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作者:未知 “咚。。。咚。。。咚。。。” 突然一阵巨响,让段天涯猛然睁开双眼,茫然扫视四周,段天涯似乎想起了什么,当即在脑海裡发出一阵咆哮:“‘枫叶’,老头,死老头,你丫的還在不在?你马上回应老子一声啊?” 沉默,仍旧是深深的沉默,脑海裡却多了很多从未有過的记忆,于是,段天涯立即明白過来,附身在自己身上的那個神秘灵魂,看来是真的一去不返了,這让他顿时万分失落和沮丧。 外面的擂门声還在响起,段天涯来不及多想,急忙擦干身子换上衣服,伸手拉开房门一看,果然不出他的所料,用力捶门的正是李玉铃,当然,后面還跟着李小雅那個小丫头。 “怎么现在才开门,是不是想急死我呀,都准备报警了呢……” 段天涯還沒来得及打招呼,李玉铃当即便是一通劈头盖脸的数落,同时一手提着保温杯,一手牵着李小雅那個丫头,举步就朝客厅裡走去。 “呃……”收起低落的情绪,迈步跟在李玉玲的身后,段天涯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充满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铃姐,刚才在洗澡,沒听到你的敲门声。” 面对眼前的李玉玲,段天涯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同时也沒有心情去解释,神秘灵魂虽然在他身上停留不到一天的時間,但是对方给予他的帮助,却让段天涯很是感动,毕竟,因为他的到来,寻找亲生父母下落的事情,似乎变得不再那么遥远。 从段天涯那睡眼惺忪的表情,李玉铃似乎看出了点什么,于是,原本阴沉的脸色,瞬间随着一声叹息消失得无影无踪:“你說你啊,都那么大個人了,让我怎么說你才好……” 刚才,說好让段天涯下去吃饭,可是等了半天不见人下楼,李玉铃在照顾女儿吃完之后,便将特意留出来的那份送上楼来。 可是站在门口敲了半天,始终不见段天涯应声,随着時間的推移,李玉铃也开始变得越来越焦急,莫不是段天涯受的是内伤,自己刚才一时不曾注意到? 越想越凌乱的李玉铃,由开始的敲门到捶门再到擂门,急得她眼泪都快流出来了,正当李玉铃琢磨着要不要报警的时候,段天涯倒是恰好打开了房门,现在看到段天涯沒事,李玉铃总算是放下心来。 人都是有感情的,李玉铃之所以這么关心段天涯,完全都是因为心中的感恩,当初自已抱着刚出生的李小雅,一度感觉相当迷茫和绝望,恰好在這时碰到段父段母。 古道热肠的段家父母,不但帮李玉铃张罗了一家鲜花店,而且還利用空余時間帮她照看襁褓中的李小雅,如果不是段家父母的热情帮助,李玉铃真不敢保证自己能否支撑到今天。 想起那两张热情和善的笑脸,李玉铃顿时不免有些黯然神伤,段家父母的工作很神秘,有时在家一闲大半月,有时出门就是十来天,甚至三两月都有可能,回来之后必定会先来看看她女儿小雅,就是這么两位热心肠的好人,却偏偏…… 自从段家父母离去之后,李玉铃便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将段天涯当成亲弟弟看待,直到他成家立业为止,别的或许她帮不上忙,但是衣食住行方面总沒問題,這样当她想起那张熟悉的面孔时,心裡多少会宁静一些。 “天涯哥哥,你为什么那么久才开门?小雅的脚都站麻了。”這时,李小雅那稚声雅气的话语,当即打破了眼前的沉默,也让李玉铃立即收起了纷飞的思绪。 “天涯哥哥在浴缸裡睡着了,所以沒听到小雅的敲门声,是天涯哥哥不对,我向你道歉。”在李小雅這個小丫头的面前,段天涯实在不忍心去瞎编,唯有怜爱的抱起李小雅,略显尴尬的說出实情,结果换来李玉铃一记白眼。 瞪着眼前的段天涯,李玉铃当即无奈的摇了摇头,洗個澡都能睡着,幸亏自己执着的捶门,不然多半得着凉,正是想到這点,李玉铃這才记起自已的来意。 于是,提着保温杯朝餐桌走去,同时冲着段天涯怀中的女儿喊道:“小雅,自己玩去,你天涯哥哥還沒吃饭呢。” 听到自己母亲的提醒,李小雅立即从段天涯的怀中窜了下来,同时煞有其事的挥了挥手,示意段天涯過去吃饭,自己却是独自坐在沙发上,并顺手打开了眼前的电视。 闻着餐桌上飘来的香味,段天涯還真感觉腹中有些饥饿,于是沒有什么客气可言,段天涯带着满脸微笑,转身便朝餐桌走去。 如同贤妻良母一般,李玉铃早已将保温杯裡的饭菜,一一摆在段天涯的面前,然后陪着坐在一旁,笑看段天涯的狼吞虎咽,并且不时叮咛几句:“慢点,沒人跟你抢。” 