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教育
坐在一旁给周芙递水果的许思甜听了会儿,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好笑地冲他俩說:“以前怎么沒看出来啊,你俩居然還都是颜控。”
陆明舶忙跟了一句嘴:“要不俩人怎么能凑到一块儿呢。”
许思甜听到他的声音,原本還灿烂的笑容肉眼可见地淡了下来,垂眸顺手拍开陆明舶伸過来,想要偷拿她切好的水果块的手,抬眸略显警告和嫌弃地瞪了他一眼。
后者讪讪收回手,思索了片刻,忙蹲下凑到她身边,殷勤地将她手中的刀和還未削完的几個水果一并接過:“我来。”
许思甜沒搭理他,也并不想和他抢,索性全推给他,自己挪着凳子往周芙病床边的小婴儿床靠。
稍微照看一下這爹不疼妈不爱的小伙子。
陈忌听了许思甜刚刚說的话,眼神扫向周芙:“我是不是颜控不知道,你肯定是。”
周芙抬睫看他:“?”
陈忌不要脸地忆起往昔,开始炫耀:“那次過年回今塘的时候,不是還和你提過,当初你第一回来今塘,那么多小伙說要用车载你,你偏偏找我,不是看中老子這张脸是看中什么?总不可能因为觉得我看起来像好人吧?”
周芙撇撇嘴:“确实不像好人。”
要不是因为碰巧住到他家,后来她在今塘遇到他,都得躲着走。
陆明舶最见不得陈忌這嚣张的劲儿,闻言也开口道:“忌哥,你可别嘚瑟了,当初可沒女孩儿能沾你车的边儿,小嫂子要你载你就老老实实载了,我看你从一开始就栽她身上了,也沒好到哪儿去。”
周芙沒转過弯来,陆明舶倒替她把面子找回来了,眉眼笑得弯弯的,连忙附和:“对对对。”
陈忌扫了陆明舶一眼,懒洋洋“昂”了声,视线重新回到周芙身上,大手探到她笑起来鼓鼓囊囊软绵绵的脸颊上捏了下:“笑得這么开心?”
“我一开始就栽你身上了這事儿,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
陈忌压根儿沒有半点要否认的意思,直接承认下来,這直白的态度倒让周芙莫名有些害臊。
明明连宝宝都有了一個,居然還是轻而易举就被平平无奇的情话打动。
陆明舶這种孤家寡人沒人要万人嫌的,内心最是脆弱扭曲了,如今根本见不得這种小情侣之间情意绵绵,你侬我侬的场景,忍不住煞风景地来一句:“這個时候了,還有心思搞对象?你俩還挺逗,孩子要不要了?不要我扔了啊。”
陈忌压根儿就不在意,眼神相当吝啬地分给他几秒钟,想都沒想便脱口而出:“你爱要你就抱走替我們养吧,省得留在家裡把周芙時間全给我占了。”
周芙:“……”
陈忌话還沒說完,继续不紧不慢地嘲讽他:“反正,你也不像是会有孩子的样子,连老婆都沒有。”
陆明舶:“……”
几個人坐在一块聊了会儿,陈忌放在一旁小桌子上的手机震了震,几個人视线齐刷刷被吸引過去,男人懒洋洋站起身,周芙下意识抬眸看向他:“什么事啊?”
陈忌沒管手机,任由它在那震:“到你儿子喝奶的点了。”
“啊?”周芙愣了下,“那他怎么沒哭啊?一般小婴儿饿了不都喜歡哭的嗎?”
陈忌扯了下唇角,逗她玩:“所以我說梦和现实都是相反的。”
周芙沒懂:“什么意思?”
“你梦到他是個话痨,结果生出来果然是個小哑巴。”陈忌一边笑着說,一边往不远处冲泡奶粉的地方走,“护士观察過了,這家伙不喜歡哭,尿了饿了,都懒得哭,就睁着眼来回看。”
周芙這才想起来陈忌方才手机怎么忽然震起来,他也沒管:“所以你设了闹钟啊?”
“嗯,你辛辛苦苦生的,我能给他饿死?”男人說话的口气仍旧拽得不行。
但听到周芙耳朵裡,她還是忍不住笑了,陈忌的脾气她最了解,明明对這孩子喜歡得要命,却還是嘴硬不愿意承认。
“那他该不会真是個哑巴吧?”周芙笑完,又多少有些担忧,毕竟是自己亲生的,总不能因为丑,就真不管他。
“放心吧,刚生出来那会儿哭過一回。”陈忌当时沒怎么关注,后来也是听护士和苏奶奶說的,“這家伙也是個硬骨头,新生儿怕刚出来气管呼吸道什么的是堵的,得哭一回,他不哭,护士就揍他,小小年纪连牙都沒有就学会咬着了,死憋着不哭,到最后估计是怕护士真给他送去通呼吸道了,才非常勉强地,敷衍了两声。”
周芙:“……”
“倔脾气也是你遗传的。”周芙得知儿子沒什么毛病后,松了口气,而后开始甩锅。
陈忌听了低低笑出声:“得,丑是我遗传的,脾气倔也是我遗传的。”
周芙眼睛无辜地睁着,理所当然道:“难不成像我?”
