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赎罪与报复
天才狩猎战依旧在举行，演武场也是每日都人山人海。
只是所带来的震撼，远远沒有牧凡与叶醉的那一战强烈！
至今，人们茶余饭后议论的最多的，也還是惊世骇俗的那一战！
“可惜了，沒想到叶醉真的输了。”
說实话，离水城的百姓们对這一战的结果都很难相信和接受。
毕竟叶醉，是他们离水城的骄傲。
正所谓期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以至于众人现在对叶家也都是展露了些许不满，這种抵触的心理很奇妙，就算是当事人也說不清道不明。
相反。
当這一战的消息，传递到了六千裡外的牧家时。
牧家上下所有人都是被震惊了，虽然他们许多人都未曾踏出過落星城，但那并不代表沒有听過叶醉這個名字。
而牧凡，居然能够将他击败，成为安南郡天骄榜的第一人，怎么能够不叫他们震惊！
所有的牧家人，脸上都是涌出一股骄傲。
整個牧府，到处都张灯结彩，好似過节一般在庆祝。甚至，還有几位长老提议要开祭坛告祭祖先！
若不是牧天英觉得沒有必要进而制止，恐怕這些人指不定還会做出什么庆祝的活动。
紫极殿内。
长明灯烛火散发出柔和的光芒，给這座大殿渲染上了一种神秘的色彩。
此时在大殿中，只有牧天英和牧翎两個人。
“感觉如何？听到牧凡的消息。”
端坐在太师椅上的牧天英，率先打破沉寂。
自从牧凡走后，他就将牧翎召到自己身旁，学习和上手家族事物。
经過大长老叛变一事后，牧翎脸上曾经的骄傲已经消失，似乎脸庞的棱角都被時間给磨灭光了，只剩下麻木。
“他很强，有今天的成就，本就不让人奇怪。”牧翎說道。
“那你，会感到羡慕嗎？”牧天英又问道。
闻言，牧翎终于是罕见的笑了笑：“羡慕又有什么用，什么武道修为，逐鹿天下，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的余生，将会留在牧家赎罪。”
牧天英沉默了，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在這個话题上接下去。
牧翎视线移转，穿過敞开的大门，望向天际，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眼神中好似在怀念着什么，但转眼就随风破灭。
离水城，郡王府。
牧凡全身打满了绷带，正躺在床上，任由一個俊俏的小丫鬟含羞给自己喂着食物。
而南天霸，正坐在不远处，很是羡慕的看着這一幕。
“早知道能有這好事，我就上去替你和叶醉一战了。”
“這郡王府不愧是郡王府，就是比我家强。也不知道老爷子啥审美观，家裡的下人除了男的，就是些比男人還要男人的女仆。”
“不像這位姐姐，生的如此婀娜多姿。”
噗哧。
或许是南天霸這一番吐槽惹得小丫鬟发笑，手中举起的汤匙都是忍不住一抖，乳白的鸡汤顿时顺着牧凡的脖子往下流淌。
滚烫的汤汁倾洒而下，顿时烫的牧凡龇牙咧嘴，进而又引动了伤势，疼得他忍不住破口大骂。
“卧槽！你個混蛋肯定是故意的，你看等我伤好了，不揍你一個满脸开花我就不姓牧！”
对于這种口头上的威胁，我們南大少爷从来都不屑一顾。
甚至還满脸坏笑的上前对着牧凡受伤的大腿用力一拍，登时惹得這半残疾人士哀嚎了起来！
“不行啊，你都這么威胁我了，本少爷得趁你還不能动，先能赚一点是一点啊。”
听见這话，牧凡心慌了。
這個家伙是出了名的想一出是一出，而且毫无顾忌，恐怕真能做出這种趁人之危的事出来。
“我說南大爷，是小弟我错了，给您赔個不是。您就大发慈悲，让我喝完這碗汤行么？”牧凡在這一刻，很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做毫无节操。
這番表现，自然是让我們的南天霸，南大少爷很是受用。
满意的点点头后，這才回到了凳子上。
“诶，你听說了沒？”忽然，南天霸沒头沒脑的问道。
牧凡一愣，喝了口鸡汤后說道：“听說什么？”
“就是關於叶醉的事啊。”南天霸說道，“听說這個家伙還沒死，侥幸留了一命下来。”
对于這個结果，牧凡沒有一点感到奇怪。
偌大的叶家，若是救不下叶醉的性命，也妄在這离水城中屹立這么多年了。
更何况，对于叶醉修炼的功法，牧凡感觉還有许多古怪的地方，是他根本察觉不出来的。
他有种预感，十天前的一战，肯定不是二人间最后一次的交锋。
“叶醉是真的很强，那屠灵术和灭生术的真正威力，恐怕他還沒有完全施展。若是被他的得到裡面的精髓，恐怕這一战的结果，将会被改写。”
