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再遇
二叔见我一点就通,也是颇为欣慰,转身往屋裡走去:
“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我从思考中回過神来,恰巧沒有听见二叔這句话后面那句。
我问了一声,但二叔却不再回答,直接进了裡间。
二叔不多說,我也不多问,现下還有大事要做,而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我取出纸笔,将现阶段所有的猜测一一列出:
“我已经在這裡扎了根,我连我爹娘的脸都不记得长啥样了,我明年就八十了,爹娘想来也早死了.”
随着她這声音落地,屋内再沒了动静。
“我也替那些即将脱离苦海之人谢你,做完這件事,我只要不死,必定供你修個金身,一日三顿.不,你想吃几顿香火,就吃几顿香火。”
不知道小鬼头是否能听明白我的承诺。
我暗骂一声,围着房子转了几圈,顺着老路进了陈大富的家中,又费了些力气进了地窖,仔仔细细搜寻了一圈。
“那就好,唉,那就好。”
我再一次趴在桌案上沉沉睡去,视野被切换到小小的纸人之上,和昨天轻松惬意以及沾沾自喜不同。
1.五個村之人,杀女婴,女婴消失殆尽,沒有女性婚配,于是开始拐卖外面的妇女。
“都怪那女鬼,杀的好些年都沒缓過气来,也就這几年,慢慢有人忘记了,這才又开始买媳妇”
村长正见到兴奋之处,自家老婆子這么扫兴,也是有些不满:
村长被這么一噎,也是叹气:
快,得快。
但村中却黑漆漆一片,只有三家的灯還亮着。
我简单翻找了几家,這些灭灯的人家并非是已经熟睡,而是家中都沒有人。
“如果不是二十年前的那個女鬼,杀了那么些人,咱们村指定能多生很多好汉子,人口超過碗窑村,把后山那块地方抢過来!”
“要是都像你這样想就好了,本来也沒把你们当牛马,就是买来好好当媳妇的!”
指不定鲁娜就会被转移到别的地方,所以争分夺秒总是沒错!
果然沒人!
“還是睡觉吧,别东想西想,事情都過去這么些年,再說有啥意思?”
被叫做翠芬的女人已经暮暮垂老,听了這话,原本捏着老花镜艰难补衣服的动作一顿,好半晌才回道:
老婆婆不咸不淡的声音透過窗户传来:
這户好巧不巧,正是今天见到的那個白胡子老村长的家。
瓷器不停磕碰的声音传来,竟然——
有点像是在打碟.?
我深呼一口气,将自己的纸人身体吹离地面,随后乘着风势而起,挂在村中大树之上开始仔仔细细观察石壁村裡的情景。
只是今晚,陈大富家中,并未点灯!
糟糕!
六一.二二三.一三二.二五零
這些人大晚上家中都沒有人,想必是被隔壁村被拐人员出逃的消息,和白天的报警信息整怕了
但他们又能去哪裡呢?
我仔仔细细记下這几户人家的位置,随即飘過屋檐,附着到一户亮灯人家的屋檐下。
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過狰狞,老婆婆放下手裡的东西,几步便来到床前,将灯关了。
“关灯干啥!這才几点,睡個毛!”
稳住,不能慌乱。
我挂在屋檐下,自然是听完了全程,内心不由得又记下一笔:
這几個村拐卖人口似乎有些年头了,直到二十年前,一個被拐来的女人成了鬼,杀了许多人,导致這几個村的‘拐卖史’有稍稍的停滞,直到這些年才重新开始
我默默记下一切,心中本能感觉有些不太对——
光影明灭之间,我又重新取出三根线香,在烛台上点燃,稳稳插进香炉之中:
“小鬼头,昨夜,多谢你救我。”
這回的我带了些急迫,片刻也不敢停留,直接就用自己最快的脚程,往石壁村的方向赶去。
两老夫妻都在家中還沒睡,简单的唠着家常,我简单听了几分钟,都是一些沒有营养的话,正想离开,便听屋内村长說道:
“翠芬.咱们也過了几十年日子了,有事情我现在也不想瞒你了。”
“睡觉!”
写到最后一点,墨水笔稍作停顿,大颗的墨迹在洁白的纸张上晕染开来,我只觉心中一痛,瞬间眼前也一片模糊起来。
“你们能乖巧一些,我們就能疼一些,可偏偏就是有些傻女人,非要一门心思寻死觅活的,害了自己不說,還害了那么些人.”
不過顷刻之间,我便又来到了陈大富的家中。
老婆子略微抬高了音量,似乎在尽力回避什么东西一样。
妈妈,多么陌生的字眼
我拂去眼前的云雾,毅然决然站起身,就着祭台上的烛火,将写下东西的纸张点燃。
但我看到莲花瓷坛的圆盖明显打开一個小缝隙,将香炉上的香火烟气悄悄吸入坛中,似乎是觉得十分开心,圆盖上下上下开合着。
我抛去脑中那胡乱的想法,用冷水洗了把脸,来不及休息,坐到桌前,又将昨天那剪纸的流程重新做了一遍。
“我走,我能回哪裡去?”
4.我的妈妈,是被拐人员之一。
“就是心裡可惜啊健壮汉子不够多,抢不過碗窑村,控不住那地方,只能每年拿点分红”
3.二叔立场中立,似乎‘当年’发生過什么事情,立下承诺,但又希望我发现。
“都大半辈子了,走啥?”
2.拐卖妇女之事,大部分年长之人都心知肚明,同为利益共同体。
村长闻言,原本紧张的背脊有些放松下来:
此时正是刚入暮不久。
二十年,這不恰好正是我的年岁嗎?
而且這几個小村落中,想来也沒有比我二叔更有权威的阴门行当话事人。
那岂不是說明,当年女鬼的事情,正是二叔处理的!?
再联系上二叔三缄其口,申明自己‘不能’参与這件事,却纵容我去查這件事的态度
這個女鬼,怕不是和我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