人狗的不成樣子,似是察覺到她的小心思,把她手攥得緊緊的,沒給她一丁點活路跑路。

  遲珈餘光瞄了眼她旁邊的男人。

  沈暮堯散漫地站在收銀臺前,右掌強勢地握着她的手,左手掏手機淡然地掃碼,隨後勒着塑料袋子,側眸:“走了。”

  遲珈:“”

  回到酒店,沈暮堯一眼看到遲珈喝過的紅酒,紅酒被她幹掉了三分之一。

  他伸手捏着遲珈下巴,擡高,仔細瞅了眼她的臉,挑眉:“過敏怎麼治好了?”

  遲珈並不想讓沈暮堯知道當年她從南城到國防科技大學找他的事。她搖了搖頭:“喝了一次就發現不過敏了。”

  沈暮堯鬆手,在熱水壺裏接了半壺水,隨後把礦泉水放進去加熱。

  加熱過程中,他擰開另一瓶水,仰頭喝了半瓶,等熱水壺燒好後,沈暮堯把熱過的礦泉水倒了大半在他那瓶水裏,隨後在燒沸的礦泉水加入蜂蜜。

  “喝點蜂蜜水。”沈暮堯擰上瓶蓋搖勻遞給遲珈,“不然明天頭暈。”

  遲珈捧着熱乎乎的礦泉水,心底也像是澆了蜂蜜,甜津津的。

  “甜。”

  她喝完一口,遞給沈暮堯:“你嚐嚐。”

  沈暮堯不喜歡喫任何甜食,但只要是遲珈給的,他都會嘗一點。

  可這次,他沒接。

  遲珈有點失落,她剛把蜂蜜水收回,男人突然摟過她的細腰扯到他懷裏。

  還等遲珈反應過來,沈暮堯挑起她下巴尖,傾身過去,脣驀地壓了下來。

  和方纔在車旁那個兇猛粗魯的吻不同,他勾着她輕啄,很仔細地一點一點地品嚐着什麼。

  沈暮堯本就是囂張霸道的人,少年時吻她也兇狠,恨不得將她一口吞進腹部,這麼溫柔青澀倒是第一次。

  遲珈整個人被電得雙腿發軟,她抓住男人的肩膀,彷彿溺水的游魚。

  相比較她的無力,沈暮堯倒是漫不經心地靠在牆角,結實有力的臂膀圈着她細腰,大掌覆上去能蓋住她的小肚子。

  兩人身高差距大,男人低下脖頸,單手託着她腰肢上提,安靜密寂的房間裏,只有他們細細的啄吻聲。

  等這次的吻結束後,遲珈的眼角泛紅,臉頰緋色,小嘴也紅紅的,她輕輕喘着,手上的礦泉水瓶也不知道何時被男人放到了一旁的酒架上。

  沈暮堯粗糲的指腹蹭過她嘴脣,擦去水光,嗓音低低的:“嘗過了,是挺甜的。”

  遲珈的臉頰燒了起來,剛想說話,卻在下一秒皺了眉。

  沈暮堯:“哪兒不舒服?”

  遲珈小聲道:“嘴疼”

  撞上男人勾起的脣角,她連忙說:“是我那時咬上的方。”

  當時太害怕沈暮堯因爲肝炎把她感染而永遠和她不再有未來,她就咬了自己一下去吻他,可沒想到會這麼疼。

  沈暮堯掌心捧着她臉頰,俯身在她鼻尖輕點了下:“難爲你了。”

  一直以來,遲珈都挺內斂膽小的,也只有在他面前會像其他女生撒嬌,釋放小女生心態。

  說實話,當時遲珈拽着他吻上來時,以前即便交往熱戀時,她也從未主動過,沈暮堯當即怔住。

  腦子裏任何其他想法全無。

  取而代之的,是肆無忌憚的慾念。

  吻她,咬她,將她拆骨入腹,成爲他身體裏的一根肋骨。

  遲珈想起當時的情形也羞臊的臉紅起來,她一直以爲沈老爺子的阻撓會成爲他們之間的阻礙。

  經過此事,她發現其實不然,而是沈暮堯的拒絕與放棄。

  沈暮堯瞥了眼時間,他掌心揉了揉她腦袋:“早點休息,明天早上給你帶早餐和紅黴素藥膏。”

  遲珈愣了:“紅黴素藥膏?”

