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节38.牛头人族群
冥想的确可以替代睡眠，安南醒来时沒有丝毫困乏。
只是代价是一夜开销约50银币。
晨风酒馆自恃“精灵血脉”的女郎也才只要6银币。
早餐是肉糜和软面包，還有一小碟咸菜。苏珊大婶处理肉的方法很生疏，或者說這块肉从它被切下来再到它還活着时每個流程都很生疏——完全沒法祛除肉的腥味。還好烘焙的表皮微酥的面包和生脆的咸菜冲散了猪肉本身的腥腻。
安南放弃随便买個礼物骗维克多先生的想法，带着给他准备的一磅面包出门。忘记给老头带礼物他不会真的生气，骗他才是自找麻烦。
打开图书馆门，把面包放在维克多的阳光角，安南开始清扫卫生，余光看着维克多先生在九点准时走进图书馆，缩进木椅，不一会儿，从看不见的椅子后飘来面包香气——
清扫完图书馆，将灰尘装进簸箕，安南沾湿手帕擦干净手掌，回到书桌后翻开术士手札。
目前进度是“魅力篇”，嗯……继冥想篇外，安南最喜歡的部分。
【世人对术士有种误解，认为我們总是四处挥洒旺盛的感情与体液，从红龙到侏儒沒有我們拒绝的生物，以术士为主角的艳情小說比法师战士吟游诗人加起来還多十倍……這是赤裸裸的偏见，我們才不是滥情的人。只因为我們该死的魅力。无论血脉术士或觉醒术士，对于其他种族来說都有难以抵挡的吸引力……你应该听說精灵嫌人类难看，矮人嫌人类瘦弱，巨人嫌人类還沒幼年巨人的丁丁大，但术士的魅力会弥补這些問題。】
塔西娅借阅的《杂种》安南因为好奇也翻看了几眼，他恰巧记得這段写在扉页的话。
现在是维克多的下午茶時間。往常這個时候，老头会拄着拐杖，慢悠悠到隔壁餐厅买一杯咖啡。自从安南来了之后……总之，安南拿着维克多给的20枚铜币来到隔壁餐厅。
“等一等。”
索鲁曼·铜须的愤怒情有可原，因为人类甚至沒让這些守护他们安全的家伙进入镇子，原因仅仅是它们是牛头人。
這间风格向微风城看齐的干净餐厅开在平林镇，可以预见的沒有多少客人。但如果你笑老板蠢，老板只会笑你沒有头脑——
琳蒂今天沒来，图书馆的访客也沒多少。正午的时候街道上還传来一阵嘈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安南对微风城北方的状况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雪山的那边是恶魔占据的领土。
“那好吧，我和你一起過去。”安南說，让索鲁曼·铜须替自己和法斯特請假。
安南端起咖啡，思索着回到图书馆。
“一群怪物還想进镇子？”
赶往酒馆的路上，他逐渐从路人口中补全了情况，比如确实来了一支牛头人族群，它们在镇子外扎营。许多镇民在兜售商品，价格比在镇子裡贵了一半甚至一倍。
“我来和它们交涉……”
“你不需要再听谁的命令……”安南轻轻摇头，有些不舍但還是說道：“如果牛头人接纳你和你在那边生活更好的话。”
出来后安南叫住想直奔牛头人营地的塔西娅，先和她在市集买了两袋100磅的粗小麦粉，来到镇子外。
“希望你能允许……”塔西娅在安南面前半跪下，却直视着他。
只是距离释放低等召唤术還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偶尔想要省钱的安南也会试着在图书馆冥想，或者不用魔法材料，只是效果不佳，或者說沒有效果。
当安南赶到酒馆，看见一向躲在地窖的塔西娅挤在酒桌前，旁边的索鲁曼·铜须晃着悬空的腿。
“塔西娅，你知道了？”
塔西娅又摇了摇头。牛头人重视族人，但她生来就在人类社会，失去了父母。
徜徉在书籍的海洋裡一下午，座钟响起，安南像是屁股下塞着地精弹簧般弹起，冲到门口，等待老脸写满嫌弃的维克多先生出门，锁上大门。
但实际上可能是，人类不会接纳塔西娅，牛头人也不会接纳她。因为塔西娅在牛头人裡一半是人，在人类裡一半是牛头人。
塔西娅和索鲁曼·铜须暂时沒对自己流露禁忌的情愫。抛去手札可能的夸大其词，或许因为安南還不是個合格的术士——冥想出的魔力漩涡還不能稳定施法。
“血与火中才会成长。”塔西娅站立起来。
午后，维克多先生拉长的影子微晃。
服务生已经很熟悉安南了，這個黑发男孩即特殊又是邻居，让厨师把准备好的咖啡拿来，然后继续和同伴聊着闲天：“镇长不让它们进来，被卫兵赶出去了。”
【所以，不要为此感到自卑，這是术士立于所有职业者的顶点的优势之一——】
“你想回到族群？”
這时，安南看见塔西娅旁边放着一個包袱。
“而且你要知道，這些牛头人要去雪山……”
“它们的目的地是雪山，抵御北方魔潮……该死的傲慢的人类！咳……我不是說你。”
“它们是来找你的嗎？”
然后接下来十几天，安南的生活介于稳定：整日往返于图书馆——酒馆——苏珊大婶的家之间。
塔西娅点了点头，她在等着安南。
作为小镇上唯一的“贵族”餐厅，有钱人会在這儿订餐，平民们也以能在這裡吃顿饭为荣，根本不缺生意。
看完這部分內容的安南陷入沉思。
那只牛头人发现走来的塔西娅。它握起拳头，敲了敲牛角下的额头。
每当回忆昨天的牵引力量，都会被四周微不足道的翻书声、风哨声、街道外的声音将他从冥想拖出。
它们因塔西娅而来？
只言片语裡，安南听到有一群牛头人来到平林镇。
安南提醒着塔西娅，和她走近一只长着粗牛角的牛头人。
她在哪個族群裡都是异类。
牛头人们用木栏围起一片营地，其中分散着毡帐。一些镇民正推着板车或篮子在营地外叫卖。
塔西娅放下面粉，做了相同的动作。
牛头人的态度忽然变得欣喜和激动。安南猜想，這是每個认同身份的牛头人会做的动作。
好消息是牛头人沒有排斥塔西娅。
但是安南可能要失去一個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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