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学堂争执 作者:蜀中布衣 类别:穿越小說 作者: 书名:__ 陈夫子一听此诗,就知是不错的佳作,大惊之余周身不禁轻微一震,他第一個念头便是谢瑾一定是从那裡抄袭得来的,因为他根本不敢相信谢瑾竟会作出這般优美的诗句。无弹窗 霎那间,陈夫子勃然大怒,拍案喝斥道:“大胆小子,以你之才如何作得這等诗句?可是无意间听到别人吟诵,诈称己作,故意欺瞒吾等?” 谢瑾心裡本在忐忑之中,看到陈夫子突然变得這般声色俱厉,不吝于当头棒喝,疾声辩解道:“夫子,這首诗正是学生昨夜所得,不敢有所欺瞒。” “放肆,为师怎不知道你竟有這般文才?還不快快从实招来!” 谢瑾正欲再辩,谁料孔志亮已是微笑摇手道:“训廷万不可冤枉這少年,這首诗沒有精工华美的辞藻,却是语言清新朴素而韵味含蓄无穷,可說大巧若拙,实乃一篇非常难得的佳作,倘若已行问世传咏,必定会在文林中掀起不小的波澜,你我岂会不知?” 說完之后,孔志亮再看谢瑾的目光已是不同,从时才那略带漫不经心的态度,渐渐变作了认真欣赏,轻轻笑道:“昔日谢怀玉登门拜访,曾作一诗請求老夫评点,全诗二十八字老夫改动七個,仍觉不甚满意,沒想到怀玉之子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今日小郎君之诗,老夫一個字也改不出来,本就完美至极,何须画蛇添足?還有你這训廷,时才告诉老夫說他学问不精,现在看来却是谦虚之言,能教出這样的学子,真不愧你這身学问,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說罢一阵朗声大笑,模样好不畅快。 陈夫子听得又惊又喜,顿时有了一种与荣俱荣的感觉,谦逊笑道:“先生過奖了,学生教授学子一直尽心尽责,谢瑾他……呵呵,的确令学生沒想到……” 孔志亮语重心长地开口道:“昔日楚人卞和在荆山得到一块璞玉,两次进献楚王而无人能识,楚文王即位后,這才令人剖璞,果真发现一块美玉,从而和氏璧才能名满天下,玉石尚且如此,况乎人也!世间磐磐大才不知几多,关键在于是否有慧眼识才之光,尔身为夫子,更应该做到有教无类因材施教。” “学生受教。”陈夫子深深一躬,抬起头来之时望向谢瑾,念及昨日自己還将他赶出学堂,心裡不禁五味陈杂,不知說什么才好。 過得半响,陈夫子喉结动了动,颇为艰难道:“這個……谢瑾,先生时才之言你也听了,但不可心生骄傲,明日……早些前来学堂,去吧。” 谢瑾猛然一阵点头,又对着陈夫子和孔志亮拱了拱手,這才转身而去。 望着谢瑾离去的背影,孔志亮暗暗寻思不止:好一块璞玉,可惜我天生沒有教书育人的志向,否者收他为学生,倒也可以消磨时光。 离开陈夫子居所,谢瑾沿河长街喁喁独行,心裡面却是一片振奋。 刚才他不仅取得了夫子的谅解,更凭那首莫名其妙得来的诗句令夫子刮目相看,现在回想,当真觉得犹如梦中一般,特别是临走时,夫子那句明日早些前来学堂之话,谢瑾觉得這更是对他一种肯定和鼓励。 倘若以后真的能够参加科举考中明经,别的先不說,他一定可以改变如今這寄人篱下的命运,說不定還能凭借此点重新夺回大房日渐旁落的宗族地位,他一生的命运也将为之而改变。 心念闪烁间,原本藏在谢瑾心头的郁结消失不见,他举目远望着秦淮河畔的垂柳,柳枝轻轻迎风飘拂,直如他现在的心情,快乐得想要飞起来一般。 翌日一早,谢瑾准时来到崇文私塾,刚登上楼梯进入学堂,原本還有些吵闹的课堂顿时静的鸦雀无声,二十余名学子全都将目光落在谢瑾身上,显然有些奇怪他为何還有脸再来。 面对一干包含着惊讶、嘲讽、冷漠的目光,谢瑾意态从容,沒有丝毫的窘迫和难堪,他淡淡一笑,步履从容地穿過中间甬道,来到自己的位子后坐下,开始整理前日突然离开忘在几案上的书卷。 谢太真股尚在隐隐作痛中,此际见谢瑾還敢前来学堂,立即借题发挥的喝斥道:“谢瑾!前日夫子不是已将你赶出去了么?沒想到你這厮脸皮忒厚,居然還有脸前来?” 谢瑾头也不抬,更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地收拾着书卷。 “放肆!”谢太真陡然一声大喝,上前疾步来到谢瑾旁边,一把夺過他手中的书卷,怒声道,“不学无术被夫子赶了出去,整個谢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现在前来哀声請求夫子原谅,岂不是整個谢家也要跟着你蒙羞?快滚快滚!不要惹得夫子心烦。” 话音刚落,立即有与谢太真关系交好的几人应声附和,学堂内顿时一片声讨。 眼见谢太真如同一個跳梁小丑般在面前咋呼不停,谢瑾一双剑眉微微地蹙了起来,冷声质问道:“谢太真,你我毕竟是同宗兄弟,况且我還是大房嫡长孙,這般对我难道就不怕族人们說闲话么?” “什么大房嫡长孙,說到底還不是一個寄人篱下的无父儿!”谢太真前日被谢瑾连带受罚,心裡面早就已经憋了一肚子的怒火,此刻当着满堂学子发泄大骂,竟是說不出的畅快。 “你說什么!”谢瑾忽地一下站了起来,眼眸中迸出令人心惊胆颤的怒火。 谢太真被他凌厉的眼神惊退一步,想及此刻所有同窗都在盯着自己,立即不甘示弱地上前一步,双手叉腰昂昂道:“大房沒落二房当家,這是事实!你那阿爷了无音讯,也不知死在了何处,你不是无父小儿是什么?倘若不是我祖父怜悯你们母子,赏你们一口饭,给你们一件衣穿,說不定你们早就已经饿死街头!”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陡然响了起来,惊得所有学子心头都是一跳。 谢太真只觉面颊被寒风刮了一般生疼无比,他跄踉后退数步一脸惊愕地望着谢瑾,捂着火辣辣的面颊不能置信道:“你你你……谢瑾,你居然敢在学堂上对我动手,我要告诉夫子,你……你等着……” “不用,为师已经来了!” 一席话落点,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自禁地望向楼梯口,一身白袍的陈夫子正在那裡负手而立,面上有着隐隐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