  “不要?”男人輕挑眉,痞笑,“嘴都腫成這樣了,消消腫。”

  遲珈覺得丟人,她橫了他一眼。

  可她眼眸烏黑水潤,一點也不像生氣,倒像是撒嬌。

  沈暮堯把裝在礦泉水瓶裏的蜂蜜水放在她懷裏,低聲說:“別撒嬌了,把蜂蜜水喝完就睡。”

  “我走了。”

  遲珈抱住水瓶,小聲嘟囔:“哪兒有撒嬌。”

  這次男人離開,她沒有半點慌亂,反而多了幾分安心。

  遲珈把沈暮堯送到門口,想起車廂的大小,又比了下男人的一雙大長腿,忍不住說:“要不,你別回車裏了。”

  聞言,沈暮堯挑眉,垂眸睨她。

  “我們都這樣了。”遲珈頂着男人濃烈的目光,硬着頭皮說,“大不了你要害怕別人感染,我們就把牀單什麼的買下來,明天走的時候扔了就沒事了。”

  沈暮堯忽而笑出聲,他擡了擡眉骨,笑得非常不正經,滿臉匪氣:“你說說我們哪兒樣了,嗯?”

  “你可別亂給我扣帽子。”

  男人玩味勾脣,痞笑:“老子只強吻你兩次,還沒幹別的勾當。”——

  作者有話要說:

  遲妹:什麼勾當?

  堯哥:你說呢。

  八斤:這題我知道!當然是

  八斤還說,今天晚上還有一章!

  八斤繼續說,月底了,寶貝們有多餘的營養液的話,多多給遲妹堯哥澆灌吧~愛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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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吻不夠

  至於什麼勾當,肯定是十八歲以上的勾當。

  遲珈:“你快走吧。”

  沈暮堯兩指捏着她兩腮,晃了晃,玩味輕笑:“什麼時候膽兒這麼肥了。”

  “關鍵老子還挺喜歡。”

  遲珈的臉頰被男人鉗過的地方在發燙。

  她一把將男人的手拍掉,按捺着跳動的心臟,輕推他出門:“拜拜,明天見。”

  沈暮堯看着密閉的門,低頭笑了

  關上門,遲珈去浴室洗漱,等她看到鏡子裏的自己時,整個人都懵了。

  她嘴脣紅彤彤的,嘴角還有一道小口子,深深的,應該是被沈暮堯咬的。

  遲珈沒敢再看,洗完澡出來躺在牀上,打開手機才發現沈暮堯給她發了條微信。

  【s:晚安】

  遲珈看着加減乘除的頭像,總覺得少點什麼,她盤腿坐在牀上,給他發消息:【明天回南城,我們去一趟花鳥市場吧?】

  沈暮堯那邊的消息沒過幾秒便發了過來:【想要什麼?】

  遲珈有點害羞,也不好給他明說想買兩條情侶魚,她在軟件裏畫了一幅畫,給他發了過去。

  等了半天,也沒等到沈暮堯的回覆,遲珈有點忐忑。

  忐忑過後,她忍不住猜,難道他給忘了?

  就在遲珈一顆心上下懸着時,一條大約十秒鐘的語音跳了出來。

  遲珈點開,屬於男人清冽低沉的嗓音,清晰地在房間裏迴盪。

  沈暮堯悶笑了聲,他聲音聽起來懶洋洋的:“一家五口?”

  遲珈聽到了“家”,心裏一顫,突然覺得一一

  她二十多年原身家庭的不幸,在這一刻,得到了補償。

  男人頓了幾秒,輕笑:“那它們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家。”

