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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49

作者:紫青悠
蒋家人也陆续来看過蒋予淮,下午林舒语也過来了。

  “真想不到我們两人谈事的地点還能在病房,不過我可不信你這腿受伤是因为做运动,這可不是你的作风,你做事向来有分寸,能让你乱了分寸的也只有你那位小娇妻了吧,說吧,发生什么了。”

  林舒语和蒋予淮认识多年,又是合作伙伴,彼此间也很有默契,所以蒋予淮這种情况她一眼就看出来了。

  蒋予淮靠在病床上,手上拿着林舒语送過来的合作方案,他自方案中抬头,问林舒语,“你觉得我是好人嗎?”

  林舒语被這问话给噎了一下,她嘴角不自然抽了抽,点头道:“你是好人啊。”

  蒋予淮冷笑一声,“跟我就不用這么客气了。”

  林舒语撩了一下耳旁的头发掩饰尴尬,她道:“能走到我們现在這個位置的,能有几個是绝对的好人?”

  “可她以为我是好人,现在她发现我并沒有她想象的那么好。”

  “這有什么呢,夫妻之间嘛,总会发现彼此的缺点,能包容彼此的缺点才能走得长远。”

  “但现在,她大概觉得我是個骗子。”

  “……”

  “真是后悔下了一步烂棋。”

  听到這话林舒语却吃了一惊,“我沒听错吧,這世上還有你蒋予淮后悔做的事情?我认识的蒋予淮可是撞了南墙都不回头,不仅不回头,拆了南墙造一條路也会继续走的人,你行事向来干净利落,怎么现在变得這么优柔寡断了?”

  优柔寡断?好像确实是优柔寡断了,哪裡還有半点他的行事作风。

  徐希苒下班之后带着自己熬好的排骨汤来医院,在病房门口她正要推门进去,阿文提醒了一句,“林舒语小姐在裡面。”

  徐希苒要推门的动作一顿,转而在门上敲了几下,裡面应了一声她才进去。

  “舒语姐在啊?”

  林舒语指了一下蒋予淮手上,“来给他送合作方案的。”林舒语看了一眼她手上,问道:“给予淮送饭?”

  “我熬了汤,舒语姐要不要尝一点?”

  “不用了。”林舒语抬腕看了一眼時間,“我差不多该回去了,家裡還有小朋友。”

  徐希苒表示理解,林舒语的孩子今年才一岁。大概在一年半前,林舒语曾委托他们公司查過账,正是徐希苒接手的,這一查就查出了大問題,林舒语因此将整個财务部门的人都换了下来,为了感谢徐希苒,林舒语多次請她吃饭,徐希苒也因此跟她熟悉了,不再叫她林小姐,而是亲切叫一声舒语姐。

  所以对于林舒语的情况徐希苒也了解一些,虽然林氏运输现在在林舒语手上,但是她哥哥那边一直是她最大的威胁,而且她哥总爱用她不结婚沒有继承人来攻击她,林舒语一不做二不休,干脆直接弄了一個试管,是在国外精子库买的优秀精-子,不久后生了一個混血宝宝,她虽然不结婚,但继承人得有的,如此一来就堵了她哥的嘴。

  說真的,徐希苒挺佩服她的。

  “你看要是還有什么問題备注一下,我到时候让我助理来取。”林舒语又冲蒋予淮說了一句。

  蒋予淮点了一下头林舒语這才出去了。

  徐希苒将保温盒中的排骨汤盛出来,又帮蒋予淮将病床前面的小桌摇起,“還是热的,先趁热喝吧。”

  “不是去上班了嗎?怎么還做了汤?”

