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靜謐的病房裏只回響着男人低醇富有磁性的嗓音。
蒲公英。
遲珈看着他的紋身,心猛烈地跳動,幾近從嗓子眼裏跳出來。
“如果你喜歡上其他人和我分手,這紋身被她看到一一”
“遲減減,誰慣的你。”她的脣瓣被沈暮堯兩指捏住,他斜睨她眼,嘖了聲,“你這嘴是不想要了吧。”
遲珈:“你啊。”
她的脣捏上去溫熱柔軟,像是沾了露珠的玫瑰令人採擷。
也勾得人心癢。
沈暮堯眸色漸沉,見狀,遲珈睫毛輕顫,抱住他的雙臂,率先表忠心:“我不管,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也不準洗紋身。”
這是她第一次說這樣佔有慾的話。
遲珈被沈暮堯黢黑灼熱的目光盯得臉色漸漸潮紅,她眼神飄忽,臉頰的軟肉被男人掌控,他低頭在她脣上咬了一口。
炙熱的吻,帶着強勢的掠奪。
沈暮堯眸眼深邃地落在她面頰,他輕輕笑了下,握着她的手覆在他心臟:
“生同衾,死同穴。”
“紋身的證明也會隨生死永遠刻在這裏。”
男人的心臟在跳動,強烈,有力。
他給的承諾,帶動她紊亂快要炸裂的心跳聲。
沈暮堯的指腹貼在她脈搏輕輕摩挲,他喉嚨微沉,低啞道:“跳得這麼響啊。”
“我看看其他地方是不是也跳得這麼快。”他勾脣壞笑,貼着她腕骨往上從衣內伸進去,“你是在打鼓麼,敲得我手心都在跳。”
遲珈紅着臉,呼吸逐漸停滯,整個人軟塌塌地,用手推他,男人卻像燃燒過的鐵鉗,牢牢桎梏。
掙脫不過,她索性歪在男人脖頸,擡腳踢他膝蓋,“受傷了你還這麼不正經。”
沈暮堯笑了,手捏着她後頸,他俯身湊在她耳邊,痞道:“這不是趁機讓你多疼疼我。”
“就你矯情的,老子碰都不敢碰,又是喊癢又是叫疼。”他低聲道,“也就這時候你能忍忍,我不得過把癮?”
遲珈的臉頰和脖子,直接飆紅。
這人太葷壞了。
好在他沒再搗亂,許是腹部的傷口隱隱作痛,人老實了不少。
現在過了飯點,醫院沒有晚餐。
遲珈在外面買了兩碗粥,一份炒青菜,一份炒紅蘿蔔,兩個包子打包回來。
推開病房門,裏面擠滿了身穿迷彩服的軍人。
遲珈認出來了幾個在昭陽見過的武警官兵,見到她進來,有個國字臉男人瞪大了眼,隨後撞了撞旁邊人:“我去,我就說沈隊當時和遲攝影師有問題兩人肯定是男女朋友吧!”
“當時問沈隊,他還說一一”另一男人咳嗽了聲,一改神情,像是在模仿,淡道,“不熟。”
“哈!?好個不熟。”國字臉男人調侃,“沈隊,不熟,人家姑娘還在這兒陪你住院啊。”
幾個人笑得嘴都歪了。
當時在昭陽給沈暮堯上藥的小徐也笑了。
遲珈有點不好意思,也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話。
沈暮堯睨了一羣人,勾脣:“行了啊,再吆喝一句是想挨踹呢。”
他懶散地坐在那兒,與方纔和她在一起時病號服敞開,性感又冷欲的模樣不同,釦子系至鎖骨。可偏偏他氣質使然,看起來依舊是浪蕩的。
“沈隊當衆虐狗,真是不把咱們當人看吶。”
“沈隊在嫂子面前那簡直溫柔的我都不認識了。”
這話對沈暮堯來講挺受用,他嘴角一直掛着漫不經心的笑,心情看起來挺好。
“哎一一”
一個皮膚黝黑的男人一直盯着遲珈瞅,越瞅越覺得眼熟,總感覺在哪兒見過。
“我想起來了!”
他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我說爲什麼我看嫂子這麼眼熟,沈隊,你天天在宿舍裏一一”
沈暮堯撩起眼皮,抻腿踹了他一腳,勾脣笑:“在宿舍什麼,嗯?”
黝黑男人瞅着表面笑得散漫,實際遞給他一道警告眼神的沈暮堯,他連忙往後退了幾步,藏在小徐身後:“沒,沒幹啥。”
硬生生地將後面的話吞下。
遲珈聽得一頭霧水。
黝黑男人怎麼見過她?