  語音結束,遲珈的嘴角還在上揚,眼眶卻潮溼發燙。

  她畫的那幅畫裏。

  有q版沈暮堯,也有個q版遲珈。

  他們手裏端着一個水缸,缸裏有兩條小情侶魚。

  而加減乘除藏在q版遲珈胸前的衣服口袋裏,一隻黑色的貓爪子探下來像是在撈魚

  第二天一早,遲珈醒來睜眼看到自己在酒店裏,她懵了兩秒,緩過神來纔想起昨天發生了什麼事。

  沈暮堯退伍,卻帶着她來到幾千公里以外的臺市,滿足她最後一場私有黃昏的遺憾。

  拋去車禍和意外接觸肝炎的患者

  他們,和好了。

  遲珈想到他的吻,臉“騰”地紅了。

  手機在這時嗡嗡響了兩聲。

  【s:醒沒】

  遲珈:【醒了】

  【s:好,開門】

  遲珈盯着屏幕看,一骨碌從牀上爬起來,給沈暮堯開門。

  門打開,男人站在她面前,手裏還拎着早餐。

  遲珈聞到香味,肚子差點咕嚕叫出聲,然而沒等她開口說話,沈暮堯蹙眉:“光腳?”

  說着,遲珈只見男人伸手,強勁有力的手臂橫在她腰間,她整個人懸空,就像是沒有表情的包裹娃娃,被沈暮堯單手抱到了牀上。

  遲珈坐在牀沿,臉頰還殘餘着方纔擦過男人體溫的灼燙感,滿滿的安全感。

  “穿鞋,刷牙,過來喫飯。”

  遲珈點點頭:“嗯。”

  沈暮堯看着她晃來晃去的雙腿,像是兩段蓮藕,白嫩纖細,勾得他眸光微沉。

  他脣邊翹了下,低頭睨她,嗓音透着低醇沙啞:“撒嬌呢?”

  遲珈啊了聲,她睜着雙烏黑的眼眸,看起來有點不太理解。

  她都沒說話,怎麼對他撒嬌了?

  遲珈正要問,就看到男人彎腰蹲下,將拖鞋掛在她亂晃的腳尖上。

  沈暮堯爲她穿好鞋後,撩起眼皮,散漫玩味:“還不去洗漱?”

  遲珈的心臟漲漲的,她低垂眼睫,突然站起來,趁男人沒注意,踮腳在他脣上親了口。

  可他實在是太高了,遲珈只能親到他下巴。

  親完,遲珈紅着臉就往浴室裏跑。

  沒跑幾步,遲珈被一股大力拽着,她整個人被男人撈着轉了兩圈,栽進他堅硬的胸膛裏。

  她擡眼對上沈暮堯漆黑深邃的眼眸,眼底裏好似乘着一絲危險。

  遲珈看出來了,心臟猛跳了幾下,連忙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含糊道:“我沒洗漱。”

  沈暮堯低頭睨她眼,倏爾輕笑,他漫不經心道:“不親嘴。”

  遲珈有點放鬆又有點點失落。

  下一秒,她後腰覆上他寬厚大掌,朝他的方向按,同時,她脖間擦過男人滾燙柔軟的脣。

  遲珈渾身顫了顫,脣間溢出來一聲嗚咽,餘光看到沈暮堯瘦削的下巴和性感突起滾動的喉結,他正歪頭吮着她的脖間。

  她被他欲到沒力氣,抱住男人的肩膀:“疼”

  男人輕笑,熱氣撲在她頸窩,癢癢的難受極了。

  沈暮堯放輕力度,輕啄了口,隨後起身,粗糲的指腹摩挲着她脣,低聲道:“早安吻。”

  遲珈的臉徹底爆炸,她也不敢看男人什麼表情,趕忙跑去浴室。

  等洗漱完畢出來,沈暮堯已經將早餐放在茶几上。

  他人懶洋洋地敞腿坐在沙發上,聞聲,撩起眼皮對她勾手:“過來喫飯。”

  遲珈也不想去的,可他對她勾了手誒

  她坐在男人旁邊,先是看了他一眼,沈暮堯果然在玩貪喫蛇。

  遲珈瞅着茶几上的早餐:“你買了好多。”

  他買了八寶粥,胡辣湯,雞蛋,還有一包小油條。但每一樣都是她愛喫的。

  遲珈從小喜歡鹹的和甜的一起喫。比如早餐,她喜歡早餐店裏的八寶粥,一定要加糖的,還喜歡和胡辣湯摻着喫,並且胡辣湯不能加香油。

  一口八寶粥,一口胡辣湯,再夾根小油條,巨好喫。

  那時,沈暮堯總睨她:“奇葩。”

  “小鳥胃一個,想喫的東西可不少。”

  “不喜歡醋,還喜歡喫酸辣粉。”

  少年邊輕嗤她奇葩事多,邊給她要了半碗八寶粥,半碗胡辣湯。

  遲珈每次喫得都飽飽的,特別滿足。

  沒想到多年過去,沈暮堯還記得。

  沈暮堯睨她:“喫不完就慢慢喫。”

  遲珈問:“你不喫嗎?”