  “公司有灶台,在公司做的,因为時間赶,可能熬得不那么好。”

  蒋予淮端起尝了一口說道:“挺鲜的。”

  其实看到她来蒋予淮挺开心的,虽然他這一整天都在处理公事,但是心裡却隐隐发慌,她沒在身边总让他感觉不安,现在看到她了,那种不安的情绪总算好了一些。

  只是蒋予淮很快就发现了她好像在有意躲他,躲他的目光,他暗示她坐在他身边的目光,他暗示她想要亲近的目光,她虽一直守在他病床边,可是却和他保持一定的距离。

  心中难免失落,但是蒋予淮也能理解,骤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跟自己认识的不一样,心裡多少会有落差,她沒有离开他已经不错了。

  蒋予淮住了几天院,這几天徐希苒一直在医院陪床,出院之后蒋予淮要出差去国外。徐希苒担心他的腿,她道:“這么着急去国外嗎?刚出院,要不要再养养?”

  国外是非去不可的,而且现在离开的话也可以给她一点時間,蒋予淮道:“沒事,我会好好注意的。”

  办完出院手续之后蒋予淮就马不停蹄赶到国外,他這一去就是一個多星期,其实徐希苒也很清楚,蒋予淮這一次去国外就是想给两個人一些時間。

  這样也好,徐希苒可以静下心想想最近的事情。要說不介意是不可能的,恨他嗎,好像也算不上恨,只是突然发现自己枕边人和自己所了解的完全不一样,每每想到总不免觉得可怕。

  大概在蒋予淮去国外的第四天,信达会计师事务所来了一位客人,這個人不是来谈业务的,是来找人的。

  她要找的人正是徐希苒,徐希苒看到白兰很意外,白兰冲她笑了笑,“上次见過一面的,徐小姐還记得我嗎?”

  “记得。”

  “我是蒋予淮的前女友。”

  “我知道。”

  “我贸然前来打扰你是不是太冒昧?”

  蒋予淮的前女友会来找她确实让她意外,不過她還是客气应了一声,“沒有。”

  徐希苒将她带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厅,两人各点了一杯咖啡,徐希苒知道白兰来找她肯定是有话要对她說的,她也不着急,也不问,静静等着。

  果然,白兰静默了一会儿之后說道:“我听說蒋予淮的腿受伤了,他好些了嗎?”

  徐希苒道:“好多了。”

  徐希苒心裡觉得奇怪,白兰来找她就是来打听蒋予淮腿受伤的事情嗎?她关心蒋予淮可以直接问他,怎么還找到她這裡来了?

  白兰点了点头又道:“其实我今天来找你是有一些很重要的话想对你說。”

  “你請說。”

  “蒋予淮有沒有告诉過你,我和他是怎么分手的。”

  徐希苒道:“說過一些,他說当时跟你坦诚他的残疾之后你被吓跑了。”

  白兰自嘲笑了笑,“是啊,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的自己真是可恶。可是你不明白我当时的心情,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大方得体优秀,他爱运动爱健身,学习又好,他是那么的美好,所以当我知道他是残疾人之后我才难以接受,换做是你,你从一开始接触的就是他正常的样子,在你心目中,他就是一個无可挑剔的人,当有一天你发现你爱的人并不是那么完美,他向你隐瞒了他的残缺,你還会接受嗎?你难道一点都不会惊吓恐惧嗎?”

  徐希苒突然想到她现在的情况不就是這样嗎,一直以为宽容大度的予淮哥其实是個眼裡容不下沙子的人,和她以为的人完全不一样,可她会因此就离开他嗎?

  徐希苒沒多想就回答道:“不会。”

  “不会?”

  “对,不会,因为我跟你不一样,我并不需要他那么完美,他只要对我一点好我就感激不尽了,可他实在对我太好,他的残缺丝毫影响不到他的好,而且我也足够喜歡他,能接受他的不好,夫妻不就是互相包容的嗎?”

  白兰笑了笑,“看来他沒有选错人,他選擇的确实是最适合他的。”白兰說到此处,看向徐希苒的目光突然变得复杂起来,“你知道嗎,其实有一次我去找他,我问他如果当初我沒有因为他的残疾被吓跑,而是一直留在他身边,他会不会和我一路走下去,会不会和我结婚,你知道他怎么回答的嗎?”