沈暮堯在宿舍裏幹了什麼?
“行了,咱們就不打擾沈隊和嫂子喫飯了。”
“沈隊,好好休養啊。”
“哦對了,這是我們訂的兩面錦旗,一面“抓捕毒販好猛男,光榮負傷第一次”給沈隊,一面“勇敢無畏抗毒販”給嫂子。”
遲珈看着兩面錦旗倒是挺新奇,她笑着接過:“謝謝。”
一羣人浩浩蕩蕩地離開病房。
小徐猶豫了半晌,趁着大家往前走,他返回叫住快要走進病房的遲珈:“嫂子。”
遲珈回頭,問:“是手機忘拿了嗎,我現在幫你找找。”
小徐搖頭,抿了抿脣,憋了許久,他說:“嫂子,堯哥他人真挺好的,在部隊裏雖然對我們很嚴,但也是對我們好,他退伍,我們大家都很想他。”
“堯哥他那人,嘴硬心軟,外表看起來挺冷的,實際上內心比誰都熱。”
“部隊裏有個兄弟訓練受傷了,我們誰也沒注意,他也不吭聲,結果堯哥中途叫停訓練,喊住他直接把他褲子扒了,那膝蓋已經腫得不成樣了,最後是堯哥揹着他去了軍醫室,給他上了藥”
“他嘴上不提,那時對你不理不睬可他是真的在意你,也很喜歡你的。”小徐豁出去了,“嫂子,你知道嗎,在土利國是堯哥拼死才救了你,你失憶不記得,堯哥當時不讓我給你說。”
小徐說着說着,大男人眼眶紅了:“嫂子,你一定要對堯哥好點。”
“你們也要好好的在一起。”
遲珈眸光微動,她點點頭:“我們會的。”
沈暮堯在醫院住了一週,之後兩人便回家住了。
怕劇烈運動撕拉到腹部的傷口,沈暮堯暫停訓練,每天他會在家裏打彈弓,擲飛鏢來保持手感。
遲珈最近也在忙碌個人作品攝影展的事,她需要整理的作品太多,每天下班回來還要再加會兒班將作品分類。
這天,遲珈下班路上碰到一家賣小貓的服裝店,她給加減乘除買了幾身好看的小衣服和小玩具。
等回到家,遲珈忍不住拎着一件好看的淡藍色帶蝴蝶結的小衣服,喚:“加減乘除。”
“喵嗚~”
小黑貓兩隻眼珠烏溜溜的,聽到遲珈的聲音後,加減乘除耳朵豎了起來,瞬間從一個人的懷裏蹦出來,躥到她面前跳到她懷裏,又黑又圓的腦袋蹭進她的胳肢窩埋了埋:“喵嗚~”
遲珈在它腦袋摸了一把,一擡頭,沈老爺子就坐在前面沙發上。
加減乘除就是剛纔從老爺子懷裏跳出來的。
他看了眼加減乘除,又看了眼她,陰陽怪氣地冷笑了聲。
這丫頭搶了阿堯,現在連加減乘除都跟他搶。
遲珈被沈老爺子看得心裏發毛,她走過去,給他倒了杯熱茶:“爺爺。”
沈老爺子擡起眼皮:“阿堯不在這兒,你也沒必要在我面前虛僞。”
遲珈知道她說什麼都沒用,她問:“沈暮堯呢?”
她左看右看,沒見他。
沈老爺子聽到她的問話,整張臉都黑了,黑如鍋底。
到了沈暮堯家裏,自己孫兒一杯熱水都不給提供,反倒看眼手機起身給一個女人做飯。
還說什麼“最近你孫媳婦兒爲了照顧我都瘦了,我給她補補身子。”
明裏暗裏給他下馬威。
沈老爺子只要想到那晚病房裏沈暮堯那一番話,他就來氣。
他拄着柺杖,站起身來,看向遲珈:“你別以爲阿堯選擇你就會和你結婚,我們沈家的門可不是這麼好進的。”
沈老爺子繼續說:“我會帶阿堯出國。”
遲珈心臟縮了下,她愣在原地,下意識問:“去哪兒?”
沈老爺子沒搭她的話,走了。
“回來了。”沈暮堯從廚房走出來,看了幾眼,隨意問,“老爺子走了?”