  沈暮堯挑眉:“喫過了。”

  遲珈看了眼時間,也不敢耽誤去醫院,她沒再說話,埋頭苦喫。

  喫完,他們沒退房,開車前往昨晚檢測乙肝的醫院。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開口說話。

  遲珈想過沈暮堯若真感染會怎樣,大抵他們不會要孩子,以免小孩兒得肝癌受罪。

  但沒孩子好像也挺好的,他們可以過二人世界,還能環遊全世界。

  這一想就到了醫院門前,遲珈下意識看了眼沈暮堯,男人的表情和平常沒什麼兩樣。

  遲珈抿了抿脣,握住他的手,沈暮堯側眸看她一眼,反握着她的手。

  好像在一刻,什麼也都不怕了。

  拿了檢查報告,醫生看着他們兩個沉默。

  遲珈被醫生這一眼看得心臟驟縮,下一秒,他笑着說:“沒事,你男朋友身體素質好,有抗體,沒被感染。”

  等出了醫院,遲珈覺得空氣都是新鮮好聞的,她說:“要慶祝下嗎?”

  沈暮堯笑了下,他稍擡眉骨:“去哪兒。”

  遲珈看他還穿着黑t恤,她道:“買衣服。”

  沈暮堯他本來就是衣服架子,個子高,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

  去商場逛了兩分鐘,遲珈已經給他挑好了衣服。

  是一件深咖色長大衣。

  沈暮堯除了軍裝從未穿過這種稍微正式的衣服,也沒見他穿過大衣,他更習慣穿些休閒寬鬆的機車外套,或是夾克。

  即便他穿了正經的白襯衫西裝,也是一副散漫不羈,浪蕩的模樣。

  沈暮堯單手插腰,懶洋洋地睨她眼。

  察覺到男人的表情,遲珈拽着他衣角:“穿吧,穿吧。”

  半晌,沈暮堯像是服軟:“行吧。”

  遲珈立刻把早就看上的毛衣和長褲遞給他:“快去。”

  沈暮堯從來沒穿過這麼厚過,大冬天的,他最多兩件齊全。

  他想說什麼,但看到遲珈發亮的眼眸,心尖彷彿被羽毛撓了下,癢癢的,最終把話嚥了回去。

  從試衣間出來,在店裏所有人的目光都忍不住聚集在沈暮堯身上。

  太酷了,帶着痞痞的味道,帥氣逼人。

  男人五官立體深邃硬朗,寬闊落拓的肩背,遒勁窄腰收在大衣裏,身材頎長,顯得他這雙大長腿筆直又有型。

  店員看紅了臉,眼裏冒泡,忍不住小聲對旁邊觀看的同事道:“好帥啊,簡直比韓劇裏的男主角還要帥。”

  “是啊。”

  “和其他男人穿上去完全不一樣的氣質,漫不經心的,做什麼都好欲啊那種感覺。”

  “聽到了嗎,我心在狂跳的聲音。”

  遲珈也覺得穿上大衣的沈暮堯又帥了,簡直讓人移不開眼。

  等她回過神來,發現男人正對着她的視線,脣角勾了下,壞笑,“行,那就這套了。”

  遲珈被他灼烈的目光盯得臉發燙,她佯裝無意地別過眼,以免被他再電到。

  她走到收銀臺,剛要掏手機,沈暮堯已經掏出卡遞給店員:“刷卡。”

  遲珈:“說好了我給你買的。”

  沈暮堯輕嗤一聲,徑直把刷過的卡放在她兜裏,他斜睨她:“老子可不花女人的錢。”

  “尤其是一一”他勾脣,漫不經心地道,“我的女人。”

  遲珈臉泛紅,半晌,她把卡掏出來遞給他:“我有的。”