  徐希苒放在咖啡杯上的手指下意识握紧,却尽量不让自己的紧张露在脸上,她故作平静问道:“他怎么回答的?”

  白兰笑了笑說道:“他告诉我,不会,非常直接又坚定。”

  徐希苒:“……”

  “他說這世上不会存在假设,因为我并不是他需要的那個人,就算有這個假设,他迟早也会意识到我跟他想找的人不一样,所以他和我走不到最后。”

  徐希苒沉默下来沒有接话,不過紧张的情绪倒是放松了不少。

  “一开始和他分手之后我不甘心,不過听到他這么說之后我又慢慢放下了,因为我意识到他并不喜歡我,可是那天我看到了你,你大概也发现了,我們两個长得很像,我以为是因为你跟我长得像他才跟你结婚,后来我去找他,想问清楚,然后他就跟我讲了一件事。”

  徐希苒用眼神询问。

  白兰接着說道:“其实在我和他正式成为男女朋友前,他跟我說過他的情况,他告诉我,在他少年时期曾被诊断有精神分裂症,那时候是因为突发变故,导致心理受到创伤,也是在那個时期,他幻想出了一個叫做秦希的女孩陪伴他,這是他下意识的自救方式,为了让自己从病痛折磨中抽离出来,他幻想了一個女孩来陪伴他慢慢走出折磨。他跟我說過,他对我感觉亲切,因为我和他幻想的女孩秦希长得很像,也是因为這個他才選擇和我在一起。所以我也以为秦希只是他幻想出来的人,是不存在的,我看到你之后也自然地认为他選擇跟你在一起是因为你跟我长得像,可后来他告诉我,秦希是真实存在的,他找到了他的秦希,而秦希就是你。”

  听到這话徐希苒被震惊到了,心理创伤?精神分裂?幻想的秦希?蒋予淮曾经遭受過這些?她完全不知道!

  白兰停顿了一会儿又接着道:“不過我去找過蒋予淮曾经的心理医生了解過情况,从心理医生那裡得知蒋予淮好像一直在‘秦希’的問題上分不清现实和幻觉,這让我很迷惑,蒋予淮笃定了你就是秦希,可是心理医生說‘秦希’确实是不存在的。很抱歉,本来和他分手了他的私事我不该過问的,但是实在太過好奇了所以才贸然前来询问,你真的是秦希嗎?還是說他旧时的毛病又犯了,看到一個和幻想中的女孩长得像的就误以为是秦希。”

  徐希苒心头震动,许久沒回過神来,白兰說完之后沒等到她的回答,她提醒道:“徐小姐,你在听我說话嗎?”

  徐希苒這才从震惊中回神,疑惑问道:“什么?”

  白兰又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而后问道:“你真的是秦希嗎?”

  徐希苒冲她点点头,“对,我是秦希。”

  白兰眼底露出惊讶之色,“你是秦希?秦希真的存在?”

  徐希苒道:“我确实在他年少时与他相遇過。”

  徐希苒和白兰分别的时候两人面色都有些复杂。

  白兰的话实在是太让徐希苒震惊了,她回去之后根本无法投入工作。

  心理创伤,精神分裂,幻想女孩。

  她想着她所认识的蒋予淮,她之前一直无法理解,为什么明明那么大气自信的蒋予淮会满腹心机,为什么他会有那么阴暗的一面,可现在她好像可以理解了。

  她真的好想打电话问问他關於年少时的事情,当年他们遇到的时候他遭遇過什么,可想着白兰說他受過心理创伤,她再提起无疑是在揭他的伤疤。

  下班之后徐希苒去了一趟老宅,在老宅吃完饭徐希苒找着机会把婆婆带到后院,两人一边逛一边拉家常。

  徐希苒一直想找机会问问關於蒋予淮心理创伤的事情,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把话题转到這個上面。

  她几次欲言又止崔媛自然也看到了,崔媛說道:“你是不是有话要說?你跟我還客气什么,有什么话直接說就好了。”

  崔媛這话让徐希苒的心理负担小了一些,她這才开口问道:“妈妈,予淮哥年少时是不是受過心理创伤?”