“像我像我,坏的都像我。”他哪舍得和她争這個,几乎是无條件全盘接收。
陈忌冲奶粉的动作十分娴熟,像是练過千百遍般。
周芙舒舒服服靠在柔软的床头,认认真真地看他把奶粉冲好,而后走到婴儿床边将陈商陆抱出来,一手抱一手喂,姿势相当标准,就是和他這個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格格不入。
当初第一次在今塘遇见少年时期的陈忌时,周芙怎么也沒想過,有一天,那個跨坐在机车之上,目中无人桀骜不驯的少年,竟也会有今天這模样。
“你抱得還挺像样的。”周芙忍不住說。
陈忌一边拿着奶瓶,一边闻言转過身来,面朝向她:“我有什么不会的?”
陆明舶哼笑一声,给周芙打小报告:“得了吧,刚刚你睡着的时候沒看见,你男人叠了個差不多大的毯子,逮着苏奶奶和护士长学了好半天,一個人在那抱着毯子练姿势,足足练了半個多小时。”
這么想来,陈忌似乎還挺忙的,又要亲自下厨替她做吃的,又要练习抱孩子,事情忙完之后還得在她床边守着寸步不离,时时刻刻关注她的情况,以确保她醒来时,自己就在身边。
周芙在医院养了几天之后,终于能回家了。
陆天山派過来的几個佣人阿姨终于展现了优势,带起孩子来一個比一個娴熟。
而陈忌得了空,则是一门心思将周芙的月子养好,不让她落下什么毛病。
這期间,周芙只需要负责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清醒空闲的时候好好刷剧玩游戏,保持一個良好的心情,其余任何事情都无需她操心。
陈忌打听清楚母亲喂孩子,可能会疼会破皮会有各种各样的不舒服,甚至夜裡也沒法安心入睡,睡眠质量十分容易下降之后,连孩子都不舍得让周芙亲自喂了,全靠奶粉解决。
好在陈商陆這家伙也不挑剔,给什么喝什么,十分好养活,和在他妈肚子裡的是一個样,省心得不得了。
陈忌偶尔想起自家儿子這個样时,便去调侃周芙:“還好儿子這点随我,糙养就行。”
周芙觉得隐隐约约有被内涵道:“你什么意思?”
“要是生個和你一個脾气的小姑娘,估计就沒這么好伺候了。”陈忌這会儿沒有半点求生欲,“八成是动不动就掉眼泪,喂点东西全得靠哄,不哄不吃。”
周芙微抬起下巴:“你好像很有意见的样子?”
陈忌闻言眉梢扬起,手指直接捏上周芙下巴,一副拽得要命的样子,用最狠的语气,說出最怂的话:“我敢嗎?”
周芙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過经由陈忌這么一提,周芙倒忽然觉得,如果再能有個小姑娘,好像也挺不错的。
她還挺想看看陈忌被娇裡娇气的小女儿气到手足无措,却又不敢发火,只能压着脾气哄的样子。
可是反過来又一想,他对上自己的时候,好像就是這個样子的……
日子一天天過得很快,小孩儿见风就长。
陈商陆果然沒白瞎父母的优良基因,虽然刚出生的时候红彤彤皱巴巴的丑得不行,但是很快,颜值优势就凸显出来了。
五官挑不出毛病来,個头也随他亲爹,比同龄小孩儿都高出不少。
在学前班裡可以說是斩获了无数小女孩和老师们的欢心。
和他爸当年一样,巧克力小糖果收到手软。
不過不同的是,他爸从前看都懒得看一眼,他倒好,来者不拒,每天将小书包塞得满满当当,带回家给妈妈献殷勤。
自从這家伙上了学前班之后,陈忌最常在家裡听到他說的一句话就是:“妈妈,今天我也给你带了好多巧克力和小糖果哦,爸爸沒给妈妈送吧?”