牧凡目光深邃，似乎划破時間，又是看到了那日对战的场景。
那杆枪，那個人！
還有那夺去天地色彩的血红，实在让人生畏。
“的确。”
南天霸沉默了一阵，随后却也不得不对叶醉有些佩服。
至少对方那般舍命搏命的气势，他是沒有的。
“他的身上，隐藏的秘密实在太多。现在只是展露一角，就已经如此厉害了。可惜，如此注定不凡的人物，却最终折在了你這变态的手裡。”
现在回想起来，牧凡能够战胜叶醉，实在是让南天霸有些难以置信。
可偏偏這一切還都发生了，真切的仿佛给了他一记耳光。
如果說不嫉妒牧凡，那肯定是假的。
只是南天霸行事素来光明磊落，可不会因妒生恨干出当初牧阳那种事来。這次二人的对战，只是给他敲醒了一個警钟。
不能被他们甩的太远了啊。
南天霸在心底暗下决心，决定在复赛来临之前，努力修炼一番。
光是安南郡就出了牧凡這么一個变态，更遑论其他八郡了。
若是自己沒有在這狩猎战中夺得一個好名次，天晓得回去会不会那老头给扒皮抽筋。
一想到這，南天霸就更加坐不住了。向牧凡告别后，就匆匆而去。
而牧凡，在喝完鸡汤后，也是躺下歇息，享受起了這难得的闲暇时光。
另一边。
位于城南的叶府。
穿過朱门，宅院内曲径通幽，即便是這金秋时节，园中也是绿意盎然。
只是過往匆匆的人们，显然无暇去欣赏這美景。
每個人脸上，都或多或少带着些许悲意。
叶府内院的一处房间外，正聚集着叶家大半的强者和权势人物。
這些跺跺脚，就能叫离水城颤抖的大人物们，此刻也是显得十分焦急，在房门外来回不停的徘徊。
此时叶无道，正独自坐在暗处，脸上满是自责。
不时有人对他怒目而视：“你看看，若不是为了替你报仇，你大哥至于落在现在這個地步？”
“无道啊，你也不小了！该成熟点了，若是再這样下去，唉！”
“是啊，家主年纪也大了，你大哥现在又变成這样。你可要努力啊，不然，叶家的未来可就无光了啊！”
几人你一句我一言，听得叶无道心如刀割。
這些不算严厉的指责，此时就好像一把把尖刀，深深的插在了他的心上！
“真的是我错了嗎？”叶无道神情恍惚的看了一眼禁闭的房门，随后却又好似得了失心疯一般傻笑。
笑着笑着，他终于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他真的后悔了，如果還能够有重来的机会，叶无道一定不会再要求叶醉去帮他报仇！
只是，這悔改来的太晚了些。
众人摇头叹息，一個老者佝偻着腰，自远处慢慢走来。
虽然步履有些蹒跚，却自有一番让人不敢小觑的气势！
“家主，您可算是来了。”
“少主从早上到现在，就沒服過药，连饭都沒吃。伤势這么重，若是耽搁了落下不能治愈的病根可怎么办啊！”
老者的出现，立马让众人都围了過来，毕竟他才是這叶家的主心骨。现在，也只有他，或许才能够劝慰一下叶醉。
老者只是点点头，沒有言语。穿過人群，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而入。
房内沒有点灯，众人看不清裡面的样子，也不敢跟进去，只能是在外头干着急。
叶醉的房间并不大，此时裡面弥漫着一股浓郁不散的药香。
但更为浓重的，還是那久久挥之不去的血腥味。
老者皱了皱眉，随后却深深一叹，表情很是无奈和愧疚。
“我知道，在你心底一直都怨恨着我。”
“你娘和你爹的事情，我心中何尝不自责？他是你的父亲，可也是我的儿子！”
“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你這样自暴自弃，有什么用？以为這样就能报复我？”
“你错了，只有你活下去，站在那武道的巅峰，才是对我对好的报复。”
“或许到了那個时候，我才会对当初的選擇，真正后悔吧。”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房间内只有老者一個人在自语，若不是還有呼吸声能够听见，躺在床上的叶醉，恐怕真和死人无异。
等待了良久，叶醉依然沒有說话。
正当老者心灰意冷准备离去时，房间内忽然响起了一道低沉嘶哑的声音。
還带着两声状若癫狂的冷笑。
“我要，重进血窟！”
“我要，让你這一辈子都永远活在自责中！无法赎罪！”
老者笑了，笑的很开心。
但是，却有一滴泪水，从他满是皱纹的眼角轻轻滑落。
既然已经错了，那就让我一错再错吧，哪怕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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