  崔媛一脸惊愕,“你怎么知道這事的?他告诉你的?不对,他怎么可能告诉你?”

  徐希苒一颗心沉了沉,她原本想着或许白兰說得也不一定是真的,如今听到崔媛這么說,看样子蒋予淮年少时真的遭遇過创伤。

  徐希苒道:“今天白兰小姐来找我了,是她告诉我的。”

  崔媛面上浮出几许不快,“她去找你說這些做什么?”

  “妈妈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究竟怎么回事?予淮哥那时候是什么情况?”

  崔媛有些为难,她显然也不想提這件事的,她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希苒和予淮也是夫妻了,告诉她也无妨,她便长叹了一口气說道:“他十六岁那一年受過一些刺激,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太清楚,再加上那個年纪很叛逆,他从家裡离开過一段時間,回来之后就疯言疯语的,用西医的话来讲就是受到了精神创伤导致精神分裂,用民间迷信的话来讲就是被邪祟附体了,不過那时我們给他請了最好的医生,也請了几位大师帮他驱邪,他沒多久就好了,后来就再也沒犯過,你看他现在好好的,比谁都正常。”

  精神创伤,疯言疯语?徐希苒神色越发凝重,徐希苒想了想又问道:“那他有沒有跟你提過‘秦希’這個名字?”

  “秦希?”崔媛面色难看起来,就好像這個名字是某种忌讳,不過她還是对徐希苒直言道:“那时候他的疯言疯语就是關於這個‘秦希’的,他告诉我們秦希是個六岁的女孩,让我們帮他找,可是我們找遍整個洛城都沒找到秦希,后来我和你爸爸见他每日精神恍惚,我們就去求助心理医生,经過心理医生诊断,那個叫‘秦希’的女孩是他幻想出来的,根本不存在的。”

  崔媛的话和白兰的话几乎是一样的,看样子這件事情是真的。

  崔媛见徐希苒面色难看,大概是误会她了,她忙道:“你放心,這個病不会遗传。”

  徐希苒忙道:“沒有,我沒担心遗传。”

  崔媛拉着她的手又安慰道:“他這病早就治好了,你看他现在身体硬朗,沒有哪裡不正常。”

  徐希苒意识到崔媛误会她了,就好似担心她知道了蒋予淮的情况会嫌弃一样,她道:“我就只想多了解一下他,知道他以前有過這样的情况我反而更心疼他。”

  崔媛听她這样說,這才放下心来。

  从老宅回去之后,徐希苒心裡装着事情一直睡不着觉,她坐在电脑前,电脑屏幕上是新闻頁面,她睡不着,随手搜了一下蒋予淮的新闻。

  蒋予淮在国外投资了几個亿的项目,如今项目达成,国外一家媒体专门报道了项目达成仪式,不仅有国外项目负责人,還有国外的一些政客也参加了,蒋予淮站在一群白人中间,气势不输分毫,沒人能压得過他,他的c位当之无愧。

  徐希苒看着视频上的男人,他从容自信大方得体,站在台上容光焕发,好似一颗耀眼的明珠,她想起他靠在病床上,面色浮着虚白,眼底蒙着一层慌乱,他說:“你一直以为的蒋予淮是一個好人,可真实的我虚伪阴险,处心积虑充满心机。”

  他說:“你以为我大气宽容,可实际上我斤斤计较,眼裡容不下沙子。”

  谁能想到在摄像机面前如此自信从容大气稳重的男人会那么坏呢?徐希苒抚摸着视频上他的脸,看着看着眼眶却慢慢湿润了,好像一切都能解释得通了,为了自救而幻想出来的女孩秦希,一直都以为不存在的秦希,或许在偶然的情况下相遇了,那时的他是什么心情呢?