遲珈心不在焉地點頭:“嗯,爺爺剛走。”
沈暮堯端着豆腐燉魚湯擱在餐廳桌上:“過來喝點魚湯暖暖胃。”
遲珈腦海裏還回響着老爺子說的“我會帶阿堯出國”這句話。
沈暮堯看着她心神不寧的模樣,他扣着她腰把她攬到他腿上。
遲珈晃了神,她手搭在男人後頸,擡頭看他,眼神有點迷茫。
“愣着幹什麼。”沈暮堯眉梢微挑,“想要爺餵你直說啊。”
他懶洋洋地敞腿,右手勾着她腰,左手拿勺子盛了一勺魚湯,送入她嘴邊:“來,張嘴。”
遲珈有點沒胃口,但還是乖乖張嘴喝了幾口,魚湯鮮嫩,很好喝。
沈暮堯睨她眼,右腿蔫壞兒地抖着,直把她抖得緊緊抱住他脖頸,他才吊兒郎當地開口:“怎麼了這是?”
遲珈還是問了出來:“剛纔爺爺說你們要出國?”
話落,她的心砰砰直跳。
緊張又無措地看着他的反應。
沈暮堯黑眸落在她臉上:“去國外看一下心理醫生,兩天回來。”
他脣邊勾了下,揉了揉她腰窩:“本打算喫完飯給你說這事呢。”
沈暮堯闔下眼,沉聲道:“我不想再發生讓你受傷這樣的事情。”
遲珈抱住他,她輕輕搖了搖頭:“我不會有事的。”
他把她保護得很好。
只是她害怕。
害怕沈志橋讓沈暮堯去國外看心理醫生是個幌子。
害怕沈志橋把沈暮堯關在國外,他們不得相見。
沈暮堯笑得痞壞:“還沒走,就開始想我了?”
男人低頭在她脣上啄了口,他低聲道:“來回兩天幾乎都在飛機上,你還要整理攝影展,想了想也就沒讓你跟着,太趕。等我回來,咱們補個約會,好不。”
遲珈定定地看了他半晌,環着他腰身逐漸收緊:“那你一定要準時回來。”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依賴他。
沈暮堯抱着她,她人小小一隻,跟個小貓似的,在他胸膛蹭來蹭去,癢癢的。
“你要是敢不準時回來”
遲珈想了好久,加減乘除突然跳到餐桌上看着他倆“喵喵”地叫,她頓了下,“我就讓加減乘除喊別人爸爸。”
沈暮堯眯了眯眼,眸色灼熱又深邃,充斥着危險之色。
遲珈被他看得心顫,剛別過臉,男人大掌掰過她的臉頰,咬在她脣上:
“還想讓加減乘除叫別人爸爸,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遲珈被吻得腦袋空空,暫時也將害怕與不安拋之棄外
第二天等遲珈醒來,她下意識要抱沈暮堯,卻發現旁邊的牀是空的。
她驀地醒了過來,看了眼手機發現已經早上八點了。
沈暮堯是早上九點的航班。
遲珈睫毛輕輕一顫,心也跟着牀,空蕩蕩的。
她從牀上起來,點開手機,看到沈暮堯在半年小時前給她發的消息:【早餐在電飯煲裏溫着,起牀後記得喝粥,菜涼了記得熱,熱完要關燃氣閥門,知道不】
【我出發了,看你睡得香,沒捨得叫你起來】
【[圖片]】
遲珈點開照片。
照片是她側身躺在牀上的睡顏,黑色長髮淌在枕頭,在她腦袋旁邊,還有一隻和她一樣睡姿的加減乘除。
遲珈看着照片失神,直到聽到加減乘除的喵喵叫聲,她纔回過神來:【我醒了,你到機場了嗎?】
沈暮堯秒回:【到了。醒了到廚房盛碗粥,還有一壺紅棗枸杞茶,待會兒渴了喝】
遲珈喝碗粥,刷完碗,她坐在沙發上發呆。
心愈發不安。
如果沈老爺子真的不讓他們見面了,她該怎麼辦。
遲珈擡起眼睫,一眼看到被沈暮堯放在最亮眼地方的星星罐子和月亮罐子。
在發現她的少女心事後,沈暮堯和她做了一個約定一一
他們對彼此每天或在一起時發生的心情放進月亮罐子。
一直到老。
寫到老。
放到老。
當時,遲珈看着罐子,仰頭問:“那放滿了怎麼辦?”
沈暮堯懶洋洋地道:“一個月亮罐子裝滿,我再做一個新的,直到做不動爲止。”
頓了許久,遲珈忽然想到一件事:“製冰機還在嗎?”