  她的存款其實還真不少,但買婚房還差了點。

  沈暮堯沒要,他挑眉:“老子的錢,就是你的錢,你想買什麼就買,別給我省,省了小心我收拾你。”

  遲珈對他這種“強給強賣”的操作愣住了。

  可她心底卻是涌現出一絲鼓動。

  她以前去過沈家,沈伯父沈仲明的工資卡全交給姜珍保管。

  當時沈暮堯還是個少年,他支着下巴,指間還夾着根菸,嘴角勾脣笑,一邊說着渾話:“老子以後所有卡也交給媳婦兒保管。”

  遲珈想起從前他說過的話和他送來的銀行卡,她嘴角止不住上揚,心臟那處像是被灌了蜂蜜,空氣都是甜的

  買過衣服,沈暮堯和遲珈又回到了酒店。

  沈暮堯沒了隱患,在酒店裏洗過澡換了身乾淨衣服,整個人清清爽爽的。

  遲珈點了外賣,兩人喫過後,她問:“現在回南城嗎?我剛纔查了一下,最近的航班是一個小時之後。”

  沈暮堯慢條斯理地剝了個橘子餵給遲珈喫,“不回。”

  橘子酸甜可口,遲珈咬了一口,滿嘴汁水流淌在口腔,她喫完,疑惑:“不回南城,那去哪兒?”

  沈暮堯保持神祕,任她打鬧,也沒對她吐露一句話。

  下午,退過房後,沈暮堯開車帶着她去往另一個地方。

  開了一個小時,沈暮堯餘光瞥見昏昏欲睡的遲珈,他道:“路途遙遠,困就睡會兒。”

  遲珈搖了搖頭,努力睜眼,可抵擋不住睡意的來襲,歪在車座上睡着了。

  沈暮堯緩緩將車聽到馬路邊,側身將掛在後座的大衣輕輕地披在她身上

  等遲珈醒來,天色已晚。

  車子也正好停在一家農莊裏,農莊前掛着兩盞燈籠,上面寫着一一提供住宿,提供三餐。

  “醒了?”男人低啞的嗓音落在她耳畔。

  遲珈滿臉惺忪,她坐起來才發現身上蓋着沈暮堯的大衣,車座也被他往下調出合適睡覺的位置。

  “咱們這是在哪?”

  沈暮堯沒回答,他在車上開了盞燈,只是問:“餓嗎?”

  “餓了先喫飯,不餓,帶你去個地方。”

  遲珈剛睡醒,不太餓,她搖了搖頭:“不餓。”

  沈暮堯“嗯”了聲,他下車給農莊的主人報了幾個家常菜,訂了一間房,隨後上車。

  接下來的路坑坑窪窪的,並不好開。

  一路上,周圍漆黑一片,到處是乾枯的樹枝,車輪碾壓上去發出“吱啞吱啞”的響聲。

  遲珈有沈暮堯在身邊,她一點也不怕,反而扒着窗戶好奇地往外看:“這兒是哪兒,還有山呢。”

  沈暮堯這次回了,他懶洋洋地:“阿里山。”

  遲珈有點興奮,她除了夜爬過平息山求護身符外,再無在夜裏爬其他的山峯。

  尤其是跟沈暮堯一起。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遲珈迫不及待地跳下車,剛打開車門,她凍了一個寒顫,山裏冷,比平原溫度要低上幾度。

  沈暮堯從後座拎出來一包東西,把大衣遞給她:“穿上。”

  遲珈看着男人只穿了件毛衣,搖了搖頭:“我不冷,你穿吧,等我冷了再給我。”

  沈暮堯走過來,牽着她的手,開着手電筒帶着她往前走。

  這裏很黑,很靜,有蟲鳴,有風吹草葉摩挲的響聲。

  透着手電筒的光,視野徹底通透寬闊起來。

  前面延伸出來一道懸崖,周圍高山綿延,也有不知名鬱樹蔥蔥,遠邊隱隱傳來瀑布嘩啦流水清脆的聲音。

  瀑布下滑衝來的涼意,空氣新鮮好聞,是大自然的味道。

  遲珈站在離懸崖一米遠的地方,雙手張開:“好美啊。”

  她扭頭,驚喜地問:“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我好喜歡。”

  沈暮堯摟過她的腰,垂眸睨她,散漫輕笑:“這就喜歡了?”