  费尽心机让她和他在一起,对她好,她想做什么就去做,给她所能给的一切,明明那么自信的人,面对程云启的靠近却如此紧张,甚至不惜耍心机挑拨他们的关系。

  只因她对他来說是很重要的存在吧。

  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将徐希苒思绪拉回,手机屏幕上亮起来电显示,是蒋予淮打来的,她给他备注“老公”。

  徐希苒急忙将眼泪擦干净,调整了一会儿呼吸,确定自己情绪平复得差不多了才接起电话。

  “喂?”

  那边陷入沉默,夜深寂静,徐希苒听到自己慢下来的心跳声。

  “你那边已经是晚上了吧?這么晚了還沒休息嗎?”

  不知是不是周围太過寂静的,他的声音隔着網线清晰而充满磁性。

  徐希苒做贼心虚一般将關於他的新闻頁面关掉,說道:“在为明天工作做准备。”

  “不要太忙了,要注意休息。”

  “好。”

  两人又沉默下来,此时的徐希苒心情很复杂,好像有很多话要跟他說,可是那些话触及到秦希,触及到他曾经的创伤,她最终未能开口,這一阵沉默让她眼中又涌出泪意,她急忙克制住,问他:“你那边怎么样?忙嗎?”

  “還好,我這边才太亮,還沒开始忙。”

  “你也要注意休息。”

  “知道。我……后天会回来。”他又道,“不過回家前我要先去参加一個座谈会。”

  “好。”

  各自都有各自的心事,大家都非常默契不去触碰那個引起自己心事的话题,這個电话也只是简单的问候。

  徐希苒挂断电话之后這才爬上床睡觉,只是這一晚睡得不太好。

  蒋予淮回来的那一天,正好徐希苒也要去参加一個会议,是洛城举办的一次经济论坛会,信达会计师事务所也受邀参加了,她和同事一起来到会场门口时,门口起了一阵骚动。

  身旁小满小声问道:“這是有什么大人物到场嗎?”

  徐希苒往旁边看去,周围多了一群保镖,很快她就在保镖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阿文怎么在這裡?

  徐希苒想起蒋予淮說他在回家前要先去参加一個座谈会,难道他们参加的是同一個?

  果然,却见门口那辆黑车轿车车门打开,蒋予淮从裡面走了出来,门口人很多,为了蒋予淮的安全,保镖们在前方开了一條路。

  她已经有一個多星期沒有看到過他了,他的头发比离开的时候剪短了一些,显得更清爽,精神也比离开的时候要好一点。他一路被众星拱月而来,身上的气场和那张俊朗的脸同样吸引人瞩目。

  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了蒋予淮,蒋予淮在洛城确实很有名气,徐希苒和同事们很自觉往一边退开。

  蒋予淮被人群簇拥着从旁边经過,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什么,他突然转了一下目光,就好像能认路一样,在层层人群中与她的目光遇上。

  他脚步顿了一下,他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停下,徐希苒见他转了一下脚跟,似乎要下意识走過来,不過他只是停顿了一会儿,随即便收回目光继续往前走。

  旁边小满问她:“我怎么感觉這位蒋先生好像跟你认识。”

  徐希苒目光从他背影收回,点了一下头說道:“嗯,他是我丈夫。”

  小满惊到了,“丈……丈夫?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我什么时候骗過你。”

  同事只知道她结婚了,但不知道她老公是谁,徐希苒为了工作安稳也一直隐瞒着,只不過现在时机也差不多了,她也不必要再隐瞒了。

  进入会场落座后,徐希苒往前方座位上找了找,果然在最前方找到了他。這一场座谈会徐希苒听得并不用心,目光时不时会落在前方的他身上,他在跟身边的人低声交谈,不知道是不是在品评這次的座谈会。他偶尔会侧一下头往后看,像是在寻找什么,可是人太多了,他并沒有看到人群中的她。

  座谈会结束之后徐希苒准备打车回去,她今天沒开车来,一辆黑色轿车在她跟前停下,司机下车为她拉开车门,后座上坐着蒋予淮,他看向她,說道:“上车。”

  徐希苒上车坐下,知道蒋予淮年少的事情已经有两天了,可是徐希苒的心情依然沒有平复下来,此时车厢狭窄,他的气息无处不在,熟悉的气息裹在她身上,心底的情绪也被搅动起来,她一时有些难受。

  眼前的男人衣着精致,气质尊贵,沉静的眸子透着世故练达的稳重感,她无法想象這样沉着又自信的人曾经遭受過创伤,各种情绪在心裡交织,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却只是平淡问了一句,“沒想到我們来的是同一個座谈会。”

  “是啊,最近還好嗎?”