沈暮堯頓了幾秒,漫不經心道:“不在了吧,多少年前的事了。”
彩虹製冰機是她送給沈暮堯十九歲生日禮物。
少年時,遲珈最喜歡小浪漫的驚喜。
她送了他一個製冰機:“你要是想我了,就製作粉色的冰塊;心情不好,就製作薄荷綠的冰塊;心情好了,就作黃色的冰塊。”
遲珈眼眸烏亮:“這樣,我就可以知道你每天的心情啦。”
沈暮堯漫不經心地看着製冰機,哂笑:“遲減減,你小心眼挺多的啊,拐彎抹角地想知道爺每個月想你多少天?”
遲珈被他猜中了小心思,她踮腳尖,睫毛微顫,嘴角卻不住地上揚:“我纔沒有這樣想呢!”
少年雙手捧着後頸,懶懶地睨了她一眼,故意道:“哎,一想到你就心煩,那不得天天薄荷綠?”
遲珈被他的話氣得要命,當即要抓他的腰,撓癢癢。
少年單手抄兜,淡淡地睇她眼,嘴角勾着壞笑,在她抓他腰時,低頭給她一個深吻
遲珈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將關於沈暮堯的一切盡力揮走。
可越是這樣,大腦越是亂成一團。
壓在她心底的巨石,只重不輕。
他們約好了要將在一起的心情記錄到老,但如果
沈志橋還是不允許他們在一起,故意將沈暮堯滯留在國外,那他們怎麼辦?
遲珈呆坐了許久,她從沙發上忽然坐起來,回臥室換了身衣服,拿着手機,跑出門。
打到車,她對司機師傅道:“師傅,去機場。”
現在是八點快半,沈暮堯九點航班。
司機師傅以爲她趕機,他邊踩油門邊說:“放心吧姑娘,我十多年的開車經驗,開車穩又快,保證把你按時按點帶到機場。”
遲珈感激道:“謝謝。”
一路上,司機師傅快馬加鞭往前趕,幸好工作日,去往機場的車輛並不多,也沒有堵車。
遲珈看着時間給沈暮堯發了條微信:【你檢票了嗎?】
下了車,沈暮堯的消息恰好發過來:【正在排隊,怎麼了?】
遲珈心臟砰砰地跳動:【能不能等我五分鐘】
發完,她拿着手機朝檢票口跑去。
遲珈用盡她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跑,一路上,機場旅客人潮洶涌,她逡巡一圈,卻沒看到男人的身影。
機場聲嘈雜,可她彷彿只能聽見風聲,她的呼吸聲。
這時,機場內傳來播報女音:“飛往m國的ca617航班即將起飛,還沒有登機的旅客,請儘快登機。”
遲珈一愣,連忙拿起手機,剛想打電話,身後傳來一道男人的嗓音。
“我在這兒。”
她回眸,撞上沈暮堯那雙深邃漆黑的眸。
男人站在她面前,他穿着黑色夾克,懶懶地敞着,內襯搭黑色襯衣,露出一截冷白鎖骨,性感又勾人。
“怎麼跑過來了。”沈暮堯見她發愣,單手攬她入懷,他玩味道,“來送我啊。”
遲珈對上他輕佻的眉眼,心跳聲乍然鼓動。
“少爺,咱們該登機了。”趙特助看着遲珈,說,“老爺子已經在m國等着了。”
遲珈心一緊,只聽沈暮堯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急什麼,又不是去投胎。”
趙特助不再作聲,走到一邊,似是給老爺子打電話。
遲珈看到趙特助這般舉動,更是應合了她的猜測。
“怎麼了?”沈暮堯一改方纔的散漫,俯身揉着她蒼白的臉頰,沉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遲珈指尖緊緊地掐着她的掌心,她看着沈暮堯,緊張地問:“你能不能改天再去m國。”
沈暮堯:“改天他有其他工作。”
遲珈在看到趙特助拿着手機過來時,她心跳驟然加快,她鼓起勇氣將藏在心裏多年的話宣訴出來:“爺爺他不喜歡我。”
一直都不喜歡她。
無論她怎麼努力,可她還是得不到他的認可。
她鼻尖酸澀,定定看着沈暮堯,她深呼吸,一字一頓地道:“當年分手是因爲沈老爺子找到我,他說我是孤兒,配不上你要我和你分手,可我不想,我也不想啊,可是爺爺說,如果我不提分手一一”
她眼眶泛紅,強忍着情緒,繼續說下去:“爺爺拿你的軍人夢想威脅我,如果我不分手,他會從中作梗,還會因爲我,爺爺會和你斷絕關係。”
“我沒辦法。”遲珈咬緊脣瓣,壓抑着哭聲,“我不想你成爲像我一樣的孤兒,我也不想你失去夢想。”