陈忌:“……”
周芙忍俊不禁。
结果周芙因为儿子這种频繁的甜食投喂,年前不幸蛀了两颗牙齿,陈忌陪她去医院处理的时候,這姑娘抱着他手臂哭個不停,惹得他又气又心疼。
以至于后来爸爸不仅沒给妈妈送,還会适当地沒收一部分。
陈商陆带着這样小太阳的性格安稳了两年之后,陈忌的某种基因渐渐便在他身上凸显出来了。
两岁之后的每一天,周芙都很担心学前班老师打来电话。
电话裡的內容几乎除了告状還是告状。
這家伙虽然几乎和他亲爹当年活成了一個样子,上学不听讲,趴桌上睡觉,话一如既往的少,架倒是沒少打。
由于基因优势实在過大,打起架来還总是轻轻松松打赢,打遍学前班无敌手。
周芙每回接到這类型的电话,总会皱着张脸看向陈忌。
被男人霸道地搂在怀中哄,還忍不住手捏脚踹的:“都怪你,你看你的好基因,陈商陆全遗传了個遍!”
陈忌笑得相当无奈:“那我也沒想到啊,這样,我找個机会和他谈谈。”
“反正你得负责!”
“我负责,我肯定负责。”
周芙布置下来的任务,陈忌自然不敢怠慢。
隔天就把陈商陆从陆天山那提溜回来,直接拎进书房开会。
“听說你在学校還挺横啊?”陈忌瞥了他一眼。
陈商陆坦坦荡荡道:“還行吧,爷爷說,和爸爸你以前差不多。”
陈忌:“……”
“我說,你能不能少打点儿架?”陈忌弹了弹他肩膀,“你這样猖狂,我和你妈妈沒法交差啊。”
“她說是我基因的問題。”
陈商陆想了想,說:“确实是。”
陈忌:“……”
陈忌很想直接揍他一顿,让他感受一下爸爸的基因到底能不能挑战,但是碍于這小兔崽子是周芙亲生的,他要真动手了,她指定和他急。
陈忌努力将火压下去,耐着心性问他:“为什么這么喜歡打架?”
“爷爷和我說,爸爸以前就是打架很厉害,才把妈妈保护得那么好。”陈商陆一本正经道,“我也能保护人。”
陈忌“嘶”了声,意识到問題還不止一個:“保护小姑娘?”
陈商陆点点头。
陈忌忍不住扯了下唇角,周芙還說他基因有問題,她這個城裡人玩得花,喜歡早恋的基因,也不容小觑嘛。
陈忌想了想,委婉道:“那你别打得太過,给人家稍微留点面子。”
陈商陆奶声奶气答了声“好”。
陈忌又思索了片刻,问:“爷爷电话你记得住嗎?”
陈商陆:“记得。”
陈忌懒洋洋摸了下脖子:“那行,下回你老师要再打电话告状,你就报爷爷电话,别招惹你妈妈,听见沒有?”
陈商陆仰着头问:“为什么不能报爸爸的电话?”
陈忌几乎是想都沒想便脱口而出:“爸爸不接女老师电话。”
两人這一趟谈判可以說进行得相当顺利。
夜裡,陈忌圆满完成任务之后,开始厚着脸皮逮着周芙讨要奖励。
男人双手正准备开始放肆时,门外不合时宜地响起了几下微弱的敲门声。
周芙脸颊瞬间烫了起来:“应该是商陆……”
陈忌:“不管他。”
“哎呀我去看看嘛……”
陈忌深吸一口气,把刚刚解开的扣子扣回上去,顺手将周芙塞进被窝:“我去,你老实待着。”
陈忌几步走到卧室门外,就见陈商陆抱着自己的枕头,安安静静地等在门口。
陈忌拧了拧眉:“你干嘛?”
他瞧了眼陈商陆這架势,大概猜出他的目的了,不爽地开口问道:“陈商陆,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陈商陆口齿清晰答:“两岁半。”
“两岁半。”陈忌点点头,“一把年纪的人了,還和爸妈睡?我明天就告诉你学前班那個小姑娘去。”
陈商陆:“……”
“老师今天說,要多陪伴陪伴爸爸妈妈,所以我决定今晚勉为其难和爸爸妈妈睡一下吧。”陈商陆解释完,便想一头扎进卧室。
结果被陈忌一只手挡了回去:“你還挺勉强?”
“這样吧,爸爸妈妈不用你孝敬了,爸爸正好還有個爸爸,孤家寡人的,正好可以借给你,你去孝敬吧,我這就给你爷爷打個电话,让他過来接你,你這段時間可以放心搬過去孝敬他了,不用客气。”
陈忌說到做到,沒一会儿就直接把面前這小玩意儿给送走了。
回到卧室的时候,周芙已经昏昏欲睡。
陈忌在儿子那受了点气,憋得有些狠了,這会儿打算全在她身上讨回来。
也不管她是不是想睡,她睡她的,他弄他的。
周芙很快被他折腾得睁了眼,只能红着脸好好配合。
迷迷糊糊间一边掉眼泪一边听他哑着嗓在耳边低声道:“怎么都有過宝宝了,還這么难进?”
周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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