  遲珈重重地點了點頭。

  “還挺滿足。”沈暮堯漫不經心地勾脣,“給你看樣東西,要玩麼?”

  遲珈不知道他說的什麼,就點頭:“要!”

  沈暮堯把塑料袋裏的東西拿出來,看到是什麼時,遲珈眼眸發亮:“居然是孔明燈。”

  他買的還是她最喜歡的黃色。

  “嗯,也是許願燈。”沈暮堯拆開袋子,將孔明燈體撐開,繫上線,“你拿着。”

  遲珈接過燈體,她看着男人半垂眸,打開打火機,猩紅的火苗點燃燃料,孔明燈瞬間膨脹了起來。

  “快看,沈暮堯快看!”

  “孔明燈要飛起來了。”

  沈暮堯低頭輕笑,結實滾燙的胸膛貼着她後背,雙手從遲珈身後穿過去幫她捏着孔明燈的底座,俯身在她耳畔:“想想要許什麼願望,堯哥給你實現。”

  男人低沉磁啞的嗓音離她好近好近,只要他再近一點,就會碰上她的耳尖。

  遲珈被他低音炮的聲線蘇得差點沒站穩,好在身後有男人支撐,她才穩住身體。

  許願啊。

  可她的願望都已經實現了。

  她喜歡的少年,張揚恣意,勇敢無畏。

  沈暮堯低頭問她:“想好了嗎?”

  遲珈點點頭,回頭看他:“想好了。”

  “好。”

  沈暮堯站在她身後,像是將她擁抱於懷,他側眸,低沉的嗓音從她頭頂落下來。

  “我數到三,一起放。”

  “記得許願。”

  遲珈感受到男人溫熱的呼吸撲在她臉頰的灼燒感,心跳聲一下比一下快而猛烈。

  “好。”

  孔明燈已經躍躍欲試,燃料的火苗將孔明燈的外紙染成了橙黃色。

  沈暮堯脣邊微勾,輕聲喊:“一。”

  “二。”

  “三。”

  數到三,他們同時放手。

  孔明燈在半空中搖搖欲墜,最後穩穩地升上天空,將漆黑的天空染成橙色。

  遲珈閉上眼,許願。

  願她的少年,煙火向星辰,所願皆成真。

  也願他所前程似錦,平安康健,世界和平。

  許過願,遲珈擡頭,便撞上男人深邃漆黑的眼眸,他正看着她。

  遲珈心口猛地一跳,有種心悸的感覺。

  像是初戀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

  她問:“你許了什麼?”

  沈暮堯輕笑了下,他輕挑眉,聲音有點啞:“想知道?”

  “嗯,想啊。”

  他眼神濃烈灼熱地盯着她,眸比無垠夜色還要長,身後還有一盞在空中飄蕩的孔明燈。

  “遲珈。”

  男人的嗓音沉而重,他低頭定定地落在她身上。

  遲珈聞聲,心口一震,手心都是熱的。

  心跳也莫名快了幾拍。

  沈暮堯褪去散漫與漫不經心,他問:“要不要做老子女人。”

  遲珈忽然覺得好熱,分明空氣是冷的,卻燙得她眼眶微微潮溼。

  “可我,答應了啊。”

  昨天,是她主動吻了他。

  沈暮堯笑了下:“不算,告白的事怎麼能讓女人做。”

  天空再次漆黑,如深淵般靜謐。

  遲珈剛想說話,她的眼睛倏爾被眼前一幕震撼。

  無數只散發着綠光的螢火蟲在他們身邊飄起,煽動翅膀自在地飛。

  站在她眼前的男人彷彿被螢火蟲圍繞,被勾勒出點點光芒,彷彿光芒萬丈。

  這裏有高山,有瀑布,有天地,有螢火蟲,也有他們放飛的孔明燈。

  世界彷彿在這一刻明亮。

  沈暮堯低頭看她,再次鄭重地問:

  “在天地的見證下。”

  “高山,瀑布,螢火蟲的面前。”

  “遲珈,你要不要做老子女人。”

  他擡眼,勾脣,嗓音也變得低沉醇厚:

  “只要你答應,老子這輩子絕對往死裏寵你,疼你,護着你,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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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卷:至死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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