  “挺好的,你呢?”

  “我也很好,沒抽烟也沒喝酒。”

  “……”

  徐希苒想起了他们正在为备孕做准备,他特意跟她强调這個,徐希苒竟有些不好意思。

  简单又略带客气的问候過后就再也沒有别的话了,就這般一路静默着回到家中,徐希苒先去浴室洗了個澡,出来时蒋予淮正站在房间中,徐希苒问他:“要去洗澡嗎?”

  蒋予淮走到她跟前,此时他身上的西装還沒有换下,笔挺的西装很好衬托了他的气场,可他看她的眼神却透着和他气质完全不符的沉闷。

  他目光在她身上停了了一会儿,說道:“在国外這段時間我自己也想了很久,很抱歉我让你失望了,虽然我很不想你离开我,但是我也沒有理由禁锢你,或者左右你的决定。我用了一些手段让你嫁给我,我挑拨你和程云启之间的关系,我并不是一個好人,更确切的說不是你一直以为的那种好人,如果你想离开我,我会放你走,我手中的個人财产会分一半给你,以后你有什么困难也可以来找我,我会尽我所能帮你。”

  蒋予淮示意了一眼桌上,上面放着一份文件,“你签下它,我的财产一半就是你的。”

  徐希苒走過去看了一眼,确实是一份财产分割协议,她一时心情复杂,她沒想到他在国外這段時間考虑的是要放她走。

  蒋予淮又道:“你也不用觉得欠我什么,你嫁给我,我所给你的都是应该给你的,也不需要你有什么负担,如果你要离开的话,我会放手,等你以后遇到更适合你的人,我会为你备一份嫁妆。”

  听到這些话徐希苒很意外,分他一半的财产给她,以后她要是嫁人了還给她准备嫁妆,当年她嫁给他的时候她的父母都沒有给她准备嫁妆。

  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处心积虑让她嫁给他,为了让她远离程云启不惜上演苦肉计,他的心机本应该用在商场上的,却用来绑住她,可用了那么多心,现在却愿意放她走。

  “你真的愿意放我走嗎?”徐希苒问他。

  她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的挣扎,甚至還有几许痛意翻涌,這個深藏不露的男人,此时他一身高定西装,可是却全然沒有了在闪光灯前那种一切尽在掌握的从容气场,他的挣扎与痛苦无处可遁,就這般清晰暴露在她面前。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才說道:“我虽然不舍得,可是我知道我让你失望了,你想遇到更好的人,我总不能不给你机会,我承认我自私又充满占有欲,但为了你我愿意退让。”

  “我承认我自私又充满占有欲,但是为了你我愿意退让。”這些话直接了当刺到了徐希苒内心深处。

  他眼底痛意越发明显,她甚至看到他沒忍住蹙了蹙眉头,他的双眼几乎是說完這话的一瞬间就红了。

  他目光紧紧裹在她身上,像是要将她深深印在眼底,他好似在尽量表现得大方得体,可依然掩盖不住对她的眷恋与不舍,明明衣着鲜亮,此时的他看上去竟透出几许狼狈。

  他离开的這段時間她了解了太多他的過往,她其实也有很多话想跟他說,只是害怕触及到他年少的创伤。

  她想到了白兰告诉她的话,想到年少過往,想到那段她幼时遇到的那個人,那段对她来說快要淡化的记忆,可是在他看来却是一场救赎。

  徐希苒对他笑了笑,她握住他的手,說道:“我不会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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