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死人
我一愣,敏锐的抓住重点:
“這朱冬梅当年還怀了孕啊?”
既然有孕,且這两人沒有血缘关系,按道理来說也能生出健康的孩子。
可二叔的纸人却是在找到朱建民之后就停住,再沒有动作
這孩子怕不是沒了!?
大婶子被我刚刚的话问的一愣:
“大伙儿都是這么說,应该是有吧,不然干啥把人腿都砍了?”
我心中略微思索,随后释然。
這朱大钱一向就是心狠手辣的人,既然早年都能杀害怀有自己骨肉的恋人,伏低做小娶上有钱人家女儿。
又可以砍掉朱建民的腿,那么朱冬梅腹中的孩子,想必早早也就是不在人世。
纸人找不到亲缘,也是情有可原。
我打探到了消息,想着给二叔分享消息,但二叔一直迟迟未归,一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风尘仆仆的回来。
還沒等我问出二叔去哪裡,店铺外又是一阵响动,之前跟在朱大钱身边,与我俩有過一面之缘的老实汉子挑门帘走了进来。
他张口的第一句,便让我吓了一跳:
“屠二爷,朱建民今早沒了。”
這外表老实的中年汉子闷声继续說道:
“我东家让我来喊人,您二位快些去吧......”
“再不去,那头又要出人命了!”
二叔立马收拾东西,我俩跟着中年汉子身后一路疾走。
我有些疑惑:“這朱建民咋沒了?”
中年汉子沒啥表情:“早上敲门送早饭,结果沒声,进去一看,人都凉了。”
我只能勉强压下好奇心,一路跟着人到了朱家。
還沒进朱家的大门,就听见朱大钱那恶毒至极的诅咒声,声声叫骂着往昔最爱的孩子们:
“...你们咋還不死?!你们這些畜生!真是狗畜生!为了要钱连心肝都烂透了,你们以为建民死了,我就只能把钱给你们這些狗杂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老实告诉你们,之前那大老板来买酱油厂的时候,我就顺便签了字,時間不到我自己都拿不出钱!”
“你们是不是觉得害了建民,之后再把我害了,就能分钱!?你们做梦!我自己都拿不出钱,到时候還得我签字取钱,我要是死了,這钱就充公,一個子儿也不会给你们留!”
“到时候你们這些在我身上吸血的狗杂种,男的通通去做苦力,女的通通下窑子!我看你们怎么活!”
朱大钱面色扭曲,恶毒的诅咒着面前乌泱泱的一群朱家子孙。
有個人实在听不過去,小声嘟囔道:
“可我們家也沒做這事儿啊!”
“而且...而且這钱不是本来就是咱奶奶的嗎?說句不好听的,咱们虽然不是你的种,但是奶奶的种啊!”
“你有啥资格不给我們?”
這句话声音不大不小,却刚好传入在场之人的耳朵裡。
這一下可真是捅破了马蜂窝,朱大钱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往說话之人的脸上砸去。
杯子在那年轻人的额角破裂,顿时划开一道长长的血痕。
朱大钱气喘如牛,好半晌才冷冷道:
“那是我的酱油厂!怎么可能是哪個贱女人的!”
“要不是我娶了她,這些年帮她看着厂子,她能有钱到处困觉,生下你们這些狗杂种?!”
“你這畜生要是這样說的话,不但一個子儿都拿不到,你晚上走夜路都得小心着点儿...”
朱大钱的脸满是阴狠,一字一顿:
“小心遭天谴。”
众人神色各异,良久才有人打了個哈哈,将面色铁青的年轻人拉了下去,随后给朱大钱重新倒了一杯茶。
朱大钱冷哼一声,环顾四周,這才看到二叔,赶忙放下茶杯,站起身来拉着二叔进了侧屋。
一进屋,我便被屋内的景象镇住:
倒不是說屋子裡的摆件家具布局有多惊奇,而是裡侧木床边上,赫然挂着一個人!
這還不是简单的上吊,因为這木床的高度,绝对不超過一米二!
一條小腰带穿過木床边的缝隙,就這样联系着一颗人头与木床。
朱建民就這样整個人半趴伏在地上,无声无息的勒死在了床边。
双眼突显,长长的舌头挂于下巴。
狰狞扭曲的面容上,写满了死不瞑目這几個大字。
我见了着实觉得心惊,不仅脱口而出道:
“为什么沒把尸体放下来?”
朱大钱转身将侧屋门关了,隔绝了外面那些人探究的视线,這才压低声音小声道:
“放個屁!”
“這死法還能是怎么死?!必定是被這些畜生害死!他们要害我儿子,就得有自己也沒命的准备!”
“我就等着你们来,靠着上次那個找人纸人,找出到底是谁害了我儿子,等我找出那個人是谁......”
朱大钱的话点到为止,但是他脸上的阴狠确实出卖了他的意图。
我有些不忿:
“想杀人還說的那么冠冕堂皇,估计也就只有你能干出這事情。”
朱大钱此刻眼中只有恨意与不甘,只道:
“我這辈子受了這么多苦,到头来九十岁,都沒有過上一天清闲日子...我剩下這身体還能花几年钱...”
“...我现在身上最多的就是钱!再用一次上次那個纸人,我就给你们钱,要是不用,你们都别想走!”
這人之前還喊我二叔屠老弟,喊我一口一口一個小姑娘,现在竟然還是连装都不装了!
我翻了個白眼,扭头看二叔的反应。
二叔只是說道:
“阿白,你可看好了!”
几乎沒有停顿,便从那不离身的背包裡面,行云流水般掏出一叠的白纸来,随后拿出剪刀,咔嚓几下,一個有手有脚的小纸人便出现在眼前。
二叔朝着纸人轻轻吹了一口气,而后将纸人放在朱建民的胸口之上。
室内陷入寂静,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竟然是什么都沒有发生。
我慢慢睁大双眼,看着二叔从朱建民的胸口处取走白净如新的小纸人,揉搓成圆。
随后二叔說道:
“沒有。”
“纸人沒有变色,這压根就沒有怨气...”
“...是自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