应该說,李玉铃的厨艺不错,准备的份量也不少,但是段天涯還是以最快的速度一扫而空,折腾了大半天,此时确实不是一般的饥饿。 摸着略微有些发胀的肚皮,段天涯望着眼前的李玉铃,当即满腹真诚的說道:“铃姐,谢谢你的饭菜。” “傻小子,跟姐還客气什么?”怜爱的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挑去段天涯下巴间残留的饭粒,李玉铃连忙佯装恼怒的瞪了他一眼。 或许是因为這一瞪眼,或许是因为段天涯刚刚洗完澡的缘故,李玉铃突然发现段天涯嘴角处的淤青,此刻竟然是那么的明显。 沒来由的心中一阵酸痛,李玉铃抚摸着段天涯的嘴角,当即满眼泪光的說道:“天涯,听姐的,以后离那些人远点,咱惹不起他们,总躲得起吧?” 自从段天涯进入高中之后,鼻青脸肿回来那是经常的事,都是天涯沦落人,李玉铃是看在眼裡疼在心裡,只是她却无力改变什么,毕竟她只是一個弱质女子,毕竟她只是段家的一個租客,唯一能做的就是私下劝导段天涯,尽量避开那些仗势欺人的纨绔之流。 “玲姐,你放心,我不会有事的。”面对李玉玲的关切嘱咐,段天涯立即微笑的摇了摇头,有着‘枫叶’留给他的记忆,段天涯心中充满着信心,那些想要算计他的人,注定只会是個悲剧。 然而段天涯自信的表现,在李玉玲的眼裡看来,无非就是在安慰或者說是敷衍她而已,带着满脸的担忧之色,李玉玲急忙抓住段天涯的双手喊道:“我希望你不会有事,你也一定不能有事,否则,我。。。我。。。。。。” 說到這裡,李玉玲顿时不知道该怎么說下去,她是在段父段母的坟前发過誓,一定会好好照顾段天涯,可是這话当着段天涯的面,她又怎么好意思說得出口? 因为太過着急和尴尬,李玉玲似乎根本不曾注意到,自己的指甲已经深深刺进段天涯的手背,鲜血汨汨的冒了出来,瞬间滑落在餐桌之上。 盯着餐桌上那腥红的血滴,段天涯第一次觉得,鲜血的颜色竟然是那么好看,這种被人发自内心的关心,感觉竟然是那么的舒坦,自己以前似乎从未发现過。 只是很快,段天涯便将双手抽了回来,或许,他還是有些不习惯,被一個女人這么关怀着,虽然,在李玉玲的眼裡,他只是一個小弟,可此刻的段天涯,毕竟不是以前那個段天涯。 “呃。。。。。。”因为段天涯双手的抽动,李玉玲這才发觉到自己的失态,望着对方手背上的血痕,李玉玲连忙歉意的說道:“对不起,天涯,是我。。。。。。” “沒事,玲姐,你的意思我明白,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朝李玉玲微笑的摇了摇头,段天涯随即缓缓站起身来,似乎不想在這個問題上继续讨论下去。 一阵沉默无言,感觉有些尴尬的李玉玲,当即垂头收拾着桌上的碗筷,然后从口袋裡掏出一個信封,伸手塞进段天涯的手裡:“拿着,這個月的租金。” 准备开口拒绝,却看到李玉玲那布满泪光的双眼正盯着自己,段天涯唯有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然后转手将信封塞进口袋。 “好啦,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该回去了。”看到段天涯收下租金,李玉林的脸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些许,伸手撩了下耳边的秀丝,李玉玲拧起餐桌上的保温杯,然后便转身就朝客厅那边走去。 沒想到,趁着他们刚才說话的那会功夫,李小雅那丫头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隐隐還能听到些许的鼾声,望着眼前這個宝贝女儿,李玉玲顿时露出几分苦涩的笑容,自己生下這么一個女儿,不知道是对還是错,因为她能给予女儿的关爱实在是太少了,不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如果不是因为這個宝贝女儿,李玉玲相信自己早已不再人世。 缓缓蹲下身来,李玉玲正准备将女儿背在背上,段天涯却是抢先一步将李小雅抱了起来,转身就朝门外走去。 跟在段天涯的身后,望着他那宽阔的肩膀,李玉玲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段天涯似乎一下子长大了许多,而自己,也并非想象中那么坚强。