遲珈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她抹着眼淚,哽咽道:“沈暮堯,你不要去國外好不好,我們改天預約,我陪你去,我怕爺爺他我不想再和你分開了。”
沈暮堯下頜緊繃,他從未想到當年分手的原因竟是因爲沈志橋。
想起在病房裏,沈志橋對他說的那番話。
他早該想到的。
沈暮堯下頜緊繃,喉嚨微動。
他將她摟入懷裏,抱緊她,安撫地拍着她後背,低聲道:“我知道了,別哭了。”
他低頭,吻着她髮絲,啞聲道:“傻不傻,憋了這麼多年,你是兔子嗎,人長大了,膽兒還是那麼小。”
遲珈指尖抵在男人胸前,聽着他溫柔低沉的嗓音,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從眼眶溢了出來,帶着哭腔:“可我不敢是我不夠勇敢。”
喜歡一個人,是想他更好。
而不是因爲她,而令他失去夢想,失去家人。
如今,是他,讓她擁有了足夠的勇氣。
也教會了她勇敢,讓她學會相信。
沈暮堯擡手擦了擦她臉頰,他悶笑道:“好了,別哭了,走吧。”
遲珈愣在原地,睫毛微顫,“去哪兒?”
沈暮堯攥着她的手,低聲道:“帶你回家。”
趙特助一看情況不對,連忙走來:“少爺,老爺子電話。”
沈暮堯回頭,眉眼鋒利桀驁,他淡道:“告訴老爺子,航班改簽。”
趙特助:“可老爺子那邊我真的沒辦法交代啊。”
沈暮堯目光凜冽,他漫不經心地道:“不是約的明天下午五點?”
“明天五點我準時到那兒就行。”
說完,沈暮堯牽着遲珈的手離開。
方纔在機場裏傾訴一時沒留意周圍,遲珈看着周圍旅客的目光都聚集在她這裏時,她臉頰逐漸發燙,恨不得躲進地縫裏去。
沈暮堯停下腳步,看着她輕笑:“現在知道害羞了?”
遲珈都不敢照鏡子看她現在的模樣
早上出門太趕,她連頭髮都沒梳。
衣服也是隨便套了一件。
遲珈撲在沈暮堯懷裏,緊緊抱住他,像是隻鴕鳥,埋在他胸膛:“我現在肯定好難看。”
頭頂傳來男人低笑聲,遲珈知道他在笑她,她輕輕捏了捏男人硬邦邦的臂膀:“別笑了。”
“好,不笑。”
遲珈被他拉起來站直,她剛要擡頭,只見男人脫掉身上的夾克蓋在她的腦袋上。
視野一片漆黑。
“沈暮堯?”
夾克一角倏地被男人掀起。
沈暮堯整個人探了進來,在黑暗的夾克內,空氣裏瀰漫着男人清冽的氣息。
他深深,灼灼地注視着她。
男人低頭,她的吻被含住。
他低沉的嗓音落入耳畔:“給我姑娘勇氣的獎勵。”
遲珈呼吸瞬間停滯。
機場嘈雜的聲音彷彿就此別去,只剩下她猛烈鼓動的心跳聲。
沈暮堯只輕輕一吻,便鑽了出去。
下一秒,遲珈整個人懸空,被男人打橫抱起,以公主抱的姿勢,走出機場。
他的夾克還蓋在她的腦袋上。
把她遮擋的嚴嚴實實。
任誰也看不見她狼狽的一面。
遲珈勾着沈暮堯的脖頸,臉頰貼在男人的胸膛,眼眸彎成了月牙。
走到一半時,沈暮堯稍頓下腳步。
屬於男人低醇磁性的嗓音從胸腔震在她耳畔:
“有件事,我還是想澄清一下。”
遲珈下意識擡頭,可她什麼也看不見,只能聽見沈暮堯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什麼事?”
她撩起半邊夾克角,擡眼,正對上男人下頜鋒利的線條,性感凸起的喉結。
“夢想。”
沈暮堯那雙比夜色還要亢長深邃的眼眸定定地落在她面頰,一字一頓地道:
“我的第一夢想,自始至終都是你。”——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2-06-1003:15:22~2022-06-1101:28:54期間爲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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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廂記》一一“不戀豪傑,不羨驕奢,自願地生則同衾,死則同穴。”
吻不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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